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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都带回去

荣喜不知道邬似秋突然笑什么,今日的陛下有些奇怪,荣喜如是想。

宣政殿内,香炉之上袅袅青烟垂直向上,可见殿内之静谧。

邬似秋看向旁边低头等候吩咐的荣喜,挺好的,站起张开了双臂:“梳洗,直接去长乐宫。”

闻言,荣喜答:“诺。”

随即荣喜拍手,殿外便进来六位宫女,为首宫女捧着衣物,而后一次是腰带,玉佩,香囊等。

邬似秋扫了一眼,闭上眼晴,轻启朱唇:“香囊就不必了,皇祖母不喜这些香。”

正在为邬似秋穿外衣的荣喜手一顿,马上回答:“诺。”

荣喜边为邬似秋整理外衣,边想是很奇怪,以前陛下要去长乐宫时,都是腰间挂一个,怀里放一个,现在居然······

将玉佩挂上之后,邬似秋睁开眼:“走吧,莫让皇祖母久等了。”

荣喜回到:“诺,殿外已经备好了坐撵。”

邬似秋笑了一声,摆手说:“不,朕今日准备骑马去。”

“诺。”荣喜马上反应过来:“骑马?!陛下!怎可在宫中骑马?!”

邬似秋可不管他,甩甩衣袖就出了殿:“既然是皇祖母赐下的乌云,便就是给朕骑的,有何不可的?”

荣喜急忙小步追上去喊道:“陛下!那也不是让陛下在宫中骑的!”

邬似秋对此也只是轻笑一声。

一刻钟之后,邬似秋坐在乌云之上,身子压得极低,风吹起她的头发,扬起她的衣衫,脸上因为兴奋微微泛红,带着笑的眼睛,微微发亮地注视着前方。

长乐宫的宫墙之上,一位穿着白衣的少年看着骑着马朝着长乐宫冲来的人,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的弓箭举起,搭上一直箭,面无表情地算了算距离,松手。

邬似秋余光之中有一冷光向自己飞速而来,身子下意识地一下闪到马腹一侧,随即就是一破空声从马背呼啸而过,邬似秋手上控制着马的方向,头往后看去,后面不远处的地上插着一支箭,箭尾还微微颤动,可见威力之大。

再次翻身坐回马背上,抬头向箭来处望去,只见长乐宫墙上有一白衣少年,那少年居然又搭上了一只箭,看样子已经将她再次瞄准。

邬似秋想到刚刚那支箭的准头,与那箭可怕的力道,赶紧一拉缰绳,让乌云停下,突然的急停,直接将乌云勒得半站起来。

跟在邬似秋后面急忙追着的荣喜,以及其他的宫女随侍,看到前方马背上的陛下,吓得惊呼起来。

荣喜一边叫着陛下小心,一边一手扶着帽子一手提着衣摆就跌跌撞撞地往邬似秋那儿冲,因为一直担心地紧盯着邬似秋,没有看路,瞧好被那支插在地上的箭给绊倒在地。

邬似秋控制着马,让马安静下来,因为突然的急停,乌云有些焦躁不安。

将乌云安抚好之后,邬似秋才重新抬头眯着眼望向长乐宫的宫墙,见那宫墙上的少年已经将箭放下,才松了口气。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痛呼,回头看去,就看到荣喜摔了个狗吃屎。

荣喜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摔了,就听到了前方来自陛下的嘲笑,表情痛苦扭曲地向嘲笑他的陛下望去。

就见到陛下边笑他,边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走到他身前蹲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荣喜见到自家陛下脸上的笑容,心想这一跤也算摔值了,好久都没有见到自家陛下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但是当他看到绊倒他的东西时,瞬间就脸色大变,不顾摔疼的脚,马上站起来护在陛下的面前大声叫道:“护驾!有刺客!快护驾!”

落后几步的宫女太监一听,将手里皇帝出行的仪仗的东西一扔,就跑过来将邬似秋团团围住,警惕地看向四周。

见荣喜东张西望也没有找到他认为的刺客,邬似秋有些好笑,站起身,拍了拍荣喜的肩膀,然后指向长乐宫宫墙上的那个白衣少年:“人在那儿,给朕抓过来,朕亲自审问,朕先去皇祖母那儿去了。”

荣喜眯着眼睛往邬似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墙上的白衣少年,以及少年手里的那把弓,随即提着衣摆带着人就往那儿冲去。

邬似秋看着荣喜气势汹汹的身影笑了笑,理了理衣服,牵着马,走向了长乐宫。

长乐宫宫门口的侍卫忙跪下行礼,邬似秋随意挥了挥手,将手中的缰绳随意递给一个侍卫,就径直往里面走。

看着眼前的长乐宫,宫灯挂于廊下,宫女安静做事,侍卫巡逻,这才是她记忆中的长乐宫,立在权利中心的长乐宫,而不是那荒草丛的模样,寂静还荒芜。

唉?不对,皇祖母这儿永远都那么安静,这里行走的宫人走路做事都不发出一点声音,就算时见道她,也只是低身行礼,却不发出声音,可见皇祖母的威严。

绕过一回廊,就到了皇祖母处理政事的地方,一般皇祖母下午用膳之前都会在这儿,果然绕过回廊一看,皇祖母正坐在案牍前处理政务。

她一踏进殿门,太皇太后就像是听见了她的声音一样,抬头看向她,面带着微笑,用温和的语气说:“秋儿来了?”

