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错乱

周一，办公室里装饰的红红火火，喜气洋洋，仿佛自带好运来bgm。

“什么情况？过节啊？”

“可不是，马上就圣诞，圣诞完元旦，元旦之后春节，春节然后情人节……”

陆卿刚到办公室，卫甜甜和林路雅迎上来，化身左右护法，一人拽住她一只胳膊，笑意盈盈地盯着她。

“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陆卿云里雾里，早晨从老房子那边挤地铁过来的，被踩了好几脚，包带都挤折了，正心疼呢。

“交代你和zhi还有陈衍一起喝酒细节啊，两大美男作陪，就没什么要说的？”卫甜甜笑里藏刀，严刑逼供。

“喝的不是酒是氛围感，我就是过去凑数的，顺便嗑cp，不过酒是陈衍带来的，这个算么？”“可以啊你，舞到正主面前了。”

“面对面嗑cp感觉如何？”

“两个人很般配，我是多余的。”

“你确定是嗑cp不是三角恋？”

陆卿指着自己，“我？谢谢把我算进去，不过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老白吹着口哨进来，“ladysandgirls，大家早上好啊。”

“早。”那两个人总算手下留人，放开陆卿。

到陆卿桌子旁，老白停下，笑嘻嘻对她道：“文章我看了，做得不错。”

“应该的。”陆卿下意识地客套，复又想气什么，换上职业假笑，“有奖励么？”

“有。看群里，九点半开会，来办公室说。”

老白心情不错，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刚送走老白，林娜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路过内容部的时候照常停顿，“九点半开会，老白和我们一起。”

“知道了。”三人一同应道。

林娜没走，敲了下陆卿的桌子，“zhi那边怎么说？”

“可以。”陆卿有点心虚，她应该说不可以的，义正严辞的拒绝，不留任何余地。

“干得不错。”林娜露出满意的微笑，伴随着咚咚的高跟鞋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卫甜甜探头过来，“zhi答应了？”

陆卿点点头。

“你这发小真给力。”

“哎，别提了。”

“怎么了？”

“先去开会。”

心情复杂，她好像一个坏人。

会议室里，老白明显比往常活跃，手舞足蹈。

“首先表扬下陆卿，拿下zhi采访这件事让live在业内正式引起关注，不瞒你们说，这个周末我接了不少合作电话，往常对live不屑一顾的都找上门了。”

陆卿心烦意乱，原在本子上随意乱画摸鱼，意外被点名，抬头对上老白的目光官方客套道：“都是zhi的功劳。”

“不，这还多亏了你，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zhi怎么会接受采访。”

领导都这么说了，陆卿只好顺着台阶下，笑着地点点头，“都是我应该做的。”

“后续封面的事你继续跟进。”

“好的。”

老白拍拍手，“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分享给大家，明年初有一档时尚类综艺节目开拍，我出差就为了这个事，原本是没谈成的，zhi的独家专访出来后，对方主动表明了合作意向，基本上是定下了。届时我们会针对该节目出系列专题，内容部做好准备。”

一旦和娱乐挂钩，有些人的兴奋因子就抑制不住了。

卫甜甜举手，“会有明星么？”

“那必须的，拟邀名单已经定了。”

“哇。”她雀跃地碰了下陆卿和林路雅。

老白笑了笑，看向陆卿，“采访的奖励就和年终奖一起发放。另外大家看到办公室已经有节假日的气息了，下周就是元旦，今年的年终总结好好写，和奖励挂钩，具体你们看着办。”

从办公室出来，陆卿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办公室窗户上挂的拉花大概是90年代的审美，倒是彩灯一闪一闪的，在阳光下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

真不嫌费电啊。

八卦大本营里，卫甜甜开启新的一周摸鱼；【听到老白说的了么？有明星。我刚刚悄悄打听了一下，陈衍在拟邀名单之内。】

哈利路雅：【真的？那岂不是我们都有机会见到？】

小甜甜：【我也是这么想的！】

节假日……有了。

陆卿盯着彩灯看了半天，眼睛有些花，终于想起怎么还顾之行的人情。

顾之行的生日在9月初，早就过了，但可以借着元旦的名头给他送个礼物。

只是，送什么好呢？

“发什么呆？”卫甜甜从对面站起来，在陆卿面前打了个响指。

“哦，没事。怎么了？”

