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关于掉马它

13-未曾设想的掉马方式增加了

从大脑昏沉的晕眩感中脱身，太宰治第一时间望向房间中央——那是原本泷川星所在的位置，现在理所当然的是空空如也。

不过也不能算是完全的空空如也。

虽然太宰治丢了一个预言家美城未来，但在相同的位置上，他却得到了一个港口mafia医生森鸥外呀。

一身白大褂的森鸥外向醒来的太宰治露出微笑：“首领身体不舒服吗？我来帮首领检查一下如何？”

这话太宰治曾听过的——就在上任，哦不对，他现在是现任首领——那就是上上任首领死亡现场听到的。

现在的场面基本上属于是限定情景复刻，梅开二度了。

太宰治下意识看了看周围……不愧是第二次行动，有效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没有日后会显得麻烦的见证人了。

清隽的青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目视一副医生打扮的森鸥外逐渐向他靠近。

森鸥外：太宰君，我恨你是块不该变木时会变木的木头。

太宰治目视一身医生装扮的森鸥外走近，立刻起身打算让出位置。

港口mafia首领这个位置和其代表的权势，对于太宰治而言是唯恐避之不及，能不干就不干，能不要就不要。

如果不是组织内部五大干部恰好死掉一个有了空缺，森鸥外又非要将太宰治提拔上来。

就太宰治个人的意愿而言，他还是更喜欢当无业游民寻找清爽无痛的自杀方式。

至于他明明不想做干部，但还是创下光辉履历，被外界评价什么“天生的黑手党”、“流淌的血液都是黑色”之类的……

嗨，首领的任务罢了。

所以首领的位置……还是森先生合适。想必森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

完全不是那么想的森鸥外抬手，一把按住了漫不经心起身地太宰治，“太宰君……你现在才是首领。”

实际上要说坐回去首领的位置，森鸥外确实是挺想的。但谁让他的记忆中，他是昨天才把首领之位让贤给太宰治的呢。

刚退位又上位，他该死的自尊心不允许这么尴尬又显得他仿佛失智的事情发生。

况且这会显得首领之位的更迭宛若儿戏。

所以首领的位置……还是太宰君合适。想必太宰君一定能理解他的心意。

太宰治：“……”

他不理解。

“首领是迷上什么怀旧扮演的游戏了吗？”太宰治语气轻飘飘地发问，视线滑过森鸥外身上洁白的无尘服。

“不是扮演游戏，是‘重操旧业’啦。”

森鸥外为人设锁牢牢禁锢，一切换到医生身份，头发就会颓废松散地垂落额前，为他增添几分忧郁疲乏的神色。

说话间也犹如真的中年不得志男人似的，语气略带叹息。

“这样正好，我就有更多时间陪伴爱丽丝了。”森医生叹着气摇头，“没想到爱丽丝会这么喜欢太宰君……啊，首领。”

太宰治用他的脸表达出一个真诚的问号。

然而谜语人森鸥外并不打算坦言相告，仿佛自己真的只是受聘于港口mafia的首领专属医师。

专程跑到首领办公室只为了给首领开几片无关紧要的止痛药，再交代两句包治百病的多喝热水。

止痛药留下，热水绝不多喝的太宰治略一沉吟，抬手熟练叫来守卫，让他们将之前一周与“美城未来”有过接触的构成员悉数叫到了顶楼。

首领这种职业，想不想当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当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上任首领第一天，把组织内极其看重的预言家看丢了。第二天，退位失败，被迫上任，搞清楚预言家失踪真相的同时，还要想办法把尚在人世的前任首领拽回首领位置上。

