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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血祭

更让我感到大惑不解和极度吃惊的是,刚才朝着我们歇斯底里地吠叫这四条土狗,现在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安静了?

但是从那四双在黑暗中闪烁着束束冷光的眼睛里,却能够很明确地感觉到它们对我们这伙人深怀着敌意。

打头的叶三哥站在紧闭的双扇大门前审视了片刻,显出了一丝迟疑,然后朝着大门前走去,两个愣头青也同样显出几分迟疑,有种心有余悸的后怕。

叶三哥回头看了两个愣头青一眼,然后就朝大门内抬腿进去,两个愣头青规规矩矩地跟了上去。

我和蒋凤楠以及铁塔继续和叶三哥他们三个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我以为双扇大门的背后应该有一根粗实的顶门杠把大门顶得死死的,然而,没想到叶三哥却很轻易地推开了厚重的双扇门。

从双扇门的转轴处传出一阵绵长昏沉的嘎吱声。这声音在漆黑寂静的夜晚冷不丁地响起,显得极其诡异……

我从来没有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儿,何况还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当时就使劲儿颤抖了一下。

叶三哥和两个愣头青显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没有显露出任何诧异的样子。

我甚至有了想退缩的打算。

而这时蒋凤楠和铁塔已经走上来,我心里稍微感到了一丝踏实,才跟着领头的人走进了双扇大门。

脚刚一踏入双扇大门,越加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巷子里插着一排点着的香头,燃着的香头就像是特意给我们这伙人引路似的,鬼火一般朝着老院子的腹地延伸进去。

香头上腥红的豆点火光在空寂的巷子里显得非常突兀。

叶三哥站住了,喃喃地说道:“这蔡驼子究竟在搞什么鬼?咋还点上香了。莫不是把这道大门当成鬼门关了。这条巷子就是通往奈何桥的黄泉路?”

我原本是不信鬼神这档子事的,可是面对这么漆黑冷清的巷子,叶三哥突然提起黄泉路鬼门关啥的,我还真的有点怕了。

周围的空气越发的冷飕飕凉冰冰的了。

我朝叶三哥说:“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提这些事!”

愣头青这时发狠般地说道:“这老东西倒先装神弄鬼起来了。今晚上还说不准谁把谁给吓唬住呢!”

而我是真的害怕了,感觉是真正的踏入了蔡驼子为我们布置的陷阱。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走在了陷阱的边缘,只要我们进入到插着香头的巷子,就绝对掉进蔡驼子为我们设置好的陷阱了。

我朝叶三哥说:“要不我们还是撤吧!我感觉蔡驼子就像是知道我们今晚上要来似的,别着了这老东西的道道了。”

叶三哥没有说话,其中的一个愣头青却抢先说话了:“到了这份上了,谁打退堂鼓我就对谁不客气。”

愣头青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没有丝毫遮遮掩掩的意思,似乎故意要让躲在暗处的蔡驼子听见似的。

我越来越弄不明白这家伙在我们这伙人当中究竟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我感觉自己是趟进了一股很深的浑水里。

“我们不该空着手来的,手上自少该带一件家伙。”我说。

叶三哥却笑道:“你别紧张兮兮的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还带什么家伙?”

叶三哥这阵子说话的声音也大起来,没有丝毫掩饰,兴许是故意在给自己壮胆,也兴许是故意要让蔡驼子听见。

而我现在犹豫着的是究竟跟不跟这这几个人顺着巷子进入到蔡家老院子里去。

我感觉巷子里插着的这一排燃着的香头有几分蹊跷也暗透着几分诡异。

而领头的叶三哥却已经朝巷子里走去了。大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气概。

对于现在的我和蒋凤楠以及铁塔来讲,我们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退路已经被那四条土狗截断了。

此时,它们已经站在了双扇大门的门槛外边,很安静很冷静地看着我们。

若不是四条土狗已经逼迫到了大门外,兴许我会主动申请把守大门,担现在看起来,我唯一的选择也是只有乖乖地跟着这伙人进入到温家老院子里去。

蔡家老院子里的原住户都已经搬迁了,整个老院子显得空空荡荡的。

没有灯火,没有人声,只有黑暗和令人有些不大适应的寂静。

老院子里的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搬走,这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谜。

我刚跟着叶三哥朝着巷子刚走出几步,猛地听见身后的双扇大门发出一阵嘎吱吱的缓慢声响。

我的心里一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刚才大门门背后藏有人!

