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时隔四个月的答案（5000）

下午，合唱部的成员都在训练主题合唱，之后又休息了很久。

接近两点的时候，夜架栞按照她的行程计划一样出现在神里高中。

夜架栞像往常一样穿着束腰的黑衣裙，裙摆下伸出的是修长的丝袜双腿，当她一出现在学校内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空气都仿佛呆滞了那么几秒。

“真是让人无法置信。”雾岛悠月皱起眉头。

东悠深吸一口气，双臂交叉道：“对啊，太难让人无法置信了，这些男的在干嘛呢！怎么还在看，难道想我下去把他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吗？”

两人在第二音乐室内看见了夜架栞。

“你没有和她说过要穿学生制服来吗？”雾岛悠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说过了，你信吗？”

“去，叫她把衣服换掉，然后来第二音乐室。”

雾岛悠月冷着脸，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东悠只好快步跑下去接夜架栞。

“这裙子真好看，新买的？”东悠一走到夜架栞跟前就问道。

夜架栞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之前的被你撕坏了还怎么穿？”

周围的学生像有了雷达感应一样，突然投来目光。

“不不，这个回去再说。”东悠抬起手阻止，“这身衣服很漂亮非常适合你，但是现在的场景是在学校，你需要换上制服。”

夜架栞坐在活动教室一楼的椅子上，捋了捋长发说：“我没带。”

“那个，我不是提前和你说过要换制服吗？”东悠揉着她的双肩，“昨晚就说过了。”

夜架栞微微阖眼：“我看见了，但我昨天没在东京，制服不在身边。”

——喂喂，那你起码靠在我怀里，歉疚地抬起头看着我啊！这样我才不会感到一丝心碎！

尽管心里在抱怨，但一想到夜架栞能百忙之中抽空过来，东悠也没有办法去责备她。

东悠不以为然地说：“没事，那些女生有很多制服的，可以借来穿一下。”

“你让我去穿别的女人的衣服？”夜架栞脸色阴沉，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嫌弃和愠怒。

东悠万般无奈地说：“难道立刻去订做一个吗？完全不可能啊，时间上也来不及，你就迁就我一次，行吗？”

“不行，让我穿其他女生的衣服，绝对不行。”夜架栞精致的鼻子发出呼气声，架着双腿冷声说，“绝对，不行。”

一些路过的学生时不时地将目光放在两人的身上，然而东悠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搂住夜架栞的细腰肢，和她一起左右摇来摇去：“栞，就一次，真的就一次，好吗？”

“不行！”夜架栞投来了更加嫌弃的表情。

东悠低下头直接埋在她的双腿上：“就一次！就一次！我会找一个香喷喷的制服！”

一码归一码，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

但如果死皮赖脸地缠上去的话，对方就会感到烦闷，甚至她觉得只要能消除这种烦闷的话，那么前一个条件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夜架栞抬起手掐着东悠脖颈上的肉：“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说，起来！”

东悠双手直接抱住夜架栞那双丝袜的长腿，趁机摸了几下她的大腿：“不要！”

夜架栞深吸一口气，发出无奈的叹息：“我真是服了你，行行行，就一次。”

“好耶！东悠大胜利！”

一些学生看向这里，当东悠摆出剪刀手做出胜利的模样时，纷纷投来困惑的神色。

不管过程如何，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就是好的！

夜架栞扶了扶额头，东悠立刻起身说：“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人！”

他跑上楼，来到第二音乐室，合唱部的女部员们正在看着气喘吁吁的他。

雾岛悠月皱了皱眉头：“她人呢？”

东悠抓紧时间开口说：“各位，我需要一件你们的制服，请问谁有多余的？身上穿的也可以，只要是香的。”

不可思议的是，她们一听到这句话，都情不自禁地把身体抱的紧紧的，脸上都浮现出「是不是听错了什么？」的表情。

“东悠同学，这种事请回家自己一个人做，别在这里性骚扰。”雾岛悠月十分嫌弃地看着他，之后又觉得哪里错了改口说，“不对，是R君。”

“别再说了，你是想让我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流泪吗？赶紧的，夜架栞没带制服来，你们谁有？”东悠说。

“那这个意思是不是说，可以穿一穿夜架同学身上的那一件衣服啊！如果是的话，那我想试试！”石原花美那张写着「挑我！挑我！」的可爱脸都亮了起来。

“确实欸，夜架同学身上那衣服真的好漂亮，像高雅人士一样。”

“她本来就是大小姐吧？不过我也好想穿穿。”

东悠看着突然陷入激动心情的少女部员们尴尬一笑。

——怎么可能的事，夜架栞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交换穿。

雾岛悠月像是也意识到夜架栞不可能会把衣服拿出来互换，则是低头说：

“体育部的女学生应该有，毕竟现在她们都穿着运动服，可以找她们先借一下。”

东悠立刻看向雾岛悠月，她的身影宛如圣洁的天使，脚好像踏着云端。

“您果然是天使吗？”他双手合十。

雾岛悠月双手抱臂，侧过身说：“现在你身上散发出让我不快的气息，别这么自然而然地和我对话，凡人。”

