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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人尸乱斗

伏地的尸体足足有三百多具,顷刻间如同邪灵附体般睁开了眼,露出目中诡异的红光,状似歪斜地慢慢起身,嘴里发出“嘶嘶”的怪声,集体面向天择军而去。一时间,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暂停了打斗。死人复活,闻所未闻,连司阴兽都堪堪呆住,忘记了吼叫。

姜世忧烦怒地用手指抵着太阳穴,扔下一句“清了”,自顾自地退走到斗场一边。殷会期和姜东习见状反手一剑刺向敌军,趁其躲避之际闪身来到师父跟前:“师父,这是什么灵术?您竟然能让死人复活?!”话语中掩不住的兴奋。

姜世忧皱了皱眉头,似是不想多言:“这些尸鬼凶残无比,你们离远点儿好好看着吧。”

三百多怪尸加入战斗,局面顿时扭转。司阴兽灵性极强,虽唤作“司阴”,其实极怕至阴至寒之物,无论如何拍打怒骂,这狮身猿面的妖兽再也不敢走近一步,有些已被尸鬼碰触到的皮毛顿时发出“滋滋”烤焦的异声,皮毛整块整块迅速溃烂。司阴兽哀嚎一声,夹起尾巴,不管不顾地掉转了身体向反方向狂奔起来,座上之人被颠得摔在了地上,而灵兽们瞬间就跑没了踪影。

此时,天择军的蒺藜火球也终于悉数耗尽。鞠则其带领残部持刀相向,虽无灵术加持,但其刀势威猛、招式奇巧,迫得天择军与其近身相搏,因灵术施展不及,双方倒是能拼个势均力敌。

九天宫弟子使出天雷破,这种灵术以精准便捷广为所用,指尖所指,声如沉雷击地,一道紫电过处,草萎花谢,瞬间在敌方身上开出个一指血洞。不过最可怖的还是要属那三百具尸体,明明目中无物,眼珠不动,却眼红如血,声似狂兽,飞扑至一天择军身上张口便咬下肩上的一块肉来。

那天择军抬手一剑将尸鬼的右手砍断,那尸鬼却似浑然未觉,只管自己大口饮血啖肉,天择军吃痛之下愤怒已极,手肘钳住尸鬼脖子用力一扭,只听清脆的“咯拉”声响,显是颈骨折断,又右手横插入目,竟是生生将尸鬼的眼珠子给抠了出来,但饶是如此,尸鬼依然无甚反应,如藤如蛇缠上那天择军不放,一口下去,那天择军颈上动脉破裂,鲜血直喷三尺,整个人轰然倒地,而尸鬼恍如无物,状似癫狂,继续在他身上啃食,没一会儿就把好端端个人变成了坑坑洼洼的血泥。

这场景真真看得人大骇,尸鬼无心无惧,直向天择军扑上。天择顿时军心大乱,又需以一敌三,腾出手对付长仪残部还得躲开九天宫的灵术。时局陡转,胜负见分。石田一直在旁观战,见此情景沉声不语,步步退走,趁着局势混乱牵着他那头司阴兽王向着南面奔逃。

是时候了。宁羽和墨不异两人对望一眼,默契地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司阴兽王疾奔在前,宁羽轻弹手指使出天雷破,一道紫电穿过夜里冰冷的空气,精确地在石田身后爆开。“啊!”他惨叫一声滚下了兽背,司阴兽王灵性极佳,骤然停步,回过头轻衔住他的衣袍帮助他站起身来。

石田一摸背上,那豆大的伤口虽小却极深,正兀自流血不止,伤口处泛出莹白的灵光来。宁羽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冷冷注视着他:“石田,我们好久不见了。”

其时夜入二更,而此处远离主战场,金戈之声已被抛在了后面,北风卷过顿觉一种诡异的幽静。

石田吃痛望去,见眼前两名年轻男子并肩而立,一个清冷疏狂、一个是风神俊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思绪也渐渐跟着清明起来,指着那名神情冷淡的男子厉声道:“是你!是你!你是当年宁文阳手下的……”

墨不异容貌十年未变,石田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墨不异懒得和他多话,宁羽说道:“石田,你既然认出他来了,你还认不出我吗?”

