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冬日的早晨格外早，胡同里冒着白烟水汽迎来送往。

景淅开门看抱着个纸箱的褚遂，听他说：“您的快递已达到，请签收！”

景淅侧身让他进去问：“不是要出差吗？”

“我怕去太久，你把我忘了！”褚遂把箱子放在柜子上。

景淅跟在他后面说：“刚做的饭，一起吃吧。”

卉熠昨天发消息和她道歉，顺便透露她小舅回家挨了一顿批。

褚遂看着穿着黑色oversized卫衣，黑白竖条纹百褶裙，黄色中长袜子，粉红色毛毛拖鞋，心想：她这是要出门。

景淅看他冻得像包子的的手道：“我去盛粥。”

“你会不会把我忘了？”褚遂拉住她的衣服道。

这把景淅整懵了，心想：大清早嘛意思啊？“你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去推他手还推不掉。

褚遂微微弓背凑到她面前道：“天天打也会接？”

景淅测过头避开直视他炽热的目光说：“听到就接。”

褚遂拿出手机拨她电话，放开她道：“你手机呢？”

“我去拿。”景淅捡起还处于勿扰模式的手机，看屏幕亮着“老公”有点想笑，心想：他是在给自己加戏吗？

她接通电话放耳边道：“你想干嘛？”

“我不放心你，想一打电话就能见到你，想把你揣进兜里随身带着。”褚遂看她道。

景淅握着手机语气柔缓道：“你已经做到了，照片。”

褚遂咧嘴得意道：“你怎么知道我把酒吧接吻的照片设置成壁纸了？要我发你吗？”

“褚遂，你贵庚？”景淅看他像个小学生，还是最无聊最难缠那种。她举着电话顺手拿了个放凉的小红薯吃了一口。

褚遂见她偷吃问：“味道好吗？”

“你尝尝。”景淅转身把放番薯的筲箕端到吧台上，看褚遂吃着她那碗羹。

褚遂咽下道：“很甜。”

“我确定做的是咸口的。”景淅去重新盛了一碗。

“是吗？”褚遂把空碗递给去。

“医院挂个号。”景淅把碗换给他，她做了两碗羹就吃了一口。

“我吃就是甜的，不信你尝。”褚遂用勺子挖了一勺喂她。

“挂脑科。”景淅拿番薯充饥。

褚遂把羹喝完，起身开冰箱拿出牛排架锅开火道：“七分熟？”

“我不吃。”景淅瞪他。

“你要吃。”褚遂反驳。

景淅想不到为什么一个冷俊总裁会有如此无赖小人的内心呢？！

昨晚在去机场的路上，褚遂突然改变主意。

还有2个小时起飞，老板突然说让自己先去，周唤想着行程，纽约的年度总结会议，一大堆要紧待办，曾无序还等着他反馈。

周唤觉得他的承受能力还需要提升，请示老板道：“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去纽约？”

听到“明天。”周唤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嘴里说着“好的，老板”。还是铁打的老板，流水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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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从一丝不苟的西服内袋拿出一包红茶，泡在空乘刚端来的杯子里引来周围的关注。

浓郁的花果茶香被热水扩开，褚遂脑中浮现出景淅在他出门后追出来塞给他包茶说：“谢谢你的书，飞机上好好睡一觉吧。”

景淅在收拾东西，又听到敲门声。

褚母提着燕窝站门口，老褚生怕儿子被拐跑让她先把儿媳妇带回家。

“我想着来早了可能会打扰你休息，便先炖了个汤再过来，淅淅吃饭了吗？”

景淅请她进屋道：“吃过了，伯母平时喜欢喝什么？”您儿子亲手煎的牛排，不吃就要耍流氓。

褚母看到她的房间干净整洁，有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文艺兼具实用。

“好喝的都喜欢喝，淅淅呢？”七十几岁的女人雍容又亲切地笑道。

“看天气喝，现在就蜜桃乌龙。”景淅去沙发将书移开请她坐下。

褚母放下保温桶道：“淅淅，我今天来是想接你和我们一起住。”

景淅给褚母倒茶道：“伯母，我一会儿要回老家。”

褚母优雅喝茶，面色没有被拒的不快放下茶杯道：“光顾着说话了，把燕窝忘了，得趁着温热喝。”

景淅将燕窝倒在碗里，在褚母的含笑地注视下一口口咽下。

“谢谢伯母。”

“淅淅，住在别人家里始终不比住在自己家舒服，阿遂也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家里有些老老小小生活在一起很热闹的。”

“这是我外婆的房子，我住这挺方便的。”

“你外婆是？”褚母疑问这房子居然不是老李的。

“张慧欣。”

“你是慧欣的外孙女？！我和她小时候在一个大院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玩耍。”褚母惊喜不已，她怎么没想到呢，慧欣搬到这片儿了。

