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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合一

玉敏闻声立刻停住了脚步,屈膝回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手上的伤确已大好。”

一字一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瑟缩感,举手投足间整个人都自信了很多,衣袖也不再一长一短,变得整齐而又有规制。

伤好了,然后呢,这就没了?不应该说说怎么好的吗,德妃有些着急,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丫鬟,调整呼吸继续问道:“是哪位神医看的?”她不记得近些日子有指派哪位太医为玉敏看过诊。

宫里的太医没有她的吩咐可不敢随意为她的丫鬟诊病,难道是什么民间高人?

永和宫的丫鬟平日里可都没机会出宫,哪里去结识什么民间高人,她越想越觉得可疑。

玉敏听出了话里的疑惑,“娘娘,您还记得上次年侧福晋过来时送您的脂膏吗?奴婢就是用的那个。”

当时她也是半信半疑,每天按照年侧福晋教的方法按时涂抹,刚用了半个月左右,她就发现疤痕好似淡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双手也好像更加光滑细腻。

于是她便继续用着,直至将第一盒手霜用完,她惊讶地发现疤痕有明显的淡化,怀着欣喜与激动她立刻开了第二盒,一直用到前些天,她才猛然意识到如噩梦般折磨了她这么久的疤痕竟完全消失了。

“年侧福晋?脂膏?”

德妃努力地在脑中搜寻着,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玉敏看着娘娘的神色就知她早已忘了此事,思索片刻,忙走去檀木雕花桌台处将妆奁内沉睡许久的面霜取出,放至娘娘面前。

德妃愣愣半晌这才唤回了些琐碎的记忆,脂膏,然后呢?

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她气愤之下随手还把一盒什么手霜的送给了玉敏。

慢着,她突然想到,脑中好似滚雷炸响,难道就是那盒手霜?

德妃惊讶不已。

“奴婢就是用了年侧福晋的手霜,这才完全恢复的。”玉敏神色激动地说道,那手霜实在是太神奇了。

德妃抬起她的手,细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直至确信不是她眼花,是事实,才堪堪放下。

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完全不敢相信,连宫中最有资质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烫伤,竟能在如此短时间恢复如初?

她手里紧紧地握着那盒面霜,心情良久才平复过来。

翌日,黎冰与李氏跟着福晋一同来到永和宫贺岁问安。

“娘娘,四福晋她们到了。”玉敏语带兴奋,过来禀告的脚步都快了几分。

她心里特别感谢年侧福晋,但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谢意。

德妃扶了下头上的发髻,轻嗯了声,不疾不徐地戴上护甲缓缓起身,行到正厅之中。

众人行礼问安,一派热络。

“小四身上的伤都好全了吧?”寒暄过后,德妃问道,对于此事她心里有怨。

明明查出是八阿哥一党所为,竟因歹人畏罪自杀,就将此事轻轻放下了。按她的意思就得将八阿哥狠狠惩治一番,身为贝勒竟然无法约束好自己的下属。好在小四平安逃过一劫,不然她绝不会罢休。

福晋忙答道:“让额娘担心了,王爷身子已大好,伤口处也已结痂,太医叮嘱说后续只需涂抹些药膏,汤药都可停了。”

乌拉那拉氏后背冒出一层虚汗,这段日子王爷一直都要年氏照顾着,寻常人都不让近身,幸好她来之前细细问过太医,不然额娘这会儿问起着实有些难回答,总不能说不知道吧。

玉敏在厅内伺候着用茶,当将茶捧到黎冰面前时,指了指自己的手背,施礼感谢。

黎冰笑着接过,视线掠过她光滑透亮的手背,恢复了就好,端起茶盏品了品,有片刻的惊讶,抬头看了眼玉敏,有心了。

主位之人还在与福晋闲谈着,由王爷谈到子嗣,只有问及弘时之时,李氏才敢插上几句,气氛不冷不热。

请安告退时,德妃有意叫住了黎冰。

“听说你送的手霜有奇效,治好了玉敏手上的疤?”