石田的伤口不住地流血,一会儿便染红了一小片地,他强忍晕厥感仔细打量着宁羽,眼睛愈睁愈大:“你?!你……难道……你是左相之子?”

宁羽听他称自己为“左相之子”,一阵怒气无由来地自丹田涌上,朝前一脚就踏在他脸上,半边脸顿时就青肿了起来。石田和着血吐出两颗门牙,宁羽喝道:“我爹早就不是天择的什么左相了!”

石田惊怒交加,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一丝丝正被抽干,天择修习御灵术者自然明白,他的精气神正从那泛出白光的伤口处不绝流失,虽想反抗但一动将失血更多,只能忍气吞声:“原来是宁文阳的公子,恕我眼拙。你听我说,先别动手……当年你爹那事,我是奉旨行事,我也不想杀他的。皇上早下了杀令,要宁府一个不剩,下面的人谁敢违令?你看,我都已经放你一马了,你要是想报仇,也该是冤有头债有主……”

宁羽冷笑一声,对石田更加鄙夷,没等他说完,又欲再度飞起一脚,那司阴兽王一阵烟般从旁窜出,刁起石田就飞退到一边,全身毛发倒竖,向宁墨两人发出警示性的低吼。

这惹得宁羽怒意更盛,瞬间利剑出鞘,运起全身灵流,一剑斜劈下去,石田眼见逃不过,竟躲至司阴兽王身后,以灵兽肉躯为挡,宁羽及时化去了剑势,借力点地而起,腾至半空,转而从后攻击。石田持剑相挡,与其正面相击,两剑登时灵力暴涨,火花四溅,司阴兽王抬起前蹄,张口欲咬,宁羽左手结了个手印,把灵力集中于掌上往司阴兽王额上掷去。说来奇怪,那司阴兽王受了一掌灵流,居然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石田见状更惊,整个缩身在兽身之后。

墨不异在旁看了半天,皱着眉摇头道:“看不下去了,还不快把那躲在畜生后面的畜生解决了吧。”

宁羽应了一声,剑上瞬间灵流飞转,天雷破借剑力飞出,如牛毛般袭向石田,上下左右,几无可避,却又如长了眼睛,只盯着招呼石田一人。两人本是实力差距极大,石田又有伤在身,根本不是对手,灵术招招如雨,石田应声而倒,瞬间整个身子都血肉模糊了。

石田气息将绝,瘫在地上,一旁司阴兽王无法动弹,兀自发出低沉的呜咽。宁羽嫌恶地扫他一眼:“石田,你以为我十年里什么都不知吗?若不是你,我爹并不一定会死。”他深吸口气,“你假传圣旨,非置我们于死地,不就是为了巩固你在天择的位置?可惜天择王威福由己、残害忠良,你杀了他的心腹之患,他也不见得就能信你,不仅没擢升你,还屡派你出征打仗,这难道不是因为他想借着这个由头也把你除了?说到底不也是个可怜人,被暴君利用而不自知罢了。”他越说越怒,“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还想着等到看天择国破那天呢,可惜,你就看不到了,自个儿先一边凉快去吧!”说罢伸掌欲劈。

“不!”石田脸色惨白,“等、等、等一下!你等一下!我知道天择最大的秘密,除了天择王本人,全天下无人知晓,你要是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

宁羽闻言一愣:“什么?”

“你先答应不杀我!”

“不答应!”

石田大喊大叫:“这个秘密值得换我一命,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宁羽举在半空的手定住了。见石田面目可憎地缩着脑袋,想了片刻,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石田忙道:“我已经走投无路,自然全盘相告,再者,你答应了我不会有什么损失,大不了也就多听我几句话罢了,信不信由你。”

墨不异凑上来:“他逃不了的,再拖一时半刻罢了,看他还有什么招。”

宁羽道:“好。”于是撤去掌力。

石田在旁欣喜道:“那一言为定,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你就不能杀我!”

“姑且不杀。”

“说话算话。”

“你烦不烦!”宁羽作势要打,石田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忙道:“我说!我现在就说!……其实,那年皇上登基,我知道了天择最大的秘密:天择国——天择国没有灵脉!”