念头在脑子里闪现而过的同时,我本能地回过头,朝大门的方向看去,大门却突然间哄地一声关闭了。

我的心在胸腔里狂跳了一下,厉声喝道:“谁!”

关闭的大门那边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难道是风把大门吹过去关上的。

可是巷子里根本就没有一丝风的痕迹啊!

我的喝问声首先把我们这伙人给惊了,都同时回过身,死盯着双扇大门的方向。

就连愣头青和叶三哥也不淡定了。

“大门那边有人。”愣头青也失声喊道。

当愣头青和我的想法达到高度一致的时候,我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

是谁一直躲在大门的背后恭候着我们?

蔡驼子?

因为这乡间的夜黑得太深沉的缘故,此时的我们这伙人如同睁眼瞎,根本看不清大门口的任何情况,但是凭第六感却可以隐约感觉到,大门口自少有一双阴毒的眼睛在冷冷地窥视着我们。

如果蔡驼子为我们设置了陷阱,那么这个陷阱就是整个温家老院子。

“谁在哪儿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我壮着胆子又朝大门口喝道。

大门口没有任何动静,也许蔡驼子就站在黑暗中,不动声色地冷眼盯着我们。

一想到这个老家伙肩膀上扛着的那把锋利的铡刀,以及驼背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那根猴子,我的头皮就像触了电似的发木发麻。

而这时,大门外却传来一阵“咔咔”的怪异声响,是锋利的爪子刨着双扇门板发出的咔咔声。

这声音从厚重的门板上传递出来,显得硬梆梆,阴森森的,揪扯得每一根神经情不自禁地打颤。

开始我以为是四条土狗想要进来,用爪子刨着门板发出的声音,可是凭经验判断,又不像是土狗的爪子刨出的声响。

因为从木板门上传递出来的这种声响,明显地透露出一种锋利坚硬的味道。

难道不是那四条土狗在刨门板?

这时愣头青声音发颤地说:“就是这种声音!就是这种爪子!怎么今晚上它们又出来了?”

愣头青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紧张的情绪,我的心在胸腔里剧烈地晃荡了一下。

愣头青又接着说:“刚才站在大门外的东西不是那四条土狗,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土狼!”

愣头青补充的这句话把我和另外的人都惊了。

我朝愣头青呵斥道:“半夜三更的你他妈得别妖言惑众了,我们这儿平原大坝的,多久有过土狼了?”

愣头青说:“是那东西,真的是那东西,我们撞见过一次的,差点把命丢了。刚才我就闻见空气里有一股泥腥味,不咋确定,所以不敢说。”

听了愣头青的话,我下意识地朝着黑乎乎的空气使劲嗅了嗅,空气里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泥腥味儿!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土狗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像被什么极其凶残可怕的野兽袭击了似的,紧闭的双扇大门也被什么东西撞得在黑暗中一阵剧烈地晃动,门外发生了一场可怕的厮杀……

我仿佛闻到了门外弥漫进来的血腥味儿,心里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刚才将双扇大门悠然关闭的人,究竟是为了保护我们还是要把我们瓮中捉鳖?我开始生出一种奇怪的疑问。

这样的变数不光让我始料不及,而且来得那么突然和猝不及防。

我们一伙人愣在黑乎乎的巷子里,就像是被谁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突如其来的恐惧面前,每个人都好像是失去了正常的活动和反应能力。

双扇大门惊悚地晃动了一阵子,又归于平静。

从双扇大门外传出一阵土狗发出的痛苦的哎叫。

哎叫声很低,时有时无,但是,混杂在这低低的哎叫声里面,还有另一种极其可怕的声音,那就是锋利的牙齿在咀嚼骨头的声音。那是硬生生把骨头咬碎的声音。

我的脊背一阵阵的发麻。

那一刻,我们甚至忽略了隐藏在双扇大门后的那个人,或者是两个人……

我们现在都清楚各自的处境,尽管有漆黑的夜晚作为掩护,我们却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对方的眼皮地下。

也许,我们现在僵滞地站在巷子里,个个呆若木鸡的模样,早就被躲在暗处的那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在对方的眼里成了无遮无拦的透明人。

叶三哥这时率先朝着双扇大门说话了:“是不是蔡驼子?是就应一声,明人不做暗事,有本事就走到明处来,别整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出来吓唬人!”

