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大牢环境是真没多好。
刘濂之因见傅孤寒对此案似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对柳焕颜就更加不会客气。
傅孤寒前脚走，她后脚就被扔进了大牢中，且这件牢房昏暗阴沉，连微弱的光亮都是瞧不见的，只有大牢里摇曳着的烛光，能带来一丝光亮。
宋暖带着柳宁宁来看她时，显然有些着急。
柳宁宁眼眶是红的：“王爷他骗人！”
这可真是冤枉傅孤寒了。
只是宁宁年纪太小，大道理她也不会懂。
宋暖把人往身边带了带，秀眉蹙拢去看柳焕颜：“这是做什么呢？你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庆城医馆的那些人，我虽不是知根知底，可他们跟在你手底下，也断然不会做此等事。那只荷包的确是你的，但我不信那底单是你偷出来的。证据分明是白老伪造，方才王爷在，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把你带走，我看见你摇头了！”
柳宁宁闻言才噤了声。
她年纪虽小，脑子却算得上灵光，同龄的小孩子里，她是难得的聪明伶俐：“娘亲是故意的？你不要宁宁了吗？”
柳焕颜从牢门伸出去一只手，落在柳宁宁脸颊上：“宁宁乖，不要怕，有暖姨和容宸哥哥陪着你，娘亲过些日子就回家陪你好不好？”
柳宁宁撇着小嘴：“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是啊，为什么不是现在呢？宋暖心下也有此疑惑。
柳焕颜抬眼去看宋暖：“医馆这些天要你多费心帮我操持一二了，白老今天能和京兆府勾结在一起栽赃陷害我，我若不把这罪名彻底洗刷，仅凭着傅孤寒一句话，我当然不会有麻烦，但难保将来城中不会流言四起。傅孤寒权掌天下，难道以后也为了这样的小事去麻烦他吗？”
她一面说着，兀自摇了头：“你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的，你帮我告诉沈清和许游他们，那东西是假的，他们若实在想不出法子破解此局，此事大抵还要你和王爷相帮。”
柳焕颜抿紧了唇角。
她困坐牢狱中，实在不敢全然指望沈清他们几个。
宋暖终究是个女孩儿家，很多时候行事多有不便，何况她家里还有个并不好相处的姨娘。
麻烦傅孤寒是少不了的了，好在在这件事上，傅孤寒倒也还愿意叫她麻烦。
宋暖知道她向来是主意正的人，况且方才堂上傅孤寒已经撂开手，总不可能再转过头来说那证据是假，非要把人从大牢里捞出去，现在再怎么想骂柳焕颜一顿也都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于是她点头说知道：“你也放心，我会帮你看着医馆，照顾好宁宁的。”
·
那边刘濂之送走了傅孤寒，收押了柳焕颜，并没有急着派衙役到庆城医馆去寻沈清等人到堂上来对质。
京兆府三堂中，白老就坐在他下手的位置上，不紧不慢的吃茶。
刘濂之眉心一跳：“你还有心思喝茶？我为了你那一千两黄金，只怕今次是连摄政王也一并给得罪了！”
白老不以为意：“我看摄政王临走时候的样子，也不像是真要帮鬼医和庆城医馆的。既然如此，此案不照样是你说了算吗？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怕什么？”
“人证物证俱全？”刘濂之呵笑出声来，“你那证据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却不料白老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回黑漆四方案上去，眯着眼，转头过来看向刘濂之：“证据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鬼医刹那于京兆府大牢之中畏罪自杀，这案子不结也得结，她既畏罪，我的证据是真是假，还重要吗？我的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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