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一更）

提姆越过正在忙碌的工人，跨过堆在地上的钢管和玻璃块，艰难的走到乔纳森面前。

“上午好德雷克先生。”乔纳森开心地招呼道。“工作还顺利吗？”

“哦神父，托您的福，相当顺利。”提姆眨眨右眼，“这些都是企鹅人的馈赠？”他指了指已经搭上脚手架的外墙。

“没错，多亏了科波特先生。”乔纳森赞叹道，“等大教堂装修好了大家一定能感受到吾神的爱。”

那是当然，就连企鹅人的冰山餐厅也没建成防弹的。

“今天下午我会招待工人们和周围居民举行一个小型聚会——好吧，算是大型聚会，葡萄酒和白面包管够。要一起来玩吗？”乔纳森发出邀请，这大概是他来哥谭最开心的一天了，他还邀请了迪克和克拉克，可惜迪克忙着加班，克拉克也借口有事要忙慌着推脱。

乔纳森想，克拉克语气里的心虚满的都快要溢出屏幕了，看来他仍对哥谭有些忌惮——联系今早的报纸可以很容易的推断出，他在忌惮蝙蝠侠。

扭曲的同事关系。

“谢谢，不过我下午有个会要开，恐怕赶不过来。”提姆拒绝的也很迅速，他可不能错过看企鹅人乐子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事。

“但是神父，你把教堂修建的如此牢固，你有想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吗？”提姆暗示道，“到处都是防弹玻璃，确实十分安全。它可以是一间庇护所，也可以是一座堡垒。若是它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里，那会变得非常危险……”得知神父要给教堂装防弹玻璃，蝙蝠侠已经连夜做了好几个备案，并且相当怀疑神父图谋不轨，理由还很充分——阿卡姆都没全换上防弹玻璃。

“不怀好意？您是指蝙蝠侠和小丑？”

提姆奇怪的看了神父一眼，他是不是对蝙蝠侠有什么偏见？“蝙蝠侠是好人不是吗，我是说万一，万一有人，比如日历人萤火虫双面人法尔科内他们……”看在昨天晚上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份上，提姆先来试探一波。“若是落在他们手上，就连隔壁的警局都不一定能攻打下来。”

“或许您不知道，德雷克先生，布鲁德海文的罗德尼神父就是在自家教堂里遇害的。”乔纳森认真地皱起眉，“教堂是神圣的地方，我不能让这样的惨案再次发生——虽然我知道哥谭没一个地方是干净的，但至少在我眼前，我不允许有人玷污了这块神圣的土地。”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您这么做是不是……谨慎过头了？”老实说，就连提姆刚开始看到乔纳森的订单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预算都快赶上他们加固一次阿卡姆的消耗了。

“别担心德雷克先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只要不是疯子和蝙蝠侠，我有信心让他们感受到我神的荣光。”乔纳森自信的抱着胳膊。“再说了，对我们的警察有点信心吧，街对面就是警局总部，看见了吗，巡逻警官正盯着您呢。”

底气十足啊神父，提姆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能力；精神控制（存疑）；对警察的信任度高于哥谭平均值】

“这是您的特殊能力？您就是这么让企鹅人自首的？”提姆摸着下巴问。

“这当然是信仰的魅力，我只是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乔纳森满口否认。

【警惕值：中下，社会经验较少（存疑）】

“原来如此，”提姆恍然大悟，一把搂住乔纳森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那您能让其他人也像企鹅人那样自首吗如果您愿意的话？”

“……您是指？”乔纳森发现提姆环在他脖子上的胳膊越收越紧，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哦，神父，我是个商业间谍，”提姆在他耳边阴森森的吹气，“我总要为自己多做打算。谁会希望自己梦游去了警局呢？企鹅人自首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指不定哪天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进去了，对吧神父？”

见鬼的多做打算，疑神疑鬼的哥谭人！乔纳森暗自腹诽，迪克都没你这么多事。

“您是个好人德雷克先生，我可不会因为职业对您产生什么偏见，”乔纳森慌慌张张的解释，“我对神发誓，那些小手段绝对不会用在朋友身上，我们算是朋友的，对吧德雷克先生。”

“这么说你确实做了点什么。信仰的魅力？嗯？”提姆强压下马上就要翘起来的嘴角。

【心理素质较差，危险指数一星】

“……你在套我的话吗？德雷克先生？”乔纳森闻到提姆身上冒出来了苦涩味道，闻起来像是糊在锅上的咖啡豆渣混了点烧焦塑料的味道。他有些生气的想，这家伙心里乐呵着呢。

“我收回‘您是个好人’这句话。”

提姆绷紧脸：“我是认真的神父，如果你不诚实一点的话，下一个来找你谈话的人就会用不太友好的方式对待你了。”这可不是他瞎说，随便扯出来一百个哥谭人，八十个都会告诉他蝙蝠侠最擅长暴力逼供，剩下二十个是被逼供的。