“看群。”

陆卿登录微信，看到她们在群里的谈话，她可能有“见光死”效应，私下见过陈衍，还一起喝过酒之后，陈衍的大明星光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倒是顾之行，她好像滋生了别的想法。

思来想去，陆卿决定向她们请教：【如果送男性朋友礼物，一般都送什么？】

小甜甜：【男性朋友？zhi么？你要送礼啊？】

哈利路雅：【一般都是打火机。】

专治不服：【不吸烟。】

陆卿从小就讨厌烟味，那东西几乎是她暴脾气的导火索。顾之行知道这一点，身上也没有烟味，应该是不吸烟的。

小甜甜：【嘻嘻，如果是zhi的话送什么很明显啊～我打赌他肯定喜欢。】

哈利路雅：【看戏jpg】

陆卿云里雾里，赶巧这时候林娜发来私信：【到办公室来一下。】

她起身，到主编林娜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进。”

“主编，你找我。”

“坐吧。”

林娜打印两份文件，从打印机上取出来递给她。

“这是摄影师发来的拍摄计划，你负责和zhi那边沟通。”

“好的。”

“还有，老白敲定的那个时尚综艺节目预计春节假期回来开拍，具体还在沟通中，专题肯定要内容部这边来写，和团队的人说一声，到时候可能会加班，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

“回去工作吧。”

陆卿带着林娜给的拍摄计划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

卫甜甜探头过来，“拍摄zhi大片的事？”

“嗯。”

“怎么还垂头丧气的？”

“顾之行不喜欢抛头露面，我有点过意不去。”

“你不是打算送礼了？”说完后，卫甜甜笑了笑，“给你个建议。”

“什么？”

“看群里。”

卫甜甜龙飞凤舞打下四个字，发送到群里；【以身相许。】

哈利路雅：【跳跃jpg。】

专治不服：【……】

这两个人真是够了。

自从上周末从家里吃过饭后，顾之行再没有和陆卿联系过。

陆卿反复点开对话框，不知该怎么开口，思虑良久，还是觉得工作的事当面沟通效率比较高。

下班后，陆卿直奔顾之行家，按了好几声门铃都没人开，反倒是陈衍那头的门开了。

他依旧一身家居服，头发惺忪，应该是刚睡醒，“来找阿行？”

“嗯，他好像还没回来。”陆卿失算了，来之前应该先给他发个消息的。

“可能还在工作室，进来等？”陈衍侧身让开。

“可以么？”

“当然。”

大明星的家陆卿其实是有些好奇的，既然陈衍邀请，她也不再推脱，跟在他身后进门。

陈衍家和顾之行家格局差不多，只是东西比较多，杂乱无序，沙发后面还挂着他的巨型海报，倒是有几分大明星家里的模样。

“这两天助理没过来，有点乱，坐。”陈衍将沙发上的衣服拿开，邀请她坐下。

“比我家好多了。”

“是么。看来只有阿行有强迫症，喜欢收拾。喝点什么？”

“都行。”

陈衍走到咖啡机前，倒了杯咖啡。

陆卿趁机给顾之行发了条微信：【什么时候回来？我在陈衍家。】

顾之行的语音电话迅速打了过来。

“喂？”

“你知道门锁密码，直接进去就行，去他那干嘛？”

声音有点冲，这家伙吃枪药了？

“他邀请我进来的。”

“等着，我马上回去。”

“不着急。”

“你当然不着急。”我急。顾之行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匆匆出了办公室。

lucy带着报表在顾之行办公室门口和他打了个照面，“zhi？”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人已经火急火燎地下了楼。

前台小妹喃喃道：“这是……家里着火了？”

陈衍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陆卿，在她身侧坐下。

“他要回来了？”

“嗯。谢谢。”陈衍亲自冲的咖啡，索性她现在已经下头了，如果被小甜甜她们知道，大概又能热闹好一阵。

“吃晚饭了吗？”