黎冰有些诧异,玉敏瞬时反应过来,忙配合着走上前跪谢道:“年侧福晋的大恩大德,奴婢感激不尽,”说着从袖口处取出一个荷包,“这是奴婢的一点心意,还望您不要嫌弃。”

荷包用料不算上乘,其上的刺绣也不算精致,但能看出所做之人的用心。

德妃噙着几分笑意听着两人互相推脱着,低眸间眼神深沉,护甲轻轻地敲击着桌案,语气平静地对着黎冰说道:“好了,你就收下,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德妃都发话了,黎冰也不好再做拒绝,只得收下。

“那手霜是你做的?”德妃将黎冰唤至身前,柔声问道。

年府之人貌似没人懂医,那年氏又是跟谁学的?德妃思忖着。

黎冰照着先前捋好的思路,不慌不忙地回道:“臣妾自幼体弱,药不离手,因此跟着大夫学了些,于医学一道上也有几分研究。”

当年皇上给小四赐婚时德妃就派人打听过年氏的情况,知道她是早产出生,身体虚弱,也就放下了这丝疑惑,只是感叹年氏在医学一道上确有几分造诣。

如今肤质白皙,气色红润,完全看不出病弱的样子。

整理心神说道:“你之前送的面霜本宫也试过了,功效还不错,不知你那边还有什么更好的保养之法。”

那天得知玉敏疤痕消除后,她就找了两个小丫鬟试了试面霜,并无异常,她便放心用了,这才几天不到,面上的皮肤确实更加光滑细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眼角的皱纹好似是浅了些,发现如此功效,她竟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女为悦己者容,尽管年岁大了,但她也深谙保养之道,颜色虽比不得后宫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儿,但也差不到哪儿去,如能搭配更好的保养之法,那就锦上添花了。

观眼前之人,口吐幽兰,气若灵芝,双瞳剪水,连发丝都夹带着淡雅清香,一看就知道是个讲究的。再加上如此神效的脂膏,她更添了几分信任。

“臣妾不敢担保,只能尽力而为。”黎冰应道,女子对自己的面貌甚为苛刻,万一她答应得信誓旦旦,最后却让人失望了,到时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德妃听到这个答复也甚为欣喜,终究年氏还是有办法的,斟酌片刻后取出发髻旁插着的金钗送给了她,“这是额娘最喜欢的一根钗饰,伴着额娘好些年了,今儿个就送给你了。”

长者赐不可辞,黎冰神色惶惶地顶着头上那根烫头的金钗,只觉头都沉了几分。

回府马车上,金钗闪着异样的光辉,耀眼夺目,金光闪闪地照进福晋清澈的眸中,更显深邃,但她嘴上依旧如往常一样佯着笑,态度温和地称赞着钗饰与年氏甚搭,心中却飘过阵阵黯然。

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才勉强得到额娘的认可,年氏这才短短一年不到,额娘竟都将珍爱的金钗送给了她。

她承认年氏是比她讨喜,但这份看重实在让她有种危机感,乌拉那拉氏不自觉地用手抚摸着肚子,至今还是未等来消息。

冬雪消融,暖阳初霁,泽兰苑的冰条在阳光的投射下闪着斑驳光影,熠熠生辉。

黎冰正神色泱泱地挑着上好的黄柏皮和木瓜根,备好研磨。

待研磨成细碎粉末后再加入枣仁捣成泥浆,进行过滤。

过滤后与香日草和丹桂花的汁液加以混合,搅拌均匀后再加入滑粉与冰片,待其静置凝固即可。

步骤不算繁琐,但每步的用量得细致精准,均需按比例调和,才能发挥最大的药效。

黎冰不放心假以人手,一是发生冬苜那件事,她有所警觉;二则是此为额娘所做,关系甚大,还是经自己的手更加稳妥,怕别人把握不好用量。

前前后后忙碌了四五天才完成两盒。

本打算再多赶制几盒,但实在身困体乏,嗜睡得紧。

炮制好后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春琦与秋吟也发现了黎冰的异样,情急之下只得找来了太医问诊。

“陆太医,我家主子怎么样了?”春琦焦急地问道,一颗心紧紧地提着,生怕出了什么大事。

脑中闪过主子以前缠绵病榻,面色蜡黄,虚弱无力的样子,她提着的心攒得更紧了。

好端端地怎就突然这样了,眼中弥漫着一层水雾,越发朦胧。

陆太医神色怡然,再三把脉确定后,起身回道:“年侧福晋脉象平稳,如盘走珠,有力而回旋...,”

春琦和秋吟眼巴巴地盯着,手紧紧地旋在一起,眼中满是焦灼。

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赶紧说重点啊,到底是何病情,该如何治疗,这脉象又是稳啊又是转啊的,到底严不严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陆太医面色平静地继续说道:“此为滑脉,年侧福晋这是有喜了,只是月份尚浅,才一月有余,得小心静养,不可忧思过重。”说完开了张调养的方子。

春琦乍然听到“有喜”两个字,一时呆愣在原地,连连掐了自己好几下,感受到疼意这才清醒过来,她要有小主子了,欣喜从她的脸上炸开,死死地握紧秋吟的手,两人比当事人还激动。

两手接过太医递过来的方子,扶的扶黎冰,熬药的熬药,忙得脚不沾地。

有喜?她有了?

