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庸才

「五条悟：最近祓除咒灵的未登记特级咒术师是你吧？」

「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呢，有甚尔君的帮忙我最近工作压力小了很多，每天都能多睡好几个小时啊~」

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到手机里聊天软件的叮咚提示音，黑发男人拿起手机浏览信息，冷笑了一声。

「禅院甚尔：你想的倒挺美。」

「五条悟：果然，甚尔君就别当什么杀手/了，干脆就雇佣你替我上班吧，好耶~」

「禅院甚尔：我可是很贵的......况且绝对不会在你手底下工作，毕竟这个世界的「我」可是被你杀死，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这件事吗。」

「五条悟：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啦，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嘛，其实还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一下。」

「禅院家发现你了，虽然我暗中阻碍了下调查，但他们意外执着......估计找上你也就这两三天的事情吧。」

“啊，那群垃圾。”因为陷入回忆所以眼睛下意识上瞟，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件麻烦事。

对被禅院家找上这件事，其实并没有感到十分意外，自己最近可是解决掉了太多的咒灵，被咒术界那边的人盯上也是迟早的事情。

以前都是接杀诅咒师的活，说不好听是黑吃黑、说好听点是为民除害，所以没有多少人会去特意追查自己。

但为了试验练习自己新获得的念能力，只能去找咒灵练手。去杀人的话可是要做很麻烦的善后工作，可不像咒灵杀了直接就变成灰消失干净。

「啧，你告诉他们一声这几天我会登门拜访，可别派人来烦老子。」拇指轻点屏幕，给五条悟发送这条信息后就将手机息屏、电视也关掉。

将手臂搭在额头上半遮住眼睛，黑发男人抿紧嘴唇，看上去有些烦躁与疲倦。

无论是这里还是另一个世界，自己都早早与禅院家断了关系——是十分彻底地断联，连联系方式都没存，名字都从族谱上划去了。

快要熏死人的腐朽制度与老掉牙的封建，以及那不懂得变通的古板，在那种臭狗屎水沟一样的地方待久了就算是个正常人也会变成疯子。

虽然早已从痛苦与彷徨的阴影中走出，然而那不愿回首的童年依旧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深深烙印在心脏的最深处，稍微动一动就会疼痛、渗出血液。

要是可以许愿，绝对会许愿让这个破烂家族彻底从自己的人生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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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了整整三天，才十分不情愿地穿鞋出门去禅院主家。

没想到出门后天气就升温了，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真遭罪。

手掌比成碗型放在额角，阻挡直射到眼睛的阳光。黑发男人的装束是平常习惯穿的黑色紧身衣与宽松束腿裤。

从口袋里掏出咒灵虫将其藏到嘴巴里，大大咧咧地站在禅院家主家的大宅门面前，某人扯开嗓门“喂，看门的在吗。”

“你是谁。”听到声音后，古朴的大门打开一道门缝“如果是拜访的话......有请柬或者预约么，没有就请回吧。”

“妈/的，摆什么臭架子呢，不是你们在找我么。”不知道为什么，一来这讨人厌的地方就感觉一股无名火止不住地在胸腔内乱窜“告诉禅院直毗人，禅院甚尔来了。”

将手插/进兜里，身体微微前倾，深色的眼眸中流淌出阴郁的威胁“怎么还愣着，我要是走了别指望我再来第二次。”

可能是来者不善，加上眼前这人实力不俗过于可怕，看门的守卫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跑去向上面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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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等待。

在禅院甚尔耐心告罄、做出轰碎正门这个决定的前一秒，那紧闭的门扉终于打开。

“家主大人在等你，走吧。”守卫年纪不大，因此从未见过甚尔、也没听说过，因此没将对方当做什么大人物。嘛，说不定是外面流落的私生子之类的呢“在这之前，需要先......”