可是双扇大门那边仍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和动静,那人和黑暗融为了一体,他很沉得住气!

而大门外用锋利的牙齿咀嚼骨头的声音却嘎然而止了。

很显然,领头的家伙对着双扇大门厉声喝问时,惊动了正在正在咀嚼骨头的家伙。

这些残忍的家伙显出一种出人意料的拘谨。

紧接着,双扇大门又被锋利的爪子刨出咔咔的声音……

愣头青心惊胆战地朝叶三哥小声告诫道:“咱们别再出声了,别再招惹门外的那些家伙了!”

叶三哥似乎也对门外的野物非常忌惮,没有再回应愣头青。

黑暗中,令人快要窒息的寂静使人觉得就像是世界末日已经来临了一般……

现在的我们面临着进退两难的艰难境地。两个愣头青黑暗中打起了哆嗦。

有风从巷子的一端悄无声息的刮过来,就像游魂似的围着我们转上一圈,又在黑暗消失了。

冷清清的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凭我的感觉,巷子里是绝对不能再进去了,可是叶三哥这时却小声说道:“走!”

愣头青连仅有的底气也没有了,因为胆怯,声音发干地小声哆嗦道:“上哪儿?”

“进了院子再说。”叶三哥压着声音说。

即使用这么小的声音说了仅有的两句话,大门外的野物依旧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双扇大门又动了两下。

叶三哥把声音压得更低地朝愣头青恶狠狠地说:“难道我们就在这儿等死?”

愣头青说:“我真的有点怕!华哥的弟弟就是被吓疯的。我感觉今晚上院子里埋伏着脏东西。你没感觉到一股股邪气吗?”

愣头青的话把黑暗的空气顿时就渲染得紧张诡异起来。

叶三哥却发狠地说:“就是鬼门关今晚上也得进去。我们还能从大门口出去吗?”

愣头青说:“要不我们就在这儿抱团地站到天亮吧。天亮了就安全了。”

愣头青的主意我表示赞同。

这时,从某个角落里传出一声莫名其妙的爆响,神经极度脆弱的我,脑子嗡地一声爆响,一直绷紧的神经达到了极限值,本能地大喊了一声:“快跑!”便朝着巷子里拼命地奔跑。

我不知道后面的人跟上来没有,反正听见身后乱糟糟的脚步声响成了一片……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阴森森的巷子里亡命地疯跑,因为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令人魂飞魄散的撕咬声。

外面的野物果然是撞开了双扇门冲了进来。

我暗自庆幸自己的反应要比另外四个人的快上半拍,跑在了最前面。饶是如此,我还是怀疑自己能不能逃过这生死一劫。

漆黑的巷子并不长,纵深只有五十来米,我就像是一股旋风般从狭长的巷子里刮进了蔡家老院子的大院坝内。

大院坝和漆黑阴森的巷子比起来要亮堂了许多,自少可以看见周围的房屋和门厅的轮廓。

当我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跑进了温家老院子的大院坝的时候,方才定住了心神。

我本能地急停住身子,气喘如牛般惊魂未定地朝着来时的巷子口看去,黑漆漆的巷子里又变得极其安静下来了,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只有我孤零零地站在院坝的中间,地面上还映出了我孤独单薄的模糊影子。

我和蒋凤楠以及铁塔跑散了!

叶三哥,愣头青,也像是一下子在我的身边蒸发掉了一般。

刚才我明明是听见身后有杂沓的脚步声追着我跑的,怎么现在我的身边一个鬼影子也没有一个。

难道他们已经惨遭不测了?

