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斯楼虽然不懂推理技巧之类的，但是将心比心，犯罪者都有一些通病。

一般来说，这种胆敢挑衅警方的犯人，都喜欢在附近欣赏他的作品。

尤其是这人本身就是想要炸毁警察来达到自己“惩罚”警方的目的。

爆/炸的这栋楼是附近最高的大楼，这样，这栋楼的天台的确最适合观察犯人的动向。

只要萩原研二还没有确定生死，他就不会走。

逆着急救人员跟消防人员的人群，黑泽睦月奔跑上楼。

中途，她从警察腰间偷走了一把枪。

因为发生过爆/炸事件，电梯肯定是不能用的，她跑到了顶层，差点因为岔气来了个平地摔。

好在成功稳住了身形。

抬手对准，三发子弹才中一枪，成功打开了天台的门锁。

睦月用袖子随意擦拭了一下枪柄确认没指纹后，丢开枪支小跑过去，抬脚跳上了天台边缘。

一览无遗。

她拿出手机调出相机渐渐放大，左左右右仔细端详。

大部分地方都有警戒线，平民不能进出。有几个地方很容易就能看到警察的踪迹，但是最清晰的……

有一条小巷，拉了线但是没有人驻守，也没有人员流动，但是在巷子口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违规停车。

车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拿着一个望远镜。

……运气还算不错。

睦月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里是水野。”接电话的是一个男声，连续打了个两个哈欠。

黑泽睦月气还没喘匀，说话断断续续的：“我是黑泽。”

水野精神起来：“啊，黑泽小姐。之前的实验报告已经放到你休息室了，k-012的实验体三天前出现了凝血功能障碍，还在进一步观察中，等观察结束我再进行统一汇报。”

所以您大白天找我，有啥事吗？

“嗯……我不是来说这个的。”黑泽睦月问，“你是不是在休假？在自己家吧？”

她记得水野家在这附近——实验员的资料她都有，因为之前的事件她都背诵过了。

“啊，对。”水野问，“出什么事了吗？”

他有些不情不愿。

“我真的加不动班了。”

“就帮一个忙，拜托！”

黑泽睦月报出了那条巷子的地址。

“你离这里远吗？”

别说，还挺巧的，水野家就在那巷子对面。

水野站在阳台上，低头就能看见那辆面包车。

“里面的人身体素质很好吗？适合做样品吗？”

黑泽睦月眯眼：“还行吧，是我想做一个特殊的实验——你能帮我把他带回去吗？”

水野咋舌：“加班需要三倍工资。”

“我私人补偿给你。”黑泽睦月回忆了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四万日元？”

有钱不赚是傻子。

水野：“成交。”

不过几秒钟，衣服已经换好了。

“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什么要求。”黑泽睦月终于放下了心，“但是要快。”

“不限制手段？”

作为组织的实验员，寻找样品一般有两个路子。

一个是正经渠道，另一个就……

黑泽睦月肯定道：“不限制手段。”

水野拿上了他的枪跟防身药物。

“了解。”

另一个，就是绑架啦！

-

半个月后，就到了组织与港口黑手党谈合作交易的日子，也因此，实验楼上上下下忙碌的欢。

不光是实验员分类打包药物，还有组织的黑衣人们也频繁出入场所。

黑泽睦月跟水野从面包车上下来，把昏迷的男人拖到地下室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安室透。

安室透明面上是来接洽保安事宜的，但是暗地里实际上是来调查研究所，试图从中找寻到关于组织黑色交易的大量证据以方便上报。

三人打了个照面。

黑泽做了个手势，水野会意，拖着“样品”先上解剖台，她则跟安室透打了个招呼。

“波本。”黑泽睦月晃了晃手指，“这个地方可不是你能随便来的。”

安室透从胸口拿出出入证明：“我有工作证。”

那没事了。

黑泽睦月的肩膀一下子放松下来。

“我还有点事。”她道，“就不招待你了。”

安室透试探地问了一嘴：“那个男人是？”

“是个罪犯。”黑泽睦月的眼睛里没有多少光亮，却还是微微一笑，“我提前送他上黄泉。”

看这面包车也不像是组织的，看来是那个男人的。

安室透下意识地打量。

你们才是罪犯吧，绑架犯。

“提前祝你实验成功。”安室透客套了一句，“记得换身衣服。”

一身黑大衣满是灰尘，非常明显。

黑泽睦月这才发现自己一身脏，惊讶地跳了起来，蹦跶几下掸走灰尘。

“糟糕，我说我忘记了什么。”

她从兜里拿出手机，飞快地回复着讯息。

安室透扫了一眼，注意到上面的备注，“松田阵平”。

他将事件一联系，皱眉。

“这个人，犯了什么罪？”他状似好奇地问道。

“危害公共安全？”黑泽睦月歪头，“装炸弹，差点把我朋友弄死了。”

不过从松田给的信息来看，虽然萩原研二进了icu，但是已经脱离危险期。

只不过大面积烧伤要养很久了，还要做一段时间的手术。

炸弹……松田跟萩原！？

安室透的瞳孔放大，又急忙回过神。

“你朋友，还好吧？”

