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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第一百零八章

邢岳敲门进来的时候,徐枫正坐在办公桌后头,看着手里的几页材料。

他照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邢岳坐下说话。

于是邢岳就乖乖坐好,“徐局,有啥指示?”

徐枫把手里的材料推过去,自己点着一支烟,朝椅背上一靠,“两个事儿。”

邢岳把材料拿起来。

老规矩,两个事儿,这头一件应该是好事吧。

“东江日报想安排一次采访,这是他们报社的采访需求和介绍信。人下午就到,你准备准备。”

邢岳抬起眼,见徐枫正瞅着自己,又低头去看材料,“行,那等会儿我安排人,配合配合。”

“用不着,就你吧。”徐枫摆了摆手。

“我?”邢岳皱起眉,“不行啊,徐局,我这还一堆正经事儿呢。”

徐枫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不容置疑地把胳膊架到办公桌上,“别废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人家指名道姓,就要你。”

还能这样呢?

邢岳一阵心烦,手里的几张纸被捏得发皱。

他觉得这就是徐枫挖的一个坑。自己既不是先进,也不是典型,出了振华分局的门都没人知道他是谁。报社怎么可能点他的名。

上回这种差事落到缉毒队,结果就是王战青倒霉。这回轮到刑侦头上,徐枫就把他推出去顶缸。

“徐局,像这种事以后咱们局里能不能少往回揽。”邢岳摸过烟灰缸,十分诚恳地递到徐枫眼前,“战青的事儿忘了?那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回头我要是红了,也被什么人给盯上,一使劲给我打成植物人,我这辈子可就完了。人家我还没结婚呢...”

“行行行行。”徐枫已经忍半天了,不耐烦地把才抽了一半的烟按进烟灰缸,“你少在这瞎白话。”

“王战青是在电视上露了脸,你也就上个报纸,没准就是个代号。你倒是想红呢。”

邢岳没啥好说的。刚才也就是过过嘴瘾,这差事他知道肯定是跑不掉了。

不过说到结婚,徐枫忽然想起最近局里的一个传闻,“邢岳啊,听说你最近跟对象吹了?然后就天天加班,还不吃不喝的。”

“前一阵子看你瘦了不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没想到是因为这事。”

“没有,徐局,我减肥呢。”邢岳坐端正。

“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徐枫的手指在桌面上严肃地敲了敲,“我只提醒你,别忘了手底下管着的十几号人,大伙可都看着你呢。”

“...是。”邢岳很郁闷,又靠回椅背上。

这事没法解释,尤其是跟自己的领导。总不能当着他再给项海打一通电话吧。

说到这里,徐枫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皱起眉,“刚才路过你们门口,你在那干啥呢?嗯?都吹了还死缠烂打?搁那想你想我的,还当着你们队上人的面,好意思吗你?”

“......”邢岳把嘴封上。

看他似乎还没从颓废中走出来,徐枫不知不觉又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别太上火。回头有合适的我给你介绍介绍。”

他也是不理解,以邢岳的条件,咋就找不着对象呢?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还被人甩了。难道那姑娘不想找当警察的?

岂有此理。

邢岳也是的,不就失个恋么,就整的要死要活的。像话吗?

多大点事儿呢。谁没失过恋是咋的?

邢岳一听赶紧解释,“不用了,徐局,谢谢您。那什么,我跟我对象又和好了。”

“真的,我俩都要结婚了。”

“......”

徐枫从鼻子里长长地出了口气,觉得自己就多余问。

他没好气地咳了一声,严肃起来,“行了,别废话了。说下一个事儿。”

他盯住邢岳的眼睛,“有人跟我反应,说你跟一个叫贺雄辉的人走得很近。有这事儿吗?”

有人?

