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许松

柳颜的离开，有点消磨了古业的斗志，但好在古业给胡戈的一通电话后，幡然醒悟了过来。

尽管胡戈一句话没说，且很没礼貌的直接挂了他的电话，但经过这么一打断，古业也回了神。

打车回了横店，古业带着提前拍好的第二部短片《短片：一个配乐师的日常》，开始了剪辑工作。

熟能生巧，这一次，古业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完成了剪辑工作，而后接下来就是许松配乐的工作了。

经过《一碗牛肉面》、《短片：一个群演的日常》的配乐工作磨练，再上手的许松，对于《短片：一个配乐师的日常》配乐的工作，不能说是手到擒来，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个熟手了。

等着古业第二部短片《短片：一个配乐师的日常》的成片新鲜出炉时，相比起第一部短片时的十五天，他和许松这次只用了九天的时间。

六天的进步，这让古业也是颇为满意的。

不过这次的许松，就没有再给短片配一首歌了，灵感这东西，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在陪着古业看了一遍完整的《短片：一个配乐师的日常》后，许松也决定离开了。

八月二十八号，许松也该回学校报道了。

时隔九天，古业再次来到了机场，不同的是，这次被他送别的人换成了许松。

“你回去之后准备怎么办？”

机场的候机室内，古业漫不经心的问着身边即将离别的许松。

许松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做音乐可能家里不太可能会支持，我还得继续在安医大待着。”

虽然古业没有刻意的去引导许松，但许松这些天给古业短片配乐时，那种知识功底缺乏的无力感，而是让许松冒出了想去音乐学院深造一下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冒出，立马就根深蒂固的扎根在许松的心头，而后直到今早赶来机场的车上，许松才直言不讳的给古业说了自己的想法。

古业肯定是支持许松的，于公于私都是，但就像是许松自己的困扰一样，06年这个时间段做音乐，赚钱太难了，前途渺茫，看不到希望。

相比于稳定的安医大出生，许松家里大概率是不会支持他转业学音乐的，即使他已经靠着无名之辈这首歌，从胡戈那里赚了五万块的大钱。

这种靠撞运气赚钱的工作，谁都没底的。

看着苦恼的许松，古业笑了笑，跟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递向了迟疑的许松，“给，拿着吧，这是你配乐师的酬劳！”

“诶？”

“一共二十五万，加你手里的五万，三十万的话，我想还是个很有说服力的数字的，起码也能让你更有底气的面对你家里人。”

“不是……”

“听我说完，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干活拿钱没什么不对，安心的收着就好！”

“可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配乐师就这个价，比你做音乐赚钱多了，好的配乐师那都是百万起步的，我这已经算是占你便宜了，安心收着吧！”

“……”

许松也不言语，低头看着手里一看就是古业新办的不记名卡，心里很复杂。

他很确定古业是说慌了，但这份情谊却是真真切切的。

“谢谢！”

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许松，低头瓮声瓮气的给古业道了一声谢。

“哈~客气！”

古业轻笑着回应了一句，随之也不在说话，安静陪着许松等到了登机时间，将其送上了飞机后，这才踱步慢慢走出了机场。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机场今天格外的忙碌，古业在外面等了快五分钟了，就是没抢到一辆离开的出租车。

黑车倒是有，但古业也不敢坐，这不是心疼钱的问题，而是实在不想和一堆陌生人挤在一辆车里。

至于包车什么的，没必要，反正他也不是那么急着回去要做什么。

柳颜走了，胡戈去宣传他的第一部电影了，现在许松也走了，一下就成了孤家寡人的古业，其实有点不想回横店那边的。

至于赵颖宝，人家在柳颜走的第二天，就被糖人的蔡总通过关系，给送进早已开班的魔戏表演系进修班努力学习去了。

得，就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呗！

哑然失笑一声，古业重新回到机场，挑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机场奶茶店，要了杯珍珠奶茶就在店里坐下了。

回去也是一个人，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在机场这个人声鼎沸的地方待一会儿，起码人多，不显得那么孤单。