黎冰神色闪过片刻的惊讶,随即平静无波,比她预料中早了些,但也差不多。

太医前脚刚踏出府,年氏有孕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飞到王府各院,众人心思各异。

李氏气愤得又连连摔碎好几个价值不菲的花瓶,怎的这么快就有了,真是狐媚子一个。

钮钴禄氏则目光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那盘棋,眼神森冷,又废了一步好棋。

吩咐文鸢停了那边的安排。

福晋听到后,停下了插花的手,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腿脚直发软,魏嬷嬷赶忙扶住,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在绣凳上。

“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她这辈子真的与子女无缘,福晋黯然神伤。

年氏这才一年不到就怀上了,可她都调养了这么久了。

魏嬷嬷凝神沉思,如今也只能劝主子放宽心,失神间茶杯中的水溢了出来,她重新取过一个茶杯倒着,端给福晋安安神。

“主子,太医都说了您身子已大好,只是思虑过重,需散散心,没准小主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福晋扑哧一笑,轻抚着肚子,但愿如此吧。方剂都吃了这么久,也该发挥效用了。

如果实在不行,再考虑别的法子,比如...她看着年氏新送来的脂膏,原不过是她上次随意跟年氏提了一嘴,哪知她竟这么快就送来了,福晋有些踌躇,还是到时再看吧。

雍亲王府门外,马蹄声骤停,胤禛身着朝服飞身下马甩开缰绳,一改往日悠闲形象,疾步朝着泽兰苑而来,行走间淡绿色荷包随风飞扬。

“主子,奴才已经奉您的吩咐提前去过泽兰苑了,太医那边奴才也问了,年主子这胎很稳,您不用担心。”苏培盛哼哧哼哧地说着,上气不接下气。

“再叫两个太医过来,跟福晋那边说一声安排两个嬷嬷过来,”旋即想到什么,改了话头,“算了,到时还是我去永和宫,去求额娘吧,额娘身边的嬷嬷更经验老道些。”

他像是在吩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因太过激动思绪有些混乱。

拼命回想着以前她们怀孕时是怎样安排的,他一时竟脑袋空空,什么都记不起来,貌似以前一直都是福晋安排,他从来没有留意过。

抬脚迈进泽兰苑,黎冰看着眼前风尘仆仆之人,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王爷会这时过来。

“你最近不要写话本了,好好的养胎,缺什么就跟我说。”胤禛开口说道,语带关切,但面上依旧紧绷着。

黎冰笑容有些僵硬,话本?王爷知道她写话本了?

略带尴尬地轻声问道:“那个,王爷您都知道了?”手不自觉地缠住胤禛的衣袖,微微摇晃着,甚是娇嗔。“妾身实在是太过无聊了,所以就...就偷偷地写了本,王爷不会怪罪吧。”

感受到衣袖传来的阵阵浮动,胤禛紧绷着的脸放松了些,“之前的暂且不论,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养胎,要是被我发现你还在写,后果你知道的。”

神情肃穆,让人不敢违背。

黎冰放开了缠着衣袖的手,不写,她保证不写。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练练棋,看看书,棋谱我那边有好些,等下叫苏培盛给你送过来。”

胤禛自觉为黎冰找到了一个消遣的好方式,有些洋洋得意。

女子应该都爱下棋吧,他那些珍藏的棋谱可是随意不外传的,年氏喜欢的话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黎冰面上勉强狎着的几分笑意在听到下棋后消失殆尽。

王爷您仔细看看,认真瞅瞅,您看我像是喜欢下棋的人吗?