此言一出,石田吁了口气,斜着眼暗自观察两人表情。宁墨两人均是一怔。

四国以灵脉为基、代代相承,这早已世人皆知,若无灵脉,国本不牢,流言四起,国将不国。灵脉在一国而言几乎等同于一种信仰了。

石田继续道:“皇上惶恐不已,就怕王位动摇,因此把老臣杀的杀、撤的撤,全部都换做自己人,一边派了大量的人马暗中寻找灵脉下落,可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到。”

“真的?”宁羽疑道。

“是真的!天择是真的没有灵脉,又或者灵脉并非实体?总之无人知晓,翰林院翻遍典籍,可古书中亦无所述,也就是说,天择灵脉成迷,而无灵脉固基的天择国日后将亡也是必然。”石田一边喘着气,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宁羽反而嘲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以为你要说天择王是个女人呢!没灵脉就没灵脉了,有什么好‘惶恐不已’的,你看这么多年以来天择不也一步步这么过来了,难道因为这样就能掩盖他诛杀忠良之臣的罪过吗?”

石田直了眼:“天择无灵脉一事历来是首要机密,被封锁至严,就不说天择失去灵脉气运疲弱,但就这事本身被其他三国知晓,那四国相争,天择就必定是最先被牺牲的那个!”

这话倒并非全无道理。宁羽想了想,若天择灵脉缺失,想必历代天择国君都会在暗中派人寻找,只是一直没能寻到。

石田见他似犹疑不定,叫道:“你可是答应放我一马的!”他把这个秘密公开,其一自然是寄希望于宁羽真能放过他,其二是让他打心眼里觉着诛杀良臣乃为君不得不行之道,否则便将动摇君权,这样他也能多少原谅他只是奉旨行事。不过显然这番道理只是他自己的逻辑,能说服的只有他自己。

身后一阵金石刀枪之声传来,伴随尸鬼“嘶嘶”的怪声,竟是一路斗到了这儿。宁羽见殷会期、姜东习一行人,连忙叫道:“石田在这里!”转头又对石田道:“我这就放了你。”

墨不异道,“你又要让功了?”

宁羽摊手:“这位大师兄可是皇亲国戚,九天宫未来既定之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让着他以后我在宫里没好果子吃。”

石田又叫道:“你答应放我的!”

宁羽道:“没错,可是我没说别人也得放过你!”

石田恶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殷会期远远见到石田,一路飞掠而来,石田故技重施:“我知道天择最大的秘……”话未说完,殷会期当先已一掌劈下,登时头骨碎裂,气绝而亡。一旁司阴兽王悲吼一声,竟然冲破了灵咒,立时与殷会期一人一兽缠斗在一起,越战越猛,一会儿便消失在两人视野中。

宁羽幸灾乐祸地看着,墨不异在旁轻声说:“你这位大师兄果真急性子,不过还好他先出手,否则让他多嘴多舌的也是难办。”

宁羽语带轻蔑:“就是知道他急性子,其实石田这伤势本就必死无疑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过他这一掌下去,不就可以把杀石田的功劳都揽到自个儿头上?”又叹道,“没想到石田本人软弱阴险,养的灵兽却是有情有义,真是人不如畜。”

天择兵一路退走,战地一路外移,几百个尸鬼跟在其后,不断有掉尾的被尸鬼扑倒咬死,被咬死的天择兵又很快化为新的尸鬼去攻击活着的天择兵。九天宫众与长仪士兵已可好整以暇在后边不近不远地跟着静观其变,而天择兵见主帅既死,军心早散,没几个还在恋战的,只丢盔卸甲地撒开脚丫子就往城门外逃。

宁羽见状心道,再是精兵良将天性也是怕死,为了夺取天下,以前、现在以及将来都不得不牺牲掉无数性命,这些士兵全都年纪轻轻,也不少应该上有老下有小,人生还只走了一小半行程而已,这么一想,心中颇感沉重,大仇得报的欣慰立时消减了大半。

顾志站在城门口拔刀向天,带着必死的决心,厉声喝道:“天择骁骑军可战、可伤、可死,但不可退、不可逃!违者杀无赦!”

