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是楚言来早了吗？

与其说来早，不如说是楚言整夜都无法安心入眠，满脑子都是今天的行程。

想起没有约定今天出行的时间，也没有和沈鸢互留联系方式，楚言平日毫无情绪波动的心难免慌乱起来，凌晨五点钟就到了这里，看着一片漆黑的屋子，楚言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看着探出院外的玫瑰，楚言心里想的是另一株姝丽的‘玫瑰’。

看着沈鸢和之前见面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的装扮，显然是为今天的出行做准备，一想到这一点，楚言心里就泛起一阵阵悸动，说不清道不明。

早饭沈鸢一般做的都很简单，白粥加几碟小菜和小包子就算完成了。

端到桌子上，沈鸢喊到，“楚先生，饭做好了，来吃饭吧！”

楚言起身走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菜肴，接过沈鸢递过来的粥，开口说道，“麻烦沈小姐了。”

“不麻烦，都是一些家常小菜，楚先生不嫌弃就好。”沈鸢微微笑到。

饭桌上一时有些寂静，只剩碗筷碰撞的声音和微弱的咀嚼声，沈鸢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看着楚言细嚼慢咽悠然的吃饭，总有一种两人相处已久，老夫老妻的错觉。

不对，沈鸢！想什么呢你，这是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该有的想法吗？！想想你曾经在帝都，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你都守住底线了，怎么遇见楚言，第三次见面就让他登堂入室了呢，还为他做饭！

沈鸢啊沈鸢，你堕落了，好歹矜持一下呢，要知道你不是个为色所迷的人啊！

楚言看着沈鸢出神的想着什么，一手撑头支在桌子上，一只手无意识的搅着粥，细眉轻皱，睫毛轻颤，清冷的装扮因额间一点美人痣也掩盖不住的绝色瑰丽。

“沈小姐？”看着沈鸢明显被什么困扰的小模样，楚言轻声唤道。

“啊？”沈鸢被楚言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呆呆的喊出声。

楚言看见这可爱的一幕，嘴角轻微一勾。

这是沈鸢第一次看见楚言笑，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沈鸢看得出楚言是一个清冷至极，不喜与旁人打交道，淡漠矜贵的人。

可此时，楚言就穿着白衬衫坐在那里，气质依旧请冷，但刚刚不是错觉，薄唇微勾，墨色的眼睛里点点笑意氤氲，看的沈鸢一阵脸红心跳。

没出息！沈鸢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的不争气，承认吧沈鸢，你就是个为色所迷的人！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走神。”沈鸢回过神来说到。

“没关系。”

声音也好好听哦！醒醒啊沈鸢！

“呃楚先生用好了？那我们出发？”

沈鸢看着楚言和自己一起收拾餐桌的身影，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接下来一定不能再像刚刚一样了，矜持一些，沈鸢你可以的！

带好东西，沈鸢锁上院子里的门，就和楚言一起朝巷口走去。

走到古巷路口，还遇见了与她一同住在古巷中的张阿婆。

阿婆大老远就看见这个独自一人在古巷住着的小姑娘，连忙招手，

“姑娘，姑娘！”

张阿婆年纪大了总是记不住人名，每次见了沈鸢也只是姑娘姑娘的叫着。

“阿婆，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沈鸢看见张阿婆招手连忙过去说到。

“上了年纪觉少，出来透透气，姑娘这是去哪呀？”阿婆拉着沈鸢的手问。

“去普陀寺。”沈鸢说到。

张阿婆眯着眼睛看到了沈鸢身旁有一个男人，个子很高长的也俊俏，上下打量了许久。

楚言注意到张阿婆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礼貌的朝阿婆点了点头。

“姑娘啊，这是你男朋友？长的俊俏和姑娘真配。”阿婆看着眼前般配的一对人儿，止不住的点头称赞。

沈鸢只觉得尴尬，“不是的，阿婆，他…”

话还没说完，张阿婆再次开口，“普陀寺里啊，有一棵姻缘树，可灵验了，好多年轻人都去呢，你们也可以许许愿呀！”

“阿婆”沈鸢想再次开口解释。

“谢谢阿婆，我们会去的。”楚言开口说道。

沈鸢回过眼神看了看他，楚言不为所动，礼貌含蓄的回应阿婆。

张阿婆满意的走了，面对沈鸢的目光，楚言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能辜负阿婆的好意。”