这不是存心给她找不快。

她抬头看了看,嘴几次张了又合,深呼吸想说些什么,最后不得已放下,下棋就下棋吧,您开心就好。

太医也陆续而来,诊脉过后,围着那道方子研究了半晌,最后一致同意还是按这道方子调养。

敢情白跑一趟,黎冰都替太医累得慌,明明前脚刚走,后脚又被唤来了。

翌日,胤禛派人送了好些补品衣物首饰过来,他自己则去了永和宫。

“娘娘,四阿哥来了,就在正厅候着呢。”丫鬟玉洁恭敬地禀告道,嗓音清脆,如枝头黄莺鸣唱,空灵悦耳。

这是德妃新重用的丫头,说话做事都透着股伶俐劲儿,又是她的心腹吴嬷嬷亲手□□过的,不会像之前那个吃里扒外。

德妃早已预料到今天会有人来报喜,但没想到竟是小四亲自来了,头上戴着的钗环轻微晃动了一下,这倒是稀奇。戴上护甲,慢悠悠地来到正厅。

“今儿个怎么想到来额娘这儿?”德妃问道,以前可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非请不来的。

胤禛听出了德妃话中的意思,请罪道:“儿臣最近事务繁忙,实在是抽不过空,还望额娘责罚。”

德妃也不过是说说气话,哪能真舍得责怪他,“快起来,快起来,”待胤禛坐下后,开口问道:“来这么早,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她是知道了,但不知还有什么其它的事。

“既然额娘开口问了,儿臣也就直说。儿臣房里的侧福晋年氏刚诊出有喜,府内有经验的嬷嬷少,所以求到额娘这儿,想请您安排两个老道些的嬷嬷去照顾年氏。”

德妃沉吟一刻,敢情儿是为了这事儿,她都有些疏忽了。

仔细端详了片刻,小四什么时候竟还关心起后院之事了,连年氏怀孕安排嬷嬷这样的小事都要插手管,这不是打乌拉那拉氏的脸,指摘她办事不用心?

可小四也难得来求她一次,再说年氏那丫头确有几分灵巧,思忖半晌后最后还是答应了。

“唤贾嬷嬷和蔡嬷嬷来,”德妃对着吴嬷嬷说道,接着又对着胤禛说:“这两个嬷嬷是额娘身边的老人了,贾嬷嬷做得一手好药膳,蔡嬷嬷于女子养胎上颇有经验,有她们两人去照顾年氏,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

泽兰苑内,黎冰正研究着棋谱,对着棋盘瞎捣鼓几下后,又转而看看书中的路数,这样一来一回倒也学会了几招,勉强可以糊弄糊弄人。

雪后初睛,天空蔚蓝而沉静,云层漂浮不定。缀满霜花的树木在暖阳的照耀下一点点融化,闪着夺目的光辉。

黎冰放下手中的棋谱,散漫地抻了个懒腰,想起身在屋内走一走。

按她原本的想法是想去苑中散散步,轻抬眼眸,环视了一圈正围着她站立着的众人,只见她们神情肃穆面色紧张,她只得将这份心思掩了下来,嗯...屋内走也挺好的。

她刚站直身子,四道视线直直瞪了过来,春琦与秋吟急忙向前搀扶,生怕她磕到哪儿。

黎冰头上飘过一条条黑线,她们实在太....这才两个月不到,哪里需要这么仔细。

尤其是两个嬷嬷过来后,她被管束得更加严了,每日的药膳补品,定时的活动,连久坐她们都会管着。

简直就是懒癌杀手。

贾嬷嬷捧着一碗红枣银耳汤缓步而来,黎冰笑得见眉不见眼,好处嘛也是有的,这不就来了,话说贾嬷嬷手艺可真不错,连黎冰这样对美食颇有追求的人都不得不连连称赞。

见年氏一脸享受地将碗中的汤羹喝了个干净,贾嬷嬷很是满意,就喜欢伺候这种听安排的主子,相处了这么久她觉着年氏完全不像传闻中那样娇纵任性,这不挺配合的嘛。

果真三人成虎,传言也只能信三分。

“年主子,您平日用的那些脂膏要不要停一停,孕期吃的用的可得注意些,万一对腹中胎儿有影响就不好了。”一旁的蔡嬷嬷看着梨木妆台上堆得满满的脂啊膏啊的,轻声提醒道,担心主子年纪轻,不懂这些。既然她被派来伺候,就得尽心尽力。