邢岳立刻警惕起来。

他没急着回答,而是等徐枫把后面的话讲完。

他要知道这个“人”都跟徐枫反应了些什么。

如果这时候急着撇清自己,无异于不打自招。那可就太蠢了。

徐枫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又接着说,“这个人虽说是做生意的,但很有些背景,而且他爸是贺焜。”

“贺焜你不会不知道吧。”徐枫继续看着他,“作为一个警察,如果跟这些人走得很近,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所以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听听你的说法。”

邢岳默默舒了口气。

徐枫的话让他清楚了三件事。

第一,那个“人”就是冲他来的,而且绝对是有的放矢。

第二,那个“人”想利用他和贺雄辉的关系整他,但一切都还只是捕风捉影,手里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

第三,徐枫还是信任他的。

徐枫看得出邢岳在盘算。其实他自己也在盘算。

贺焜和贺雄辉是什么人,他当然清楚。

如果邢岳说不认识贺雄辉,他绝对不信。但是那个“人”反应的情况,他也不信。

这似乎很矛盾。

他既不相信那个“人”的话,又不可避免地被那些话影响。

同时,他既信任邢岳,又担心这种信任会被某些不可控制的力量所利用。

因为贺焜这个人实在特殊。

当年在那个震惊东江的制贩毒大案里,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贺焜。这人是□□头子,是千夫所指,是众矢之的。没人会怀疑他就是那案子的首犯。

可就是在贺焜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时候,邢逸清硬是把这案子翻了过来。

具体内幕徐枫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当年够判上一百回死刑的贺雄辉,最后因为领导□□组织罪,外加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被判了个无期。

而邢逸清却在那之后被提拔了,没过多久,又莫名其妙地自杀了

如今,通过减刑和保外就医,贺焜已经出来了。

这个时间点很微妙。

他不知道邢岳跟贺焜父子到底有没有联系,就像他不知道当年邢逸清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地替贺焜翻案。

他只知道这冥冥之中的牵扯让他悬心。

这些绝不是巧合。

直到现在他都信任邢逸清,不相信他是因为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才给了贺焜一条活路。

也正因为如此,他担心邢岳步上邢逸清的后尘。

无论是“被”成为保护伞,还是不知不觉间,真的成了保护伞,邢岳都难逃一劫。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对视了一会儿,邢岳这才开口,“这人我认识,处理赵文宇被绑架的案子时接触过几次。”

“贺焜我也接触过,是在处理新源路仓库纵火案的时候,去第一监狱找过他了解些情况。”

“就是这样。”邢岳一摊手,“至于有人反应的‘走得很近’,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程度?”

徐枫拧起眉。

他被这种带着些挑衅态度搞得有点恼火。想再抽支烟,抓过烟盒,却发现已经空了,就狠狠地把空烟盒捏成团,“好了,我知道了。这事先放着。”

“不管别人反应的情况是否属实,这都是一记警钟。该怎样处理好和一些敏感人物之间的关系,你最好做到心里有数。”

“是,徐局。”邢岳当然明白徐枫的意思,就站起来,“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徐枫没搭理他,只是从抽屉里又掏出一盒烟,稀里哗啦地撕着包装。

邢岳就离开了徐枫的办公室。

-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的时间。

在被邢岳一对一谈心之后,张晓伟主动提出中午食堂他请。

秦鹏和郑双河很高兴地表示今天中午必须多打两个硬菜。

四个人正排着队,邢岳就感觉背后似乎有几道目光。

回过头,就看见项海几个人才走进食堂大门,正远远地看着他。

“项海,你哥。”李超拿胳膊肘戳了戳,嘿嘿地笑着。

项海无奈了,也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梗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看见邢岳朝他们招手,几个人就走过去,排到秦鹏身后。

“你们有福了,赶上今天咱伟哥请客。”邢岳笑呵呵地看着项海。

项海也乐了,探着头问排在最前面的张晓伟,“这么好啊,伟哥为啥请客?”

