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赫尔墨斯节第一天，摩里亚都城米斯特拉斯。

摩里亚的二王子殿下到达皇宫外的广场时，广场上已经站满了等待着游行活动开始的公民们。

游行人员各司其职，按照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搭配不同的服饰和装束，以显示自己在游行中所担当的不同角色和责任。并且根据不同的身份排成了不同的方队，按照队伍出行的顺序，由里到外地分布在广场之上。

洛非本以为凯厄斯到达广场后，游行就会开始。

然而当凯厄斯到达之后，他们一行人站在最中心的方队中，但却并不是方队的最前端，他的前面很明显地还空着一块地方，在等待着它的主人的到来。

等待的过程有些无趣。

在凯厄斯百无聊赖地将自己左臂上镶嵌着蓝宝石的黄金臂环转到了第六十六圈时，同样盛装打扮摩里亚王国的陛下及大王子一行人姗姗而来。

随着他们的出现，原本因为等待而有些散漫的人们立即站直了身体，打起精神来，纷纷与同伴相互整理着装和饰品。捧着祭品的人们检查自己托盘上祭品位置，并将其挪了挪位置，确保它在托盘的正中间；骑士们查看自己的武器及马的鬃毛，伸手理了理马儿的刘海；提着谷物的女孩们轻微转动着自己的篮子，并扯了扯谷物上面的盖布，确保它是按照规定的弧度。

待国王一行在方队中站好位置，各个方队整装待发。

随着祭司从吏的一声吆喝，节日游行正式开始。

广场上的人们缓缓涌动，在边上形成一个缺口，原本位于最中心的方队从中缓缓走出，紧跟着各个方队按部就班地尾随其后。

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像是一条盘旋着的长龙，从都城中心的皇宫广场开始，走在赫尔墨斯节专属的游行大道上，长龙缓缓地舒展开了身体。

游行队伍的最前端是神圣的祭司以及神职人员，即国王等王室成员和真正在神庙中工作的人员组成的方队，盛装的国王乘车位于第一方队的前中部，两位王子骑着宝马跟在其后，其中大王子利奥尔作为王储，举着象征着王室图案的旗子，作为队伍的风向标。剩下的除了骑士外的其余人员都是步行，在方队旁还有高阶骑士随行于两侧，以确保第一方队的安全。

原本在洛非的认知中，王室成员和神庙中的祭司是分开的。

毕竟祭司这种称呼，或者说是职业，听起来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清心寡欲、一心一意侍奉神明、没有丝毫对于世俗权力的欲望的。

但是这个时期的国王居然还兼任“祭司王”，是集宗教和世俗权力为一身的神权君主。所以国王除了管理王国的经济、行政和军事之外，在祭祀时还担任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这也有些太忙了吧。

洛非默默吐槽，难怪后世的王权和神权是分开的，不然不得累死个人。

毕竟在这边的风俗中，各种节日和祭祀不计其数，几乎每个月都有，有些月份还有好几个节日，像一些盛大的节日还要持续好一段时间。

吐槽完后，洛非又飘至游行队伍上空，看队伍后面是些什么情况。

第二方队是贵族阶级成员和官员，他们的装束也是相当华丽和繁复，仅次于第一方队。其后是骑士方队，他们全副武装地骑于马上，除了第一方队的护卫骑士，都城骑士团的成员都在这个方队中。由于除了王室和骑士的其余人员都是步行，所以骑士方队很明显比其他方队高处一截。

洛非还飘进骑士方队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圈米斯特拉斯的骑士们，气质和仪态都很不错，但怎么说呢，感觉还是鲜嫩的凯厄斯更好看，哈哈哈。

骑士方队后是年轻女孩们，她们都提着篮子，篮子上有两种不同颜色的盖布。白色的盖布下的篮子里是丰收的谷物，红色的盖布下的篮子中是杀牲畜所用的刀具。

之后是拿着月桂树枝的少年，他们手上的树枝经过精细的修剪，把它修成特定的形状。

少年们的后面是外城来的参与者，他们捧着的托盘中装有蜂蜜、面包和橄榄油之类的食物。他们的儿女们提着装满水的大瓶跟在后面。

队伍的最后则是驱赶着羊、鸡等牲畜的畜牧贩子，以备祭祀所用。

除此之外，每两个方队之间，还穿插着音乐和舞蹈人员，他们拿着不同种类的乐器，跟随者第一方队的音乐和舞蹈节奏，整齐划一地，掌握着整个队伍的行进节奏，以及调节队伍的氛围。

而在游行大道的两侧，挤满了观看游行的人群，他们跟随着游行队伍的音乐节奏欢呼着，还有住在大道旁的居民，打开了家中二楼临着大道的窗子，朝天空中撒下今晨刚摘下的鲜花。

洛非从队伍的头飘到尾，又在围观人群的头上飘了圈，最后又飘回了凯厄斯的马上，在他身后坐着。

对于自己这个状态，她感觉像是在看一部很长的、但是沉浸感极强的全息式纪录片。毕竟以她现在的灵体状态，啥也参与不进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可不就像是在看电视嘛。

