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一方希望封衍能够加入他们的阵营，打败坦图士，但另一方的坦图士却是盯着封衍，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他能救活对方的肯定。

而封衍，放下支起下巴的手，两只手都放到了椅子扶手上，他问坦图士：“你为何会爱上自己创造的从属？他有灵魂吗？难道他们的意识不是只有我们赋予的那些吗？忠诚和属于他们的技能，他们不懂爱情的吧？还是你创造出来了不受你控制的从属？可那违背了创造的原则，是怎么做到的？”

坦图士却茫然的看着封衍：“你再胡说什么！什么爱的？我怎么会爱上一个从属？我只是难以忍受没有他存在的时间。”

哦，看起来是因为没有传承的原因，所以不知道择偶期，不知道爱情这样的事。封衍现在倒是明白了，问坦图士：“你坚持让我到这里，就是希望我能够复活他对吗？”

“当然，你有传承！”

“可我并不能复活死去的从属。丢失了意识的从属，也都是只剩下躯壳，我从来没有试过再把意识找回。因为他们的意识丢失了，也只是融入到我的意识里。你如果要找他，他的意识其实一直都和你的意识在一起的吧？”

本还在战斗的从属们停下来了，艰苦反击的人也停下来了，16个人最后都搅入了战局，有三个人已经躺下了，剩下的也几乎都伤痕累累的。

如果不是战斗这么突兀的停下，可能躺下的人会更多。就和封衍说的一样，他们打不过坦图士。

“真是被神珍视的种族。”田梓陶听明白了，从属的意识其实就是从他自己身上分出去的意识对吧？我去，自己当初随手要的联系方式到底要到了一个什么家伙身上呀。

“陶陶，没有神，何来被神珍视的种族？如果真的有神，被他珍视就是被灭族吗？”封衍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了那具尸体的面前。

用尸体显然是夸大了，正确的说这就是一具从属的躯壳。

而坦图士听到对方说的那句，丢失的意识就和自己的意识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那不就是说他一直都和自己在一起自己却一直再找他吗？

可他为何感觉不到在一起的快乐呢？那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一种快乐的感情。

封衍缓缓的在手心捏了一个圆球，然后就把圆球直接就扔给了坦图士。

“这是我接受的传承记忆。我并没有接受全部的记忆，可能是因为灭族的原因，同样少了一些什么。但这些我能给你的传承记忆，应该能解决你现在的困惑。作为交换，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创造出不受你控制的从属的。”

田梓陶着急的都想拍桌：“怎么直接给他了呢！万一他想白嫖怎么办？”坦图士要是不接受这个交换条件，又接受了传承记忆呢？就该谈好了条件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呀。

“我并没有创造什么不受控制的从属。”坦图士说完，又把那个圆球还给了封衍。

围观这一幕的田梓陶深思，是不是只有自己这样的人类才会是这么的复杂？用自己反复的心去猜测对方真的是对不起了。

围观的一行人已经看出自己处于劣势，有好几个都往来时的方向看去，希望能看到自己的人出现的迹象。

特姆稍加思索直接开口问道：“坦图士的同族，你可以复活这个人是吗？”

封衍耿直回复道：“复活不了。能够复活他的大概只有坦图士自己。”

华西破口骂道：“见鬼的坦图士，听到没有，能复活他的只有你，把我们拉入这个浑水干什么？”

那个什么塔尔系总督嚎啕的哭了起来：“既然能做到的只有你自己，为什么要把我们牵扯进来？每一次到魔鬼宴请的日子里，我的重孙都要为我担心的泪流不止。”

除了昏着的那几个，其他人的情绪都挺激动的。而那高大的金属从属，也因为主人的心神震荡无法做出攻击，只是茫然的看着坦图士。

封衍捏了捏那个圆球，又扔了过去：“你应该很想知道如何复活对方。也许你需要准备一场感谢我的筵席和礼物，而我刚才听到你这里的红土似乎非常的有价值。”