沈鸢搬到这里之前，古巷只有几户老人，不管是外来的游客还是南城本地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往这七拐八拐的古巷里走，后辈们全都出门打工，老人也不愿意去麻烦他们。

忽然有这么一天，古巷里搬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虽说沈鸢本人喜静不好外出，但架不住老人们热情啊！

最开始的那段日子，几乎天天有人上门，怕小姑娘不会做饭端来自家饭菜的，介绍邻里邻居的，当然还有关心沈鸢个人问题的。

张阿婆就是最热心的其中之一，后来估计也是明白了这小姑娘暂时还不想解决感情问题。

不过也是，张阿婆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沈鸢这样漂亮精致的小姑娘，还真是觉得自己认识的那些年轻小伙子配不上人家。

这猛地看见沈鸢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位俊秀的年轻人，两个人看上去那么般配，可不激动吗！

虽说刚刚被认成情侣有些尴尬，不过沈鸢也没有过多去想，清晨的南城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淡淡的微风让人头脑清醒，并不会处在太过于纠结的情绪中。

走出巷子，进入主道，公交站牌就停在不远处，沈鸢想了想，回头向楚言说到，

“两个方法，一是坐公交车直达，二普陀寺离这里不远，路上有不少特色纪念品店，要是不买东西的话，半个小时就可走到。”

楚言颔首，静静的听着沈鸢分析，“这路公交车是观光车，现在不是旺季，没有固定的时间，可能马上就来，也可能很久都不会来，不如”

“我们步行。”楚言接过沈鸢下面的话，“都听你的。”

沈鸢闻言一怔，自己很客观的在分析，怎么这人的回话让人听着这么容易产生歧义，还是自己思想不纯洁了？

想着想着，沈鸢就觉得又快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罢了罢了，不想了，或许人家只是随口一说呢，是自己有想多了，最近真该静静心了。

“好，那我们出发吧！”

一路上两个人一会儿看看路边的风景，一会儿聊聊天，也没有什么尴尬。

“楚先生是哪里人？”在路上沈鸢好奇的问道。

“帝都。”

闻言，沈鸢一默，又是帝都。

最近这个自己怎么也不想想起和提及的名字，却频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楚言敏锐的察觉到当自己说到帝都时，身边人的情绪变化，很微弱，但对于关注着沈鸢的楚言来说，很明显。

“沈小姐不喜欢帝都？”

“没有不喜欢，只是”很复杂，对于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城市，不管出于任何原因离开，她的不会讨厌哪里。

“沈小姐不像南城本地人。”楚言看着沈鸢落寞的情绪，开口转移话题。

沈鸢果真不再去想那些让自己难受的事，对这句话来了兴趣，“哦？哪里不像？口音？”

南城口音带着浓重的地方特色，本地人说普通话也是带着口音。

沈鸢来这五年，也不长与外界接触，仍是一副标准清冷的普通话，半点口音没沾上。

“不是。”楚言摇摇头。

“那，长相？”沈鸢说出口就觉得不可能，哪有凭借长相来分地区的。

“不是。”楚言面向前方，淡淡的开口否定。

“性格？”刚认识没几面，怎么会了解性格，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不是。”依旧否定。

“为人处世？生活方式？又或者饮食习惯？”沈鸢开始乱猜。

楚言停下脚步淡淡的摇摇头，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沈鸢，淡淡的开口说了两个字，“直觉。”

跟着楚言停下来的沈鸢，原以为会听见什么有意义的答案，结果，直觉？没了？

没等沈鸢反应过来，楚言便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沈鸢回过神来，楚言已经往前走了一会儿了。

“楚言，等等，你说清楚，什么叫直觉？”沈鸢感觉自己被骗了，连忙追上去，一不留神就喊了楚言的名字。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楚言可以想象到沈鸢是怎样的表情，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沈鸢追上来，看着楚言眼里淡淡的笑意，有些郁闷，“什么直觉，难道楚先生直觉上认为我不是南城本地人？”

“莫非是我猜错了？”虽是问句，但双方都知道答案。

沈鸢一噎，“没有，楚先生的直觉是对的。”

“谢谢。”楚言眼里的笑意逐渐加深。

南城树木郁郁葱葱，街道两旁的大树一棵接着一棵，颇有遮天盖日的感觉，这里不是发达城市，没有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也没有堵车鸣笛的焦急人群。

夏日清爽的微风可以吹到这座城市的所有角落，有些话也可以随着微风越飘越远。

“我还以为自己伪装的不错。”

“是不错，但你遇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