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张满月眼中的孔祥林『4k6二合一』

孔祥林无视了柳德华的殷切眼神，风风火火地赶回了张满月的卧室。

一如离开时那样，张满月还是昏沉的模样，孔祥林坐到床边，掏出了麻姑神交给自己的药瓶。

打开之后立即有一股药香传来，眼见着之前怎么都揉不开的张满月蹙着的眉头竟然松解开了，孔祥林看了看张满月殷红的嘴唇，咽了咽唾沫，最终还是选择把张满月的头微微抬起，将药瓶抵在唇齿边。

随着孔祥林一番动作，张满月的红唇露出一条缝隙，恰好药液就此流了进去。

小小一支口服液大小的药瓶，自然也没有多少药液，很快就全部被张满月饮了进去，孔祥林将药瓶放在一边，盯着张满月的俏脸，仿佛过去了很久，张满月的睫毛动了动，渐渐挣开了眼睛。

张满月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茫的看着将自己捧在怀里的孔祥林，呢喃道：“这是梦吗？”

说罢，自己调整了一下在孔祥林怀中的姿势，睡意朦胧地说道：“哎，可惜是个假的……”

孔祥林见张满月似乎没有什么事了，也没有动作，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满月动作。

张满月似乎觉得偎在孔祥林怀中也不太舒服，重新躺回了床上，见孔祥林仍是坐在床边的姿势没有动作，嘴里嘟囔着：“哎……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说着，张满月将孔祥林一把拉倒在床上，然后就像对待一只玩偶一般，将孔祥林安置在自己枕边，双手做出一副环绕姿势，又将厚实的枕头摆好，整个人依偎在其中。

孔祥林眨了眨眼不露声色，看着张满月自己发挥，感觉十分有趣。

张满月偎在孔祥林胸前，用孔祥林的手臂如同围脖一般搂着自己，蹭了蹭，如同一只猫咪。

孔祥林借着身体掌控的能力强行让自己柔软起来，不然这一套下来，早就已经僵硬了。

张满月阖着眼假寐，满足地细细喘着，喃喃道：“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我就是真的啊。”孔祥林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痒，似乎有些扛不住，出语道。

张满月并没有挣开眼，呢喃着：“这个梦真是太真实了，真的我都不愿意醒来。”

“那你睁开眼嘛。”孔祥林手臂紧了紧，对张满月的表现很是无奈。

“唔。”张满月感受到脖颈间的压迫，睁开眼，和孔祥林四目相对，“我没做梦？”

“没有。”孔祥林无奈的说。

张满月瞪大了双眼，想要从孔祥林怀中离开，却被反应过来的孔祥林一把钳制住，毕竟是张满月自己摆成的这个姿势，甚至孔祥林都不用动，只要用力就好了。

“你放开……”张满月咬着牙说道。

孔祥林自然不会松开：“我不。”

“谁让你上来的。”张满月用力挺了一下身子，却感受到颈间的压迫感，“咳咳。”

孔祥林微微松了一点环着脖子的手臂，无奈地说道：“不是你自己把我拉过来的吗？”

“……”张满月一时无言以对，嘴硬道，“你这个人真是图谋不轨，趁我精神萎靡伪装成在梦里的样子。”

孔祥林又紧了紧胳膊，威胁道：“别嘴硬了好吗，你可还在我手里呢。”

“呵？哈！”张满月不可置信的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抓的住我。”

说着，张满月想要挣脱孔祥林的力道，但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受伤，亦或者因为孔祥林身上的热量，张满月完全没有力气，尝试了几次，实在是无力挣脱。

张满月整个脸都变得酡红了起来，对自己的不争气十分恼怒，长舒了几口气后，冷着脸说道：“放开。”

“我不。”孔祥林虽然不知道张满月为什么不用力挣脱，但是自然也没有将张满月松开的想法。

张满月咬着牙说道：“区区假人，竟然敢这么对我。”

“什么假人啊，还没睡醒吗？”孔祥林失笑道。

张满月合上眼，决绝地说：“你这个虚假的人，不要妄想动摇我了。”

【这话可就过分了吧？】

孔祥林也不是没有脾气，被这样说着，自然也不会强行贴着，松开了桎梏着张满月的双臂，坐直了身子，说道：“你在说什么？这就有些过了吧？”