张晓伟都快哭了,哼哼唧唧的,“我就打算请邢哥来着,也没说要请你们啊。”

“你好意思吗?”郑双河第一个跳了出来。

“对啊,你好意思吗?”跟着所有人都兴奋地朝他指指点点。

张晓伟瘪着嘴去看邢岳。邢岳这次却没可怜他。

这是八卦的代价。

说到八卦,李超忽然好奇地说,“邢队,真没想到你是项海他哥呢。”

嗯?有这事儿?

邢岳回过身,疑惑地看着项海。

项海尴尬一笑。

是啊,我也没想到。

秦鹏惊讶地问,“真的假的?邢队,以前咋没听你说过呢?”

郑双河也惊讶地说,“邢哥,你真是项海他哥啊?你俩长的也不像啊!”

张晓伟更是把刚才的伤痛抛到脑后,挤过来,“哎呀邢哥,你咋不早说呢?”

跟着又恍然大悟般看着众人,“我说呢...你们不知道,上回我们仨去蹲点,邢哥就对项海可好了。当时我还纳闷呢,邢哥这是移情别恋了吗,咋对我这么冷淡呢...”

感受到邢岳冰凉的目光,他把后面的话咽了。

邢岳转过头去问李超,“你听谁说的?”

“呃......”李超这才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是周勋?”

李超一咧嘴,算是默认了。

邢岳也是服了,这周勋的嘴也太大了。跟张晓伟俩人简直就像一对带着大功率扬声器的摄像头似的,天天在自己周围转悠。

在局里他还能不能有一丁点隐私?能不能?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捏住项海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那个,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了。”

他的拇指躲在后面,说话的时候指腹就在项海的后颈上轻轻蹭着,“这是我弟,他人老实,你们可别欺负他。”

大伙只当他是在开玩笑,都纷纷笑着说,“哪能呢!”

项海脑门上挂着尴尬的汗珠,只恨自己不能隐身。看见已经轮到张晓伟打饭了,就推了邢岳一把,“邢队,到你了。”

“你叫我啥?”邢岳斜瞥着他,手指又在他后颈上捏了捏。

“邢哥。”

“嗯?”邢岳微微低下头,用既得寸进尺又无比嚣张的眼神看着他。

“......哥。”项海此时很想给他来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邢岳终于满意了。

“邢哥,快点儿,到你了。”张晓伟自己打完了饭,回头招呼他跟上。

邢岳这才把项海松开,笑眯眯地去打饭。

-

午饭后没多久,东江日报的记者就到了。

邢岳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了一下,就去了会议室。

推开门,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正坐在桌边。看见他,就站起来,并热情地朝他伸出手,“邢警官,你好!”

女孩很漂亮,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轮廓分明,带着些异域风情。因为化了淡妆的缘故,那种带着侵略性的美就被中和了几分。一头焦糖色的长卷发垂在肩上,有一缕被随意别在耳后,露出耳垂上精巧的耳环。

“你好。”邢岳伸手跟她浅浅一握,坐到了对面。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才手头有些事要处理。”

“没关系,你能在百忙当中接受采访,我已经很高兴了。”女孩爽朗一笑,显得很真挚,同时递上自己的名片,“我叫辛苑,是东江日报的记者,很高兴认识你,邢警官。”

“谢谢。”邢岳礼貌地向前探身,伸手去接名片。

两人搁着桌子,距离稍有些远。辛苑像是怕他够不到,就又把名片朝前递了递,指尖无意中擦过邢岳的手指。

邢岳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就收进衬衫的口袋。

“邢警官时间宝贵,那,咱们这就开始吧。”辛苑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笔记本和一支录音笔,搁在桌上,眼睛朝邢岳眨了眨,“邢警官,不介意吧?”

“叫我邢岳就行了。”邢岳的目光从她的笔记本电脑和录音笔上扫过。

“好的。”辛苑的脸上始终带着甜茶般的笑容,“那,邢岳,你有名片吗?方不方便给我一张?”

