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身份曝光

几声之后，马车四周都有源源不断地利箭飞射而来。

马车顶上的人一开始还能勉强应对，可是很快就有些捉襟见肘。

咣当。

一支利箭没入马车厢壁之内。

那利箭几乎是擦着柳如烟的面颊飞过，将她惊得身子一颤，猛地向后缩了缩身子，一双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虽然慌乱些许可是瞧着却并未惊惧。

“小姐当心。”

阿丑眼瞧着另外一支利箭从柳如烟身后的方向飞来，即刻探身而出，双手猛地握住了柳如烟的肩膀，一个侧身将她护在身下。

唰。

又是一支利箭。

那利箭瞬间便没入了阿丑的右肩，他疼得嘶拉一声，手中的利剑险些脱手。

可那些刺杀之人根本就没有给阿丑反应的机会，源源不断地利箭往车厢之中射来。

阿丑毫无犹豫，双手撑在马车厢壁之上，用身子挡住远处飞来的利箭，将柳如烟护在身下。

“阿丑？”柳如烟眼瞧着那些利箭不住飞来，若是都扎在阿丑身上，只怕阿丑会被硬生生地射成一只刺猬，到时候别说是活命了，留个全尸都难。

隔着面具，柳如烟看到阿丑那双漆黑的眼眸纹丝不动地凝视着她。

他缓缓抬起手，小心地捂住柳如烟的眼睛，凑在柳如烟的耳边低声道：“别怕，有我。”

这四个字顿时让柳如烟身体为之一颤！

她几乎不可置信地盯着阿丑。

虽然眼前的人戴着面具，她看不清楚他的容貌，虽然他的声音沙哑和那个人的截然不同。

可是，就凭这四个字，柳如烟几乎能立即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又是一支利箭破壁而来，直接扎在阿丑的左肩处。

饶是如此，阿丑却还是抬起右手，手中利剑飞速甩动，将远处飞速而来的利箭全部都绕在剑锋上。

随后便听咣当声不断，那些利箭全部都落在地上。

忽然，利箭划破长空的声音戛然而止。

箭雨终于停了！

阿丑一手依旧护在柳如烟的眼上，一手撑在车厢壁上，纹丝不动。

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顺着空气冲入柳如烟的鼻腔之中。

柳如烟缓缓抬起手，小心地拨开阿丑的手。

隔着面具，两人四目相对。

柳如烟迟疑片刻，右手缓缓落在阿丑的面具上。

“王妃……”

手才碰到阿丑的面具，便听马车之外传来祁连的声音。

话音落下，祁连已经探进身子。

阿丑立即直起身，毫不犹豫转身下了马车。

他与祁连擦肩而过，祁连眉头紧蹙，小心地望向阿丑：“王……阿丑先生，您的伤？”

阿丑摇摇头：“小姐受到了惊吓，有劳祁连管家了。”

祁连还想说什么，对上阿丑那双漆黑的眼睛，顿时收住话头，只对阿丑点头：“多谢阿丑先生。”随即，他转首吩咐身后之人，“来人，给阿丑先生上药。”

言毕，祁连抬腿入了马车之内。

柳如烟依旧定定地坐在马车的角落之中，双目无神地盯着眼前，纹丝不动，瞧着似乎已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般。

“王妃？”祁连低声唤道。

柳如烟慢慢转过头，定定地凝望着祁连，目不转睛。

半晌之后，柳如烟才低声询问：“祁连，王爷为何突然要装病？”

“这……”祁连没想到柳如烟会问这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更是语无伦次。

他越是如此，柳如烟便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柳如烟起身，凝视着祁连：“祁连，王爷千金之躯，你可知道若是让王爷处于险境之中，该当何罪？”

祁连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抱拳对柳如烟行礼，高声道：“王妃恕罪，属下……”

话音未落，便听马车之下再度骚乱起来：“阿丑先生……阿丑先生您没事吧？”

闻言，柳如烟和祁连都顾不得再说话，两人一同跃身下了马车。

阿丑已经被众人围在正中。

他手中握着利剑，撑在地上，单膝跪地，脸上面具未除，口角处却有依稀可辩的鲜血。

“阿丑……”

柳如烟扑上前，当着众人的面，一把环住阿丑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众人见状，皆是一脸惊愕，可柳如烟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慢慢地探出手，小心地握住阿丑的面具。

柳如烟刚想将那面具取下来，阿丑却抬手扣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别动，四周还有旁人。”

透过面具，柳如烟盯着那双漆黑的眼睛，泪水顿时盈满眼眶。

她抿着下唇，咬着牙，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将所有的泪水都憋了回去。

柳如烟探手搭在阿丑的脉搏上，轻声道：“那箭上的毒谓之苏阳，毒入体内可致经脉倒转，需得立即解毒才是。”

说着，柳如烟侧过眼，视线越过人群直接落在祁连身上，高声喊道：“祁连，派人护送阿丑先生回府。去寻凝晖药堂的封语公子来。”

一行人匆匆回了柳府。

柳如烟着人将阿丑送到自己的内室之中。

柳府乃是文臣出身，府中的奴婢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眼瞧着阿丑满身是血地被放在小姐的床榻上，一众奴婢又是惊讶又是慌乱。

“小姐，阿丑只是个家丁，他躺在小姐的榻上于礼不合。”

不知是谁低声说道。

闻言，柳如烟猛然侧过头，一双锐利的眼眸扫视一圈，沉声道：“你们都出去，只留祁连一人在内室伺候。”

“小姐……”

还有丫头想要阻止，柳如烟陡然提高声音：“出去！”

一众丫头这才纷纷离开。

内室之中只留下柳如烟与祁连两人。

柳如烟凝望着那面具，顿了片刻终于抬手取下面具。

那张熟悉的脸此刻满脸苍白，眼圈之下一片乌青。

他闭着眼，剑眉微蹙，想必是因为毒发时牵扯得体内疼痛他时不时地还会弓起身子。

柳如烟定定地望着那张脸，一时之间什么都忘记了！

“他……他告病一个月就是为了来这里？”柳如烟的声音颤抖着，侧眼盈泪望着祁连。

祁连只与柳如烟对视一眼，立即别过头，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