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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醋精上线

第十章

牛牧歌中指无意识扣着额头上的青春痘,望向教室门口,不愿深想。

二十分钟后,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他视线。

他看到人的第一反应晃了两下脑袋,腿也跟着抖了两下,得意的不得了。

高冷的柳公子被他叫来了,多有面儿。但紧接着,那个不希望人来的念头,也更加强烈了。他两条粗眉又拧巴到了一起。

来就来吧,还特意收拾了一番。整这么衣冠楚楚,花枝招展,招人稀罕干啥?

唐雪柳怕某人等着急,其实也没怎么收拾。

也就洗了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翻出平时不用的瓶瓶罐罐,乱七八糟抹了一通。抹完,找到新配的隐形眼镜,尝试戴了几次未果后,便急匆匆下楼了。

他不知道外面在下雨,返回拿伞又怕耽搁时间,看细雨如丝,便扣上卫衣帽一口气跑到了教学楼。

一到画室,他看见某人干爽帅气的样子,犯了两秒花痴,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

催催催,跟个催命鬼似的,自己一副优哉游哉,无所事事的样子,倒把我搞成个落汤鸡了,还怎么拍照?真烦死!

“啧,你瞪我干啥?”牛牧歌离得老远就看见了他的微表情。唐雪柳径直走过去,又埋怨似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叶莺露出笑脸:“现在画吗?”

这是同意了当模特,拒绝了拍照。

“可以可以,就现在画吧。”叶莺已经准备好了纸笔。

“那来吧。”唐雪柳语速有点快,“要摆什么姿势?”他两手缩在衣袖里,肉眼可见的局促和紧张。

牛牧歌两手搭上他肩膀,想给他捏捏肌肉放松放松,哪知人不耐烦地抖了抖双肩,“别碰我”的意思很明显。

牛牧歌:“……”怎么了嘛?

叶莺感受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把到嘴边的要求都咽下去,改口道:“耽搁不了你们太多时间,你坐窗边就行,随便看天看马路什么的,都可以。”

“好。”唐雪柳依言坐过去,双手交叠放在课桌上,腰杆拔直,昂首挺胸,仿佛高三教室里最聚精会神的那个。

“放松点,自然点。”叶莺说:“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哦,好。手托着下巴可以吗?”

“可以。”

唐雪柳调整了下坐姿,右手托着下巴,视线落到窗外转了两圈,又回到了室内。

眼前的玻璃窗上,隐约可见某人气鼓鼓的脸庞。

真像一只愤怒的牛崽子啊,尤其那两个一张一合的鼻孔。

唐雪柳忍不住嘴角上扬,脑补出了一幅某人气到耳朵冒烟的场景。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牛牧歌因为他,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他心里其实有一点点开心。但多看两眼,他就有点不忍了。

牛牧歌的表情从生气,渐渐变成了委屈。

叶莺问他:“牛哥,你不来吗?”

牛牧歌摇头,话都不愿意说了。

教室里立时静了下来,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虽然昨晚刚画过,但当他眼角余光瞄到唐雪柳仰望天空的侧脸时,手还是痒。

于是踱步到讲台,拿了根白色粉笔,漫无目的地乱涂。

平滑的额头是潺潺小溪,流过浅浅眼窝,漫上瘦削脸颊,汇聚于饱满唇珠之上的人中。

啪嗒,啪嗒。

两片唇静卧于山巅,含着滚烫落日,呼出的气是山里的风,天上的云,逗弄人间的气温。

嘀嗒,嘀嗒。

薄水淌过唇,来到下巴。

下巴……唐雪柳下巴……

牛牧歌转头,要去观察一下,却正好看见唐雪柳在对其他人笑。

他面无表情回头。

静水掉入阴暗地下,叫嚣着滚过巨石,自河口奔出,汇入波涛汹涌的大海。

浪花翻飞,海鸥嘶鸣,天边月深陷黑云的包围。孤船搅入巨浪,翻腾,下沉,淹没,陷入寂静。

“啪!”白色粉笔断成了两截。

牛牧歌双手滞空,呆在原地。

不希望他来。不想太多视线落到他身上。不想看见他对别人笑。

想炫耀心爱的玩具,怕别人不喜欢它,又怕别人抢了它。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他弯腰捡粉笔,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原来早已将人视为朋友,还是那种“看到你和别人玩,我就不爽”的朋友。

凭什么?凭什么你笑得那么欢,我就要不爽?

他两大步跨下讲台,走到唐雪柳身边站定。无视他人不解的眼神,从唐雪柳卫衣口袋里摸出耳机给他戴上,然后又回到了讲台上。

可以对着别人笑,但至少有一处要属于我。

眼神,听觉,触感,或者……心思,至少有一处,必须属于我。

讲台下,唐雪柳一头雾水点开他们的对话框,牛牧歌给他分享了一首经典老歌,《为你我受冷风吹》。

唐雪柳:“……”嚯,好大的怨气。

他眉目含笑,心里隐约猜到,自己和别人的互动让某人的占有欲爆发了。虽不十分确定,但他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等听完这首,他转手推荐了一首英文歌,给装模作样在黑板上画画的牛牧歌。

指望他听懂歌词肯定没戏,就只当与他一人,分享此刻自己内心涌动的喜悦和甜蜜吧。

小小插曲过去,教室再度陷入寂静。

只有耳机里磁性慵懒的声音,轻轻诱惑着讲台上的那颗心,靠近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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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画完收笔,抬头,顺着唐雪柳的视线望向黑板,双眼瞬间亮了。

