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离开

“哗啦啦啦……”

卷闸门从下面打开一条缝隙，吴婷手持挑衣杆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确认无危险后，率先从缝隙下钻出来。轻轻敲了下卷闸，其余人也鱼贯而出。

和她一起离开的有六个人，四男两女，除了一个40岁的中年男人，剩下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大家把店里的大号卫衣的袖子缝在衣服口袋处，就成了两个背带，缝住卫衣下面的穿衣口，就成了一个简易的背包。七个人每人背一个怪异的简易背包，拿着衣服做得盾牌和钢管等简易武器出发了。

吴婷不可能对所有人负责，留下的都是些年纪偏大的人或者孩子，她很同情他们，如果可以她愿意照顾他们。但她自己也想活命，留在原地必死无疑。

空气中一股烧焦的臭味，街道对面的大楼已经烧成一片废墟，还在冒着黑色的浓烟，大火还没有熄灭。直插云霄的高楼，像巨大的薪柴，控诉着昨晚的惨剧。天空中的银色圆盘，静静的观赏自己的杰作，蔑视着刚刚走出庇护所的几个幸存者。

一行七人沿着路边缓慢前进，他们不敢太靠近街边的商铺，怕里面有滞留的丧尸，又不敢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走在路中间，怕遇到突发情况时无处可躲。只得分成两组，每组互为探路者，依托街道上废弃的汽车、倒塌的广告牌、垃圾桶、灌木绿植等杂物充当掩体，依次交替前进。

“嘘……”

吴婷举起右手，紧握拳头，示意大家暂时停止前进。前方50米远便是商业街的出口。昨晚成千上万的丧尸此时不知去向，她不敢放松警惕。虽然从这里看不到路口的是否有丧尸，但路口拐弯不远就是市里最大的商业广场，那里昨晚聚集的人一定是数以万计。吴婷仔细聆听，安静的商业街除了些微的风声，燃烧的建筑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外，隐约能听到一些似乎是人类呻吟低语的叹息声。吴婷示意大家原地待命，她决定自己去前方探视一番。

一路蹑手蹑脚，矮着身子潜行到路口一栋建筑物旁，从墙角处探出头就能看到整个广场。此处能清晰的听到那似乎人类的呻吟低语，还伴随着悉悉索索得摩擦声。吴婷缓缓探出半个脑袋，又马上缩了回来，随即向来路撤退，躲回刚才的掩体。她大口的深呼吸，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刚才只是飞快的一瞥，就让她看清了广场的情况。

密密麻麻的丧尸填满了整个广场，摩肩接踵的站在原地，身体轻微的晃动，像是被风吹得站不稳脚，满身破烂带着血污的衣物和喉咙里偶尔发出的声音，像极了战争爆发后饥饿的难民。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区区7个人如果出现在广场，一秒，不，可能连一秒都不到就能被啃的渣都不剩。

吴婷和自己小组的人简单说明情况，对商业街了如指掌的她快速制定了一条新的路线，穿过刚才路过的一家小型便利店，从后门到达隔壁的小巷，从小巷到达商业街外围的停车场，找一辆代步的汽车方便逃离，顺便还能在便利店收集些补给。

安排人去向后方20米待命另一组人说明了眼下的情况和新的计划，那三人齐齐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转身向便利店进发。

很快，两组人就到了便利店门外。从外面可以看到便利店的玻璃大门从里面用u形锁紧紧锁住，玻璃窗也完好无损，这说明事件发生时老板从内里锁好了门，很可能里面没有丧尸。众人一喜，派出一人轻轻叫门，可无人应答。踌躇一下，吴婷管不了那么多，叫人用胶带纸贴在玻璃上，准备敲碎玻璃进去。这种门都是双开的，u形锁锁在门上的把手上，只要把连接把手的玻璃敲碎就能打开门。

胶带贴好后，一个年轻人拿起改锥抵在玻璃上，旁边人扶好门，捡起一块砖头，一下一下的砸在改锥上。其它人向四方瞭望警戒，时刻提防听到声音窜出来的丧尸。因为不敢用力敲打导致大块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丧尸，众人只好用这种方法破门。

厚重的玻璃门足足砸了有半个多小时才打开。众人迅速钻进便利店，那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像砸在神经上一样让人心头抽搐。吴婷指挥众人用冰柜挡住大门，同时为了安全起见，让人仔细搜索每个房间，以防不测。

“婷姐，库房隔壁的房间里面有动静。”一个检查的组员说道。

吴婷马上走到房间门口，房间里能听到电视机传来的“沙沙”声，拖沓的脚步声，和偶尔的物体碰撞声。吴婷上前轻轻的敲了一下门，“咚~”什么东西突然撞在门上，同时传来一阵阵丧尸的嘶吼。

