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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短暂的记忆头脑晃过,令雾心“嘶”地扶了下额侧。

这记忆的少年难不成……是师弟?

以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这段忆没头没尾,若要问雾心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还是想不起来,俨然是当时并未放心上。

不过,若记忆片段的少年真是师弟,雾心此时倒有白,为什么与师弟过去曾经见过,可师弟发现忘了以后,没有再说起任何以前的事了。

险入魔,对任何一个修仙人来说,都是心境不好的标志,可说是耻辱般的经历。

如让旁人知晓,他们看师弟的眼光,恐怕也会变得异样。

某种意义上,曾经险入魔的人,处境与无心人或者魔子,也是相似的。

如此一来,哪怕想起了一点,恐怕也还是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好。连师弟本人,都未必希望想起这。

雾心边想边踏入屋,这时,见“咻——”的一声锐利鹰叫,接,又是一阵扑哧拍打翅膀的声响——

雾心抬头,只见一只羽『毛』油亮的黑鹰嚣张地落到窗边,“啪”地将一封信丢到桌上。

“飞天?”

雾心一眼认出对方。

表情这么凶悍骄傲的鹰,不是飞天,还会是谁?

不过,它这个时候会出现清光门,倒出乎雾心的意料。

雾心过去,将信拿起来。

信封上唯有四个字——

【师姐敬启】

雾心将信拆开,小师妹的字迹当即印入眼帘——

师姐:

师姐!我提前出关了!

只是,你与师兄为何都不花醉谷?!

我出来没见你,亦没见到师兄,师父常年院不外出,我差点以为整个花醉谷只剩下我一个人,可把我吓坏了!

我看到了师姐留下的信,师父也说你们一起去了清光门,可是即使如此,师姐这样临时起意离开,还是太突然了!

师姐怎么会突然想去清光门?现清光门好不好?有没有人为难师姐?师兄陪你吗?为什么不等一等带上我呢?

对了,问天剑的激活顺利,只是启动问天剑,势必要使用许多心力,我现还有虚弱,没法离开花醉谷。

我想立即去见师姐与师兄,但起码还需要修整半月。

师姐见信之后,务必尽快信,以报平安。

切盼音。

师妹

这封信写得十分潦草,显然是心急写下的,另外,师妹的字迹有绵软,应当是刚刚激活了问天剑出关,下笔的劲道不及以往。

看样子,师妹一出关发现与师弟都不,确实是吓到了。

雾心光是想到师妹从石室出来,发现谁都不的慌张模样,当即感到一阵心疼。不过,师妹一个月不到出了关,亦十分惊讶。

雾心原本的构想,师妹大概会石室待上数月,说不定等从清光门去,师妹都未出来。正因如此,雾心才会放心地悠哉留清光门,如今看来,倒是思虑不周了。

万幸,师妹启动问天剑的过程还是顺利的,这让雾心多少松了口气。

想了想,坐下来给师妹写信。

雾心写到——

师妹:

闻师妹启剑安好,我心甚慰。

我之所以临时决定与师弟一同前往清光门,是因为柒思秋临死之前,对我说了一话。我本不欲相信,可是辗转数日,又感难安,方才来清光门寻找线索。

……

雾心写写,落笔速度慢了下来。

其实无心人的事,并不想与别人讨论。即使是也清楚,若真是无心人,对、对身边的人而言,绝不会是好事。

单是看今日那位守师弟的态度,可窥及一二。

只是,小师妹是不同的。

与师妹无话不谈,不能别人说的话,面对小师妹,雾心能说得出口。

思索片刻,雾心终于还是写道——

【师妹,其实我怀疑,我也是无心人。】

【尽管并无十分确凿的证据,可无心人的种种特征,与我都能一一对应。】

说实话,清光门的这半月有余,雾心也并非全无进展。

心修方面的内容越多、了解无心人越多,越觉得,自己像。

没有心剑。

喜欢天灵心。

排斥柒思秋。

尽管雾心自己并没有感觉修炼的速度比常人快,可是与同辈弟子切磋的时候,没怎么输过,也是真的。

若当真……是无心人,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雾心感到一丝『迷』惘。

对自己到底是不是无心人其实没有太大感觉,只是无心人是没有办法成仙的,修仙界许多人对无心人也会忌讳。

若真是无心人,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下去吗?

