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迎接新工作

当天晚上，岳灿收到了亿生医药发过来的录用邮件，还有裴敬枫的微信来信。

裴敬枫的微信名用的是名片上的英文名“eric”，头像是亿生logo，那条呆萌的绿蛇。

刚刚在自家门口和屋内分别安装好监控的岳灿去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卧室就看见手机上显示有消息，“eric”带着呆萌的蛇蹦了出来：

裴敬枫：师哥，今天面试还顺利吗？

岳灿想起林成池那副硬磕cp的暧昧神色，不免有点别扭，拿起手机回复道：很顺利，下周一正式入职，见到了林董，他嘱咐我千万不要伤害你的情感。估计是误会了什么，可能需要你给他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不是他想的那样。

裴敬枫：哈哈，是吗，他这么说，他的一贯风格，你不用理会他说的话。他可能想试探你和我的关系。好奇而已。

岳灿摸了摸下巴，回道：他说，你是他兄弟。

裴敬枫：嗯，是的。我们的目的一致。

没有血缘的兄弟，胜过有血缘的。岳灿很想问问，裴敬枫和林成池是如何认识，又是如何成为好友的，两个人明明是如此迥异的两种风格，但他觉得裴敬枫一定不会告诉他实情，而且这样贸然询问，自己不就和林成池一样八卦了嘛。

岳灿想了想，回了句：谢谢。

又觉得是不是太僵硬了点，毕竟裴二少帮的忙不小，如果不是确定能够入职亿生，他也不敢动用老本，在今天面试完后跑去二手市场买下两个监控器和一个电子秘密门锁。虽说花费不小，但晚上总能睡得安稳些了。

于是，岳灿又紧接在“谢谢”后，发了个呲牙的笑脸。

裴敬枫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不必这么客气，师哥。以后就是同事了，还望师哥多多关照。

岳灿思来想去，还是回了句：请你多多关照才对。下次，我请你吃饭。

上次是裴敬枫请的和平酒家，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回请一顿表示谢意。

裴敬枫：师哥，客气了。不过你相邀，我一定赴约。

岳灿盘算着，西华市最好的酒楼就是和平酒家，他怎样的回请才不会显得寒酸。手机又响了。

裴敬枫：师哥，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

裴敬枫的这句话，让岳灿竟想起了裴司桐，不该想起他的，但回忆很奇怪，总是在某一个时刻就忽然地冒了出来——那些年里，裴大少爷也曾在无数个夜晚非常体贴地打来电话，或是发来信息。

“阿灿，晚安，早点休息。”

“阿灿，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和人打架了。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叫司机过去接你。”

“今天很开心吗？阿灿，别玩得太晚。”

……

如果回忆不是那么美好就好了。林成池说他旧情难忘，如果忘了还会恨吗？！

岳灿随手回了句：好的，你也是。然后按黒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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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等小情人回信息呢？”苏北夜色酒吧vip包间里，灯影交错，声色缠绵，又别具格调，林成池搂着一个娇艳的omega男子，对独自坐在另一边黑色沙发上的裴敬枫调侃地吹了一声口哨。

“别乱开玩笑，林成池。”裴敬枫收起手机，看着林成池转头轻嗅男子白皙的脖颈，那男子如献祭般乖巧的露出脖子，但似乎又因为有其他人在场而显得故作羞涩。

“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对他很特别。”林成池对着omega男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然后给了他一张房卡。

omega男子亲了亲林成池的嘴角，转身离开了包间。

“又换人了。”裴敬枫看着那omega男子离开的身影，道，“还是娱乐圈的？”

“刚红起来的小歌手，你不会不知道吧，苏诉，他粉丝不少。”林成池笑着点了一支雪茄。

“应该有不少粉丝是你贡献的。”裴敬枫轻笑着，然后低声道，“别玩得太疯，成池，小心omega联合保护协会迟早盯上你。”

“我自有分寸。最多不过临时标记，而且好聚好散，每一个不都是这样，他们到手的也不少。这些不都是为了搅乱媒体对我们新型抑制剂研发的关注力，我的牺牲可是非常大的。”林成池吐出一口烟雾。

“辛苦你了。不过，你也很享受，不是吗？”裴敬枫随性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伏特加。