“不好意思,我没有。”

“那好吧。”辛苑笑着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要不我们加一下微信吧。后续我整理好稿子,还要发给你看一下的。”

“不用了。你怎么写就怎么发,我没意见。”邢岳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桌边,随意翻动着手机。

辛苑微微皱着眉,抿起唇,嘴巴鼓了鼓,像是埋怨,又像在撒娇一般说,“邢警官,哎,不对不对,我说邢岳,你也太严肃了吧。还是说你们做警察的,都是这么不苟言笑的?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呀。”

邢岳打量着她,淡淡地笑了笑,又忽然靠前,“辛记者,能不能把你的记者证给我看看?”

“没问题。”辛苑说着就从包里翻出记者证,递过去,“怎么,还怕我是冒充的?”

这回邢岳等她把证件放在桌上,才伸手去拿,“没有的事。职业习惯而已,希望你别介意。”

“理解理解,没关系的。”辛苑大方地笑起来,长睫忽闪着,看向邢岳瘦长的手指。

邢岳盯着那证件看了会儿,又递回去,“谢谢。”

辛苑站起来,身子前倾,把搁在桌上的记者证拿回来,“怎么样,不是冒牌的吧?”

“不过那上面的照片是三年前拍的,那时候我才刚毕业呢。哎,岁月蹉跎啊,现在都老了。”说着,她两只手捧着脸颊,哀怨地叹了口气。

邢岳垂着眼,就那么看着她。直到她掀开了笔记本,这才说,“稍等一下,我出去给你拿瓶水。”

“好的。谢谢啦!”辛苑甜甜地一笑。

邢岳起身出门,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才拎着一瓶水回来,搁在辛苑面前,自己坐回刚才的位置,“开始吧。”

“OK。”辛苑俏皮地比了个手势,又抓过矿泉水,拧开盖子,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后就打开了录音笔。

采访进行得中规中矩。辛苑问,邢岳答。

从刑警的日常,到一些工作心得,以及曾遭遇过的困难等等。

时间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邢岳低头看了看手机。

这时,辛苑忽然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据我了解,最近两个月,振华分局连续破获了两起涉枪的大案。其中的两个犯罪嫌疑人都是你一个抓住的,据说整个缉捕过程非常惊险。”

她把录音笔朝前推了推,一手托着腮,“怎么样,孤胆英雄,给我讲讲这两个案子吧?”

邢岳缓缓抬起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

“项海啊,你过来。”

下午,周勋出现在办公室。一进门就朝项海招手。

项海跟着他进到一间小会议室,关了门,俩人面对面坐下。

周勋乐呵呵地拍着他的肩,有些迫不及待地表示,“唉呀,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趟辛苦了啊!”

“不辛苦。”项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没干啥,还是江队比较辛苦。”

“在我跟前,不用那么谦虚。”周勋抽出两支烟,自己叼了一支,另一支递给项海,“昨天我跟江队聊了,他夸你来着,说你表现很不错。”

项海接过烟,心里很开心。

被领导夸奖跟被邢岳吹捧的感觉又不一样。

“这一回不但打掉了那个贩毒团伙,也让赵朗在广东那边的生意受了重创。”周勋狠狠地吸着烟,又沉沉地吐出烟雾,“只可惜眼下咱们还没有能把他摁死的直接证据,不过,照这样下去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项海跟着重重地点头。

通过这次行动,他已经对赵郎集团的来龙去脉有了些了解。

他明白了这么多年以来,赵朗是江渊和周勋最大的心头患;还知道了刘强和雷涛,这两个被邢岳亲手摁住的亡命徒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也或多或少地清楚了这个人与贺焜父子的关系。