听说这些脂膏都是主子自己做的,她之前原本不知,但第一天过来时无意间看到娘娘身边的吴嬷嬷拿着两个绛紫色的盒子从主子房内出来,便好奇打听了一番。

这一打听可不得了,我的个乖乖,原来是主子亲手做给德妃娘娘的,立刻捂紧了嘴,这可不能轻易泄露出去。

“嬷嬷有心了,这些药草都是我仔细挑选过的,对胎儿无害,寻常用着无妨。”黎冰回道,这两个嬷嬷确实老成靠谱,娘娘对她真是不错。

她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以为嬷嬷是德妃娘娘主动派来照顾她的,后院众人也都这样认为,只敢私下里酸酸,不敢多说什么。

谁叫年氏偏就投了娘娘的眼缘呢。

当然也有不酸的,耿氏就属其中一个。

关雎苑内,耿氏正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弘昼,小弘昼随着鼓响,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耿氏越玩越欢,忙又从匣子里再掏出一个,两个左右旋转着,小弘昼伸出小手手歪着身子拼命地向着鼓的方向抓去,试试右边又探探左边,尝试好半晌纷纷失败后,旋即委屈得失声大哭起来。

弄琴刚走到门口,想进来禀告,就听到屋内小主子的哇哇大哭声,有些无奈。

肯定又是主子欺负小主子了。

讪讪地对着身旁的宋格格笑了笑。

宋氏眉眼浮动着一丝焦急,强忍住心中的那缕急切,看上去一派淡然。

弄琴对宋格格的淡定有些许惊讶,仔细想了想,也是,宋格格最近来得勤,主子这点子习性她估计也摸索透了。

“主子,宋格格来了。”她叩了叩门,脆声提醒道,别人知道是一回事,但当面还是得维持好形象。

耿氏哦了一声,将手中的拨浪鼓放下,一时有些疑惑:宋氏与她并不亲近,入府这么多年也不过只是点头之交,怎的她最近来得这么频繁,细细算来,这连续一个月几乎每隔一天都会过来。

难道...她盯着桌案一角看了看,面色陡然变得沉重。

难道她想借话本?又不好意思开口?

想来也只有这一点,她着急忙慌地将那两本话本藏好,这可是她的宝贝。

最近陆续派人问了好几次,店家都说没有更新,还不知什么时候有新章出来,她可得护好这两本,没事还可以翻翻。

先是打算藏到床底下,但又怕弄脏。于是藏到花瓶后面,退后几步看了看,犹觉不妥。最后干脆藏在床榻最内的那个角落,拍了拍手,这下应该安全了。

半柱香过去了,弄琴都伺候过两次茶水,尴尬地笑了笑,“主子可能被小主子抓散了发髻,正在梳妆打扮。”

话刚落音,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不好意思让宋格格久等,刚才发觉发髻有些乱,稍微打理了下,这才耽搁了。”

耿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瞧,这就是默契。

弄琴嘴角抖了抖,主子真厉害,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宋氏毫不在意,朝着四周望了望,眼神闪过失望之色,欲言又止。

耿氏察觉出她的异常,来了来了,这下真的要来了,心里琢磨着等下拒绝的话术,到底是直接拒绝好还是婉拒好。

直接拒绝好似太过直白了些,虽说她与宋氏交情不深,但好歹相识这么久,面子情还是有的。

但如果婉拒的话,会不会太过委婉,宋氏一下子听不出来?

她还在盘算着,宋氏开口了。

“刚才在外面好似听到弘昼在哭,这会儿怎的没见着他?”

弘昼?不是话本?

但终归是松了口气,“他这会儿正在睡,估计是哭累了。”

宋氏哽了一下,这像是当娘的应该说的话吗?什么叫哭累了,孩子哭就该哄着些,怎能让他一直哭。但她毕竟是外人,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怎么也合不上拍,就这样两人还聊了两刻钟的功夫。

待宋氏走后,耿氏长舒一口气,尬聊真的好难。

拉过一旁的弄琴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宋氏很奇怪?”

不知是不是病体刚愈的缘故,聊天时每回对上她的眼睛,总感觉极为空洞无神,好像行尸走肉般。

弄琴停住手里的动作,面色郑重地回道,“主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耿氏拿过刚刚招待宋氏的糕点边吃边说道,她刚才一心只顾着聊天连她最爱的石花糕都没来得及吃。

完全忘了前几日的减肥宣言。

弄琴耷拉着肩膀,直言说道:“奴婢觉得宋格格挺正常的,她刚说的话奴婢也觉得甚是有理,反倒是主子,”

耿氏见话题竟引到自己身上,忙忙将糕点吞下梗着脖子说道:“我怎么了,不就是将弘昼惹哭了吗,过一会儿不就好了。”