“为什么不能享受？人生苦短呀，我的敬枫老弟。”林成池感叹道，“你也可以，只要你愿意。需要我帮忙吗，最多两个星期，帮你搞定那个姓岳的小omega。”

“不要乱打他的主意，成池。”裴敬枫的眼睛里笑意消失了，声音低沉，“我一直猜测，裴司桐要找的人，和岳灿有关。”

林成池的笑意也收了起来：“裴司桐不是自愿和这位前岳家小少爷解除婚约的吗？听说，岳灿被赶出门时，裴司桐正和岳烙打得火热。怎么，又回心转意了？”

裴敬枫轻笑了一声道：“你消息真够灵通的，我知道的都未必这么详细。”

“苏北的朋友多而已。老哥我这不是怕你被人骗嘛，这么多年我看你商场战无不胜，情场就是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情迷一个小omega，一不小心就会……容易受情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哦。”林成池抬手拍了拍裴敬枫的肩。

“所以你今天特意赶去西华市一趟，还和岳灿说了些类似的话？”

“哈，我只是担心你……”林成池被裴敬枫的眼神看得发毛，下意识避开了目光，同时岔开话题了，“我现在知道了，你刚才说，裴司桐要找的人，是岳灿？！”

“我不确定。不一定是岳灿本人，但很可能和他有关。”

“哦，怪不得你这么费尽心思，想让他进亿生。先下手为强嘛。”林成池了然地点了点头。

“面试差点被你搞砸了。”裴敬枫抬眼，林成池立马退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他看起来很需要这份工作，offer已经发出去了，你就放心吧。”林成池笑着游刃有余，淡淡合欢花的香味，活脱脱一个花花公子。

接着，林成池从深红衬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暗黄色小药瓶递给裴敬枫：“对了，这个月的药。”

“谢了。”裴敬枫笑着接过。

“唉，真不知道你还要装beta到什么时候。嗷，我可不想让我的omega小歌手独守空房这么久，先走一步咯。枫少爷，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你这样可能会被憋出毛病来，或者你可以找beta试试？”

裴敬枫似笑非笑，轻声道：“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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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很快就接近尾声，周末的时候，岳灿和往常一样，独自在屋里看书或浏览新闻。

这不是他原本的爱好，以前岳灿还是岳家小少爷时，每个周末都会和一群狐朋狗友四处游荡，飙车、打架、开黑游戏，但岳灿不会去酒吧，也不会玩得太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婚约者不喜欢。

裴司桐难得周末有空的时候，会去岳家接岳灿，两个人出去登高爬山，或是打高尔夫、看赛马。很惬意就度过了一天。

被岳家赶出门的那天晚上，又受到了裴司桐的致命一击，将手机摔得粉碎后，岳灿几乎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无奈之下，他找到了当时自认关系最铁的哥们兼死党，那家伙叫苏倾，是个beta，在他家借住了一夜。

但天没亮，苏倾就把岳灿拍醒叫了起来。

“灿哥，我刚收到了岳澜总发来的简讯。”

“呵呵，是我表叔，他说什么？”岳灿不觉得，他们会主动叫他回去。

“岳总说，知道我弟苏诉想进娱乐圈，他有门道，可以帮下忙。”

“……”岳灿一直听说苏倾有个刚分化为omega的弟弟，叫苏诉，似乎很喜欢唱歌，表叔岳澜嫁给了大型娱乐制作公司的董事长，门道自然有的是，但这个时候，苏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岳总说，让他帮忙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岳灿警觉：“什么条件？”

“让你，别住我家……”

岳灿死死咬住了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低沉着声音道：“知道了。我马上就走。”

“灿哥！我——应该不只是我，小胖、连羽、阿德那边可能都收到了类似的消息。”苏倾平时打架很猛，现在却意外地怂。

“岳家这么厉害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岳灿冷冷地笑。

“好像出面的不仅是岳家，还有裴家以及……”苏倾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们，呵呵，是真心想逼死我。”岳灿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然后忽然猛地拽过苏倾的衣领，将他带到自己跟前，低声道，“他们不知道我私设银行账户，把卡放在你这里的事吧？！”

