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没有人能抵挡小猫咪求撸。

神也不可以。

如果不成功，他就用猫猫眼深情地注视对方，并重复贴贴、蹭蹭、喵喵的步骤。

这可是岱姖行走喵湖的利器。

今天也许是因为有若陀龙王给的石头加持，岱姖才喵到第三声，肚子就被钟离摁住了。

帝君的十指白皙纤长，冰凉凉的，似玉石平滑且不失力度地揉过猫肚子上的软肉，舒服地小猫咪一阵哆嗦。

撇开未来想要拿巨阵压扁不说，钟离确实是一个合格的铲屎官。也是岱姖在原神拥有的最长期的一张饭票。

但这家食堂有毒，不跑就是大聪明！

岱姖决定这一次出去立马卸载游戏，重新做喵。

…

两分钟过去了，岱姖还没有变成人。

五分钟过去了，岱姖沉迷摸摸无法自拔，并顺从地抱住钟离的手，整个猫翻了个面，翘起猫臀求拍拍。

啪！啪！啪！啪…啪！

十分钟后……

岱姖：……

我在做什么？

意识到计划走偏之后，岱姖猛地翻了个面挣开了钟离的手，这一套流程在对方看来：小猫主动求撸，但因为被撸得很开心而生气了，傲娇。

这还不算完，生气的小猫脱离了马杀鸡后往外走了两步，猫脑一歪，又转了回来，单爪揽住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带。

岱姖：我还得变人！

试图续钟ing。

这股子想被撸又想要面子的傲娇作态惹得帝君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

半空中悬了半天、两千年来第一次偷窥、自称猫“来去自由”的魈下嘴唇微微往上努了努，象征着尊严的上嘴唇努力地又把下嘴唇给压住了。

一句老话这么说来着……

他绿得像剥了皮儿的猕猴桃～

原本一神一猫一猕猴桃的动态平衡很平稳，但突然钟离抬起另一只没有撸猫的手向空中一挥，“嘭”地一声响，一座巨型岩系防护罩立在了草地上。

防护罩直接包裹了半面山，整个罩子金灿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钟离要画地建房。

实际上钟离确实有这个打算。在岱姖消失后，他仔细研究了猫类行为学，得出岱姖因为某种对房屋的恐惧而突然逃离的结论。

要想留住猫并避免造成应激反应，最好还是给他充分的自由，在猫咪确认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后，再将之拐，咳，带回家。

钟离一手揉着猫，一手操控着防护罩，微笑着、不动声色地缓慢将防护罩往岱姖这边移。

这一幕在岱姖眼里像是躺在实验台上的大白兔看到了操着手术刀的变态医学生钟离同学。

联想起他在神之眼里看到的那一幕，岱姖抖得像个筛。

钟离感觉到了猫的恐惧，移动的手停了下来，也许是为了哄猫，帝君的手带着防护罩往后移了些许，岩壁边缘正好框进了一只野猪。

野猪在被框住后立马要逃，却一头撞在原本可以穿过的半透明岩壁上，发出了惨烈的嚎叫。

这一叫起了反效果，小猫被吓得开始挣扎，甚至上嘴啃了他半天，钟离的袖子狠狠地受了皮外伤。

猫咪获得了胜利，他脱离了钟离的掌控，转头想跑，却发现身后是鱼塘。

咦。

璃月荷花塘，狗都不蹚。

钟离见猫在河边踌躇不前，又小心地开始移动防护罩，可猫很警觉，防护罩一动猫就跑，猫跑他跟着移，防护罩哐哐罩了好几头野猪，愣是没把猫罩在里头。

几个来回后钟离陷入了沉默－－为什么他一开始不直接用防护罩照住猫？

另一边，被大橘色罩子辗得满山跑的岱姖终于在钟离愣神的时候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机会。

钟离看上去是放弃抓他了。

岱姖后怕地看了一眼防护罩里十几只已经被溜晕了的野猪，还没来得及思考出钟离此举的意义，就看到钟离对他举起了手，手掌对着他，手心里盘旋着岩系元素力漩涡。

岱姖：……

这是要原地镇压他了吗？

他岱姖真的要因为一碗杏仁豆腐永远被封印在米哈游的世界了吗？

到时候他不就只剩下那头若陀当邻居了咩？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绿色的身影闪现到了眼前，挡在了他与钟离之间。

魈！

岱姖瞬间忘了自己还在生魈的气，炸着尾巴躲到了魈背后。

“喵～”呜呜呜，仙人救我！

“钟离大人。”魈首先还是尊敬地作了揖，低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猫咪仰望着他的如水晶般透亮的眼球，直觉一阵甜腻涌入喉头，再抬眼，他眼里满是坚定，“这猫并非邪物。”

同样的话魈在望舒客栈就说过一次，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他看了一眼脚边的猫，眸子暗下来继续道：“在魔神大战期间，我造了诸多杀业，不断吞下败者的美梦，以至噩梦缠身、夜不能寐。”

听到这儿岱姖蹭头的动作一滞，原来魈睡觉翻来覆去不老实是这个原因。他那时候还以为这位仙类崽子打小没被教育好。

魈继续道：“我每日午间小憩，这猫以识助眠，伴我入睡。我在他的梦里只看到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年在吃饭，三个月来除了食物种类，连场景都没变过。我猜他应该是在怀念主人。”

钟离的眼神轻轻落在岱姖身上，里头没了往日的和蔼可亲，毕竟这猫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来没有帮他助眠过一次。

六千岁的人突然品尝到了一丝类似柠檬的酸味。

而岱姖眯起了猫眼思考了一小下……

金发少年？

干饭大人？

介不是我咩？

岱姖是一只猫仙，本体就是猫，想要维持人形的话，需要用意识描绘好人的样貌，才能随时在想要变人的时候变成人。

少年形象是他在游戏里呆了小半年，从各个看得顺眼的人类身上总结出他最喜欢的才变出来的梦中情“人”模样。

原来魈一直在看他的梦……岱姖的脖子往后仰了些，用“你是变态吗”的眼神看向魈。

仙人头一次心虚得避开了他的视线。

一开始，魈只是想确认岱姖的来历，可找遍了全璃月也没找到岱姖梦里的少年，他还以为少年已经遇难了，才会让猫流浪。

“一只心思单纯的猫是做不了妖魔的，帝君更无需制约他。”魈总结道。

钟离：“我并非要制约妖魔。”

魈：“那钟离大人这是……”

岱姖顺着魈的目光望向那十几只被防护罩罩住的野猪……小猫咪的脑筋飞速转，忽的“叮咚”一响！

岩王爷这是……不遛鸟改养猪了啊？

读懂了猫眼神的钟离：……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想。

“我……”钟离张了张口，立刻吸引了对面两只炙热的目光。

一个是经历诸多苦难被他解救，默默守护了璃月两千年的孩子；一个是略通人性却在脑回路中缺了不明物质的宠物。

他没法将实话说出口。

“我只是想抓几只野猪做……”钟离一咬牙，“做观察用。”

魈诧异地抬眉，没有接话，又诧异地二次抬眉，看着脚边的小猫不知什么时候叼着一根猪尾巴，拽着一头小野猪走到了钟离面前。

小橘猫尾巴松快地晃着，双目炯炯，是在邀功。

钟离痛苦地别开脸。

世人都说一个谎话要用百万个谎话来圆。

不无道理。

他拒绝想象自己每日给猪舔米糠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