景淅内心捶地：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小吗，她还是小看了婚姻的牵扯。

褚母和她的儿子一样来得快走得也快，她想不到儿子娶了儿时玩伴的外孙女。

景淅将整理好的翻译文件发给了池编，却接到林星泽的电话约她在mirrormoon见面。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林星泽脚边放着行李箱，神色自若地看外面的院子，他此时的心情五分期待五分胆怯。

景淅推门进去看见林星泽坐在她的固定位置，正对院子里的绿植。

林星泽在景淅坐在他身侧时感到熟悉气息，轻柔无言却有怎么也化不开吸引力。

店员看是景淅跑去告诉店长，四个人的咖啡店显得静悄悄的，彷佛在秘密谈话。

“送的。”店长瞅着那两人静坐了十几分钟忍不住过去。

“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怎么甘心只做朋友，一辈子还那么远。”林星泽干净清冽的声音说道。

店长放下一杯热醪糟一瓶薄荷苏打水，景淅将薄荷水放到右手边。

“我结婚了，和戴戒指握住我手的那人。”

热醪糟冷了，林星泽松开蜷紧的左手微微嘶哑道：“景淅你喜欢我吗？”

这是一个没有时态的问句，景淅手撑长椅侧身轻吻了林星泽的嘴角，将书放在桌上道别：“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他是自己喜欢的第一个男孩，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本是要寄给他的，可离别总是比预想来得还要猝不及防，再也做不了朋友了。

林星泽看卡片上面飘逸地写着：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燕园初遇，一个坐地上伏在椅子画房子的女孩转头看他道：“同学挡光了，麻烦靠着椅背坐。”

他先坐在那的，一本书翻了好几遍，脑中却记住的是：女孩又大又圆的明眸闪动、莹润无暇的秀脸带着神气以及有些干裂的桃唇张合，还有孤清柔和的气味。

看完那个女孩送给的《小王子》即悲伤又重振精神，林星泽目光浅淡道：“祝你找到星星弥补我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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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的景淅看见了池编，池编问她：“去哪？”

“机场。”

“我送你。”

“，我们认识多久了？”池玥问道。

“9年前冬天《mirrormoon》第一本出中文版的时候电话联系的。”景淅回道。

“对，我当时以为作者会是一个外国男士，没想到是个稚嫩但沉稳的小女孩。”

一个人和你聊过去的时候，是为想告诉你一些其他事做铺垫。

“当时我也以为是个大姐姐，后来见面了才发现是比想象中更大的姐姐。”

池玥笑道：“我了解的景淅是勇敢追求自我的人，是我欣赏的小女孩。”

景淅看着前方，车辆在时光里穿梭达到目的地。

“褚遂是褚家的独子，是我可爱的侄儿。我作为旁观者只希望你们都能享受生活。”

景淅不意外池编的先扬后抑道：“今天天气真好，池编又帅气了一点。”

池玥听她这样说心想：小姑娘心大，自己不给她加压但大家庭的各方压力从她结婚起就纷至沓来了。

青城山

“景淅结婚好玩吗？”新元拿着弓用树枝射潭里的小鱼道。

景淅落地没回家爬山先清净一下耳朵，却遇到了个话痨。

“是不是结婚第二天也想离？”新元放下弓看景淅。

“你呢？”景淅反问。

新元安静了一会儿道：“想退役了，在思考是在山里继续修行还是下山快活。”

“结婚好不好玩我不知道，麻烦事没停。”景淅眺望水面道。

“那你是要一走了之了吗？”新元边等回答边丢石子玩。

“褚遂你了解吗？”景淅突然问道，她的不确定因素只在褚遂。

新元停下手道：“他和我表哥合称‘北褚南霍’褚遂果决表哥精明，我表哥评价他是变态工作狂，我见过几次，就是有钱有势有颜有智有身材还没啥作风问题的极品。”

景淅对这个回答表示的确是有点变态的极品，但看到新元的严肃认真的表情笑了出来。

“等等，我call窈窈。”新元掏出手机。

“她现在在哪？”景淅问道，新元这行动派就直接打了。

视频接通，屏幕里是雪山峰。

“窈窈，我不想看阿尔卑斯想看你。”新元直女撒娇。

镜头切换，戴着障碍头盔的女孩露美颜道：“看到了？”

“窈窈你在那还要呆多久？”新元盯着女孩牵马在移动问。

“三天。”

“我去找你玩。”新元起身道，她要去一个更冷的地方冷静冷静。

“景淅在你旁边吗？”

“嗯，她想问褚遂是什么样的人。”

景淅站起身走到新元身边听到：“褚遂是个好人，你顺着他，他也会顺着你，他娶了你便会偏袒你。”

“窈窈，你觉得谁不是好人？”新元想窈窈形容谁都是好人。

“倒有一个，不说了。”

新元见视频挂断道：“踩到尾巴了。”

景淅听到想知道的，该回家面对爸妈了。

“我去蹭个饭。”新元顺便看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