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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1 章 捡骨入瓮121

金杯车在夜幕下驶过繁华的商业街,五颜六色的霓虹折射在车窗上。

车内的姑娘眼睛半睁半合,于模糊的意识之中,发出微弱的哀求。

“……回家,我要……回家……”

“妹妹,妹妹,嘘,别闹……一会就送你回家。”

“你们……是谁……”她尝试用脚踢踹车门,四肢酸软使不上力气。

她还记得刚才在milk酒吧,她被客户灌了一杯水果味的酒,酸酸甜甜的,有水果发酵的酒精味,像是饮料,应该度数不高。

一开始她还觉得挺好喝,第二杯喝完,觉得肚子很撑,但也没有醉意。

第三杯下肚后,她就觉得脸和身子开始发烫,像是晕车,胃也难受,看东西朦胧模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怎么上的这辆车……

这些人要把她带去哪里?

混沌的意识之中,她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金杯车压着街角的污水驶过一片大排档,路过一群吃夜宵的人,辛赏和季云舟在折叠桌前对坐。

大排档的煎炒烹炸与老板、食客的喧哗声交叠在一起,盖住了金杯车内传来的踢打声,没有任何人抬起头看一眼。

这家烧烤摊之前他们已经来过几次,老板都摸清了俩人的口味,知道两个人从不点海鲜,就紧着牛羊肉鸡肉上,一看辛赏今天情绪不佳,还默默送了他们一份“花毛一体”。

鲜绿的毛豆和卤过的梅子口味的饱满花生,以前季云舟最喜欢吃了,今晚却没什么胃口。

辛赏一串烤串都没动,就着毛豆很快喝光了一瓶啤酒,随着酒气有点上头,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却低沉沙哑。

“……你说说我,还说要帮人家女儿讨回公道……”

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季云舟默默地坐在对面,穿过袅袅烟雾望向辛赏。

在他眼中,辛赏的目光从来都是阳光、正直、自信的,那是季云舟最喜欢的样子,而今晚,他的眼眶里盛满了破碎的忧伤。

“这世界哪有什么公道,也许你说得对。是我太幼稚了。”

辛赏撑着太阳穴,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表情。

季云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遂按住他的手,试探地劝道:“……师兄,再喝一杯,我们就回去吧?少喝一点。”

辛赏剥开毛豆荚,塞了一颗到季云舟嘴里,又塞了一颗到自己嘴里,然后把皮一扔,仰起头呼了口气:“就是一点啤酒,我又不会喝醉。”他耸了耸肩。

这一点酒,平时也许是不会醉,但人心里有愁事的时候,酒精未必是个好东西,季云舟趁辛赏不注意,把没开瓶的偷偷地藏到了桌子下面。

大排档里聚餐的小年轻开心地说笑,更加衬托着辛赏的声音格外疲惫和落寞。

“我小时候,有个人跟我说,等我十二岁生日那天,会陪我一起过,后来那个人一声不响地走了,再没回来。我自己就吃过信别人承诺的亏,我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他昂着头轻缓的呼吸,边说边把季云舟倒给他的多半杯啤酒喝得一滴不剩,眼底略略有些泛红。

“当时我爸躺在医院里,说我上中学的时候他就好了,我考试还没完呢,他又走了。”

他十指相触抵在唇边,茫然地看着杯子里的啤酒泡沫,有点语无伦次:“你说我是不是遗传我爸了?喜欢给别人承诺……他先是给我妈,又是给我。后来怎么样呢,一个也没兑现。师父说,遇到案子,有七分把握说五分,有五分把握说三分。如果只有三分把握,那就什么都别说,我又没做到。”

“……你才不是,”季云舟握了握他的手,“你就是因为太想帮助他们了,才会给承诺的。师兄,我相信你的每一个承诺,你答应我的每一个,到现在都实现了,不是吗?”

辛赏能听得出来,季云舟是在尽可能地安慰他,他仰起头,穿过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黄色光晕看向他,“是吗?但我说过要给你一个家。我不是又要食言了?”

借着醉意,委屈和不甘心,辛赏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季云舟的瞳孔映着明亮的灯光,他捧起辛赏的脸,几乎看进了他的眼睛里。

“谁说的,你已经给我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家。我们把那个房子卖掉吧,以后我们一起赚钱,买更好的,带上我的份一起,嗯?”

