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溯本追源

美术社的活动教室就在陶艺教室的楼上，程续走上楼梯，向右一转，就到了美术社的门前。

程续停在门前，隐约能听到里面的笑声。

他没有急着敲门，反而是先整理了下衣服。

“咚咚咚……”

“请进。”

程续轻轻地推开门，感受着全场的目光。

“啊，于会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美术社社长看到程续进门，急忙站起身，柔声问道。

“你好，王社长，”程续顿了一下，继续道“请问桥代优子同学在吗，”

“……”

场中的目光又再次转移，投向了一个坐在教室后面，畏畏缩缩的瘦弱女生。

女生有些慌乱，把头埋得很低，显然对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很是不安。

“优子同学，于会长找你。”

王社长露出一抹浅笑。

“啊，是。”

女生听到声音，赶忙站起身，小跑到两人身前。

“我就是问优子同学一些问题，一会就把她还回来。”

程续轻声解释，然后便带着桥代优子走出了美术社。

……

把桥代优子带到邻间的一个空教室中，程续给她拉来一把凳子。

“请坐。”

“啊，谢谢……”

桥代优子嗫嚅一声，静静地坐在了凳子之上。

“优子同学，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些问题。”

程续边给自己拉来一个凳子，边徐徐开口。

“经我们调查，与同学检举我们发现，你一直处于被以千旭代子同学为首的小集体的霸凌之中。请问是真的吗？”

“……”

桥代优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瘦弱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凳沿上的裙边。

“优子同学，请你放心，我们不会暴露你的。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会根据程度给予桥代优子同学记过或者开除处分。”

程续看着桥代优子，声音依旧不急不缓，以沉静的话语带给对方信心。

“……”

桥代优子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紧握裙边的手指已经抓的泛白。

“那好，我明白了。”

程续站起身，眼神还是注视着她，“优子同学，你或许会失去你从霸凌中获得解救的唯一机会，打扰了，你继续社团活动吧。”

说着，程续把凳子放回原处，干练的抽身走到教室门前。

“……有，有的……”

正当程续的手握到把手，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气弱的声音。

程续转过身，没有说话，只是又把凳子挪了回来，重新坐到了桥代优子的面前。

“她，她们……”

桥代优子抬起头，精致的小脸上缀满了泪花。

“她们……”

她把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两条布满淤青的胳膊。

“她们……”

桥代优子泣不成声，她努力的抑制住自己不断抽动的身体，慢慢抬起了裙沿。

又是两条充满淤青的大腿。

当大腿上的淤青彻底露出，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把额头靠在程续的肩膀上，大声的抽泣。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

程续默然，柔声说道，“把她们的名字写下来吧，她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不知为什么，程续好像感觉得前面的人儿好像滞了一瞬，他从她抬起的眼神中好像读到了一丝的恐慌。

……

距离游戏结束还剩2小时30分。

程续一路小跑，到了棒球社的活动场地。

“砰！”

“好球！”

程续站在场外，静静看着，并没有出声打扰。

他同时也在梳理着从刚才开始，到现在混乱的思路。

他在离开时，见缝插针的问了桥代优子今天的活动路线。

但对方今天一天，都跟社长与一部分社员在外写生，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程续揉了揉太阳穴。

也就是说凶手是桥代优子的可能性已经是最低的了。

而且，

程续握紧了揣在兜里的手掌，那一份用铅笔写出的名单，太过触目惊心了。

……

“好，休息一下吧。”

场中一人金发少年看到程续，不由一愣，随即高声地与队员说了一句。

“于会长，有什么事吗？”

他小跑上来，拿毛巾擦了擦脖颈上的汗。

“汉斯社长，”程续赶忙站起身，“麻烦你了，我有些私事想要跟佐佐木前明同学聊一下。”

“是这样啊。”汉斯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他便跑开了，在程续视线的跟随之下，他走到了一个面容有些落魄的少年跟前，跟他低声说了几句。

后者有些意外的看了程续一眼，对汉斯点点头表示了解后，迈步走到了程续面前。

“于会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程续解释道，“我父母与千旭代子同学的父母有些私交，最近我发现她情绪不太稳定，听说你是她的前男友，所以趁今天清闲，赶来问问你。”

听到千旭代子的名字，佐佐木前明猛地抬起头，双眼死死地盯住程续。

“代子吗，我不知道……”

他神色落寞的说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他么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他的声音又猛地拔高。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跟我分手。”

“她到现在也不来跟我解释解释，简直莫名其妙！”

他一愣，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抱歉，于社长……”

“没事没事，事情还请你说清楚些，如果你俩有误会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解释的。”

程续微微一笑，释放着善意。

“真的？”

佐佐木前明身体一震，像是找到了救星。

待看到程续点头，他不由得身体一松。

“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就是感觉，那两天她都怪怪的，也不好好吃饭，也没心思理我。”

“我就感觉，她的脸色越来越虚，然后就问了她。”

佐佐木前明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道。

“哪知道我问完以后她的面色大变，看着我当场就发火了，大骂着让我滚。”

“我以为她有什么伤心事，就没再多说，让她一个人静静。结果，过了一会，她就给我发了信息，要跟我分手。”

“然后，我想去找他问清楚，结果全被人挡了回来，联系方式，她也把我全删了，我根本就没联系过她……”

佐佐木前明神情有些低迷，他看着程续，“拜托你，你去找代子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是为什么，拜托了！”

程续看着眼前的落魄少年弯腰弓身，心里有些不舒服。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谢谢。”

“对了，今天下午你都在干嘛。”

“我一直都在体育馆跟其他篮球社的社员打扫卫生，怎么了吗？”

程续摇头，“没事，随便问问。”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距离游戏结束，还剩下1小时5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