左右无事的古业，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拿出手机给胡戈去了电话。

没等古业开口，那边等了一会儿才接通电话的胡戈，直接没好气的抢白道：“知道了，你又不干净了是吧？”

“……”

一阵语结的古业，差点就喷奶了，“神经病啊你，差点没被给你噎死，我再喝珍珠奶茶你知道么！”

“啊~那可太可惜了！”

听着胡戈慢慢遗憾的声音，古业没好气的嗤笑一声，“放心吧你，我这辈子肯定得死在你后面，你就别瞎操心了！”

“得了，我忙着呢，没空和你瞎侃，你有事没事啊？没事我就挂了，我还在电影院门口候着，待会就得进去和影迷见面了！”

“啧，你还在路演啊？就你那个电影的成绩，还有必要继续路演么？”

“过分了啊古业，说人不说短，这怎么着也是我第一部电影，我陪它走到最后怎么了？”

胡戈的声音听起来就有很大的怨气和不甘。

他的这部电影上映已经九天了，可除了首日因为笔笔和胡戈粉丝们的捧场，票房好看了那么一点，第二天就扑街气息满满的开始了下落。

九天票房，甚至都比不过石头的首日票房，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作为导演的章国立自己都放弃了，笔笔也因为繁忙的日程，在得到章国立的允许后就结束了路演的工作，唯独胡戈因为是自己的第一电影，所以坚持要跑完十天的路演宣传工作。

说到底，还是胡戈自己不甘心，古业理解，所以见好就收的不在调侃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手机那边的胡戈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声，“跑完最后一个晚上十点的路演，完了我就回射雕剧组了，大概凌晨吧！”

“那会儿你要是没睡的话，陪我出来喝点！”

古业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行，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那么急，跑了十天了，你不累你助理也累了，咱不差这一会儿，明早过来不就行了嘛！”

“不行的，我都请了十天的假了，虽然这是自家公司的剧组，但我也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再耽搁剧组的时间了，早回早安心嘛！”

古业听得出来胡戈很疲惫，是那种身心俱疲的累，且也因为胡戈的这种有些危险的坚持，又让他回想起了九天前那个晚上，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感。

这是……要出事么？

古业还不能确定心头这股不安感来自于谁，一边压着，一边皱着眉头的回应胡戈，“一定要这么赶么？”

“不赶不行，就是累点而已，这也总好过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而继续耽搁剧组的时间。”

“啧~你现在在哪儿呢？”

“你糊涂了吗？不是说我在路演么？”

“我是问你在哪儿的路演！”

“哦~在魔都这边呢！”

“在魔都，那你怎么不抽空回家看看呢？”

“用你说啊，我这跑完路演都是回的家，比孝心，你可差远了你，我真是太心疼赵姨了！”

“……”

见胡戈提到自己的母亲，古业也是气笑了，那种无力反驳的笑。

的确，相比起胡戈对他的母亲，古业这边的确差了点，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说你呢，干嘛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苍蝇不叮无缝蛋！”

“哈~你好，苍蝇！”

“……”

这次轮到胡戈无言以对了。

好在古业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他一边和胡戈斗嘴，一边心里还在想着那股不安感的来源。

随着和胡戈不断的交流，这股不安感的来源也越来越清晰，最终在胡戈因为路演开始即将挂断电话时，古业灵光一现，拨开了萦绕在心头的那股不安感之上的迷雾。

06年，八月二十九号，胡戈，车祸！

轰隆~~~

惊觉一切的古业，一脸惶恐的突然就站起身来。

古业无暇去顾忌机场奶茶店内客人们的惊奇目光，抬步就走出了奶茶店，直奔机场买票口而去。

“你先别挂电话，听我说，我得去一趟魔都了，你也别问我什么事，就很突然的一件事，之后我在和你一起回横店，没问题吧？”

“这么突然么？”

“对，就很突然！”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这边差不多凌晨才能回横店，没关系么？”

“没事！”

“那好吧，不多说了，这边该我进场了，之后咱们见面聊吧！”

“行，挂吧！”

“……”

通话结束，古业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跟着就直接买了张飞魔都的机票。

就希望……一切能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