“恐怕是店主被袭击受伤后，逃回店里锁好了门，躲在这里打开电视收看新闻时发生变异了。”吴婷猜测道。“不用节外生枝，用桌子抵住门，搜集好补给我们离开。”

众人先是饱餐一顿，然后搜集了一些罐头，方便面等不易腐坏的食物，带了些瓶装水。另外，例如裁纸刀、打火机，胶带纸、剪子、绳索和针线等也装上一些，还在库房找到一个工具箱，一把铁锹，两根撬棍和一把手锯。铁锹和撬棍和工具箱里的一柄羊角锤可以当作武器。又从工具箱里挑拣了几只改锥，和一把手钳子，同手锯一起装在用衣服做得简易背包里。

用便利店里找到的水果刀、胶带和铁丝做的晾衣架，吴婷又叫人简单“升级”了武器。用胶带把水果刀绑在货架上拆下来的长钢管上，把晾衣架拆成铁丝用来加固水果刀，就做成了一把“短矛”，她的晾衣杆也用同样的办法改装，只不过她的晾衣杆太长，是一把“长矛”。剩余的铁丝也没有扔掉，裁成长段放进包里。

捆成捆的衣服太重，吴婷又叫大家把便利店里的杂志、书籍都收集起来，用胶带绑在手臂上和小腿上，做成“臂盾”。相比衣物，这些纸做的盾轻便了许多。索性杂志报纸挺多，每个人做完一套还富余不少，干脆又做了一件防弹衣给吴婷套上。做为七人的领头人，又是众人中年纪最小的吴婷，大家都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准备好这些事，所有人背上简易背包，每人将两只备用短矛倒插进包里露出矛尖，以方便随时抽取。戴上库房里找到的干活用的带胶手套，攥紧手里的武器，从便利店的后门来到空无一人的小巷子。

巷子里异常安静，除了有些垃圾和巷子出口处一具倒地的尸体外，没有一点搏斗过的痕迹。从这具尸体表面溃烂的皮肤和布满灰色血管的浑浊眼球，不难看出这是一具丧尸的尸体。丧尸紧靠墙壁，头颅后脑处一块明显的塌陷，再看墙壁上一处满是灰白色黏稠液体的撞击和擦痕，不难想像这只丧尸是怎么死的。

“看样子像是被大力撞击后，脑袋磕在墙上碰死的。”中年人用铁锹拨拉一下丧尸的脑袋，站起身说道。

“嗯……”吴婷点点头。她不知道，这条小巷子正是昨晚王河逃离时，用摩托车甩尾撞开丧尸包围圈，驶向高架桥的那条小巷。这具丧尸尸体，正是被王河摩托车甩尾撞到墙上头骨碎裂而亡。

“走吧，出了这条巷子左面是停车场，右面有条匝道能上高架桥。桥上没有行人，丧尸应该也不多，我们搞到车从桥上走。”

众人没有异议，随即加快脚步伐。

巷子口，一个青年探出头四周观察了一下，回身对吴婷报告：“婷姐，右面没有丧尸，左面有个保安亭，里面有个变成丧尸的保安，至于停车场里……这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去看看。”吴婷说完，便探出头去仔细观察。在停车场的四面都是玻璃的保安亭里，一只身穿警卫服的保安摇摇晃晃的站在哪里，它是不是的转着方向，在四面玻璃上磕磕碰碰。停车场里不知道有多少只丧尸，大概不会数量太少，昨晚许多人都向停车场逃跑，想要开车离开，看停车场门口大量损毁的汽车就能看得出来。

“不太乐观，那一只还好解决，但如果保安亭的丧尸看到我们的话，一定会引起骚动，引来其他丧尸我们就晚了。”吴婷将情况和众人说道：“但是我们的得拼一把，没有代步工具，我们一样寸步难行，我们必须冲出去，到郊外人少的地方才有希望。”

人少丧尸就少，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婷姐，你说吧，怎么干。”

“刘建，看到那棵树了么？”吴婷指着那颗种在保安亭和他们之间的大树说道：“你过去，躲在水泥墩下面，我去垃圾桶那里。”吴婷掏出便利店里找到的绳子“你把绳子的一头绑在座位上，等我把另一头绑在垃圾桶上以后，用弹弓把保安亭的玻璃打碎，然后爬下不要动。”大树周围用水泥墩子围了一个五边形，上面贴了瓷砖，还用木条做了椅子，保护树的同时也让行人有了休息的地方。

“好……好的，婷姐。”刘建这个爱玩弹弓的小子明显紧张了起来，没想到玩弹弓也能被指派这么危险的任务，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深呼吸，别紧张。”吴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准备好了吗？”

“上！！！”一马当先，吴婷猫着腰，向垃圾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