“我在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

张满月感受到孔祥林的动作，睁开眼嗤笑着，整理了一下被孔祥林解开的头发，因为几番依偎，乱糟糟的就像一个鸟窝一般，

“你这个真身不知道在哪个世界的跨界者，想要用一具假身来扰乱我吗？”

孔祥林第一次见张满月如此做派，张满月的话让孔祥林心中百般不解，困惑地质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满月几番动作，便将杂乱的发丝重新整理好，束成了一道马尾，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因为昏睡而褶皱的衣服，淡淡地说：“你不离开吗？”

“我为什么要离开？”孔祥林感觉自己情绪在不断地被挑拨着，张满月的态度转变的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张满月将衣服收拾的得体，抬起头，看着孔祥林的眼睛，说道：“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这个假身，已经被我看穿了，虽然很感激你做的一切，可是我不认为一个藏头露尾的跨界者值得信任。”

“假身？”孔祥林震惊地看着有条不紊的张满月，“怎么我就是假身了？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仅仅因为是跨界者的身份？”

张满月啧啧作声，讥讽道：“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是不肯承认吗？”

孔祥林怒气勃发，张满月此时此刻简直不可理喻，之前诱人的红唇竟然吐出这般恶毒的话语。

“你！”孔祥林攥了攥拳头，耳边听着张满月各种离谱的话语，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你不知道藏在什么犄角旮旯……”

“想要获取我的信任……唔！”

孔祥林对张满月的冷言冷语实在忍不下去，一把抓住张满月的肩膀，向前一凑，堵住了张满月的嘴巴。

张满月奋力地抵抗着孔祥林的入侵，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力的小拳头又渐渐变得无力起来，最终只能软倒在孔祥林怀中任由索取。

……

大抵是因为身体素质的原因，孔祥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张满月已经如同一条离开水的鱼一般，便松开了嘴。

张满月感觉浑身酥酥软软的，却还是硬着头皮冷哼道：“就想这样动摇我吗？”

“这样，我还是假人吗？”孔祥林被张满月的话气得怒从心起，手掌攀上了张满月的身体。

张满月一僵，整个卧室的空气降低了几度，一股阴寒自张满月娇小的身体中传来，本来软趴趴的身体仿佛被重新注入了力量，一掌推开了孔祥林，毫无准备的孔祥林甚至被这一掌推飞到墙上。

孔祥林胸前萦绕着阴寒的气息，后背又遭到重击，一下倒在墙角，感受着胸前阴寒的怨气，迷茫地看着张满月：“到底，为什么？”

张满月伸手一招，孔祥林胸前的怨气被张满月收了回去，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隐藏的很好，但是当你放开了遮挡让我窥探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你会有这一天的。”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孔祥林的委屈简直都要堆上天了，没头没尾的来上这一遭，实在难以理解。

张满月冷笑道：“我看到了你过往的记忆，看到了你的经历，看到了你的性格，看到了你的一切。”

“那怎么会？”孔祥林难以置信，之前放开神秘面纱让张满月随意窥探，就是想要和眼前这个受到伤害千年都没能化解怨气的女人交心，竟然让张满月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张满月慢慢踱到孔祥林身前，蹲下身来，两人四目相对，直直地盯着对方，谁都不愿移开视线。

静静地对视了几息，张满月率先站起身来，神色略微有些慌乱，把玩着长长的马尾，也不看着孔祥林，轻蔑地说道：“你是知道我现在无法看穿你的吧，所以你才能这样理直气壮的看着我。”

“我到底有什么可心虚的呢？”孔祥林感到心累，无奈地说，“你这样毫无凭据的说话，叫做污蔑。”

张满月闻言神色一冷，手中动作一滞，将自己马尾揪动了，有些疼痛都被张满月自己无视掉，而是转过头来盯着孔祥林，沉声道：“我污蔑你？你自己解释解释好了，你为何敢和那位顶撞，三番两次触怒那个存在。”

“那位？那个？你说的是那个扑棱蛾子神？”孔祥林一愣，进而大怒，“我是为了公正，为了朋友！”

张满月讥讽地说道：“难道你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屏障，有什么穿梭，不会被那位怎么样吗？又或者，在此时此刻的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你！”

“或许有些能够自保的手段，我决不是因为这样才恣意妄为的。”孔祥林斩钉截铁地说道，“而不是真正的我，更是无从说起！”