“没有。”

“正好，我也没有。让阿行做饭，宰他一顿。”

“我看可以。”

陈衍在自己家里更随意，肆意地瘫在沙发上，侧头饶有兴致地盯着陆卿。

察觉到明显的视线，陆卿端着咖啡杯的手有点抖，怕弄脏他家的地毯，她放下咖啡杯，不解地对上他的目光。

陈衍笑了笑，眼神收敛些，“听阿行说你们小时候一起长大。”

“嗯。同一个大院的。”

陆卿心里揣测，陈衍这是打探敌情？

“他说你小时候是个小霸王，看样传言有假，分明是淑女。”

陆卿端正坐姿，双手乖巧地落在膝盖上。

“别听他乱说。”

我是淑女？我装的。

“你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还行。”

“据说一起长大很容易发展成男女关系，你对他——”

“我和顾之行不一样，你看他那副长相，我拿他当姐妹的。”

一开始陆卿还不太理解陈衍暗戳戳地试探什么，原来是这个。怕挡了顾之行的桃花，她赶紧解释。

“姐妹？”陈衍笑的前仰后翻，控制不住拍着沙发，活脱脱像个深井冰。

大概是当明星压力太大，他可能是需要一个宣泄途经吧。

陆卿想。

从打电话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陈衍家的门铃响了，他不情愿地从沙发上起来去开门，顾之行如一阵风刮进来。

“不是知道密码，怎么跑这来了？”

“没有主人的允许怎么能随便进。”

“我之前说过家门随时为你敞开，再说，马上就搬过来了，用得着纠结这个？”

“咳，我说，你们是不是当我不存在？”

陈衍开了门干脆就没关，顾之行的醋味能熏死人，干脆开门放一放。

陆卿仰头看着他。

顾之行的面色微红，可能回来的赶，呼吸还没有平复，这是吃醋了？就在陈衍家坐一会而已，她又没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

“回去。”顾之行转身往外走，经过陈衍身边的时候不满道：“你是个明星，别总乱给人开门。”

“陆卿又不是别人。”

陆卿赞同地点点头，这句话她爱听。

再看看顾之行，说的都是什么话，不知道还以为陈衍被他金屋藏娇了呢。

“等我，过去蹭个饭。”陈衍正准备跟过去，顾之行手臂撑在门框，“今天不做饭。”

他的语气暴露出心情不佳。

“不做就不做……我还不知道点外卖了。”陈衍满不在乎地点开手机app。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陆卿跟在顾之行身后和他回家，小心翼翼地像个受气小媳妇。

她还是头一次见顾之行发火，莫名其妙。

琢磨不明白的就一律按吃醋处理。

包带子断了，陆卿单手拎着嫌费事，顺手丢到沙发上，“你今天工作不开心？”

顾之行扫了一眼她的包，“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过来了？你先回答我，要是不开心就下次说。”

“现在说。”他自己是老板，工作上能有什么不开心的？还不是被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气的。

陆卿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下，“就拍杂志封面的事，想着和你当面说比较方便。”

“家里不谈工作。”顾之行脱了外套。

“那行吧……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请你出去吃。”

“你请我？”

“嗯。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总要表示一下。”

“那你的表示是不是有点简单了？”

“满汉全席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吃饭嘛，就相当于正餐前的甜品。”至于正餐是什么，陆卿自己都没想好。

顾之行一声没吭回了卧室。

所以这饭是吃？还是不吃？

陆卿犹豫着，站在原地没跟过去。

现在的顾之行毕竟是长大了，她越来越看不懂他。

没过一会儿，顾之行拎着一个纸袋出来，塞到她手里，“用这个。”

陆卿疑惑接过，纸袋里是一款新包，还是zhi品牌的限量版，当下大火的款式，网上已经买不到了。

“给我的？”

“这还有别人？”

“那怎么好意思。”

“不好意思就别用了。”

顾之行试探地要拿回来，陆卿忙藏到身后，对他笑意盈盈道：“好意思，一会儿随便点，想吃什么我都请。”

“以后过来不用打电话，按密码直接进。”顾之行顿了顿，补充一句：“这里也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