是的，他很想知道如何复活对方。而红土的价值-坦图士耸了耸肩：“红土只对他们有价值，是一些精密设备里的稳定剂，但是对你我来说，它的价值就是让我们踩在它的上面。”

“精密的设备？可以问一下是什么设备吗？”田梓陶很是好奇，红土是什么？能用来做什么的？

封衍继续问道。坦图士也不清楚，看了其他人一眼，就往那具躯壳上看去，陷入了沉思之中。

特姆望了望其他人，其他人略微犹豫，也就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他们打不过坦图士，而只希望能够交好坦图士的同族，不管结果如何，陷入坦图士的同族也是一个强大的存在，最好坦图士可以因为复活了那个什么从属，然后放过他们。

魔鬼的邀约流传在附近的星际领域，而被邀请之后一着不慎就会整个星球上的物种都会灭绝。

但最开始，人们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宴请的原因，而把这种一夕之间星球上所有物种都灭绝的现象称呼为是“神灭”，科学家有的怀疑是传染疾病，有的怀疑是发展过程中出现了差错等。

直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各个星球的发展使得星际里的众多文明连接起来之后，甚至出现了一个兰提星系联盟的政治体，因为范围扩大，人们才得以把“神灭”这种现象和另一流传的魔鬼的邀约联系起来。

而特姆寿命悠久，再加上对生命的研究不曾怀疑和停歇，一直得以存活，也就在离开这里之后，联系了其他一些知道位置的星球，企图得到盟友，推翻坦图士的钳制。

特姆的表情很是复杂的看着坦图士的同族，随着他的到来，也许星际里流传的两大奇异传闻都会停歇了吧，这是他一直追求的，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在目前制作的绝大多数高科技产品如飞船，机甲等，都会用到一些高强度的金属材料，单纯的金属无法达到，就只能是做融合，不同的金属材料一起烧制，在达到坚硬目的的时候，也会在烧制之后很容易出现裂痕，但加入了红土之后，就能完美的避免这样的裂痕，达到即坚硬又具有韧性。而可以做稳定剂的材料并不是只有红土，但是红土是最为优质的一种。”红土是星系里的贵金属，也是各个星系都争夺是战略资源。而坦图士的星球上却拥有极其丰富的红土资源。

最初星际发展不到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后来自然就有人注意到了。

谁让坦图士邀请的不是在复生领域有所涉猎的种族，就是极其优秀的科学家呢，红土资源让人垂涎，而无法复生的那具尸体和已经预知到的灭族危机，就是他们身后的鞭子。

可尽管如此，特姆的主张却一直到现在才得以实现。期间有准备向坦图士告密的，有想要独占这个星球的，有不相信特姆的话的，回想自己漫长的岁月里，都和坦图士这滑稽的一幕牵扯起来，特姆心中也是觉得格外的不满。听坦图士同族的意思，能够复活那具尸体的只有坦图士，那所有被牵扯进来的人呢？自己的这漫长的人生呢？

可没有报复的能力，即使心中都是被嘲弄的不满却也无法宣泄。

说话的功夫，坦图士已经消化了封衍给他的那些传承信息，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原来自己已经经过了择偶期到了成熟期？

而自己选择的配偶，是自己创造的这个从属。自己对他不一般的情绪，却原来是因为爱情。这真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一个词汇，但又如此的贴切。

既然他本就是自己创造的，那么自然也可以在救活他。但坦图士却又觉得应该有些准备，他希望对方睁开眼，看到的是和从前一样的星球，至少星球上那些入侵的敌人应该清理了，破坏的地方也应该修复了。