张满月闻言沉着脸色，森然说道：“那我问你，你在绿色家园时遭遇怪物是如何应对的？”

“我那时在艰难求生，所谓应对，不过是随机应变罢了。”孔祥林说着，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果然看到了我在甜蜜家园世界的遭遇，那你是因为智秀才生气的吗？”

张满月的脸色更加黑了，说道：“尹智秀？也不过是被你哄骗的女人罢了！”

“！”孔祥林强行抑制着心头的怒气，说道，“我哄骗哪个了！”

张满月森然道：“你在被你称作甜蜜家园的世界中，是不死的，是也不是？”

“是。”孔祥林坦然的认可道。

张满月继续说道：“对其他人来说在怪物的世界中是艰难求生，可是对你来说，与玩耍无异，是也不是？”

“不是！”孔祥林更生气了，说道，“即使我因为一些原因不会死亡，但是伤痛什么仍然会干扰我，如果不死就能在怪物丛生的世界中玩耍，那么你千年来的怨气又算什么？你又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我在讲你，你说什么我的怨气……”张满月狠声道，“那我问你，如果你在甜蜜家园世界中任务失败会去哪里？”

“去……”说着说着，孔祥林一愣，一时说不出来，原生世界吗？自己的原生世界，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自己会去哪里呢？】

张满月嘴角勾起，脸色却还是那般阴沉，红唇吐出让孔祥林更加难过的话语：“说不出来了吧？你的过去，就到此为止了。那么你在甜蜜家园之前的生活，在哪里？！”

曾经被孔祥林忽视的问题被张满月的话语勾起，刚刚降临甜蜜家园世界时的兴奋和不安，得到光屏的激动，对失去过往记忆的无所谓，一一涌上心头。

张满月看着面色陡然苍白的孔祥林，嘲讽道：“你想说什么呢？对自己在甜蜜家园上一个世界的境遇不安吗？对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不满吗？”

孔祥林得到技能面板的时候曾经质疑过自己的技能，为何自己过去生活的二十多年只生成了两个技能，明明自己会的很多，可是回想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时，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剩下一些影视音乐之类的记忆，此时此刻，也有许多疑点。

【过去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在张满月的讥讽下，孔祥林再一次产生了对过往的探究心理，这不仅仅是好奇，而是对自己为何存在的探究。

【曾经被自己忽视的过往，到底有什么？】

张满月看着默不作声的孔祥林，嘴角的弧度渐渐平复下来，语气淡淡地问道：“在甜蜜家园世界中胆怯的你，为何敢于和怪物争斗？

不愿牵扯是非的你，为何又敢于独身和怪物战斗？

想要在都市安稳度日的你，为何要和检察官做对？

想要完成任务的你，为何要硬撼那位的决定？”

明明张满月的语气很淡然，却给了孔祥林更大的刺激。

【为什么？我是因为自己不死才和怪物战斗的吗？可是如果不战斗，任由怪物肆虐也不会影响自己……】

【为什么独身而战？因为自己的时日有限，如果能战过便解除了最大的隐患，如果不能战过便逃离……不对，难道自己还是因为有所退路？】

孔祥林思来想去反而陷入了牛角尖，反思着在甜蜜家园中的种种，对自己的选择产生困惑和不解，又对曾经的记忆不断怀疑，又对自己曾经战斗的理由质疑。

【为什么要和检察官做对……那种人渣，跟他是什么职业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硬撼扑棱蛾子神，当然是为了公正……可是自己好像也没被扑棱蛾子神怎么样……】

孔祥林的心绪越来越乱，一方面觉得自己为了公正和朋友没错，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是因为有所退路才恣意妄为，心中渐渐混乱起来。

张满月盯着一动不动的孔祥林，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在我看来，你会这样的原因，想必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孔祥林本人，只不过是孔祥林一具拥有部分记忆的假身罢了，要知道，跨界者，可都是强者，你，不过是个普通人类。”

【我是假身？分身？】

随着房门的合起，瘫在墙角的孔祥林失魂落魄的抱住了双膝，自己曾经的经历到底算什么，甜蜜家园之前的自己到底又是什么样的？

月光透过卧室窗柩，照在墙边的孔祥林身上，虽然灯火通明，孔祥林却感受到无边的冷寂，比张满月打在自己身上的怨气更冷更寒，更加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