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背叛的滋味

“这节课我们看下这次考试得高分的优秀作文，大家传阅一下。”语文课，老师把打印下来的作文发给同学。“这次共有两名同学获得了48分的高分，一位是林虞乔，一位是沈煊。”

听到名字，沈煊有些发愣，她看到常年霸占优秀作文榜的段紫璇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林虞乔拿到试卷纸后，在印有沈煊二字的姓名栏上摩挲了一会儿，习惯性地闻了闻卷子上印刷的墨水味儿。

车尔尼雪夫斯基曾说：幸福的斗争无论是如何的艰难，它并不是一种痛苦，而是快乐，不是悲剧而只是喜剧。这是沈煊作文开头的一句话。

“挑名字这么长的名人，确定不是在凑字数？”林虞乔调侃般地自语，然而还是颇有兴趣地看完了沈煊的作文。

下课后，段紫璇走到林虞乔座位旁，撇了撇嘴，一脸委屈：“虞乔，这次优秀作文不是我。”

林虞乔拍了拍她的肩：“没事，下次努力。”

“我每次都很努力地跟你一起进入优秀作文名列，没想到这次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林虞乔淡然：“我看了看沈煊的作文，写得很不错，而且英姐也说过她的语文挺好的。”

段紫璇低哼了一声：“那我呢。”

林虞乔哭笑不得：“你都常年霸榜了，能不好吗？”

11月，广海市的秋风开始略带萧瑟，时常到了傍晚就开始下雨，湿漉漉的天气已经连续了好几天。

周东翔打断了正望着窗外发呆的沈煊，“煊姐，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林东翔咳了两声，低声说：“今天是林虞乔的生日，我帮她买了个蛋糕。”

沈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可以啊，东哥。”

“但是，因为我是住校生，出不去，所以麻烦你晚上六点帮我去校门口拿一下。”

沈煊想了想，说：“可以，怎么报答我？”

周东翔挺胸，手指太阳穴：“十次数学题解答的机会，讲到你懂，绝无怨言。”

“成交。”

下课后，沈煊拿着走读卡刷了校门口的门禁机器，滴的一声，顺利走出校门，等待送货员与她会晤。

一滴水从高空砸下，沿着沈煊的额头滑落，沈煊抬头，天气仿佛那一刻骤变，无数豆大的雨点倾盆砸下，路人纷纷逃避。沈煊立刻跑到校门某屋檐躲雨，完蛋了，没带伞。

晚自习的时间要到了，如果迟到免不了挨一顿批评，蛋糕可能还被没收，然而，送货员还没到！

沈煊有些焦急。

超过了预定时间10分钟，送货员穿着雨衣，手拎蛋糕，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嘴里还不停地道歉。

“没事，你辛苦了！”沈煊接过蛋糕，几乎是不带一刻犹豫朝雨里飞奔，雨点淋湿了沈煊的全身，但她小心护送着蛋糕，尽量让它万无一失。终于赶在上课铃的最后一秒，冲上本垒。

周东翔惊呼：“煊姐，你怎么全淋湿了。”

沈煊瞪了他一眼：“你喊那么大声，是想让全班人都往我这看么。”

周东翔没办法，只好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沈煊头上。“擦一擦吧，别感冒了。”

“没诚意。”沈煊拿着干外套擦着头，抬眼，斜前方的林虞乔略带仓促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欲盖弥彰似的继续跟她后桌的同学讲话。

下课后，教室开始人声熙攘，周东翔拿着蛋糕，鼓起勇气走向林虞乔。

“小会长，生日快乐啊，送你的礼物。”

“芜湖!”

周围的人一阵起哄，周东翔的耳朵迅速泛红。林虞乔似乎习惯了这种场面，面露淡淡的微笑，接过蛋糕说：“谢谢。”

林虞乔的桌子柜里，早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

“大家一起吃啊！”周东翔打开蛋糕盒子开始切，最好看的一块给林虞乔，其他围观的同学一人一块，很快，蛋糕就分完了，围观的同学你一言我一语，还有拿手机拍照的，好不热闹！

林虞乔被包围在座位中央，拥挤的空气让她有了一丝不耐与窒息，她站起来离开座位，想离开人群，就看到沈煊头上披着周东翔的外套，打了个喷嚏，感觉好像有鼻涕流出来，然后四处找纸。

下一秒，沈煊抬头就看到林虞乔站在面前，把自己手上那块蛋糕递给她，说：要吃吗？

沈煊愣了愣，对林虞乔的行为感到一丝意外，但对于他人主动的接近，沈煊本能地想给予回应。

“好啊。”

林虞乔将蛋糕喂进沈煊嘴里，不知为何，那一刻，林虞乔的手居然有些抖。

“挺好吃的。谢谢。”沈煊边吃边说。

“我知道是你拿的，林虞乔捋了捋掉落下来的发丝，眼底有着晦暗不明的光。“我才要说谢谢。”

回家路上，林虞乔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为什么发抖？她百思不解。自己是得了帕金森？

突然一道巴掌的力道从后肩传来，林虞乔猛然回头，是班里玩得好的蒋大壮、徐颖他们。

林虞乔咬牙切齿道：“蒋大壮，你能不能轻点，你要拍死我啊。”

“就我这力道拍死一只小鸡都不够，小会长居然觉得疼？”

“那你真是对不起全广海市的母鸡。”

徐颖的眼睛一瞟，“小会长新买的手表挺好看的，生日礼物吗？”

“嗯，我妈送的。”林虞乔没有过多炫耀，一块卡地亚的手表，戴在一个高中生手上是过于奢侈了，她不喜欢大肆宣扬。

蒋大壮口无遮拦：“你妈？哪个妈，后妈还是亲妈？”

一瞬间，空气都安静了。

徐颖慌张道：“蒋大壮你会不会说话！”

蒋大壮也懵了：“啊，我以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就算都知道你也不能揪着人痛点说啊，没脑！”

林虞乔隐藏起心头升起一股难抑的情绪，却摆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亲妈。你们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蒋大壮说：“不知道什么时候班里就传开了，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

徐颖只好实话实说：“好像是段紫璇，她经常在宿舍里说起你，说你爸出轨了，父母离婚，家里没人管你，你经常去酒吧什么的。”

“是吗。”林虞乔风轻云淡的说出二字，脑海里却闪过之前自己向段紫璇倾诉心事，段紫璇温柔地安慰她的画面。

告别后，林虞乔再也无法收敛起自己的表情。眼底一抹寒意与怒气升起，林虞乔哼笑了一声，好似自嘲，一字一句吐字道：真是特别的生日礼物啊。

眼角逐渐发热泛红，却没有泪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