我混乱的脑子已经组织不起任何有条理的思路,更没有能力去思考愣头青他们的处境,只能圆睁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黑漆漆的巷子口。

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立马又会撒腿就跑。

蔡家老院子的这种格局我比较熟悉。

大院坝的正北面是一个大的戏台子,戏台子左手边是蔡家老院子的亭堂,也是老院子的正厅,又称祭堂,是举行祭祀仪式或宗族议事之处,因此空间最大,用材也最考究,用的都是大而坚实的柱头和横梁构建。

右手边是寝堂,是用来安放祖先牌位之处,每逢清明或节日,个人或全族,都要在祠堂里进行祭祖活动,弘扬忠孝思想和尊祖敬宗精神。

此时我就站在温家老院子大院坝的正中间的位置,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地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早已人去楼口的蔡家老院子此时陷入一片地狱般的死寂之中,每一处漆黑的角落里似乎都潜伏着危机。

我突然感觉自己现在所站的院坝是那么的宽大,自己显得那么的渺小。

而更让我感到头皮发麻的是我此时所站的中心位置居然插着一圈香火,我就站在这圈香头的中间位置。

难道这一圈燃着的香头就是蔡驼子给我们设置的陷阱,而且还非常准确的判断出我会直端端地冲入这圈燃着的香头圈内?

当我意识到这圈燃着的香头是如此的诡异和不可思议的时候,本能地就想跳出这个可怕的怪圈。

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呼地一下子就射到了我的面前。

定睛一看,居然是愣头青。

愣头青杵在我的面前,两手撑着膝盖,弓着身子呼呼只喘。

“另外的人呢?”我朝愣头青问道。

愣头青边喘边艰难地朝我打着手势,语调很不连贯地说:“不……不……知道……哎呀……妈呀……吓……吓死我了……”

“你看见什么了?”

“没……没……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你什么也没看见会吓成这样?”

“真……真的什么也……也没看……看见,但……”

愣头青把要说的话说到一半,另外的一半却卡在喉咙口出不来了,我以为愣头青是被一口气噎着了,当我看见他的眼神在黑暗中直端端地盯巷子口的时候,才意识到有可怕的东西朝着我们过来了。

于是我顺着愣头青的眼神朝着巷子口看去,巷子口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但是,我和愣头青都同时发自本能地感觉到,有东西已经出现在黑漆漆的巷子口了,而且正摆出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随时准备朝着我们发起闪电般的致命攻击。

我腿肚子发软,一把抓住愣头青就要跑。

就在念头闪动的刹那间,一道火光在我们的眼前跳跃了一下,紧接着,红彤彤的火焰蹿成一条火蛇,我们面前的地面上呼地一声燃烧了起来,并且在我们周围盘卷成了一个圆圈,我和愣头青被圈在了火圈里……

愣头青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朝我大声问道:“哥!怎么办?”

愣头青的声音里充满了一股歇斯底里的恐惧,这种恐惧已经将他的精气神全部抽空了一般,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发干发涩。

然而,当这一圈火光燃起的时候,我却反而一下子变得淡定下来了,因为在这漆黑混沌的空间里,突然燃起的这一圈火焰,不光没有继续给我的心理造成恐惧感和压迫感,反而使我的心里生起了一丝温暖。

我的脑子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了运转。我闻见了空气里弥漫出来的一股股浓烈的汽油味儿。

我朝愣头青骂道:“你怕个鸟!你闻闻是什么味儿?”

愣头青见我变得这么坦然淡定,已经被恐惧吓得快要迷失的神志也恢复了正常,他朝着空气中使劲嗅了嗅,说道:“哥!是煤油味儿!”

我朝愣头青说:“所以,人家是早有准备的,把陷阱挖在我们前面了。”

“你是说蔡驼子?”

“不是他还能是谁?”