雾心笔尖一顿,只觉得笔杆如有千金重,落笔艰难许多。

但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想法都写进信。

最后,雾心严谨地封上信口,交给飞天。

飞天给了一个犀利的眼神,一拍翅膀,利落地飞走了。

*

雾心这晚睡得不算太好。

以往不太做梦,今晚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幻象不断脑流转,令有难受。

次日,当苏醒时,雾心一看窗口,见飞天已经带小师妹的信,正蹲窗边守。

雾心毫不迟疑,立即过去,收下信,将小师妹的信拆开。

只见师妹写到——

师姐:

关于无心人的事,我作为师妹,无法对师姐说太多。而且,只怕我无论说多少,都无法缓解师姐此刻的不安。

不过,我想让师姐知道,对我而言,无论师姐有没有心,都是最为重要的人,也是无可取的师姐。

比起旁人的言论或者刻板标签,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我所认识的真正的师姐,是什么样的人。

师妹

师妹这封信写得比上一封认真,尽管内容简短,但比起上一封信的仓促潦草,这封信上的字迹都是端端正正的,俨然是精心措辞过。

师妹写信的时候,多半是每一个字都仔细考虑过,说不定还写了好遍,最终才将这一封寄出来。

师妹并未陪分析究竟是不是无心人,只说,无论雾心是不是无心人,的态度都不会改变,仍旧相信仍是过去那个人。

尽管师妹担心的话无法令心安,可实际上,收到师妹这封信后,雾心切切实实地踏实起来。

雾心抚了抚黑鹰的羽『毛』,对它道:“信我收到了,多谢。”

黑鹰随口鸣叫了一声,倒也没有催促立即写信,只是挪动了一下鹰爪。

雾心想了想,又给小师妹书信一封,交给飞天。

*

这天上午,守山玉又主动来了院,且是专程来见雾心。

之前,雾心向他请教了讲习会方面的事。

守山玉去以后,一刻都没有耽搁,立即新取一份目录,并上面圈好了所有雾心可能感兴趣的讲习,然后等天一亮,当即给送了过来。

“大致是这了。”

守山玉将讲习会的目录展示给雾心看。

“雾心师姐可以光这。我别的讲习课时,若是到有无心人有关的内容,也可以记下来,再将笔记拿来给师姐看,雾心师姐不用担心错过。”

守山玉做事实妥帖,雾心只不过是随口向他求助,他当作是惊天要事来做,将方方面面都想到,周全到挑不出一丝错来。

雾心郑重地收下目录,再次向对方道谢。

守山玉谦地笑道:“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能帮上雾心师姐的忙,我也觉得荣幸。”

这时,守山玉又『露』出分腼腆的表情,道:“对了,我可能是多此一举了,不过……”

一边说,守山玉一边打开了随身的锦囊,从拿出本书,还有一张单子来。

“雾心师姐好像对无心人感兴趣的样子,所以我还带了本书来。”

“都是我先前从书库借的,里面关于无心人的讲解都比较详尽,或许师姐会感兴趣。”

“另外,我列了一张书单,是我以前看过、印象里面有关于无心人的知识的书。不过,这书都是我凭记忆列出来的,或许会有出入。”

“师姐可以凭内门弟子的令牌去书库借……要是借不到的话,不妨去问问少主。”

守山玉一边说,一边将东西整齐地拜访雾心桌子上。

雾心吃惊地看守山玉的举动。

尽管清光门弟子都对守山玉赞誉有加,说到做事思虑周全,但雾心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竟能面面俱到到这个份上。

难怪清光门无论是仙还是普通弟子,都如此仰仗他了。

雾心不由道:“多谢。”

不过,到守山玉说“若是借不到书,不妨去问少主”,又略显错愕:“师弟?师弟他,还管书库吗?”

“不是。”

守山玉失笑。

他解释道:“我之前不是说,少主也关注过无心人的问题吗?他那个时候从藏书库取的关于无心人的书,有一还尚未还书库。要是雾心师姐想看,可书库里凑巧没有的话,有可能少主那里。

“反正少主现与雾心师姐比邻而居,如是雾心师姐去问的话,少主想必一定会给的,对雾心师姐来说也方。”

雾心了然地“噢”了一声,白了他的意思。

只不过,守山玉这个时候提及师弟,倒让雾心想起了师弟先前的反应,亦勾起了之前的疑虑。

说实话,尽管师弟昨日给自己找了漂亮的理由,但雾心总觉得某处还欠了点什么、师弟可能还有事瞒。

这令像心里了个小疙瘩,难以全然释怀。

出于这一丝疑窦,雾心多问了一句:“对了,守师弟,你知道我师弟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无心人的吗?”

“少主?”

