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烤鸡串店的老板没有换人，还是那个头顶光溜溜的人。

他老了很多了。

头顶的折光效果差了很多。

他也上手烤鸡串，但大部分的工作交给了一个学徒。

老板与新之助是朋友，见他来了很高兴。

风间彻却是第一次来烤鸡串店。

新之助很热情地跟老板介绍风间彻。

风间彻一边打招呼，一边慌张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这个过程很困难。他知道，新之助是故意的，又在开玩笑了。

店中的人不多。

他们不需要等太久。

新之助问：“小彻，想吃什么？都很美味哦！”

风间彻道：“你决定吧。我不熟，先试一试。”

新之助道：“好吧。”对老板道：“那就老样子，双份。”

老板道：“好，没问题。你既然带了朋友过来，我多给你两瓶汽水。”

新之助笑道：“老板还是这么大方啊。”

风间彻看着新之助跟老板谈笑风生。

这是他学都学不来的本事，独属于新之助的本事。

鸡肉串烤好了。

两人带着“宵夜”赶紧返家了。

洗完了澡，从浴室走出，风间彻闻到了米饭的香气。

他来到厨房。

新之助正忙着切菜。

他不解，问道：“做什么呢？大晚上的，还不够吃？”

新之助道：“鸡肉串肯定吃不完的，我想着，做成便当，明天当午饭，别浪费。”

风间彻觉得有道理道：“我来帮忙。我能做什么？”

新之助笑道：“小彻，我们来玩做饭的□□游戏好不好？你给我系围裙。”

风间彻无奈道：“小新。正经些。”

新之助道：“好啦，你就会正经。我要做沙拉，行吗？”

风间彻道：“行啊。我没意见。”

新之助道：“好，那你把剩下的菜洗了，然后把沙拉酱准备好，放进便当盒。我先去洗澡。等洗完澡之后再切。”

风间彻道：“你去吧。”

放弃给风间彻系围裙的念头和遗憾，新之助放下菜刀，解了围裙放在一旁，赶紧洗澡去了。

风间彻独自在厨房忙碌。

等新之助再次来到厨房时，风间彻已经将剩下的菜切好了一半。

新之助接手，完成剩余的部分。

而后，风间彻拿出便当盒。

新之助将米饭盛放在便当盒里，放在一旁等待冷却。

两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九点了，一起到客厅，边吃夜宵，边看电视节目，想到什么聊什么，很舒服，很随意。

吃饱喝足。

新之助拍了拍肚子，笑道：“好幸福！”

风间彻闻言，也有相同的感觉，但他是不会如新之助这样说出口的，只道：“歇一会儿就上楼睡觉吧。”

新之助问：“你呢？风间，你屋子的灯灭得很晚啊。”

风间彻道：“打扰你了？”

新之助道：“没，晚上出来上厕所，门缝透光。”

风间彻道：“我要看书。”

新之助道：“哦。”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即使他说了风间彻仍会坚持己见。

想了想，他道：“要不我也一起？”

然后，新之助顺理成章地跟风间彻在灯下学习，面对面坐在书桌两侧。

表面上，他们都在看书。但实际上，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专心。

夜色和灯光有奇异的魔力，让好的或坏的情绪被从心底勾起、蔓延、变得浓重。

风间彻突然放下了笔。

他道：“我困了，先睡了。”

新之助瞄一眼时间，道：“才十点。”

风间彻道：“肚子饱了，容易困。”

新之助听出了他的声音之中有一丝丝的异样，想了想，点头道：“那晚安。”将书本收了收，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在出门的刹那，说道：“小彻，别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一直都算数的。”然后再次道了“晚安”。

新之助对他说过的话数不胜数。

但风间彻就是知道，新之助让他不要忘记的那句话是什么话。

也正因如此，当他听到隔壁房间的门被关上的声音时，泪无声地从他的眼中流出，划过脸颊，滴落在地。

他不敢出声，缓缓蹲下，双手捂着嘴巴。

好一阵子过后，他重新站了起来，走出房间，经过新之助的房间，下楼，走进浴室，盯着镜中的泪痕满面的自己。眸中无波。嘴角含笑。

他的心平静了。

他回到房间，睡了。

他不知道，当他的房间的门被关上的声音传入隔壁时，新之助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拱了拱身体，也睡了。

夜深，云聚，雨落。

风来，云散，雨消。

次晨，阳光明媚，暖风和畅，碧空如洗，一片澄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