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之后必定头疼。
好在柳焕颜昨夜醉的不是特别厉害，而且一大早醒来，沈清他们早就准备了醒酒汤。
这会子热乎乎的醒酒汤下了肚，头疼的症状也明显得到了缓解。
不过她不是真正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昨夜发生的事情多少就能回想起来。
她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去跟凤长陵谈一谈，他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能让傅孤寒送她？.七
她和傅孤寒之间——
柳焕颜眸色微沉。
如果是从前，她还是那个天真不知人间疾苦的将军府嫡女，大抵真的会觉得这是一段绝妙缘分。
众人眼中高不可攀，又从来不近女色的摄政王，唯独对她另眼看待，这不是爱到骨子里又是什么？
只是如今却不会了。
大家若只是谈利益，做交易，为利来，为利散，那都好说。
可是天下事，天下人，一旦谈起感情，就全都变了。
尤其是同傅孤寒这样的人。
她也配跟人家谈感情吗？
简直可笑。
还是应该想个办法，既不能真的疏远了傅孤寒，毕竟今后在京中行走，恐怕少不了用得着他的地方，但是却要把这种暧昧的气氛，微妙的关系，适可而止才好。
柳焕颜这里正想的有些出神，门被人敲响。
她思绪被拉回来，听着外头是宋暖的声音，便又是一愣：“我醒了，你进来吧。”
宋暖推门而入，还是昨天那身衣裳，柳焕颜见她手上端着的东西，咦了声：“沈清他们已经让宁宁给我端了一碗醒酒汤，你怎么又送了一碗过来？而且昨夜……你昨夜没有回家吗？”
“这不是醒酒汤。”宋暖往她床边坐过去，“你昨天喝多了，睡醒恐怕不只是头疼，胃里一定也不舒服，我特意给你煮的粥，清清淡淡，最适合现在吃。”
柳焕颜皱了下眉头，倒是没急着去接那碗粥，反而先看宋暖：“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宋暖这人是这样的。
她养在深闺中，少见外间人心险恶，就像是从前的她自己。
心里想什么，其实都写在脸上。
她八成是做了什么错事，且此事一定和她有关系。
入夜连家也不回，倒不怕她那位好姨娘借题发挥，拿住她不放，这都要在学院等她睡醒，还一大清早去做了粥……
柳焕颜合眼，指尖落在太阳穴处，压着揉了两下，突然就想起来了。
昨天她从京兆府回来之后，宋暖的确是高兴的，但是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分明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柳焕颜越发笃定，宋暖手里的粥也已经放到她床头的圆墩儿上，她才去抓宋暖的手：“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且告诉我，我不跟别人说。”
这样的女孩儿心思敏感，总是要哄上一哄的。
却不想宋暖眼眶竟红了。
柳焕颜当场愣住：“你可别哭啊，我最怕别人在我面前哭，难道是落峰他欺负了你？”
也不应该啊？
果然宋暖连连摇头。
她晓得柳焕颜一贯的脾气，横下心来，再不跟柳焕颜打哑谜：“你不是让我帮你看着点医馆吗？前些天我……我担心你，做事情总是分心走神，结果……结果抄录订单的时候，把数目给抄录错了……十三点过数，现在库房里堆积了大量的草药……焕颜，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十三说那些草药少说要两千多两银子……”
她说到后来，眼眶越发红，掉了几滴泪下来，就落在柳焕颜的手背上：“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若是得宠，也能拿出银子赔给你，可我现在……我……对不起，焕颜，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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