守山玉一顿,尽力忆起来。

但他为难道:“感觉上好像有一段时间了,甚至他来问我之前。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说不好。”

守山玉苦笑了一下:“我与少主的关系,并不是非常亲密,少主并不会对我说多事。”

这个答,还是找不到关键。

雾心有无奈,但还是向守山玉道谢道:“我知道了,守师弟,多谢。”

“雾心师姐不必客气。”

守山玉一笑。

他见雾心心不焉,也不多打扰,道:“我想给雾心师姐带的东西,都带到了。师姐若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再问我。我半个时辰后还有事要去见师父,先告辞了。”

雾心过神,忙道:“好。”

守山玉转身离开。

只是,他走了两步,又折来。

“对了。”

他认真地说。

“先前次与师姐交谈匆忙,我还未来得及正式恭喜雾心师姐。”

“?恭喜我什么?”

雾心还未白过来。

见守山玉笑道:“恭喜雾心师姐与少主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二位永结同心、共成仙道。”

雾心:“?”

雾心满头雾水,一脸木然。

守山玉说完,看到雾心满脸搞不清楚状况的呆相,也后知后觉地感到情况有点不对。

他问:“雾心师姐怎么一脸不知情的样子?雾心师姐与少主,没有两情相悦吗?”

雾心茫然地摇摇头。

守山玉一震,愈发无措起来:“可是……”

他的眼神不断瞥向雾心腰间的玉佩,像是理不清现下的状况。

他又问:“那少主至少……应该向雾心师姐表过心意了吧?”

雾心再度摇摇头。

这下守山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当即手忙脚『乱』起来。

他连忙改口道:“对不起,雾心师姐,是我失言了!我刚才的话,如可以的话,还请雾心师姐当作没有到。少主那边,我等一下也会过去请罪。是我轻易按照常理判断,这才推断错了……”

若是以往,雾心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心上。看来,这只不过是清光门弟子因为与师弟走得近,所以猜错了而已。

可是眼下,雾心正觉得师弟有哪里不对劲,守山玉竟然这样慌『乱』,上了心。

雾心突然想起,进清光门以前,师弟特意提醒过,说清光门有弟子爱八卦,有可能会说他喜欢谁不喜欢谁的闲话,还有可能会起哄,让不用把这话当真,但也不用否认。

守山玉刚才那样……算起哄吗?

师弟难道……早预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师弟还预料到,会有清光门弟子误会他们的关系?

雾心怔了怔。

说起来,其实到清光门以后,许多弟子看与师弟的目光怪怪的。

不仅一到清光门有人对他们吹唢呐拉二胡地挤眉弄眼,与师弟一起走路上的时候,也常有人好奇地看他们。

另外,偶尔也会有人说句似是而非的打趣的话,现想来,他们与守山玉其实是一个意思,只是说得没有守山玉这么一本正经,而且雾心没有太意而已。

连小小矮先前面前说师弟坏话的时候,眼底都夹杂若有若无的、对未来的担忧。

雾心脑海似有什么线索一闪而过。

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线灵光,直白地问守山玉道:“等等,守师弟!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与师弟之间会是恋人的关系?按照常理推断,是什么常理?”

守山玉错愕:“雾心师姐,完全不知道吗?”

雾心摇摇头。

守山玉像是对眼下的状况相当不解,他欲言又止,视线情不自禁地不断瞥向腰间,好像看师弟送给的那块玉佩。

这已经不是一次有清光门弟子,用怪异的眼神看师弟给的玉了。

事不宜迟,雾心当即『摸』向自己腰上的青玉,将它托起来,问守山玉:“难道是因为这个?这块玉佩,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师姐竟真的一无所知……”

守山玉百味交杂。

但他想了想,正『色』道:“既然雾心师姐不知道玉佩的来历,我也不越俎庖,雾心师姐不如还是去问少主本人吧。”

“可是,”

雾心说。

“师弟将这块玉送给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太过贵重,所以拒绝过,也问过他。他只对我说,要是我不愿意收,当作暂时放我这里保管。从那以后,我一直照这样保管……难道说,它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守山玉闻言,神情愈发复杂。

他反复开口,欲言又止。

“这块玉,重要之处不其本身价值,而于意义。它不是那么简单会放别人身上的东西。”

最终,守山玉仍是憋不住,决定要说句,只是尽可能斟酌措辞。

“这是清光门嫡传弟子才有的本命玉,一生只有一块。若非是认定的心上人,是不会轻易赠予的。

“虽然没有规定说这种本命玉要什么时候才赠出、以什么形式赠出,但因为清光门弟子择偶赠玉普遍非常慎重,通常都会定亲乃至成亲时才会送给伴侣。

“伴侣也都白这块玉的贵重之处,所以会格外珍重。”

雾心问:“你的意思是说,师弟将这块青玉放我身上,是因为他已经认定了我?”