换个人，这地狱开局难度不得氪个金重开操作一下。

太宰治就不一样了，他从发现森鸥外说的话和他记忆里的情况对不上，到摸到线索，再到把见过预言家的人找来确认猜测。

加起来只用了半小时——半小时里还有二十分钟是等构成员集合好一起来见他的时间。

分明是自己亲手绑回来的小说家，在其他构成员的记忆里却变成了“太宰先生带回总部一位歌星/演员/球员/厨师”。

甚至每一个构成员记忆中的“美城未来”身份都不同，一致的只有形象模糊。

前任首领森鸥外因为相信“美城未来”小说对未来的预见性，而极有魄力地将港口mafia首领位置让贤给太宰治。

但从刚刚变成森医生临走前留下的谜语可解得：森鸥外记忆中让贤首领之位的理由与爱丽丝有关，泷川星同样从他的记忆里失踪了。

因为爱丽丝让位？

太宰治沉思，是不是森鸥外真的不想当首领，甩下摊子给他准备重操旧业回去当黑市医生了？

不然他想不通森鸥外是怎么用这种理由说服自己让位的……！

算了。这多少也算是个好消息，毕竟这么愚蠢的理由，太宰治认为森鸥外即便是说服了自己，也只能说服一时，说服不了一世。

迟早他还是能下岗摸鱼。

言归正传，总之太宰治已经可以确定泷川星的“消失”，并不仅仅是消失在人前，还包括在记忆中的消失。

之所以只有他还记得泷川星，八成是和他可以无效化异能力的异能力，[人间失格]有关。

借此太宰治可以反向推理，得出泷川星消失的方式是一种异能力的结论。

按照正常思路，接下来太宰治便试着用[人间失格]为几名构成员解除异能力效果。

而这时地狱难度的逼氪操作就再度显现了：[人间失格]无法修复几位构成员扭曲的记忆。

太宰治：“……”

彳亍。

首领太宰这次连沉思都不用沉思了，他直接卡了一个bug出来——凭借自己脑海中没有消失的小说第二卷内容，以首领身份召见情报员坂口安吾。

——也就是他那个正在做三面间谍，异能力可以读取物品记忆的朋友。

人类大脑中的记忆可以消除替换，物品的记忆也一样吗？

此时此刻，微笑的太宰治终于体会到了森鸥外的些许感受。

预言家，剧透，妙啊。

于是坂口安吾来到顶楼，还没从“首领森鸥外怎么变成首领太宰治”的震撼中回神，首领太宰治就又给了他一记重锤。

“安吾，你是异能特务科的派遣在港口mafia，同时也是港口mafia派遣在欧洲异能力组织mimic里的三面间谍吧？”

坂口安吾：？

他没有太宰治以脸抒情的本领，这个问号只打在他心中。

毫不客气地说，港口maifa顶层最奢华大气，华美精致的房间对于现在被揭穿身份的坂口安吾而言，那就是一口棺材。

站在这里的他和躺在地里的他已经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了。

所以坂口安吾也没做过多的无谓挣扎，沉默片刻便承认道：“是的。”

“不用那么严肃也可以哦，安吾。”太宰治指指提前派人取来的，泷川星曾使用过的物品道：“作为一起喝酒的朋友，我就送你点礼物吧。”

港口mafia，一楼谜语人，就是不好好说话。

坂口安吾也是老猜谜人了，没用多长时间就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顺从且紧张地走上前使用异能力读取物品的记忆。

本来坂口安吾以为会是自己的间谍行为的公开处刑现场，但是只读了一件钢笔，他就以三面间谍情报员的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好家伙握过这根钢笔的是什么人啊？

港黑上任、上上任首领是被上任首领一刀抹了脖子上位的，他知道。港黑上任首领想利用境外异能力组织逼走现任首领的计划，他知道。

自己三面间谍的身份……他还知道！

如果说以上内容还可以勉强理解为情报泄露，那么接下来的内容就可谓是令坂口安吾看不懂，但大为震撼。

mimic首领盯上好友织田作之助，两人殊死战斗同归于尽，太宰治脱离港黑……这些都是可能会在之后发生，但是绝不应该提前被人知道的事情。

还有，港黑竟会在首领太宰治的手下发展成形似于关东军阀的庞然大物。连异能特务科、军警、“猎犬”都难以对其反制。

为了达成这样的目标，前任港黑首领森鸥外直接一手退位让贤，送太宰治登顶。

坂口安吾：“……”他直接就是一个格局打开！

要说读取钢笔记忆之前，坂口安吾自认为还有一分可能活着离开这间办公室。

那么现在他已全然地将自己当做会喘气的尸体。

这些情报，港黑不可能……

“读完了吗？读完就去继续之前的走私工作吧。”太宰治笑着道。

……让他活着带走，嗯？

饶是已经非常擅于和谜语人打交道的坂口安吾，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太宰治的话中所指。

“走私”，是上一个握着钢笔的人，写森鸥外和异能特务科的计划同时开启时，坂口安吾撒谎欺骗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的借口。

换言之，太宰治相当于在对坂口安吾说：回去和你的上司接头吧。

领会到意思的坂口安吾当即扭头就走。

坂口安吾顺利离开，太宰治也非常满意地跟着离开了港黑大楼。

有了情报员的消息传达，想必异能特务科一定会非常不想看到他继续待在港黑首领的位置上。

趁异能特务科没有行动前，太宰治得先“失踪”，这样森鸥外才有足够名正言顺的理由继续掌管组织内的事务。

不过他应该“失踪”到哪里去比较合适呢？

太宰治略略思考，很快得出答案。

此时，东京体育场空手道场馆内，正在为猛男签名的泷川星忽地背脊一寒，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正中猛男胸口。

伏黑甚尔：“……”

泷川星：“……”

明年，多给他烧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