“可是……”愣头青刚说出俩字儿,剩下的话又卡在喉咙上了。

我立马明白这丫儿又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因为这小子的目光又落在了巷子口。

透过飘摇燃烧的火苗芯子,我终于看见了有四头抑或是五头浑身毛色油黑发亮的野物,从恍惚不定的暗影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它们兴许料定我和愣头青已经成了囊中之物,所以朝着我们走过来时的步履稳健从容。但一股股血腥凶残的气场却已经冲破燃烧着烈焰的火圈,将我和愣头青死死地包裹了起来。

"哥,赶紧撤吧!"愣头青一把挽住我的胳臂肘说。

"你觉得你能跑过它们吗?"我紧盯着朝着我们一步步靠近的这伙野物说。

愣头青已经恐惧得不能说话,只会使劲地摇头。

"现在,唯一安全的地儿就是我们现在站的这个火圈,一出这个火圈,你我都会被碎尸!"我说。

"可是,这圈火熄灭了呢?"愣头青问了一个很现实具体的问题。

"听天由命!"我只能咬牙说道。

朝我们走过来的的确是五头野物,当它们走到离火圈不到五六米的距离的时候,通过恍忽不定的火光,我可以看见这五头体格健壮的家伙浑身长着漆黑的毛发。

难道是五头纯种藏獒?

我对藏獒没有任何的具体经验,但是看过这东西的图片。当我意识到这五头大家伙是藏獒的时候,心里反而放松了些。自少,它们没有和灵异鬼怪联系在一起了。

在这充满了恐惧感的夜晚,是很容易产生灵异诡秘的幻觉的。

"好像是藏獒。"我喃喃地说。

"怎么会是藏獒?还五条?"愣头青不信。他现在也看清楚了这五头大家伙,绷紧的神经稍微有些松懈了。

我和愣头青并不敢掉以轻心,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地盯着这五头继续朝着火圈靠近的家伙。

五头家伙在离火圈还有两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领头的那只蹲在了原地,另外的四头分别散开,将火圈内的我们包抄了起来。

它们居然懂得围猎?

"哥,怎么办?"愣头青又紧张起来。

此时的我反而镇定了下来,因为当我确定将我们困在火圈中的五条家伙是真实的犬类而不是想象出来的青面獠牙的怪物的时候,一只处在恐惧的幻觉中的神经反而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于是我才愣头青说:“别紧张,也别慌,只要有这圈火,它们就暂时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是这圈火能燃到天亮吗?原先我们进到粪堆里,见到的都是死人的骨头,可是,今晚上见到的是要吃人的活物啊!”愣头青惊心动魄地说道。

“哥,戏台上有人。”愣头青这时又说道。

我们此时离戏台足足有二十米的距离,黑漆漆的戏台上突然间燃起了一点火光,是火柴划燃是发出的光亮。

一个佝偻的人影出现在戏台上,是蔡驼子!

蔡驼子居然在戏台上点燃了几根蜡烛,虽然摇曳的烛火并不能把整个戏台照亮,但是,我却看见蔡驼子在戏台子的中间摆放了一张香案。燃烧的蜡烛就插在香案上。

最让我感到心惊肉跳的还是在香案的前边摆放着一把铡刀!

蔡驼子究竟要搞什么鬼?

我心里的生出的疑问同时也是愣头青的疑问:“哥,他在干什么?”

我已经意识到蔡驼子像是要在戏台上搞一场神秘的祭祀。

血祭?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间闪电一般划过。

莫非我和愣头青已经成了蔡驼子的笼中之物,或者我们就将成为蔡驼子用来祭祀的祭品?

尽管我的联想有点不着边际,但是内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感到了某种恐惧的逼近。

“有可能的话,我们还是得从火圈中冲出去?”我朝愣头青说。

愣头青的脑子变得有点木讷和迟钝,说:“为什么?”

我压着声音说:“蔡驼子多半已经疯了,今晚上他的那把铡刀多半要开荤。”

愣头青以为我是在说玩笑话吓唬他,脸上硬挤出一丝哭笑,说:“哥,这时候你就别开这种玩笑来吓唬我了。”

我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感觉这蔡驼子浑身透着一股邪气。你难道没有感觉出来?”

愣头青说:“是有点诡异的。但是他也不至于用铡刀把我俩铡了吧?”