“……真神在上，你们哥谭人可真是刷低了友好的下限。”乔纳森仔细观察提姆的表情，遗憾地发现这家伙说的似乎是真的。

阴险狡诈的哥谭人！“好吧，是一点点心理暗示。只有一点点，且毫无隐患，大都会警局和布鲁德海文警局都用上了，效果非常好。”乔纳森飞快的解释，“看在我们曾一起共患难的份上，德雷克，告诉你身后那位大人物，只要他不抢我的大教堂，企鹅人身上发生的事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这就对了，神父。”提姆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把手从神父脖子上移开。

真不禁吓。【危险指数，半星】

或许是因为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时间过长，工头走过来喊住了乔纳森：“嗨神父，你现在忙吗？有些细节需要再商量一下。”

“这就来。”乔纳森没再看提姆的表情，心里却想，下次见面一定要给他个比企鹅人更贵重的大礼，他乔纳森最讨厌被别人威胁。

见乔纳森跟着工头走远了，提姆从兜里掏出小型麦克风。

“听见了吧，别多虑了，人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神父而已，非要让我来当恶人试探。”

“保持警惕。”布鲁斯淡淡的说，满意地看着代表乔纳森的小红点出现在平板上，“你们才认识不到三天，别忘了他会心理暗示。”

“哦，对，看来哥谭要多一个催眠大师了。你觉得企鹅人这次能保持多久？上次黑面具可是整整当了五天的圣父。”想到企鹅人倒霉，提姆就特别开心。

“你应该把精神力放在下午的拍卖会上。一些其他城市的帮派二把手也得到消息赶来了，哥谭三分之一的警力都会被用到科波特拍卖行，今天下午会非常危险。”

另一边，工头心有余悸的将乔纳森拉远，“神父，我得提醒你，和这种人交往过密可不是个好选择。”

确实，乔纳森点点头，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和黑恶势力有所接触呢，表面身份是商业间谍，他猜测这个身份也是假的，说不定是其他帮派送到企鹅人身边的卧底，运气差正好被他碰上了。早知道昨天晚上就送他去自首。

“您是怎么看出来这家伙不是好人的？”乔纳森虚心请教。

“嗐，谁年轻的时候没在道上混过？”工头大方地指点乔纳森，“看见他衣服下面的肌肉线条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绝对练过。”

乔纳森看着提姆比正常人略显宽厚的体格，点点头。

“还有刚才，他抓着你脖子威胁你了对不对？”工头见乔纳森点了头，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他是不是这样环你的脖子，然后又改成这样的手势？”他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乔纳森连连点头。

“这就对了，这两个是颈动脉的位置。”工头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出门在外都不知道保护好自己，这两个地方能是让人随便碰的吗？他往下一按你就晕过去了，以前道上打架斗狠的时候专往这里下手，打的轻了当场晕，打得重直接抬走。”

工头一阵唏嘘：“依他刚才捏你的手法来看，这小子可是个狠人。你可得小心了神父。”

乔纳森也是一阵后怕，他总算明白提姆为什么要照着他的脖子打。原来不轨之心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有了。

工头瞅他表情太过可怜，还是开口劝道：“你也别太担心，哥谭已经不是原来的哥谭了，现在的哥谭更有秩序，遇到黑恶势力威胁第一时间报警才是正道——别这么看着我神父，现在跟我干活的这帮兄弟以前都在我手下混。”他脱下帽子，撸了一把日渐稀疏的头发，“看见头上这个疤了吗？年轻时和条子们交火的时候打出来的。”

乔纳森看他的目光多了一份敬佩。

“所以我在哥谭警局也有不少熟人，如果你害怕报警被报复的话，可以交给我，我替你好好查查他的底细。”工头看向提姆的眼神十分不善，“之前比我还横的人都下地狱去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就该给这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大教堂广场是谁的地盘。”

乔纳森受教地点点头，婉拒了工头的建议，“非常感谢，我也有朋友在警局工作，我会向他咨询一下的。愿神保佑您，好心的先生。”

“也愿神保佑您，神父。”

和工头告别后，乔纳森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格雷森警官的电话。

“中午好迪克，你现在忙吗？”

“不忙，正吃午饭。”迪克有些好奇，“有事吗神父？别告诉我你又进局子了，我可不想开上俩小时的车过去保释你。”

“得了吧迪克，我是那种惹麻烦的人吗？”乔纳森叹气，“不过我被人找麻烦了，你在哥谭听说过一个叫德雷克的人吗？年纪比咱们小一点，身高和你差不多，似乎还比较能打。”

“……”迪克从椅子上坐直了，“让我猜猜，找你麻烦的是不是叫提姆·德雷克？”

“哦天哪，你怎么知道的？这家伙在哥谭很有名吗？”乔纳森有些惊慌，他不会真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恭喜您神父，您惹上哥谭最大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