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祭坛

卓飞星转身出了石室，不多时身后就传来惨叫声。

那声音高一声低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叫到最后渐渐没了动静。

卓飞星蹙着眉头，十分怀疑姬踏月用了什么残暴的法子收拾里面那两人，几次抬脚想进去看个究竟，又在走到的门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又过了会儿，里面彻底安静下来，姬踏月从里面神色平静地出来：“问好了。”

随着石门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卓飞星怔了怔，问道：“他们怎么处置了？”

“杀了。”

卓飞星哦了一声，想推门进去看看，不想胳膊被姬踏月拽住。她疑惑地看向姬踏月：“怎么了？”

姬踏月拉着她往外走：“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先走吧，正事要紧。”

卓飞星被姬踏月拉着出来，她直觉小师兄不想她看见里面的情形，再一联想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两个家伙倒了血霉了。但任凭她怎么问，姬踏月也不肯多说。

识海中，修人设系统道：“宿主既然好奇，不如由我进去替你看看吧？”

卓飞星奇道：“你还有这功能？”

系统骄傲道：“那当然，不然拿什么跟送温暖比！”总之，它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送温暖那家伙比下去的。

系统让卓飞星等一会儿，待它看完就回来跟她报告。

不多时，修人设系统颤巍巍回来了，说起话来还有些哆嗦：“惨，太惨了，地都被血染红了，那两人都没人样了。难怪姬踏月不肯让你进去，肯定是怕吓着你。”

但紧跟着，修人设系统又高兴起来，絮絮叨叨道：“我还以为姬踏月转了性要当个温文尔雅的君子，还好一阵担忧来着。这下好了，这货还是这么心狠手辣，省了我多少功夫。”

它这么一说，卓飞星猛地想起书中对姬踏月的形容：他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容，总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但其实没人知道，他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以有多凶残……他的敌人通常会后悔来到这世上。

只是，在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他之后，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出现在她面前的，总是温柔细心，总是在有危险的时候挡在她前面的样子。

“咦，他对你怎么就温温柔柔的了？”修人设系统嘟囔着嘟囔着，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

卓飞星哼了一声：“因为我们是亲师兄妹啊，我对他好他对我好那不是应该的么？”

修人设系统噎了一下，竟觉得无言以对。

姬踏月拉着卓飞星边走边说：“那个中年男人说他用祭坛控制鬼魂去害赵一步，但是赵一步命大，扛了半年，还等来了我们。”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掉赵一步？”卓飞星有点想不明白，直接杀了不是比用鬼魂一天天地磨简便多了？以中年男人的能耐，手起刀落，赵一步就可以直接见阎王了，连反抗挣扎的步骤都省了。

“他说是他那个主人不允许，但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真是奇怪的操作。

卓飞星腹诽了一句，又问：“那他们主人是谁问出来没？”

姬踏月道：“中年男人确实不知道，至于那个少年……他说那人每次出现都带着恶鬼面具，他也实在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至于实力，那肯定是比他厉害多了。”

说了等于没说，这一趟可以说是白忙一场。

卓飞星郁闷。

“那男人说这祭坛取了赵一步一根发丝做引子，只要祭坛不毁，哪怕赵一步搬到天涯海角，鬼魂们也能找到他头上。至于如何毁去，也很简单，只要把中间补充灵力的灵源取下来，再拔下令旗就可以。”

两人站在祭坛前，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不懂这些东西，更不知道那妖怪会不会说谎坑他们。

“传信回宗门吧。”卓飞星提议，“赵一步那边，咱们两个看牢一些，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什么问题。”

姬踏月点头，也只能如此。

两人御剑离开，都不知石室中发生的变故。

血泊中的少年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睁开了眼睛，翻身从地上坐起来。他缓了缓，撑着地爬起来，便要出去。只是走到门口，他又折了回来，对着中年男人有些零碎的尸体又狠踹了两脚，恨恨道：“蠢货，要不是因为你，老子也不会被人弄死！”

他身为不死蝶，能够复活，可他他娘的也不想体验活活被人砍死的感觉！

又踹了两脚，勉强顺了气，少年扬长而去。

至于另一个害他惨死的罪魁祸首，等他本体出关了，定要找回这个场子。

却说另一边，赵一步和黄鼠狼正焦急地在家等消息，黄鼠狼绕着屋地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转得人眼花。