我和愣头青在胡乱分析着戏台上的蔡驼子,而蔡驼子这时却将一个酒瓶子举起来,仰起脖子灌了一口酒进去,然后躬身将香案前的铡刀提了起来,对着铡刀的刀刃呼地一声吹了一口酒上去,然后直起身,又仰起脖子灌了一口酒,取过香案上的蜡烛,对着烛火呼地喷出嘴里的酒液,一条凶猛的火蛇就从他的口中蹿了出来。

蔡驼子如法炮制地对着戏台的四面个各吹出了一条火蛇。在火蛇蹿动之时,红彤彤的火光将他的那张老脸映衬得极其狰狞诡异。

就在我和愣头青正犯着迷糊的时候,突然,蔡驼子背上隆起的那个包袱似乎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自己的神经由于过度的紧张而产生了同样的幻觉,就在我还没有确定那个包袱是不是又变成了一只猴儿之时,只见蔡驼子的左手突然间举过肩头,一把将背上隆起的包袱抓了下来,一阵吱吱的尖利叫声立刻从戏台上传了过来,穿刺得耳膜生生地疼!

蔡驼子背上隆起的包袱果然是一根猴子!

蔡驼子的背上几十年如一日地背负着一个如此离奇的惊天秘密,居然从来没有被谁发现?这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我和愣头青同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而更离奇恐怖的事情随之而来了。那只猴儿在蔡驼子的手中惨烈的挣扎嚎叫,蔡驼子却没有半点手软的架势,他躬身用另一只手,一把将铡刀的刀把提了起来,然后一下子将猴儿的脖子卡在了铡刀的刀架上,紧接着,蔡驼子毫不犹豫地将铡刀摁了下去……

没有铡刀发出的咔嚓声,猴儿惨烈的尖叫声也嘎然而止了,我甚至没有看清楚在铡刀的刀锋下,滚落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圆球状的物体。那一刻我的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一切都是来得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血腥。

戏台上和整个大院坝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蔡驼子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的心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蔡驼子将滚落的猴头捡起来,有黑色的液体从他的手指间滴落在戏台上。我知道那滴落的液体是猴儿鲜红的血液。

当蔡驼子转身朝向香案的时候,他的步履突然变得沉重迟滞起来,嘴里似乎在念着咒语,一步一停顿朝着香案走过去。

香案上摇曳的烛火将戏台上的气氛烘托得有些恍惚起来。

愣头青将我的胳臂肘挽得死死的,他或许在恐惧中还没有回过神来。

猴儿的头被蔡驼子供奉在了香案的正中间,而猴儿的身子却倒在铡刀旁瑟瑟地抽搐。

如此神秘血腥的祭祀我从没听说过,更从没见识过。我的脑子有种缺氧般的眩晕感!

戏台上的蔡驼子突然匍匐在香案前,撅起的屁鼓一动不动。

我感觉到一股股邪恶的气息在空旷的大院坝里越聚越浓,轻声朝愣头青说:“得赶紧脱身!这是个是非之地!”

愣头青说:“怎么脱身啊?有藏獒守着的。”

撅着屁鼓背对着我们的蔡驼子突然间回过头,一双阴森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瞳孔里喷出的两道恶狠狠的光芒将我的心剧烈地烧灼了一下。

而蔡驼子已经站起来,瘦小的身子一下子转到了戏台的楼梯口,然后就消失在了楼梯口的阴影里,紧接着便传来这个魔鬼下楼梯的咚咚声,脚步声急促快捷。

我不敢再往下想,朝愣头青说道:“赶紧跳出这个火圈……”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直蹲在火圈外的五头藏獒已经站了起来,脖子上蓬松的毛发竖立了起来,呲咧开的嘴角处,森森的獠牙露出一股股血腥之相。

我腿肚子一阵打颤,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当蔡驼子快步跑近火圈外时,他那狰狞的面孔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我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是愤怒还是惊惧,显得异常古怪诡异。那一刻我觉得蔡驼子的这张面孔就是一张魔鬼的面孔。

站在火圈外的蔡驼子似乎认出了我是谁。

蔡驼子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没有再度移开,也许是因为火光的闪烁使他看不大真切,他在审视着我。

此时的他虽然身材瘦小,我和愣头青却同时感觉到他的身体内蕴藏着一股股令人心惊胆寒的邪恶能量。所以我和愣头青都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会是你?”从蔡驼子的喉咙里发出了几个昏沉的音节。

他好像终于认出了我是谁。

但是我却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或者蔡驼子是认错了人?