守山玉移开视线,说:“我不过是少主的同门师弟,解释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不好再少主答。其他的事,还是应该由少主自己亲自向雾心师姐说才对。”

雾心若有所思:“可是,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会让师弟这么喜欢我的事。”

“雾心师姐太谦虚了。”

守山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憋住,忍不住又多说了句:“当年师姐从魔修手救下少主之后,少主的言行与过去大相庭径,十分令人吃惊。

“之后只过了一年,少主央求门主与师父,让他离开清光门,去花醉谷拜师,说他心有一个仰慕之人,想要再见一面。他说,他待那个人身边,会比留清光门,能学到的东西更多。”

雾心有点懂了:“师弟说的人,应该是师父?所以他也是因为崇拜师父才去花醉谷的?”

守山玉:“……”

守山玉道:“是何人我说不好。不过,少主从魔修手上逃生之后,『性』子比过往更为沉稳,喜怒逐渐不形于『色』,唯有有人提及雾心师姐时,他脸上一定会『露』出怀念的表情。”

言罢,守山玉躬身行了一礼,雾心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他十分严肃地说:“少主要如何处理他的本命玉,是少主本人的决定,师姐不必过于纠结。我想少主想必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若是这番话会令师姐为难,实是我的过错,还请雾心师姐原谅。”

说完,守山玉大抵也觉得屋气氛尴尬,再度向雾心告辞,匆匆离去。雾心疑心他是去找师弟说这件事去了。

守山玉走后,雾心还有愣愣的。

将青玉佩从腰间取下来,拿手上端详。

这实是块宝贵的美玉。

质地通透,洁净无瑕。

饶是雾心帮师父收拾库房多年,见过了不少师父收藏的宝物奇珍,这块玉眼,仍是罕见的美丽。

所以,当初师弟非要将这块玉送给的时候,雾心自己都感到奇怪,并不敢收。

可是师弟说,将这块玉送给,是为了报恩。

他还说,既然是重要之物,放修为的人身上才更安全,因此坚持要雾心保管。

雾心的思维有『乱』。

对感情的事不太懂。

当初柒思秋也说过师弟喜欢。

但电光石火之间,想到的不是这。

当时师弟送给玉的样子,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他的感情会不会被接受还其次,他更像是急切地想将这块玉挂身上似的。

师弟反复说过,这块玉能保护的安全。

来清光门之前,师弟也郑重其事地叮嘱,要一直将玉佩挂身上,不要摘下。

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将这块玉挂身上,才会安全?

既然清光门弟子通常要到定亲乃至成婚才会赠玉,师弟为何那么执地早早将玉送给?

他不肯等等,为何宁愿不说心意,也要先将玉放身上显眼之处?

忽然间,柒思秋的话再度清晰地脑海响起——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能让一个朝夕相处的清光门弟子一直都不怀疑你的身份,甚至还能让他将本命玉都心甘情愿地挂到你身上。”

“以我们这种人的情况来说,任谁见了,都不得不惊叹你的伪装水平超。”

“清光门弟子的本命玉确实是个不错的障眼法,但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心剑,『迷』『惑』『性』会比那个更强,也更适合你。”

师弟是清光门的少主,天资聪颖,善于识心。

当初师妹是天灵心,他没有日看了出来。

难道说,师弟他……

雾心心『乱』如麻。

无数线索贯穿成一线,答案呼之欲出。

只是,这只不过是的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真的要知道结论,还是必须要问师弟本人。

事不宜迟,雾心当即走出房间,快步赶到隔壁,立师弟房间的门前。

师弟今日并不屋,屋内昏暗,连窗帘都拉得紧闭。

门上挂了一把有灵气大锁。

师弟离开房间都会锁门,往日看不觉得奇怪,可今日看起来,像是他从以前怕会有人他不时闯入一般。

雾心心急如焚。

考虑一下,觉得算找到师弟,师弟那般聪慧,搞不好还会找到理由搪塞,倒不如自己确认。

雾心祭出蒙尘剑,挥剑而下,将大锁斩落!

一把推开门,闯入师弟房间!

然后,雾心呆了神。

桌上地下,甚至是床底,都堆满了古籍书册甚至是竹简。

一张桌上,放满瓶瓶罐罐。

里面还有草『药』的香味,只是以往这气味,都被清光门弥散的桂香所掩盖。

室挂一幅大画,上面是一个模糊的身形轮廓,『毛』笔“心”的位置画了一个圈,旁边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笔记。

雾心走到那张大画面前,惊愣地看那笔记,缓慢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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