“喂，家主他在正院么。”

可能是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因此守卫下意识就恭敬地回复道：“是的。”

“哦。”将身体调转到某个方向，径直向前，禅院甚尔快步推开侧门，避开人多的地方进入小巷、抄着近道。

“欸.....？”望着似乎对宅子布局十分熟悉的男人，守卫迷茫地瞪大眼睛，想去追但又有些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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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还挺健朗的啊，老不死的。”粗暴地扯开拉门，打量了下面前端着酒碗小酌的老头，甚尔挑了挑眉毛“找我有事？”木着脸一屁股坐在明显是预留给自己的蒲团上。

并没有因为小辈无礼的态度而生气，反而勾起嘴角，禅院直毗人摇摇酒壶“要来一杯么，甚尔。”

某人摆摆手直接拒绝“不了，你自己喝吧，我可不喜欢喝酒。”

望着面前十分年轻的面庞与生命力磅礴的肉/体“真是让人怀念啊。”或许是因为酒精，直毗人的眼神混沌了一瞬，缓缓道：“当初听到你的消息，差点还以为是亡灵呢。”

懒得解释原由，态度差劲地敷衍“啊对对，亡灵可是亲自找上门来了呢。”被眼前这臭老头怀念的眼神恶心到，感觉早饭都快要吐出来了，甚尔皱着眉头“有什么话就直说，让我回本家这件事就免了，老子可是早就和禅院家断绝关系了。”

“我只是突然发觉，或许我是错的。”顿了顿“禅院家或许是需要改变了，可惜我已经没有办法......”

“如果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种无聊的话，那我就走了。”再也无法忍耐下去，黑发男人爆发出一直被强行按捺下去的怨恨“你以为我会对这个像屎一样的家族有什么感情吗。”

“少来妨碍我的生活，不然我不介意让禅院家从御三家行列里消失。”

直到人有用了才来关心......还想靠着所谓的血缘关系来迫使自己屈服，真是笑掉大牙了。

当年幼的自己被其他孩子殴打嘲笑，被佣人故意投喂馊掉的饭菜，当被那群大人以训练为借口丢入咒灵群自生自灭时，理由只是觉得「没有咒力的人在这个家很碍眼」、恶意地期望着自己能死掉——怎么那个时候怎么不跑来和我说我们是一家人呢。

舔了舔嘴唇上的疤痕，黑发男人心底浮现起淡淡的杀意。就算现在立刻把这个地方、禅院家所有的人都杀死，自己也没有任何负罪感，甚至还会觉得无比轻松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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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知后觉明白打感情牌是没有用的，于是话锋一转，老人谈起另一件事“你的儿子，伏黑惠......现在在五条悟的手中，你知道吧。”

“噢，知道。”

“我想让那孩子继承家主，并将禅院家所有的财产都继承给他。”

不知为何有些无语“......”吊儿郎当地用小拇指掏掏耳朵，甚尔兴致缺缺、看上去并不感冒“关于继承家主这件事你应该去问那小鬼的意愿，而不是问我。”关我屁事。

想到藏物库里那丰厚的咒具和资金，某人贪财的本能蠢蠢欲动.......可一想到这是禅院家的东西就感到无比晦气、有点不大想碰了。

“如果是指望我去劝说他的话，那你可就要失望了。”啧了啧嘴，轻佻的低沉声线响彻在安静的房间内“那孩子的人生由他自己决定。”收敛了轻浮的伪装，男人露出本就危险而冷漠的气质。

“而且，就算禅院家现在立刻再诞生一个拥有十种影术式的新生儿，也无法改变禅院逐渐走向衰败的未来。在垃圾般的糟糕环境下，就算是天才也成长为庸才......这么说总该明白了吧，老头子。”

默默瞅着面前人还想继续劝说自己的模样，禅院甚尔被烦到了，额头蹦起青筋“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惠了，否则下次可就不会和气地从正门拜访了”问个一次两次就得了，死缠烂打可真不礼貌。

......难道我看起来脾气很好么，怎么一个个都喜欢挑战自己的底线呢，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