不过她似乎也被人群的欢呼和乐队的节奏感染了，坐在马上随着音乐节奏晃悠着自己悬空的腿=。=

而坐在她前面单手提着缰绳的少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随即又转过头目视前方。

随着他转头的动作，柔顺似月光的发丝在空气中甩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刮过了身后半透明的灵体的脸庞。

[哈啾。]半透明的少女打了个喷嚏，然后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奇怪，她明明是灵体，怎么还会打喷嚏了。

——————

游行的队伍沿着赫尔墨斯节专属游行大道，自东向西，环着整个米斯特拉斯都城游行了一圈，最终在都城的赫尔墨斯神庙小广场前停下。

各个方队在广场前分散开来，王室成员们站在神庙前的台阶上，而后国王上前两步，开始祭祀致辞。

致辞什么的，从古到今，从西到东，都是一样的冗长、拗口，且无聊至极。

在洛非无聊地打了第十一个哈欠之后，国王陛下的致辞终于告一段落。

只见致辞完毕的国王后退一步，原本列于其后的凯厄斯上前一步，衣袍与长发随着他的动作稍稍摆动。

而后，礼官们抬来一头强壮的白色公羊。公羊的四肢被绑住了，羊角上还绑着象征祭品的绳结。

然后王国的二王子殿下伸过手，把需要两个礼官一头一尾才能抬上来的强壮公羊接过来，然后扛在了背上。

洛非有些惊讶的捂住嘴，原来凯厄斯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这么强悍了啊，怪不得是沃尔图里的卫队教官。

盛装的凯厄斯扛起了公羊，接着循着他们刚才游行的路，扛着公羊绕着城墙，开始奔跑。

与此同时，游行的人们和围观的人群都开始欢呼起来。

我敲？！！

洛非没忍住，满脸问号地爆了句不文明的词。

感情二王子殿下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是为了来扛头羊绕城墙跑？！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不过这貌似也是有迹可循的，从国王和大王子出场时，她就发现他们的衣袍比凯厄斯的要长很多。

虽然凯厄斯的华丽披挂最长的地方到脚踝，并且刚才为了好跑步，还有侍从把他的披挂最长的地方往腰间的腰带上系紧了，所以现在最长的地方也就才到小腿肚。虽然衣袍看起来也还是很繁复，但是跑步勉强不受影响。

但是国王和大王子的衣袍就要比凯厄斯的要长出很多，他们的衣袍下摆都垂在了地上，盖住了鞋子，而后摆更是还有一截拖在了脚后。他们这是摩里亚很典型的祭祀礼服。

环顾一圈，发现就算是贵族们的礼服，即使没有像王室成员这么夸张，但是他们的衣袍也是下摆及地的。

这么说来，凯厄斯那身已经是为了方便跑步而进行精简过的版本了？

洛非摇摇头，跟着飘在凯厄斯后面。

不得不说，不愧是沃尔图里认证过的速度最快的吸血鬼，即使是扛着一头羊，跑步速度也不比一般人慢。

吸血鬼的力量和天赋取决于人类时期的特质和天赋，真是诚不欺我。

“哎，你们米斯特拉斯的这个赫尔墨斯节，扛羊的人选有什么要求吗？”

一个像是外城来参加节日的少女询问本地的居民。

“凯厄斯殿下！！！！”

本地的少女跟随着人群一起欢呼着扛羊少年的名字，待凯厄斯跑远之后，围观人群开始慢慢集合，缓缓顺着路线向赫尔墨斯神庙走去。

此时本地少女才有空闲回答好友的问题：

“在米斯特拉斯，扛着未阉割的强壮公羊绕城跑的，必须是全城最俊美敏慧的的刚成年男子。凯厄斯殿下今年刚满十八。”

“这个‘最俊美敏慧’是怎么评选出来的？”外地少女问。

“是每年赫尔墨斯月前的十天，全城居民在王宫前投票箱中投票选出来的。”本地少女答。

“其实前几年都有人投了凯厄斯殿下，连续好几年都是票选第一。可惜之前的几年凯厄斯殿下还没成年，只能从满十八的男子中选出来。”

“最尴尬的是三年前的赫尔墨斯节，大王子殿下刚成年那年，未成年的凯厄斯殿下得选票数居然比大王子还要多。”另一个带黄头巾的本地少女少女没忍住，加入了话题。

“唉，没办法，大王子殿下虽然‘俊美’和‘慧’可能和二王子殿下差不多，但是‘敏’是怎么都比不过的。”一个本地少年加入群聊。

“就是，二王子殿下是全米斯特拉斯跑的最快的人了吧。”本地少女附和。

“依我看，可能是全摩里亚跑得最快的。”黄头巾少女附加。

本地少年：“大王子殿下虽然也长得好看，但是我感觉我更喜欢二王子殿下的长相。”

“我是从上一任老国王那一辈过来的，我们老一辈的审美比较偏向于战士，大王子殿下和现在的国王一样，都是文绉绉类型的。我更喜欢和老国王更像的二王子殿下。”又一本地老爷爷加入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