“不，不知道。我什么也没说！灿哥，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苏倾急切辩白，神情不像假的，岳灿才慢慢松开了他的领子。

“但是，灿哥，我恐怕没法让你继续住下去了……”

不止是苏倾，曾经几乎天天一起玩闹的朋友们，都选择了和他划清界限，见面如同陌路。更有甚者，变脸比翻书还快，以前帮着他打架，现在反过来找由头挑衅他，欺凌他，嘲笑他是没人要的野种，被赶出门的废物。

岳灿好像就是在某一天起，忽然觉得所谓的友情，很虚假，没意思。但或许是被裴司桐伤得太深的缘故，所以再面对这样的伤痛，他反而没有那么的伤心，只是麻木。

他逐渐在周末不喜欢外出，也不喜欢去结交朋友，如无必要，他甚至不想和人说话。

在苏北时，他长期地窝在廉价的出租屋里，直到他收到了一个铁盒，是以岳老爷子的名义寄给他的，盒子里面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盒子外面则如同施恩一样，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好自为之”。

难道他们认为，岳灿还应该感谢他们，留了自己一条命吗？

“好自为之”？！幽幽的墨水味扑面而来，岳灿鼻子一酸，眼眶微微的震动，但他最终只是面无表情地将那张“好自为之”撕地粉碎。

后来搬到了父亲的故居，岳灿更加深入简出，他对人戒心很重，没什么朋友，只保持最基本的社交。周末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在家看书和浏览新闻。看书，能让他放空自己，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暂时忘掉诸多的烦恼；浏览新闻则不会和这个世界脱节。

随后，他不得不开始找工作。初期，岳灿也曾试图打过一些零工，餐厅打杂，超市运货等，但求职市场对于omega实在太不友好，特别是体力劳动。后来，大半年找工作的生涯，岳灿几乎把整个西华市跑了无数遍，终于，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份正式工作，虽说得力于他人相助，但毕竟是个很好的开端。

为了这良好的开端，岳灿做了几道简单的小菜犒劳自己，他的嗅觉灵敏，又喜欢像钻研药剂一样研究做菜的配方，几道小菜清爽可口，色香味俱全。吃饭喝足，临睡觉前，岳灿又翻出了《药剂学》来看，对于新的工作，期待就像爬满天空的星星——满心期待，如是而已。

周一，工作的第一天，岳灿六点不到就起了床，亿生的新研究所在西华市的郊外，距离岳灿的公寓楼坐公交，大概要一个多小时。

周一早高峰，岳灿可不愿意第一天就迟到。

结果到了研究所那空气清新又宽广的大门前，陈副所长居然早早地在那里微笑着等他了。

研究所占地面积意外地大，外层还有高高的铁栏杆围起来，显得十分高大上，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地价便宜，亿生干脆在此下了大手笔。

想到林成池浮夸又随性的样子，岳灿就觉得，这像是林董会干的事。

陈副所长热心地带着岳灿先把研究所从里到外参观了个遍，和他介绍说，研究所的两栋大楼是分开隔断的，左边那栋是专门做实验的实验楼；右边那栋则是食堂、会议室、留给老板的工作室以及部分职工宿舍。

“实验楼里也有可以过夜的隔间，和实验室相连。”陈副所长将实验室的隔间指给岳灿看，语重心长道，“有些时候，需要在实验室里呆通宵，那阵子工作会十分繁重辛苦。小岳，你要有心理准备呀。”

“我明白。”岳灿点了点头，道，“陈副所，您放心，我的身体素质很好，能熬得住。”

“不愧是年轻人呀，哈哈哈。”陈副所长笑起来，皱纹就爬了出来，却很亲切。停了停，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听说你是omega？”

“啊，我有贴抑制贴。”而且我从不发情，我是个和beta一样的omega，后面那句，岳灿自己不会说。

“没事，你们那一组，都是omega。”

这，真不是为了获得政府omega企业补贴而进行的专门招人吗？！

“请问我们那组，共有几个人？”岳灿不自觉吞了吞口水，他确实有好久没有和人长期相处的经历了，而同事是要朝夕相对的。

“目前是四个，两男两女，加你就五个了，你来刚好打破平衡，哈哈。”陈副所长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