第十九章 长安 女婴

陈家家中，陈知昱叫来了吴书阳，秦尚和向晨。

“你等三人此次南下，首先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的都是小事，可懂？”陈知昱将派三人带领招牌来的一众农民和护卫一同和李家的人去琼州实验一年三熟的水稻。地皮前日李应贤已经派人先行去做了。此次叫他们来就是叮嘱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明白。”三人齐身应道。

“快的话一年，慢的话两年，自然有人接替你们回来。此行重点保护随行的大夫，几位大夫是你们的此行最大保障，另外某交给你的防暑，防虫、清热等药物都要随身携带。”在特训的时候，陈知昱可花了不少钱让人制作了各种简单可携带的药物，退烧的，跌打损伤的，防蛇虫叮咬的，解暑的，而且也教会了十二人如何辨认和制作。

三人再次点头。

“如此便去，家中无需记挂，有陈家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你们家。”陈知昱摆摆手，让他们退了。

次日，李应贤来了。

“君泽，某明天就进京了，你是一起还是怎么说？”李应贤一坐下就开口道。

“这么快？才什么就进京？”

“还快吗？今天都二十一了。”

“这么快就二十一了吗？某以为才十几呢。”陈知昱有些哑然，毕竟没有关注具体的时间：“应贤兄先行，某过几天跟上，哪怕开业某没到也没关系，反正不差。”

“行，那某就不管你了，对了，新村那边的猪圈已经有五十头种猪，一千头阉割的猪崽，按照你的方法在饲养了。”李应贤主要是来汇报新村的情况的。

“好，新村的作坊预计什么时候完工，六千多的村民，出去要去南方的五百多人外，其他的要尽量保证有工可做。”

“君泽放心，某做事必然是妥当。出去一千四的老幼，其他四千二百人，五十人会进入养猪场，多以妇女优先。糖作坊需要一千七百人，厨粉作坊六百人，棉花种植一百人，剩下的村子周边的田地某都拿了下来，按照你规划的将田地租给他们种植蔬菜以及各种农作物和水稻。”李应贤明显也是有备而来。

“如此甚好，应贤兄厉害。”听到李应贤这么说，陈知昱就放心了：“对了，每个万鲜酒楼今年都要大批量储存粮食，此事可做了？”

“交代下去了，每地的万鲜楼都会有一个仓库存放各种粮食，可某不明白，这几年也算风调雨顺，储备粮食作甚？”这个问题困扰李应贤好久了。

“某觉得这两年各地可能会有水患。”陈知昱只是记得至和二年，汴梁以及各地都会发大水，但是具体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大约回事夏天，不过他总不能说来自前世的记忆。

“君泽还懂天时？”李应贤觉得这家伙怎么啥都懂。

“略晓一二，哈哈哈！”陈知昱也只能打个哈哈！

随后，李应贤就回去了，隔天就出发去了京都。

陈家的训练小院中。

“此乃袖箭，固定于手臂之上，箭头之下有一小缺槽。箭体从筒盖小孔装入筒内，压紧筒中的弹簧，这个小槽正好为筒盖按钮卡入，袖箭由此进入待发状态。使用时，一启按钮，箭在弹力的作用飞出伤人，威力奇大，防不胜防。”陈知昱指着摆在众人眼前的器具对众人说道：“此物每次能发出十二枚，发射完十二枚就需重新装箭，此去琼州，有备无患，你等三人可带上防身。”

去西夏之前，陈知昱就将袖箭以及连弩的图纸交给了闫石打造，在去年岁末的时候已经打造测试完成，只不过陈知昱一直没有拿出来，这次吴书阳，秦尚和向晨三人去琼州，陈知昱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拿出来给众人装备上。

“多谢小郎君！”

“无须多礼，后日即将出发，这两日你们就不用训练了，陪陪家人，熟系下袖箭的使用即可。”陈知昱转头又对其他人说到：“你们也要熟系下袖箭的使用，两日后，咱们进京。”

“是！”众人应后，各自熟系这新的武器。

本来众人觉得这小东西作用不大，结果试了一会后发现，十五步之内，居然能破甲而出，三十步外也能做到击穿三厘米的木板，这可把大家惊呆了。

也是，陈知昱是军事迷，这些简单的冷兵器可是在后世称霸的存在，而且在后世的优化下，威力更是不用说。

两天后，陈知昱亲自给三人践行：“此去琼州，凡事以书阳为准，若遇大事，三人多加商量，待到你们回来，某在与你们把酒言欢。”

“请小郎君放心，我等必不负使命。”吴书阳带头道。

“共饮此杯。”

见三人带着护卫和百姓远去，陈知昱回头交代宋卓云看好家中也踏上了上京之路。

......

