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途

大学期间我最后一个恋人是我们学校艺术学院导演系的一个女生，她叫乐乐。认识她的时候，我大四，她大三。她长得挺普通的，生活的世界也离我很远，只是她出现的时候我特别缺钱，而她又愿意给我花钱，而且非常主动。

她们那栋女生宿舍楼，住的都是学艺术的女孩，楼里叽叽喳喳，成天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烟味。我喜欢学艺术的女孩，她们勇敢奔放，表现力强，有很多我没听过的故事。我也经常去上他们的专业课，看了好多话剧的编排和电影赏析。

乐乐是个双性恋。她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学校食堂里，那时她正和我们学校一个les群的群主吃饭，远远看见了我，说是迷恋上了我的脚踝，于是就问那个群主认不认识我。

我当时留着一头短发，穿着一件黑色polo衫，还有一条露脚踝的九分裤，打扮的很中性。巧的是，我刚好在那个群里，群主也认识我，于是告诉乐乐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她就主动勾搭了起来。

我们在一起只能叫各取所需，她给我物质上的满足，我给她感情上的需要。她是个很花心的女生，和我在一起时，还同时和好几个人聊。后来我们分手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在经历过这些之后，我对爱情已经很失望了，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不过如此。男人很蠢，我不喜欢；女人要么很浪，心不在你这，要么把心收回去，不敢放在你这。不爱也就罢了，相爱了更难过。

大四那年，我缺钱主要是因为不愿意住在学校，当时有一个已经毕业了的学长阿柏，提议和我一起合租，我本来就很少的生活费，除去用来出去旅游，剩下的都付了房租，省吃俭用的。乐乐也从学校搬出来和我住，管我吃饭。夜里，阿柏和他女朋友在外屋，我和乐乐在里屋，销魂的叫声此起彼伏。

那时候我在喜马拉雅做网络电台，做音乐和文学类的节目，找我高中时的好朋友娣娣给我当主播。我跟娣娣说了我喜欢女孩的事，她告诉我，当年差一点就被我掰弯了，还好我没踏出那一步。后来她和一个初中同学结了婚，生了两个宝宝，生活很幸福。

乐乐好就好在，她支持我的一切，她很欣赏我的才华，觉得我做什么都一定能成功。她特别希望我毕业后能留在那座城市，但我对于那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我说过我这个人很懒，不求上进，也不爱学习，大学四年除了玩，基本上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规划和把握。马上面临毕业了，同学们都在准备保研、考研、出国或者找工作，只有我茫然不知所措。

我突然发现，我浪费了四年时光，完全没有什么成长。选了不喜欢的专业，意味着不能考本专业的研究生，况且我对考试深恶痛绝，也坚决不考公务员。找工作吧，要想找大企业，就只能限于金融行业，小企业我又看不上眼，高不成低不就。

我爸说：“要不你回来吧，我们单位正好在招聘应届毕业生，你符合标准，这个工作稳定，收入还行，也不辛苦，你可以投个简历试一试。”

就这样，我又没出息的回到了那个我曾经迫切地想要逃离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