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深夜

“你知道我家住哪？”姜纡短暂地将渣男抛之脑后，意识到这个当晚最大的疑惑。

姜纡扭头盯着莫然，莫然直视前方，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正当姜纡打算提高音量再问一遍的时候，莫然平静的回复：

“不知道”语气里全是漫不经心和无所谓

姜纡感觉，这个世界最近有点魔幻，自己有点头晕

“那你在开什么？”

姜纡感觉刚刚扔回脑后的愤怒在掉头，忍住即将变臭的脸，压住脾气问

“开车”

姜纡不会傻到觉得莫然真的没有理解她在问什么，但显然，莫然此时的玩笑行为并不会让姜纡觉得可爱或是有趣，甚至在得知祁壹的行为后，被愤怒包裹的姜纡此刻觉得全世界男人都他妈是傻逼，自以为是，莫名其妙，这时候的莫然，就是个幼稚的蠢货。

姜纡发誓如果莫然不在开车，她一定会想往那张纹丝不动的脸上挥一拳，甚至想跳车。

“我的意思是，你在开向哪里？”姜纡觉得生气在让自己加速衰老。

“不知道“莫然转过头，表情似乎有一些无辜。

姜纡突然一下被点燃了，满脑子都是脏话，一肚子火气，狭窄车厢里的空气好像在被一点点抽离，姜纡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这股无名之火来自哪里已经不重要了，姜纡只想马上下车，不然就让这辆车上的两个人都活不了。

“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姜纡说这句话的语气带着攻击性，很直白，很没礼貌，让车内的气温直逼冰点，但身上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姜纡已经不care了，天王老子来，她也要下车，马上！

莫然不懂姜纡为什么突然生气，他不喜欢被命令，也不想跟姜纡吵架，自尊心让他不想被命令以后还有温声问姜纡怎么了，姜纡生气，他也生气。

红灯倒计时结束，莫然飞驶过马路，在路边狠狠踩下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停下，姜纡一秒都没多呆，打开车门下车，反手甩上车门，关门声混在发动机的轰隆声中随着车子渐行渐远，两个人都没有分给对方一丝视线。

姜纡走在深夜无人的街头，没后悔下车，但后悔没穿连裤袜，想起了那句歌词“吹吹冷风会清醒地多”。

姜纡讨厌自以为是的人，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也讨厌为这些男人动摇的自己。

牙牙在，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讽刺：“因为男人而讨厌自己，姜纡你可真行，我让你去谈恋爱，不是让你去殉情。”

如果牙牙在，姜纡可能还会好受一点。

七年前，姜纡不在乎祁壹是不是能看到自己，她愿意偷偷关注祁壹喜欢什么，愿意去照顾他的情绪，愿意熬夜写作业给祁壹抄，愿意帮他跑腿，甚至祁壹逃了晚自习跟唐蝶去约会，姜纡都愿意帮他打掩护，这不是感谢，不是奉献，姜纡没有那么高尚，就是私心的喜欢；姜纡只是从祁壹那里收获了一点他随意散发出来的善意，就心甘情愿飞蛾扑火。

姜纡有清晰的自我认知，她不过是拿了心向主角的小配角剧本，这点喜欢，藏不好甚至还会引火自焚。

但，每个女孩都能且应该拿到自己的大女主剧本，你本来就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故事里。

在姜纡发现祁壹删了自己以后，就正式退出了那个故事，是自愿还是被迫已经不重要，在那之前，姜纡还是会时不时点开祁壹的朋友圈，关注他发的每条动态，甚至自己的朋友圈子里有关祁壹的动态都会翻来覆去看好几遍；这些有意义吗？当然没有，姜纡自欺欺人地窥视着那个故事，甚至都没有目的，只是视线会被他吸引，也任由视线被他吸引。

姜纡回想起那一刻，很多原因从脑海中闪过，每一条姜纡都可以理解，那一刻也没那么难受，也许是因为姜纡清晰的自我认知，也许是姜纡早已预料，也许姜纡本来就没那么喜欢和在乎，姜纡花了几分钟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甚至分了一分钟同情祁壹可能另有隐情。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都算不上姜纡人生的某个节点，不过是平静生活里的小小插曲，姜纡继续写自己的故事。

姜纡让莫然停车的地方离公司很近，姜纡独自站在漆黑的大楼前，没有恐惧，冷风不停息略过姜纡的小腿，很冷，很清醒；姜纡继续往家走，拿出手机想写吃感冒药的待办事项，发现手机过冷关机了。

姜纡习惯了自我剖析，了解自己，了解情绪，才能在下一次，把握它。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姜纡变得很淡然，并非真的冷漠不近人情；姜纡只是不想把有限的精力拆分，很多不重要的事情本不该占用珍贵的青春。

今日的爆发并非空穴来风，姜纡接受自己被单方面告知出局，因为她本不属于那个故事，也不需要祁壹告别或是道歉，反而是她因窥窃着那个故事而感觉惶恐；但姜纡不接受祁壹肆无忌惮闯进她的世界，连同莫然；一个像无事发生一样，借着老同学的由头联络感情；一个大摇大摆地走进你，告诉你我喜欢你，希望你接受；没有人问过姜纡的意愿，他们甚至不会考虑到姜纡的感受。

自以为是地用礼貌的仰慕当作绅士的借口，想要采摘一朵月光下沾着露水的玫瑰，那只能被刺割破手指以示警戒。

牙牙曾经说过：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让姜纡深以为戒，当时姜纡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