这一声令下,百名将士齐声呼应,确是大大鼓舞了士气,远远跑来的天择兵也一时脚步滞涩,进退两难,最后一大半的人又狠下心转身和守城的士兵一起与尸鬼决一死战。只是无奈尸鬼虽然动作迟缓,但胜在数量甚多,且仍在不断增加,一名天择兵对抗一、两个尸鬼还行,但打倒一个,第二、第三、第四个立马扑上,且尸鬼毫无痛感,除非身首异处,否则咬住不放,直到目标死亡。

这时,只见姜世忧远远从后走来,殷会期跟在师父后面,名剑追月在暗黑中隐隐生光,上头还沾染了鲜红的血,不住地滴下。看他神情激动中又带点欣喜,宁羽知他定是不仅把司阴兽给解决了,还合著把诛杀石田的功劳也算在了自己头上,急不可耐地向师父表了功,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如果让师父知道自己和石田的纠葛一定会更麻烦。

其时战局已定,宁羽倒也不急着去帮忙。冷冽的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九天宫位于齐云国都境内,与齐云皇宫一墙之隔,可谓国教大派,自姜世忧接手以来更重实战而非技防,方阵、仙术皆以强破坏性为要,根本就是早为了团战做足了准备,当然,九天宫众长久以来也早就习惯干些剿匪歼敌的事儿,十五岁的半大孩子都已经被派出山来,以教培将、以教养将之风盛行,这些弟子早经战事,多已见怪不怪。

天择守兵与尸鬼恶斗半柱香时间已然力竭。一批批的活人变成死人,死人又变为尸鬼。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又慢慢的萎掉了,这下则是连最后的守兵也开始动摇,有人趁势欲往外逃,顾志横刀立于门口,一刀插进那人的腹中,刀刃拔出,带着粘液的肠子掉了一地,腥气扑鼻。然而,被尸鬼咬死的恐惧更压倒了一切,守兵叛逃再也遏制不住。顾志边砍杀逃军边大叫道“不许逃”,可又还有何人听他的话?一人终是独木难支,防线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守兵争先恐后地窜逃出城。

顾志衣衫半解,满身鲜血,乱发纷扬,一刀劈倒一个尸鬼,看起来就像一只狂野的兽。后面的尸鬼又不知疲倦地马上如潮水般涌来,其中一个张开大口咬在他手腕上,连皮带肉地将动脉撕开,鲜血狂喷,另一个凑了上来在他后颈处用力一扯,和着沾上的碎发就把颈肉囫囵吞了下去,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尸鬼朝他扑了上去,一会儿就掩住了他的身子,几乎都没听见顾志的惨嚎,等它们嘶叫着起身时,人已经成了没肉的骨架。

清寒的冬夜血气更重。这场乱战下来,天择只剩了几十个兵,都趁着夜色乘舟溜走。这些散兵游勇成不了气候,回天择必将作为逃兵被处死,以后大概率也就是如招摇山那些匪寇以劫掠为生罢了。

寒风渗骨,但似乎无人意识到这点。尸鬼如此凶残,成群结队、愈变愈多,令人不禁全身发抖。

姜世忧见大势已定,掌心向天,伸过头顶,轻道一声“散”,那几百尸鬼瞬间如同中邪,“哗啦啦”说倒就倒,由于人数极多、分布又密,常常是一个倒下压住一个,一个又碰倒了另一个,最后皆扑于地,再也不动。这情景乍见可笑、再观诡异,细看则毛骨悚然。宁羽和墨不异两人对视了一眼,神色中似有疑问,但大局之下还是缄口不语。

殷会期提足至前,向姜世忧道:“师父,这招真是太厉害了!普天之下,上天入地,牛鬼蛇神,无一不在您掌控中,没有比您更强的功夫了,您一定要把这功夫教给我呀!”他自有殷贵妃撑腰,说话一向比较口无遮拦,不过这话虽是阿谀倒也是出自真心。

这时,之前至一尸鬼面前观察了半天的姜元抬起头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这里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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