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得不到任何证据，只能拥有说辞的事情，唯一可信的就只剩下见证者这一位。
无疑，温半锦是相信霍爷爷说的话的。
在看到霍爷爷再一次点头的瞬间，温半锦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在书房两人的谈话，当时问的问题也是这个，也是一样的回答。
“不过当时您只是说您见过，但是一直不愿意对我说长什么样子。”
要再一次说出那个面容，就代表着要再一次回过头看当年的惨状，这对于霍爷爷来说是残忍的，却是能拯救在深渊里的温半锦，只看到霍爷爷慢慢回忆起过往。
“我也是只见过你叔叔两次，一次是谈判的时候，一次是霍家出事那天，我记得他的脖子上有个很长的疤，身上好几个地方都有纱布，应该是刚受伤。”
说完，霍爷爷满眼都是浊泪，混混的，看温半锦都是一团模糊。
“那您知道当年的车祸还有一个孩子也遭遇了不幸吗？”温半锦又问。
“孩子？”霍爷爷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当年的车祸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后面的操作，根本就没人知道当时车祸到底有多少人受了伤，不过你要说孩子，我记得好像是有的。”
“那个孩子和他的母亲一起在车里，当时你父亲也在那辆车上。”
霍爷爷把那些碎片的记忆说出来，温半锦早就已经失去了本能的思考，又一个孩子，又一个母亲，她完全无法想象当年她的父亲到底是做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才会狠心去伤害这么多人。
平日里都是慈祥的一个人，私下里却是披着羊皮的狼，呵。
“半锦，这件事你不要多想，当时的车祸你父亲也是受伤了的，说不定是被人陷害。”
本来，霍爷爷是不愿意说出那些话，知道这肯定会加重温半锦对她父亲的厌恶，可按照那性子，如果不说，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走出来，会是一辈子把过去强加在身上。
真的是被人陷害，那为什么车祸就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温半锦在心里问自己。
却再也没有一个理由可以说服她。
“霍爷爷，我现在还有工作要处理，您如果没事就先回去吧。”
听到逐客令，霍爷爷犹豫再三后只是点头便离开了办公室。
叮——
电梯门打开，柱起拐杖一步一步走出电梯，门口站着一直在等的霍时清。
赶忙上前扶住有些虚晃的霍爷爷，连忙问道，“爷爷，怎么样？”
已是疲态的霍爷爷，现在更多的是颓丧，叹了口气摇头道，“走吧。”
“爷爷，阿锦……”
话没说完就被急匆匆打断，霍爷爷拉起霍时清的手就往车上走，“有些事让半锦一个人去想想吧，我相信她有自己的判断，我们再去只会是适得其反。”
转身最后抬头看了眼大厦的最顶端，玻璃窗紧闭。
扭头，回到车里。
远去的保时捷，消失在路的尽头，也一同消失在温半锦的目光里。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紧紧的，把头贴在玻璃窗上，刺骨的寒冷滑入每一块细胞，随着骨血流进身体的每一处，随后身体被寒意包裹。
发抖的双手环住自己，也丝毫没有减轻那份寒凉，嘴里，一遍遍的重复着那声“对不起”和“我爱你。”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身体已经到了多冷，知道神经末梢开始一遍遍传来刺痛，一次比一次更为严重，睁眼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
拿起手机拨通个号码，在“嘟”的几声后，电话才接通。
“我们见面谈谈吧。”温半锦开口，目光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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