赵一步正要说话，黄鼠狼突然直起身子，竖着耳朵听了听，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赵一步一看见落在地上的卓飞星二人就焦急问道：“怎么样？”

卓飞星却没急着回答他，而是问了他的出生日期，结果果然如那中年男人所说，是阳年阳月阳日生人。

回来的时候，她跟姬踏月想了一路，一直想到当年杨树镇的事情。

当初李树根的魂魄被人取走，还牵扯黄暮雨，事后莲玄宗暗中追查，可惜那个取人魂魄的东西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找不着了，于是只能搁置。

而今又有一桩类似的事情，还给他们逮到一点蛛丝马迹，按照这个查下去，说不定能查到点什么。

若两件事情真是同一人所为，那这人必是有所图谋且所图不小，毕竟要用两条人魂填进去的术法一定是什么特别邪性、或许会祸害整个世界的邪术。

如果能提前把这人揪出来，那就真是太好了。

“我们本是想找到幕后黑手永绝后患，结果这黑手之后还有黑手，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卓飞星严肃地看着赵一步，“或许你得搬离此处避祸。”

赵一步听完，脸色顿时变了：“那我这房子……”

他还没说完，就被姬踏月打断：“命都要没了，还考虑什么房子？”

赵一步如遭雷击，缩到屋里种蘑菇去了。

没了赵一步的哭哭啼啼，两人整理一下语言，写了一道传讯符送回宗门，就安心等宗门回信。

赵一步一看见卓飞星，就又凑了上来，仍是那套车轱辘话，“你一定要帮我，不能不管我”云云。

卓飞星温和地拍了拍赵一步的肩膀，语气温柔：“我们已经传信回宗门了，很快就会有比我们更厉害的人来了，相信会更妥善地解决你的问题的。”

赵一步情绪微微稳定：“我还能活多久？不会真的要不行了吧？”

“只要你不觉得自己快死了，就一定还会活更久，”卓飞星想了想，还是多嘴了一句，“不过我先前没骗你，你还是要做好背井离乡的准备。”

赵一步有些愁苦：“可是，我这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养活自己是靠地里刨食，背井离乡不是照样活不下去？”

卓飞星低声劝慰：“只要还活着，总会越过越好的。”

第二天，白斩霜和玉篆峰的一位叫许念念的师姐到了。

许念念与白斩霜同年拜入莲玄宗，因对符篆一道非常感兴趣，所以拜到玉篆峰门下，于符篆一道的造诣非常高。

几人寒暄几句，就说起正事。

最后许念念决定亲自去山洞里查看祭坛，卓飞星两个与他们同去，赵一步的酒友黄鼠狼仍留在家里保护他。

祭坛还是原样，许念念观察了一会，眉头微微蹙起：“你们没碰过这个祭坛吧？”

卓飞星两个俱是摇头，不懂的东西他们哪里敢碰。

“那就好，”许念念松了口气，“这祭坛暗设机关，幸好你们没有贸然动他，不然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

说着，她打出几道手诀，只听轻微的“噗嗤”声响，一道雾气升腾起来，等到雾气散去，祭坛已经大变模样。

什么令旗、灵源通通没有，不过是五个毒物并一个骷髅头。

这要是他们上了手，被咬上一口，可就有他们受的了。

“不过祭坛的功能，他倒是没骗你们，的确能驭鬼。”将五毒清理了，许念念就把祭坛也打散了。

祭坛一散，一道灰蒙蒙的雾气从里面钻出来，四散奔逃，还余下一点也渐渐散到了空气中，但见它没什么攻击力，众人也就没太关注。

白斩霜问卓飞星：“能追踪到他们的主人吗？”

卓飞星想了想，道：“难，不过我可以试试。”

山洞里来过太多人，气息十分杂乱，不过片刻，卓飞星就提炼出上百道气息，大部分都聚在两个地方，只有一道孤零零的在一个很远的地方。

卓飞星咦了一声：“这莫不就是他们的主人？”

“总要去看看才能知道，”白斩霜又问，“师妹，你这个罗盘，别人能用吗？”

卓飞星把罗盘递给他：“能用，不过你得记着隔段时间就往里面补充一点灵力。”

“那这个就先留给我吧，”白斩霜道，“幕后黑手尚没除掉，魂魄没弄到手，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赵一步还是尽快改头换面离开这里比较好，等会儿许师姐会给你们一个隐藏气息的符篆，给赵一步用上，让他赶快走，以后也千万别跟别人暴露他的生日了。余下的，就由你们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