他还亲眼看见了江渊身上那条抽筋剥骨般骇人的伤疤;听他提起了牺牲的徒弟,早已不在人间的师父,还有曾经的市局局长。

虽然江渊和周勋从未明说,但他能感觉的到,这一切都与邢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哼,赵郎那老小子现在日子也不好过。”周勋冷笑一声,“连着折进去两个手下,儿子又差点被人收拾死。老冤家贺焜倒是顺顺当当出狱了,接着就开始给他找麻烦。现在广东那边的买卖也让咱们端了。”

“我有预感,他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就快到咱们跟他算总账的时候。”周勋罕见地面露凶狠,一咬牙,把烟头狠狠按死在烟灰缸里。”

“是!”项海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两只手攥成了拳。.七

“不过,等真到了穷途末路那一步,他绝对会拼个鱼死网破。”周勋深深吸了口气,脸色又沉重起来,“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他在东江经营了这么多年,想扳倒他,绝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现在,”周勋严肃地看着他,“更要提防他的小动作。”

“他还敢主动招惹咱们?”项海不大相信,总觉得再厉害的老鼠也只能在阴沟里折腾。

“不好说。”周勋心有余悸一般地又点着了一支烟,“这个人,手段很多。”

“那他会对付江队么?”项海有些紧张。

“应该不会。”周勋摇了摇头,“他们是老对手了,彼此都知根知底的。况且这次去广东,咱们这边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他未必知道是江队干的。”

项海这才点了点头。

周勋察觉到他的紧张,就换了副轻松的表情,“你也不用担心,他绝对找不到你头上。”

项海也笑了笑。他倒不是在担心自己。

可马上,他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他会对付邢,邢队么?”

刘强和雷涛都是被邢岳抓的;赵文宇虽说是被邢岳找出来的,但着实吃了不少苦头;邢岳应该跟贺雄辉很熟;更重要的是,他是邢逸清的儿子。

项海两只手紧扣在腿上,“周队,赵郎会朝邢队下手么?”

周勋叼着烟,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孩儿咋还“邢队邢队”地叫呢,在自己面前装的还挺像。

“不排除这种可能。”周勋实话实说。

那人可是赵郎。

不过他也不想项海替他哥担心,就安慰他,“嗐,你也用不着太担心,邢岳是谁啊。”

“他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

楼下的会议室里,辛苑敲完了最后一个字,长长地出了口气,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崇敬的表情,“实在太惊险了!”

“邢警官,我已经开始崇拜你了!”她说着,忽然站起来,把落在脸侧的长发朝耳后一挽,伸出手,“请接受我这个小记者对咱们人民警察的崇高敬意!”

邢岳看着那只热情的手,却没动,只是勾了下唇角,“不必,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辛苑见他不肯握手,咬了下嘴唇,两只脚原地跺了跺,执拗地把手举得更高,“邢岳,给个面子嘛。你这样,我会伤心的。嗯?”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收窄的职业套装下玲珑的身段,还有深开的衣领里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

邢岳还是没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就像在看一本无趣的书。

辛苑吃了个瘪,收回手,拽了拽上衣,又重新坐下,“算了。”

跟着又无奈地一歪头,“邢警官,你也太酷了吧。”

说完,她重新打开了录音笔,两只胳膊撑在桌面上,又恢复了明媚的表情,饶有兴致地朝邢岳眨了眨眼,“那么,咱们就进行最后一个话题吧?”

“邢警官,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你的父亲是邢逸清吧,也就是曾经的省公安厅副厅长。”

邢岳原本毫无波澜的目光瞬间就冷了下来。

“那么,就请你谈谈你的父亲吧?”

辛苑精致的脸上挂着邻家女孩儿般纯净的笑容,就像在和邢岳唠家常。

“请问,他是怎么从人民公仆一步步变成人民公敌的?”

“为什么他最后会选择跳楼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这里面有忏悔的成分吗?”

“他的死,对你有什么影响呢?”

“你恨你的父亲吗?”

“你会不会也走上他的路呢?”

辛苑轻轻撩了下长发,又把录音笔朝前推了推。

“邢警官,不介意的话,请回答我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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