松田能给她发消息，那说明人还好。那差点死掉的是，萩原研二？

他心中产生了一丝危险的情绪，又急急忙忙压下去。

最近不干净的活做的有些多了，偶尔他的大脑也会出现一些不应当出现的思想。

这是不对的。

安室透想，也许有机会要回公安找心理咨询师谈谈。

黑泽睦月不知道他心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摆摆手，有些疲惫地道。

“还行吧。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定两束花？我明天要去医院。”

安室透并不计较对方把自己当成助理那么使用，毕竟一开始，他就似乎在做斯楼的助理跟保镖的工作。

他反而问道。

“好，那我明天我开车送你吧。”

黑泽睦月不疑有他：“谢谢。”

她脱下黑大衣，匆匆走向里面。

黑暗吞噬了她的身影，白色衬衣也逐渐见不到光，像是融入了无底深渊。

-

萩原研二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全身被医生包裹地像一个木乃伊一样。

好在性命没有大碍。

他了解了自己的情况，松了口气，结果一转头发现松田阵平趴在他床边上，睡的直流口水。

萩原研二被气乐：“你倒是有点陪护的样子啊。”

“有陪护就不错了。”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我每次让你拆弹快一点，你都磨磨唧唧的，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他手撑着脸，仰头看自己竹马。

“研二，你吓死我了。”

“我的错。”

萩原研二知道这次是自己大意了，乖巧地道歉。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也没多计较。

事情都发生了，数落他也没意思，人还好好的就行。

“跟你讲个事情。”

松田阵平拿出手机，给他看早上其他同事发来的照片。

“凌晨有个人自首了。”

他蹙眉：“不算自首吧，虽然他承认自己是那场爆/炸的幕后黑手……但是他全身都有烧伤。”

松田看了眼萩原：“跟你身上的一模一样，一个部位都没少。”

萩原研二皱眉：“还活着？”

“活着。”松田阵平点头，“什么都交代了，就是没说伤口是怎么来的。”

“害怕到不愿意说，甚至求警方救他。最后的结论是他遇见了□□，来找警方求助的，不了了之了。”

萩原研二双手都被包裹住，不能扶额，只能闭上眼睛。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啊，说不定。”

松田阵平跟他想到的是同一个人。

“仔细想一想，昨天睦月的状态很不好，看都不看你一眼就走了。”

不像她的性格。

黑泽睦月这个人平日里属于乖乖巧巧的类型，而且挺重感情，不可能放着萩原研二不管……怎么样也会等到他平安的消息。

但是昨天差点连消息都没有回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苦笑：“虽然她的行为是不对的，但是我居然有点小感动，是为什么？”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些幻听？”

“感觉零好像在骂我。”

萩原研二耳边依稀出现了降谷零跟诸伏景光的警告声，头痛。

门口突然出现敲门声，吓了他们两个人一跳。

松田阵平起身开门，墨镜被花给撞歪。

“萩原醒了吗？”

黑泽睦月恶作剧成功，收回手抱着一大束康乃馨往里走。

“谁在骂你们？”

“在说我以前一个同学。”

萩原研二神色不变。

“我觉得他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应该会骂我。”

越过睦月的肩膀，他跟后面帮睦月拎着果篮的安室透对视，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骂你也是应该的，谁让你自己犯傻了呢。”

松田阵平关上门，却被站在旁边的安室透踩了一脚。

他摘下墨镜，跟人对视，用唇语问。

【你干嘛！】

安室透扫了眼松田阵平活蹦乱跳的，七上八下的心算是放下了点。

他挑眉，也用唇语回他：【笨。】

两个大男人在黑泽睦月看不到的地方，互相瞪眼。

萩原研二被逗乐。

黑泽睦月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担心地问他。

“还好吗？麻药过去了会不会疼？”

“有一点，不过还好。”

还能忍，毕竟是烧伤。

萩原研二道。

“我的脸没烧坏就好。”

黑泽睦月双手放在大腿上，认认真真地道：“没有伤到，很帅！”

“多谢夸奖。”萩原研二想动动手指都不行，放弃挣扎。

那两人终于放弃了小学生一样幼稚的行为，走了过来。

松田阵平摘了墨镜，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想耍酷失败了吧？你这个月就躺在这儿吧。”

萩原研二无所谓：“那你要给我喂一个月的饭。”

“想得美。”松田阵平不客气地道，“我给你请个护工。”

萩原研二提议：“找个好看的！”

“阿姨照顾人才放心。”松田阵平无辜眨眼，“我会找个好看的阿姨的。”

萩原研二像是失去了色彩一样，人物瞬间变得灰白，躺在病床上装死。

黑泽睦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啦。”松田阵平摆手，“他生命力很旺盛的。”

萩原研二含笑点头：“你别担心。”

黑泽睦月松了口气：“我没事的时候会过来照顾你的。”

这说的萩原研二可不好意思了，给松田阵平递眼神。

“别啊，你忙你的。”

黑泽睦月摇头：“我欠你一个人情，来照顾你也不要紧呀。”

松田阵平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人情哪是这么还的？下次找你有事的时候别推脱就行。”

睦月仰脸：“我才不会。”

松田阵平摊手：“那就好了……不如，现在你去给他打饭吧？”

他伸了个懒腰：“我困死了，走不动。”

黑泽睦月点头，急急忙忙地转身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