“蔡爷爷。”我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悬着的心终于触底了,有些唯唯诺诺地朝蔡驼子喊道。

“你怎么会和这伙人混在一起?”蔡驼子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蔡驼子突然一下子蹿进了火圈,站到了我的面前。那双布满皱纹的三角眼寒光闪闪地死盯住我。因为我的个子有点高,他几乎是仰望着我的。我看见他的瞳孔里映射着火焰的光芒,这就使得他的瞳孔泛着一层血红色,看了让人心里发毛!

蔡驼子浑身的邪恶似乎都从他的这双瞳孔中投射了出来。

“这是天意吗?嗯?你说这是天意吗?”蔡驼子朝我问道。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慌,更不知道他说的“天意”是什么意思,脑子有些发木,说:“蔡爷爷,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想朝他强装出一副讨好的笑脸。但却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已经变得机械麻木僵硬,要想在上面堆挤出一层微笑显得异常的艰难。

此时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也同样古怪诡异。

蔡驼子根本就不买我的帐,朝我一挥手说:“别叫我爷爷,我不是你的爷爷,别想用沾亲带故的称呼来套我。既然你今晚上伙同着这伙人撞进来了,就真的怪不得我,都是天意……”

我似乎有些明白蔡驼子说的“天意”是什么意思了。

我不想再跟这个魔鬼绕下去,还是用尊敬的口吻朝他说:“蔡爷爷,你放我们走吧。”

“走!你真的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有这么轻巧?”蔡驼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飕飕的了。

“那你要怎么样?”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进来。今晚上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蔡驼子终于朝我摊牌了。

“你敢!”我朝蔡驼子闷声喝道。

蔡驼子的脸上抽搐出魔鬼般的狞笑,说:“你一会儿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话刚说完,他一把将愣头青拽了过去。

愣头青的手臂原本一只死死挽住我的胳臂肘的,蔡驼子拽愣头青的力道出奇的大,愣头青根本没有丝毫准备,一下子就被蔡驼子拽过去了,我被愣头青挽住的胳臂肘被拽扯得一阵酸疼。

蔡驼子用常人很难看清的动作一把将愣头青的脖子薅到了他的胳肢窝下死死卡住。

愣头青被仰面挟制住,根本就不能动弹半分。

“哥……哥……”胳肢窝内的愣头青恐怖地朝我呼救起来。

而蔡驼子挟持着愣头青就要朝火圈外走……

我性格上的懦弱在此时被彻底暴露出来,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愣头青被恶魔般的蔡驼子挟持出了火圈。

愣头青或者已经在恐惧中失去的仅有的反抗力气,他被蔡驼子挟持在胳肢窝里,仰面朝火圈外退着走的时候,只是从喉咙深处朝我呼喊着“哥……哥……”,他甚至没有呼喊出“救我”两个字,一双翻着眼白的眼珠子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居然生出了一个很龌龊的侥幸念头,以为蔡驼子会看在我是他认识的一个熟人的面子上放了我。

愣头青的生死跟我是没有任何相干的,我甚至觉得只有用愣头青的死才能换回我的生。

愣头青被蔡驼子挟持着从戏台的楼梯口上了戏台,木结构的戏台上发出一阵咚咚咚的昏闷脚步声。

我感觉蔡驼子就像是动物世界里的豹子叼着一头捕获的羚羊。

也许愣头青的脖子已经被温驼子用胳肢窝夹断了。

蔡驼子把愣头青挟持到香案跟前,终于把小喽啰放开了。咚地一声甩在地上。

愣头青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他匍匐着要爬出戏台,而蔡驼子却一把抓住愣头青的一条腿,提起来,硬生生地把愣头青摔了回去,戏台上被摔出“嘭”的一声闷响,并且震起一层尘埃。

蔡驼子的一只脚狠狠地踩在愣头青的脑袋上。

愣头青用双手使劲地掰着蔡驼子踩在他脑袋上的那只脚,而他的双手却显得极其虚弱无力,根本不能把蔡驼子的脚掰动半分。

愣头青连呼救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在机械地做着掰开蔡驼子脚的动作。

我看着戏台上上演着如此残酷的一幕,却根本没有想到要去帮愣头青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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