邬似秋弯腰行礼:“见过皇祖母,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好,过来坐吧。”

邬似秋直起身子,往那儿走去,这一小段路,她在观察她皇祖母的变化,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精气神比较好,雪白的发丝一丝不苟的盘在头上,头发上永远只插着这一支金凤钗,只有重大的庆典才会多加几个饰品;脸上也有岁月的痕迹,但是依旧能看出当年荣宠后宫的美丽;但是岁月好象没有在她的眼里留下痕迹,依旧是那么的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其实皇祖母这身打扮,谁会想象得出,她是那个两次血洗皇宫,将整个国家权力握在手里四十年的女人,只会觉得她像是一个慈祥的祖母。

邬似秋到了太皇太后身边坐下,坐下后,她看见案牍上正批着的奏折,动作微顿。

太皇太后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笑容满面地开口:“怎么这次没有带你的香囊来?平时带一个还不够,怀里还放一个,等你走了,这屋子的香味还就散不绝。”

邬似秋瞬间又些窘迫:“皇祖母原来知道我带了两个香囊?”

“哀家虽不喜香,但是哀家鼻子又不是摆设,两个不同的香味,哀家还是闻得出来。”

邬似秋:?狗荣喜,准备的两个香囊居然不是同一个味道!

“皇祖母不喜,以后臣不会在戴了。”

太皇太后横了她一眼:“自己都没闻出来,是也不必戴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来看看这奏折,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邬似秋往前挪了挪位置,仔细看了一遍开口:“臣都听皇祖母了,皇祖母安排就好。”

“呵,你倒是好商量得很,哀家做主就成,这是你的事。”

太皇太后提起笔,沾了朱砂,在奏折圈了一个字,邬似秋看了一眼,是字写错了。

圈完,将笔放下,将奏折推到她那边,随后从旁边三摞奏折上拿了一本,又开始看起来。

太皇太后边看边说:“既然他们都联名上书了,要求你亲自理政,那你是时候该学学理下政,哀家马上就要七十了,没有多少精力跟你分担政务了。”

邬似秋微微侧脸看了看太皇太后的表情开口:“诺,臣听皇祖母的安排。”

听到她这句话,太皇太后放下折子叹口气:“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的谁,不争不抢的,只想过安生日子。你父皇可不一样,才懂点事,就像从哀家手里夺权,但是总是被别人当枪使,跟哀家斗了十多年,也就只有拿你将哀家斗赢,哀家是真没想到,他为了赢一场,居然将你是女儿身的事情瞒下来,还在你出生时就封了太子。”

邬似秋第一次听太皇太后说起这些事,她想上一世,太皇太后怎么没说呢?对了,是她带的香囊,没有惹皇祖母不快,反而自己一直打喷嚏,于是就很快放她回去了。

“可能他也是心急吧,身子不行,你是他唯一的孩子。你母亲难产而亡时,你还在你母亲的肚子了,是他亲手拿剑将你从肚子里取出来,为了掩盖如此不祥的出生方式,居然直接杀了去了涟漪宫的所有人,还为你编了个吉祥的时辰。哀家原想,你是在血泊中出生的孩子,总得带顾狠劲儿的,毕竟因为你这个身份,你父皇换了一批宫人灭口,哀家后面发现你的身份,哀家将整个皇宫不安分的人全换了。”

邬似秋现在那里敢说话,她父皇换人,灭口一百多人,她皇祖母换人,那可是几乎血洗了整个皇宫,名义上是查父皇的死因,实际上······

“所以你这性子随的谁?你母妃也不是这个软糯的性子。”太皇太后转头看向她。

邬似秋能说什么?难道说前世那不争不抢的性子,完全是被他们两个的手段吓到了么,干脆决定做一个软柿子。

“皇祖母不喜,臣改了就是。”

“要改?行,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将这点折子带回去看吧,明日上早朝还要给大臣们回复。”

说完,太皇太后站起来,走到靠窗位子坐下。

邬似秋看着皇祖母说的这点折子,这···这点儿?

三摞到她腰的折子,这是点儿?还明日就要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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