东悠嘴角一咧：“我只是随口说一下，你怎么又摆出这么居高临下的态度。”

他刚想出门，却迎面碰上走进来的夜架栞。

东悠像做贼的人一样，鬼鬼祟祟地看了眼教室内，然后和夜架栞对上视线，开口说：“不是说在下面等我吗？”

夜架栞漫不经心地说：“我看你这么久没下来，我当然就自己上来。”

东悠想要拉着夜架栞离开，但是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听说你很自觉地不做女一？”夜架栞亲昵地挽住东悠的手臂，和雾岛悠月对上眼。

雾岛悠月又把视线瞥过来观察东悠，两人再度对上视线，她却又立刻别开眼睛，看向夜架栞。

——这是怎么样？小时候玩的「谁先挪开视线谁就掉进田里」的游戏？为什么自己有一种已经输一半的感觉？

原本在喧闹的部员们瞬间聚拢，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我对做这种虚假的女一没有兴趣。”雾岛悠月冷着一张脸，上下打量着夜架栞的衣服，“这衣服不行，需要换掉。”

夜架栞特意左右晃了晃，来展示自己优雅美丽的身姿：“我没有带制服。”

“东悠，你赶紧去。”雾岛悠月瞥了东悠一眼。

东悠对着夜架栞说：“等一下，我去找体育部的女生借一下制服。”

“体育部的？那岂不是很臭？”夜架栞的手指头玩弄着落在肩上的发梢。

东悠无奈地说：“人家不会在练习的时候穿的......”

——再说了，女孩子的汗也绝对是香的！不管什么都是香的！

“不行。”夜架栞冷声说。

东悠打算故技重施，摇着夜架栞的身体：“栞，我不会骗你的。”

——呃......说来也奇怪，人类只要一旦发现了更省力的手段，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甘堕落。

雾岛悠月见东悠这幅模样，清冷的小脸上掠过十二分的嫌弃。

夜架栞似乎很受不了东悠这样，看向了雾岛悠月说：“我记得你柜子里有一件是吧？”

“那是我备用的，怎么了？”雾岛悠月直皱眉。

东悠立刻停下了动作，以埋怨的表情看向雾岛悠月。

「你有直接拿出来啊！我就不用像小孩一样了！」

「你像小孩一样和我有备用的制服根本就没有冲突」

她传递过来的眼神东悠并不知道有没有翻译准确，但结合她那有些为难和感到奇怪的神情，大概和这个相差不远了。

夜架栞转身就要往安分部走去：“那行，我就穿你那个了。”

“不行。”雾岛悠月突然出言说道。

“为什么？”这次轮到东悠不解地问，同时再次投去了信息视线。

「好不容易让她答应来了，您就牺牲一下吧」

「……（）%…？？…」

——根本看不出来！

雾岛悠月的脸色难看，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做出阻拦的打算，只看着夜架栞离开第二音乐室。

东悠抓紧时间走到雾岛悠月面前说：“对不起，我一定会补偿你一件的！抱歉！”

结果换来了她阴沉嫌弃的表情。

过了十多分钟后，夜架栞换上了神里制服来到第二音乐室。

东悠站在两人中间，视线游移着，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雾岛悠月不想把制服给夜架栞穿了。

雾岛悠月身上的神里制服属于私人定制，全然是按照她的三围体态来定做的。

两人总体上没有什么区别，但并不是没有区别。

夜架栞一旦穿上了雾岛悠月的制服，那么两人的对比一下子就出来了。

那家伙原来是在担心对比吗？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东悠把脸转到一旁，以免自己不小心笑出来，然而雾岛悠月却始终在偷瞄着他，结果两人正好对上视线。

“扑哧——”

这个巧合实在太过滑稽，东悠再也忍不住，轻轻发出哼笑声。

“怎么了吗？东悠同学？”雾岛悠月冷冷地说。

“没，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来小时候我在神社的绘马挂那里许过「将来要和美少女在一起」的愿望，没想到实现了。”

然而这种程度的掩饰无法助力他蒙混过关，雾岛悠月依然不改冰冷的眼神。

穿着雾岛悠月定制校服的夜架栞饶有兴致地来到东悠身前，嘴角一挑：“你觉得我穿的怎么样？”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觉得好想死。

雾岛悠月突然狠狠地瞥来视线，为了避免气氛陷入尴尬，他在脑中挑选着安全的词汇，谨慎开口：“有不同的风味，很适合你。”

“啊，很适合我啊？”夜架栞露出满脸笑容，手指轻轻抚过胸部，“但是我感觉这里有点涨呢。”

她当着合唱部女生的面做出这种动作，东悠察觉到自己的脸也红起来，他恨不得跑到楼下打开消防栓，用水流冲击着自己滚烫的身体。

雾岛悠月的脸涨红到从没见过的地步，还突然恶狠狠地瞪着东悠，吓的他急忙挪开视线。

——不对喔？为什么自己被瞪？又不是自己穿的衣服？

合唱部的一些女生凑上前。

“雾岛学姐，你长的很漂亮的。”