二月二，龙抬头，汴梁的万鲜楼和万鲜美食街正式开业，万鲜楼早就传遍了汴梁城，三天的免费用餐吸引了大量的人流，而没排到队的也给万鲜美食街引来了巨大的人流量。

万鲜楼与美食街的爆火程度远超李应贤的预料，仅仅一天就预约满正式开业前五天的安排，。

陈知昱一行六骑在河南府慢悠悠的走着。

“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龙门十寺，观游之胜，香山首焉。香山寺未曾见，这香山冬景却是美不胜收。”伊水河畔，陈知昱望着香山的景色道。

“小郎君才华横溢，名句信口而来。”罗晋一记彩虹屁。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这马屁拍错了。”陈知昱笑着道。

众人也笑了起来。

“小郎君，好似有啼哭声。”曹小刀突然对着陈知昱道，众人闻言皆是安静下来。

“咦...真有啼哭声。”有人道。

“小郎君，前方河畔传来的。”

“这附近并无人家，怎会有小儿啼哭，去几人看看。”陈知昱点点头，并开口示意众人查看。

众人随即循着哭声寻去，片刻之后，曹小刀来报：“小郎君，乃是一婴儿，置于木盆，飘与河畔。弟兄们将之救了上来。”

“谁家父母，竟如此狠心。”陈知昱很生气，阴着脸道。

“小郎君，这都算好的了，听闻还有的地方由于养不起孩子，将出生的孩子直接溺死的。”罗晋和外人打交道比较多，这会将一些见闻讲了出来。

陈知昱想起前世在一本书上看到，宋代东南地区溺杀婴儿的现象与风俗已相当普遍，官府确也采取多种措施，企图加以制止。但不举子风俗并不见好转，禁而不止，甚至一些地方还愈演愈烈。

北宋末代官府不但承继了以往各朝的苛捐杂税，而且还增加了许多敛民新法，其中丁赋也就是人头税成为地方百姓的沉重负担。

南宋时期统治者残酷的人头税压榨，是民众生子不育的重要原因。统治者一方面立法想制止这一风俗，一方面又以超强剥削法推动这一风俗，连皇帝都承认，‘民为身丁钱，至生子不举’，但宋朝统治者根本不会有改变这一赋税结构、来‘救救孩子’的念头。

不仅宋朝的战乱阶段老百姓生活悲惨，而且宋朝的和平阶段老百姓生活也很悲惨，被宋朝的严重压榨逼的出现杀婴习俗。极端严重压榨百姓导致出现杀婴习俗、广泛的杀婴现象，不是开始于其他朝代，而是开始于宋朝。

“抱过来，某看看。”陈知昱说着就将裴守云手上的婴儿接了过来。看着手上抱着的婴儿陈知昱无奈的道：“拿某的衣物来。”

应该是救起的时候，婴儿的衣物沾到水，陈知昱抱着感觉小孩身上有点湿。

将孩子重新包裹到自己的衣服中后，陈知昱才开口道：“这女娃怕是饿了。我们得赶紧进入洛阳城，”

帮小孩子换衣服的时候，陈知昱也知道这女娃是个女的。说完话的陈知昱已经提前上马，将女娃拥在怀中，策马向洛阳而去。

半个时辰后，陈知昱已经出现在了洛阳的万鲜楼中。

罗晋出示陈家的令牌，掌柜赶紧将陈知昱一行带到了包厢中。没一家万鲜楼都会空置两个包厢自己用，这倒是不怕没地方。

“主家安好！”洛阳万鲜楼的掌柜在包厢中赶忙向陈知昱问好。

“无须多礼，去寻来羊乳，加热后送来。”陈知昱吩咐道。

说来也是奇怪，女婴救上来的时候还是一直哭啼的，陈知昱抱过手后就不哭了。待到将羊乳给女婴喂下已经是两刻钟后了，吃饱后女婴就在陈知昱怀中睡着了。

“这小女娃倒是有福气，遇到了小郎君。”餐桌上，罗晋开口道。

“可不是，要不是小郎君，这孩子还说不定要飘到哪去，有人有人救起。”王安北也低声说道。

“天下之大，穷苦百姓太多了，我们遇到的乃是万万分之一，唉！”曹小刀也是很有感触，平时都不见他开口。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待到吃完饭，陈知昱对着罗晋道：“把掌柜的喊来。”

掌柜快速的跑到了包厢：“主家饭菜可能合胃口！”

“还可以，某有事交代。”

“主家有何吩咐。”

“某记得，所有的万鲜楼都有联系长安那边的通道可是？”

“是的，洛阳到长安最快的渠道是四天。”掌柜连忙回道。

“持某信物，传消息去长安，找到陈李两家负责人，告诉他们在各地万鲜楼附近成立孤儿院，用于收容民间百姓养不起的孩子。孤儿院的支出暂时由当地万鲜楼分担，后期某会有其他的方式维持孤儿院的支出，每日支出由万鲜楼核算，另外万鲜楼伙计家眷无工可做的也能到孤儿院帮衬。”陈知昱边说边写着东西。

“是，主家大善，小人这就安排人传达家主信息。”掌柜以及众人纷纷敬佩的望着陈知昱。

“小郎君，这女婴怎么办。”包厢里，罗晋看看小女婴又看看自家小郎君开口道。

“寻了奶妈来，这边也会开设孤儿院，让其成为第一个孤儿院的婴儿吧。”陈知昱想了想开口道。

谁知道这话一出，本来已经睡着的婴儿又睁开眼睛哭了起来。

罗晋将其抱起，小女婴也是哭个不停，待到陈知昱接过来抱着，这女孩才不哭。

“这女娃也太有灵性了吧，赖上小郎君了。”罗海嘀咕道。

众人一听都笑了，陈知昱无奈的看着这个小女婴，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道：“罢了，安北，你去寻掌柜，让他找两个奶妈，你带着两个两妈将孩子送到长安去，大姐在家无聊，有个小女娃闹闹，家中也多份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