实则每次逗哭后,她都直接将人甩给奶嬷嬷,让她去哄,至于怎么哄好的她一无所知。

“还说呢,您每次都变着法儿的把小主子逗哭,也不哄着些,奴婢瞧着都心疼。”

好好地谈论着宋氏,怎的还批判起她来了,尽管弄琴说得好似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算了,大不了以后不逗弄弘昼了。

反正不管怎样话本算是保住了。

这边宋氏回到悦庭苑后,拿出荷包内一早备好的金锁,本打算今日见着弘昼就送给他,可惜他睡了。

为了搭配这把金锁,她还特意打了个新巧的络子,拿出枕旁摩挲得有些陈旧的布娃娃,将套着金锁的络子系在布娃娃脖颈处。

“月月戴着真好看,”她露出满意的神色,“不过额娘准备将这个送给你哥哥,他叫弘昼,只比你大两个月,”突然想到什么又轻声说道,“他和你一样手心处都有颗红痣,你偷偷告诉额娘,是不是你回来找额娘了。”

她边说边拍抚着布娃娃的背,面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丫鬟书研自主子入府起就一直随侍左右,眼睁睁地看着当年那花骨朵般的娇媚女子熬成现在这副模样,她神情呆呆,眼泪夺眶而出,小主子已经故去七年了,您怎么还没放下。

太医不都说病好了嘛,怎么...怎么还会这样?她凄凄地说道。

仲春时节,枝头吐露出花蕊,和风吹香,草木向荣,一切都象征着新的开始,朝廷也商议起南巡事宜。

临近立储之际,皇上贸然决定南巡,朝廷大臣私下里议论纷纷,一致认为这是皇上给众位皇子出的难题,目的就是为了考验他们的能力。

此次南巡之意是为了治理黄河水患,洪灾一直困扰了朝廷多年,也曾陆续指派各地能人异士带头治理,劳心劳力最终却收效甚微,这也证明了此番考验注定不会简单。

可考验是一回事,前提你得拿到入场券才有资格与其他皇子一争高下,于是随行名额就成了一众人争抢的对象。

八阿哥一党信誓旦旦,对随行之事势在必得。

上次爆出刺杀那件事后,皇上为惩戒八阿哥,将他降至刑部协同主事大人一同办案,目的是让他熟悉大清律法,以身作则,警示他勿结党营私拉帮结派。

八阿哥到了刑部后,一改往日做派,放低姿态低调行事。

他处事圆滑,兢兢业业,刚去不久就协助主事大人接连侦破几桩大案,可谓是一时风头无两,皇上都隐隐对他有了些改观。

因此此番南巡,众人都断定随行人选中必有八阿哥。

“八哥,你那些幕僚想出什么治水的好点子没,眼看南巡就要到了,可得提前准备着。”

十四阿哥建议道,他就觉着在府里养那些个闲人完全没有必要,满口之乎者也,侃侃而谈,一到出谋划策时各各只知装聋作哑,临阵脱逃,难得发话的那几个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烂,还不如他呢。

八阿哥强掩住内心的自信,推脱道:“皇阿玛都还没发话,随行名单都还没确定,有没有我都还难说。”

实在是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伪装低调,他说话语气从容不迫,一字一顿缓缓而来。

十四阿哥一掌拍来,重重拍在八阿哥肩头上,脱口而出道:“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装,看你这样肯定是提前备好了吧,那行,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八阿哥遭此重击,身形朝着一边晃了晃,心中暗道:十四弟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晚上回去一看青紫一片。

常言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第二天刑部就收到密报,状告八阿哥利用职务之便包庇罪犯。

主事大人对着罪证神色惶惶,仔仔细细推敲个遍,试图找寻其中的疏漏之处。

他与八阿哥共事不算长,但也看出其为人处事颇为正派,如今又正值争抢南巡名额的关键时期,他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诬陷,栽赃陷害八阿哥。

可反反复复看了十多遍,罪犯又供认不讳,他不敢再做隐瞒,越过八阿哥直接将证据上报给了皇上。

御书房内,皇上紧紧地攥着手上的罪证,来回踱步,面色凝重。

魏珠看着一时有些怔愣,脑海中闪出相似的情形,好似不久前才发生过这样一幕,也是在此地,只不过当时皇上握着的是三阿哥呈上的奏折。

“那次是失了人证,这次人证物证俱在,看他还如何争辩。”皇上面色沉沉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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