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边境，云州。

再次来到这里，感受截然不同。

也不知道上面是否知晓叶旭和纪琛此行另有计划，上次他们是以最快速度赶到此地，来去匆匆。

这回那叫一个大张旗鼓，摆足了阵势。

机队护航，大批保卫随行，到达机场后，转为车队护送。

沿途民众夹道欢迎，尤其是那些直接受益于纪琛的获救病患，真情涌动，声嘶力竭表达着自己对他到来的喜悦之情。

当然，叶旭等人他们也没冷落，虽然不如对待纪琛那么热烈，也是真心为他们再次来到云州而高兴。

叶旭喜静，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不过一想到这么做不但对接下来的行动有利，同时还能拔高他们在民众心中的威望，倒也还算配合，收敛自己那越发生人勿近的气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浅笑。

但也仅此而已，再多却是不能。

反观纪琛，那叫一个悠然自在。

见到这阵仗，他非但没有不习惯，还一脸享受。

车窗在靠近人群一刹那就被摇下，纪琛大大方方朝道路两边挥手，引起阵阵尖叫，宛若追星现场。

不说其他人，就连叶旭都微微侧目。

谁想这还没完，纪琛还嫌气氛不够热烈，嘴角高扬，眉眼弯弯，露出一脸灿笑。

喧嚣的现场霎那一寂。

众人心神恍惚，像是被摄住了魂。

随后便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

纪琛这个笑容实在太过明媚，明媚到让人不自觉为他着迷，若是有可能，此刻他们恨不得将满天星辰都摘下来送到他手上。

叶旭：“……”

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他想不注意到都难。

任由再这么下去，现场恐怕会起骚乱。

群情涌动，人很容易失去理智。

这是连始作俑者纪琛也没想到的。

他不过笑了下，笑容灿烂了一点，至于吗？

事实是至于。

纪琛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也是，以往异能师都很低调，哪怕纪琛性情爽朗，笑口常开，也只是带动一小戳人情绪稍显高昂罢了，他也没料到这事放到普通人身上，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这事倒也不怪纪琛。

从前和他接触的大都是同类异能师，对他发自内心的笑容抵抗力比较强，换到普通人身上，效果就格外明显，甚至都带了点魅惑世人的味道。

当然，事情不止于此，若仅仅是这样，普通人不至于被他迷得五迷三道，这其中还有叶旭一份功劳。

两人被上面推着时常近距离接触后，有些变化便悄然发生，连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一次就显现出来。

纪琛收敛了一些笑意，却没有收干净，他不敢一下子情绪转变过大，面上还维持着微笑，内心却已波澜起伏。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不是魅惑师，什么时候他的笑容竟如此有感染力，都能摄住普通人心神？

这边纪琛察觉到不对，收敛了部分笑意，那头叶旭也没干看着不动，非常默契地释放出一丝自身气息。

一股淡淡的寒意掠过人群，让群情激动的现场逐渐降温。

这其中的度，两人都把握得很好，在不引起人群明显反应的情况下，快速通过这段路。

一出被纪琛笑容影响到的人群范围，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微沉。

并不是所有异能师都是单系，也有觉醒两种乃至多种异能的，这样的人虽不多见，但也不在少数。

纪琛却不在此列，他就是纯粹的水系治疗师，并没有觉醒其他异能，这点没什么人比他更清楚。

偏偏他现在似乎又多了一种类似魅惑的能力，或者，更确切地应该说是高感染力高亲和力相关能力雏形，目前还未完全成型。

问题是他清晰地认识到，他并没有觉醒其他异能。

很明显，这属于他治疗师异能衍生。

按说，这本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两人却谁也高兴不起来。

这越发肯定了两人之前的推测，那就是异变前天赋越高，越难在这场异变中受益。

原本屹立于这个世界顶端的异能师，很快就会被这个时代所淘汰。

a级异能师能力变化就已经非常微弱，到了s级，就更是，几乎不见任何增长。

有人要说，纪琛不就觉醒了新能力吗，哪怕只是治疗师异能衍生，那也是一种进步不是？

叶旭和纪琛却不这么认为，两者有着本质区别。

纪琛新获得的治疗师衍生能力属于横向，纵使他觉醒再多，那也受限于他异能等级，若一直无法突破，那他一辈子都只是s级而已。

这在以前或许不算什么，s级已是异能师所能达到的终极高度。

大变之后，却不确定了。

不，是必然会突破这个等级限制，不管叶旭还是纪琛，都有这个共识。

种种迹象表明，s级非但不是终点，甚至可以说是人类新的起点。

很明显，他们需要的是纵向发展。

事实却给了他们一个明晃晃的巴掌，横向拓宽了，而且看样子纵深可能还很大，但那又有什么用，难道是为了弥补他们无法晋级的遗憾？

叶旭和纪琛不由失笑。

老天还真会开玩笑，从云端跌落尘埃，这种巨大落差足以毁掉一个人。

其他异能师还好，都被蒙在鼓中，哪怕进步微弱，顶多也只是抱怨几声而已，不会多想，只当是本就如此。

毕竟在异能师认知中，s级就是他们所能达到的最高高度，越接近s级，进步就越慢，完全没想过s级以上还有等级，就更不要说s级可能只是新的起点。

这一猜测若要爆出去，很多异能师恐怕要疯魔。

有鉴于此，叶旭和纪琛将这一推断捂得死死的。

然而，其他异能师是好受了，叶旭和纪琛却承受了太多。

全世界恐怕只有叶旭和纪琛两人清醒地认知到这一现实，还是于第一时间就发现。

老天对他们何其残忍！

得亏两人性情坚韧不拔，纵使前路再迷茫，也没有崩溃，甚至还在想办法破局。

他们坚信，他们并非未来可能被大家公认的“废物”。

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世间万物，不管什么，都呈类金字塔状态分布，就算不是，偏差也不会太大，起码越高级的事物占比越少这点应该不会变。

世间规律大抵如此。

而大变降临后出现的种种现象，明显违背这个规律。

这怎么看怎么不对，那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这一现象。

要么现在走在前面原本基数众多的普通人会面临一场大考验，导致人数锐减，最终精英人士比例达到跟之前异能师占比差不多或者稍多一些，但不会超出太多，那样整个自然界根本负担不起。

要么局面实际上并没有发生改变，原天赋出众的异能师依旧屹立世界顶端，只不过这个过程变得相当艰辛，艰难到可能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步

但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叶旭和纪琛都不会放弃他们此前的追求。

没有路他们就自己开辟一条路走，哪怕劈荆斩棘，也不会就此一蹶不振，那是对他们的侮辱。

真要如此，他们也不配站在他们现在这个高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