而他确实应该准备一下感谢仪式，他要感谢自己的同族。

而看向了剩余的其他人，坦图士便命令从属们继续攻击。

“封衍，你管管你同族这个人，都是智慧生物，这么互相屠杀不好吧？”并不是互相屠杀，因为可以看到，他们打不过坦图士。

封衍劝坦图士留下所有人的性命，而坦图士看了一眼场上还生存的12个人，表示说：“我可以留下你们的性命，只要你们把曾经我给予你们族群的东西还回来就行。你们死亡，还是我去取的给出的那些东西？”

华西上校又看了一眼来处。

坦图士看他的动作，说：“华西，不要再看了，等不到了。他们已经倒在了来时的路上。我取回我给的东西，然后送你们回去，又或者你们死亡，就这么拉下帷幕。一切都和最初签订的协议上写的那样。”

田梓陶好奇的想是什么协议，而面临选择的12人中，表情各异。特姆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坦图士，我遵守咱们当初的协议。”

魔鬼的邀约，曾经也被叫做天空的馈赠。特姆缓缓的坐下，过了片刻便没有了气息。坦图士走到他的面前，站了片刻，确定他没有泄露出去协议上注明不允许泄露的那些信息之后，看向剩余的人。

田梓陶透过封衍的视角，看到地面上刚才躺着的3个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而有一个人受伤过重，在角落里，也失去了生命迹象。

而特姆自我了断之后，就有人跟在叹了一口气，说：“是时候了。”然后就也死了。

“你和我去我的星球，我们会把你之前给予的东西还给你。”有人不愿意就这么死亡，表示可以还回之前给出的东西。

坦图士语气很是不耐的又加了一句：“如果想再我到达之前准备好了陷阱的，我建议你还是交出我分给你的寿命吧。”

那人便颓废的坐下，然后也没有了寿命。

华西上校还没有动作，他在坦图士这么说完之后祈求道：“坦图士，我不想在这里，你知道在我们的文化里，除秽是很重要的仪式，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有后人的供奉。我想再回到我的星球之后结束自己的性命。坦图士，唯愿身体永驻。”

到底什么是除秽啊，田梓陶好奇。

而封衍也问了华西上校，问他除秽的事情。

华西看了一眼他，立马解释了起来：“除秽就是去除身体里的秽物，让身体保持纯净，而身体纯净，才会在未来被我们的天神选中复活。我如果死亡在这里，就是真正的死亡了，回到了我的星球，回到我的家乡，我的死亡并不是终点，我在未来还有可能会被我们的天神复活。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能感觉到你品格上的光辉，请帮我求求情吧。我知道路途遥远，但我不想死在这里，死在没有神眷顾的星球。”

田梓陶明白过来，应该是某种宗教信仰。

看到同族的表情，坦图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可以。那让他和你一起离开吧。”坦图士随手指了一个从属，让他跟随华西上校离开了这里。

剩余的人一看，有很多也纷纷表示想回去和家属告别。也有的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好告别的，然后就果断的求死。

田梓陶发现坦图士会在每个死亡的人身边都停留片刻。

“他在干什么？”

“他在读取他们的记忆。”

“已经死掉了，为什么还要读取他们的记忆呢？”

封衍转述了这句话，坦图士解释看他们有没有违约，如果违约了，他还要去他们的星球上去纠正错误。

没有人能还清债务，甚至是没有人愿意去还清，绝大多数都选择了死亡，唯独有两个人，选择了去取回坦图士给出的东西。

“不就是进化的程度倒退一些吗？哪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有的年龄大了，从他这里赊过生命，我却还年轻，我还有很长的生命。星球上的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会还清你给出的所有东西。不再相欠，也便不会付出生命，对吧？”

“对，我也是后来才被邀请到这里的，和你们不一样，我活的时间也并不长。我不会为了那些家伙舍弃自己的生命的。不就是一些馈赠吗？还不请的话，那你就挑喜欢的拿！我和你立下这样的约定，你可以随意的取走我的星球上等价的东西。”

这两个人并没有和华西一样，被送离这里，他们被邀请再小住一些日子，等坦图士复活了自己的伴侣之后，会和他们一起，去收回交易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