虽然早就知道牛牧歌过硬的基本功,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他对空间和结构的驾驭。

教画的老师如果能看见这幅画,一定不会再说他的画太过匠气,缺少灵动。这强烈的视觉冲击,层层递进的情绪,技巧与天赋,缺一不可。

黑板右上角,峰峦叠卧,红日遮面。

淙淙小溪自林间而出,淌过平坦静地,攀上一处翘岩,倾斜而下,坠入崎岖山谷,携沙滚石,奔作滔天巨浪,卷起海鸟,掀翻孤舟。

黑云蔽月,残翅染血,小小的人影,不断坠落,下沉。

忽地,他无力的双腿被轻轻托起。尚且模糊的视线中,一团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竟是一条巨大的座头鲸。

黑板左下方,乳白海滩上,衣衫尽湿的人们尚未苏醒。

近处,缓缓波动的浅水里,堆满船只残骸。远处,风浪已熄,云雾褪去。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已不见那庞然踪影,只余仿若来自亘古的声息,在皎洁月光下,久久回荡。

“哇。”唐雪柳的眼神随粉笔停下,下一秒,那被磨到指头蛋大小的粉笔,差一点就落进他嘴里。

他来不及跟某人计较,赶紧拿起手机对准黑板,竖着拍完,又横着拍。

这过程中,又一截粉笔砸到了他头上。

牛牧歌看他那双眼圆瞪,嘴巴长成“o”的夸张反应,摇头晃脑的,别提有多得意了。他没来由地想上手搓两下那鼓鼓的腮帮子,或者揉把头发。

他这样想着,已经迈开了步子。但只往前走了一步,就停了。

教室里除了他俩和叶莺,还有七、八个同学,当着这么多人面和唐雪柳闹,他会不会不开心?

他知道之前那个男生的手势是什么意思。如果,此刻,他对唐雪柳做出亲密暧昧的动作,关于唐雪柳是gay的谣言,是不是会越传越离谱?

……

牛牧歌退回原位。

这种情况真是前所未有,他的脑子先于他的手脚行动,并且成功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感到意外,也感到新奇,但他发誓,内心那丝陌生的羞怯,绝不是让他停下脚步的最大原因。

尽管此刻,他又因那莫名其妙的羞和怯,产生了一丝慌乱。而这些情绪糅杂在一起,让他无意识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向坐在窗边的那个人,不断丢粉笔。

唐雪柳:“……”他收起手机,双手环胸,无奈地盯向幼稚的某人。

牛牧歌迎着他目光,也不说话,就跟他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两人一起笑了。

这时,有一束很懂事的光,穿破厚重云层,洒到了唐雪柳肩头。

叶莺连忙从桌兜里摸出相机。要不把这一幕记录下来,简直对不起这束光。

她举起相机,找到中心点,将两人分别置于左右两边的三分之一处,调焦,按下快门。

咔嚓。

牛牧歌眼角余光瞄到她动作,想开口制止,又眼珠一转,装作没看见。

他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往教室外走,“画完了就快走吧,饿死了。”

出了教学楼,霏霏细雨迎面而来。牛牧歌撑开伞,邀人同行。

“你可真心机。”他暗暗闻了口唐雪柳身上的味道,不动声色将伞左移,“和我出来吃个饭,收拾得这么人模狗样的,把我衬得像个土包子。”

两人一路小跑,前往公交车站。

“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收拾帅点怎么了。”唐雪柳说,再说了,整这么好看是让你比较的吗?真无语,心累。

他侧头看了眼身旁人,“你不也穿新衣裳了。”他脚下加大步伐的跨度,争取能和身边人肩并肩前行。

牛牧歌今天没有图省事穿运动三件套,他早上出门上课前,也特意翻出许久不穿的深蓝棒球夹克,下面学唐雪柳,给自己配了件黑色卫衣。

这才看见?牛牧歌只在心里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但他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展开和对方深聊。因为他隐约猜到,唐雪柳的家境不是太好。

外套虽然经常换,但打底永远是那件白色卫衣。父亲去世,母亲守着一家小花店,传媒学院的学费并不低,大一课少时曾勤工俭学。平日里独来独往,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尽量减少多余支出。

种种迹象表明,唐雪柳的家境不好。

所以牛牧歌选择,不和他谈论这些敏感的,容易引起虚荣攀比的事儿。男人的有些小面子,该照顾还得照顾。

“你慢点,跑那么快干嘛!”大腿肌肉传来酸困感,唐雪柳嚷道:“干啥事都着急忙慌的,早上就是因为你催得太急,我才忘了拿伞,才被淋成了落汤鸡。”

“落汤鸡?太夸张了吧,你进教室门的时候,牛仔衣都没变色。”牛牧歌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就是因为这事才故意不理我?”

“哪有。”唐雪柳眨眨眼,表情无辜,“我哪敢不理您啊。”

牛牧歌看到他的小表情,心痒,手更痒。周围没什么人,笼罩两人的大黑伞给了他无限的安全感。

他伸手揉了把对方软蓬蓬的头发,说:“你可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干嘛呀。”唐雪柳脖颈透出薄薄的浅粉色,“别弄乱我发型。”

“还特意抓个发型。”怪不得没看见那根熟悉的呆毛。牛牧歌忽略心里那丝介于“同情”和“怜爱”之间的感受,一把抓起身后人的手腕,“快快快,66路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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