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独一无二

“哦？下意识用咒力保护了自己么，还算有点常识。”

唤醒伏黑惠意识的是这个带着调笑的低沉嗓音。

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蹲在自己面前，自上而下俯看着自己的黑发男人“醒了啊，小鬼。”

“你......后......”身体一颤，嘴里吐出不成句子的慌乱提醒，但是与伏黑惊恐目光做出对比的，是男人过分平静的神色。

即便没有转头，但是还是十分精准地攥住了咒灵袭击而来的身躯“烦死了，可以安静点么。”指节发力，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嘶鸣声，诅咒的身体彻底被捏爆，尸体的碎块掉落在地上渐渐消散。

拳头上没有感觉到任何咒力，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仅凭借着肉/体的力量消灭的诅咒“怎么可能......”瞪大眼睛，惠不可思议地喃喃出声。

瞅到对方伸过来的手，下意识想后退，但是身体上传来的酸痛让少年的身体瞬间僵硬、咬着牙倒吸一口凉气，只能不安的说道：“不要......碰我。”

“那你准备自己爬着回去么。”用着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狼狈趴在地上，满脸写着倔强的小孩“嘛，随便你了。”自己可不是有耐心的人。

耸耸肩膀，黑发男人勾起嘴角，牵起了对方的手。

然后就在少年迷惑的目光下，大大咧咧握着对方的手上下摇了摇“呵，这样就算是握手了吧。”

「限时任务：与伏黑惠握手（1/1）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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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想吐槽，但是确定危机消失后，从四肢开始、一点点涌起的疲劳感逐渐吞没了黑发少年的意识。再也坚持不住，眼睛一翻，脑门狠狠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唷，还真的晕过去了啊。”站起身来，很不留情面地用脚轻轻踹了踹躺在地上晕过去的小孩。

啧啧嘴吧，犹豫几秒钟。最后还是无奈妥协，大手一捞把人拎起、像抗麻袋一样丢到自己的肩膀上，禅院甚尔踱步走出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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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从柔软的床褥之中苏醒，急忙翻身坐起，抬手揉揉眼睛，反应慢半拍地看着周围陌生的屋子，伏黑惠的表情有些茫然。

我不是在祓除诅咒吗，这里是哪里......啊，想起来了。

记忆像洪水一样从脑内喷涌而出，急忙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腿上的伤已经被上了药缠好了绷带，但是其他地方的伤口似乎并没有做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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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就过来吃饭。”推开门看到坐在床上的人，想招呼小狗一样摆了摆手，黑发男人吩咐道。

“手臂的伤口不需要处理么？”撸起袖子，用指甲刮了刮还未凝实、有些湿软的血痂，伏黑惠眨巴眨巴眼睛吐出疑问。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没有忍住，男人笑了一声，刘海的阴影随着身体颤动的动作微微移动“这点小伤，涂点口水不就好了。”

眉头蹙起，黑发少年的额角蹦起青筋“......”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火大。

“便利店的包子，觉得冷了自己去微波炉里热。”注视着一瘸一拐从卧室里走出的小孩，禅院甚尔嘱咐道。

坐到餐桌边拆开袋子，从里面拿出还算温热的食物，喝着很明显是为自己准备的儿童补钙牛奶，伏黑惠一声不吭地解决着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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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么。”放下手中的报纸，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口中溢出“从刚刚从卧室出来为止，你一共偷看了我六次。”

“我对视线可是很敏感的，不论是人类还是咒灵。”

“......”被发现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就像个凶残的大型食肉动物，不仅力量惊人，也有着如同第六感的直觉啊。

强力的天与咒缚带给自己的是超越常人数十倍敏锐五感，因此即便是目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能感觉到“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建议你现在就问出来。”低沉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含着微微笑意说道：“当然会不会回答，就不一定了~”

某种意义上，眼前这家伙可真是恶劣啊。沉默了一会，伏黑惠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想问的疑惑“你，真的是我的父亲么。”

“啊......这个啊，算是吧？”

“为什么要用这种不确认的语气啊。”露出死鱼眼，少年抿了抿嘴唇，无奈扶额。

“反正我也没指望你会叫我爸爸。”甚尔默默把看完的报纸叠起放到一边。不如说叫了会让自己感觉更加难受......凭空冒出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任凭谁都会觉得突兀。

“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

对于年幼起就把孩子抛弃掉，几十年后才想起来找，自己没有上手去揍已经很给面子了“话说回来，你今年多少岁。”感觉这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意外年轻很多啊。

“22岁。”

半晌，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果然你是在骗我吧。”是以为我真的是傻子么。

一个22岁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一个14岁的孩子啊！难道他8岁就结婚了吗？

“为什么要来救我。”干脆转移话题，直接跳过这个糟心的话题“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用手掌撑着下巴，无所事事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紧张、像竖起浑身尖刺、刺猬一样的小孩“......只是接下了通缉而已。”救你其实只是顺手。.七

伏黑惠：“......”

听出了这家伙话的言下之意，不知为何有些生气，但是却无法吐出反驳。

“明明是连神智都没有、只凭借本能行动的低级诅咒，竟然还会被欺负这样。”毫不留情带着讥讽的话语从面无表情的男人口中溢出，穿透了某人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真是弱啊，能把术式用的那么糟糕，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百年难遇。”毫不留情地继续挖苦道：“你觉得这样弱小的你，会有什么让我注意的价值么。”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男人说的，是事实。

头颅一点点因为困窘而低垂下去，后背冒出点点汗水，伏黑惠不甘地抿紧嘴唇。

——这么弱的自己，弱到完全没有多少利用价值。

“那为什么要来救我。”似乎被打击地有些失去理智，一口火从心口蹿上脑门，嗓音带着着沙哑，黑发少年自暴自弃地吼出“不管我不就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利用价值！”

半晌，声音才响起“你这是在向我撒娇么？”看着小孩这幅激动的模样，禅院甚尔没有多少反应，只是挑了挑眉。

“欸？”愤怒的表情从脸庞上街渐渐消退，剩下的只有茫然。

他......在说什么？

内心深处最不愿意去自习思考的一个因素缓缓被提起——明明毫无价值但是对方还是来寻找自己的原因。

那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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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了吗？”打着哈欠，甚尔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舒展着身体“嘛......看在你很努力的份上，还是稍微夸奖你一下吧。”

纤细而修长的手指伸出，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发旋，然后摸摸对方的与自己一个颜色的黑色发丝“意志还算可以。”好歹最后还知道用咒力保护自己，没把命丢掉，算是还有些脑子。

“.......”直到男人把手收回去，也未从呆愣中走出。十几秒后，某人的眸子才恢复灵动的。

虽然很讨厌这个人，非常讨厌......而且也很害怕——这个自称禅院甚尔的男人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带着一股让人无法产生反抗心理的强大压力。那是强者自带的威严。

可是当那只带着试探的手摸上自己的脑袋时，胸腔内却不受控制地如同汽水一样，冒出了名为「满足」的泡沫。

凶残的猛兽收起了爪子，对着自己展露出友好的一面......恍惚间，让自己产生一种错觉。

产生了......我对他，是独一无二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