“还有机会的。”

“我觉得雾岛学姐刚刚好。”

——喂喂，这样不是更糟糕了吗？正确的做法是当做没看见才对啊，现在进行安慰不就是相当于在嘲笑吗？

夜架栞单手抚着脸，摆出一副胜利家的姿态。

雾岛悠月微微阖眼，屏蔽周围的声音，深吁一口气：“可以了开始拍摄，女主站在三排角落。”

合唱部的女生开始站位，接下去要拍男主时隔多年后遇见合唱部女主的片段。

“我要站在中间。”夜架栞抱着双臂说。

“人设不一样，按照我的剧本来。”雾岛悠月平静地说。

“那就改成受欢迎的人，我站中间。”

“要按我的剧本来，要不然我就更换女主。”

“那男主你干脆也换。”

“这个不用你提醒，四条同学，准备去把二年的渡边同学喊上来。”

——这家伙原来已经选好了自己的备胎了吗！

东悠急忙凑上前劝阻要出门的四条茜，之后在夜架栞的耳边开口说：“可以了，她现在很痛苦了，就依下她吧。”

雾岛悠月皱着眉头看着东悠在低喃着些什么，但并没有去问。

夜架栞看了眼雾岛悠月，高傲地说：“行吧，听你的。”

东悠对着雾岛悠月偷偷做了个剪刀手。

得到的确实对方的冷眼无视。

这场「男女主时隔多年再次见面」的场景，花了近乎一小时。

“东悠同学，你走路姿势怎么回事？被人踹了吗？”

“东悠同学，能不能把眼睛睁开？没睡好？昨晚又去看你的母猪纪录片了？”

“东悠同学，看女主不是看我，懂吗？你就那么想我当女主吗？”

“东悠同学，难道整天看裙子和腿已经让你的脑子彻底没有了内存？适当的删掉一些可以吗？”

◇

“东悠同学！东悠同学！东悠同学！你是冲锋枪吗？还是某些烟火大会上的速射烟花？我现在的脸部表情坚硬的都能入土了！就我重拍次数最多！”

东悠收起长杆话筒和三角支架，第二音乐室内只剩下他和雾岛悠月两个人。

夜架栞拍摄完初见和学校内合唱部的片段后就离开了，并明确了明天会一同去热海。

雾岛悠月垂下视线看着整理器械的东悠，冷静地说：“都怪你太笨。”

东悠嘴角一咧：“我太笨真是对不起您，雾岛天使。”

“原来你有这种自觉啊，R君。”

“咯。”东悠把手伸向雾岛悠月。

雾岛悠月呆了一会儿说：“就算这里没人，你想牵我的手也要走一些程序，比如说先跪下向我表白。”

“我说单反给我看看。”

“你不乐意？”

“指的是我跪下向你表白？抱歉，男儿膝下有黄金。”

“黄金？”

“当然，你以为啊！更别说我这种......”

雾岛悠月眨动着她那饱含阴冷气息的双眸：“闭嘴，我不想听无关紧要的介绍。”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东悠抬起双手，站着做出土下座的匍匐。

雾岛悠月的嘴角没忍住露出一抹微笑，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将单反递给他。

两人又坐在一起，在教室内用投影仪来观看成果。

坡道、崭新的校服、飘零的花叶、斑驳的阳光，还有，她那柔美的身影。

最后镜头停留在夜架栞的温柔一笑。

夜架栞的表演很出众，特别是当她失落地回眸看着和别的女生在一起的男主时，东悠的心情突然凭空坠落。

东悠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入上衣的口袋里，看了眼身边静默的雾岛悠月。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像要吞没这座学校一样。

“我要回去了，你呢？”东悠舒展了下身体。

“那我也回去。”雾岛悠月开口说。

两人并肩同行一起走出神里高中，白天用来做道具的落花被晚风吹起，围着他们打转。

来到七里滨车站。

“三十二分钟。”东悠低声说。

雾岛悠月看了眼身边面色沉静的东悠，下意识地开口问：“什么？”

东悠扭过头，凝视着雾岛悠月那澄澈明净的双眸。

“从这里到你家，三十二分钟，我家到你家，步行十五分钟。”

雾岛悠月用嘲讽的冷笑盯着他：“你还记这个？”

“当然。”

电车从左侧驶来，能看见车长依旧戴着帽子。

在电车即将停稳的时候，东悠再次开口说：“四个月前我不知道，但现在雾岛同学，我会跳下河去救你，我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但我一定会跳下河去救你。”

雾岛悠月明显迟疑了会儿，看向他的神情温柔，开口说：“你决定了？”

“不管是A还是B，只要是你，我就一定会跳下去。”

“你这是有担当还是纯粹的渣男？”

“谁知道呢。”

两人都将单肩包放在外侧，并肩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

眼前是相摸湾，身后是藤泽夜景，远处有江之岛的灯塔，脚下，是在哐哐作响的轨道。

车厢内，只剩下两人，但是心跳声却把整间车厢填满。

那一刻，在东悠的视线里，那黝黑的大海仿佛出现了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