眼眶有点发烫,辛赏抿唇一笑,打算糊弄过去。

*

季云舟搀着辛赏往家走,可能是借酒浇愁,辛赏觉得今天真的有点醉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季云舟身上。

两个人一路走得东倒西歪的,有两次还撞到了墙。

良久之后,辛赏伸出一根手指,醉醺醺地说:“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

“嗯,什么?”季云舟全力揽着辛赏的腰,才能控制住两人走直线。

“我妈过世的那天,我没有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姐哭得很凶,但我就是一滴眼泪也没流出来。我是不是有点不孝啊?”辛赏扯出一个不好看的笑容来。

“不怪你,师兄……”

季云舟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这是第一次看到辛赏将自己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面前,他在诉说他内心深处的遗憾,他其实不是无坚不摧的人,一个28岁的年轻人只是善于伪装坚强,做别人的依靠。

“嗯?”辛赏一只手撑在墙壁上,身体慢慢朝季云舟靠过去,把他圈在角落里,圈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他的喘息之中带着一丝酒气。

头顶上有一盏陈旧的黄色路灯,季云舟无端地想起了那个迷乱的梦,忽然一阵心悸,甚至想把辛赏推开,可推了一下没有推动。

“你有什么秘密,还没告诉我?”

辛赏好像在说着醉话,可一字一句却砸在季云舟的心坎上。

季云舟缓慢地抬起头,过了大概一分钟,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突然,他的眼神暗了暗。

“……我也有秘密,你想听吗?”

辛赏重重点了两下头,脸喝得红扑扑的,他稳住步态,目光迷离地看着季云舟,温热的掌心握住季云舟柔软的后颈。

“你说……我、我听着呢……”辛赏用左手撑着水泥墙定了定神。

“我是……”季云舟惨然地笑了一下,喉咙一哽:“我……”

“你什么?”辛赏脚下晃了晃。

他的脊背紧贴着冰冷的墙,整个人站得挺直,昏黄灯光下的脸消瘦而坚毅,他轻咬着牙,呼吸渐渐发紧,“我是一个罪犯的儿子,我身体里……流着一个罪犯的血。”

季云舟艰难地说完每一个字,心脏不可抑制地一阵猛跳。

辛赏愣了一下,绽开一个粲然的笑:“啊,对,你说得对,你爸就是一个家暴犯,人渣,你一点都不用……觉得他给了你生命,你就该叫他一声爸。”

“不是……不是这样的……”

季云舟慌乱之中抬起头,声音有点发颤:“你听我说……我是说……”

季云舟原本还要说什么,辛赏却靠在他颈窝里,垂下眼帘,有点醉迷糊了,根本没听清他说的话。

季云舟轻轻叹了一口气,睫毛一扇一滴眼泪就滚了下来,他用指节快速地抹去。

*

把辛赏半扶半拖地弄回家,已经深夜了。

季云舟摆弄他实在是吃力,出了一身黏腻的汗,衣服都湿透了。

他安顿辛赏睡着,快速冲了一个澡,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客厅内,疲惫地瘫坐在灰色的布艺沙发上。

印象中,这是辛赏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醉,他喝醉了话很多,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说小时候姐姐怎么保护他,说为什么母亲给他起了哥哥的名字,说从来没有见过面却像阴影一样始终笼罩在他童年生活里的哥哥,说爸爸离开那年家里发生的事,还说了师父怎么教他踢球,给他买了杰拉德的八号球衣当十二岁的生日礼物,直到后来姐姐供他读书,考上公大,又是怎么去岛北……

他知道辛赏心里不痛快,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一直在懊恼自己这张笨嘴。

季云舟走到餐桌边,迟缓地拖开椅子,摸过来辛赏之前给他整理的收纳药盒,从一堆保健品里翻出一粒胡主任开的药。

他下午从房子出来就有一点头痛,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吞下一粒药,靠着椅背揉了揉眉心,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身上没什么力气。

他坐着歇了一会儿,给辛赏冲了一杯用来解酒的蜂蜜水,送进卧室。7K妏敩

梦中的辛赏睡得并不安稳,一直皱着眉头。

天气预报说夜里有雨,其实他肩膀的枪伤没有恢复得很好,季云舟是知道的,每逢阴雨天都会隐隐作痛,可他从来没说过,季云舟却看他偷偷贴过膏药。

一颗心突然变得很柔软,季云舟想去摸他的头,手伸到他额前被汗打湿的刘海上,好几秒都没有动,然后缓缓把挡住他眼睛的刘海拨开,摸了摸辛赏的脸。

今天早晨去市局走得急,没来得及刮胡子,他的下巴上覆着一层胡渣,摸起来有点扎手。

季云舟一时间心脏充满着酸胀,他仰起头轻缓的呼吸了一次,压下了眼眶里的泪意。

他在辛赏旁边轻轻地躺下来,借着台灯的微光支起胳膊静静地看着他睡着的侧脸。

他希望辛赏永远自信、乐观,永远像颗小太阳一样,不希望看到他憋屈、为难,一次次被现实伤得体无完肤,内心总是伴随着挫败感,这些他一个人体会就够了。

明明很累,但头痛驱散了他的睡意,在深夜里,思维没有边际地发散开来。

也许他应该听胡医生的话,早点去做个腰椎穿刺测测颅压,查一查这颗脑袋是不是真的撞坏了。

他习惯去想一件事最坏的结果,可因为有了辛赏,这一次,他竟有点不敢去。可能真像小胡主任说的,他有点讳疾忌医,因为从小到大,坏事总会应验,好事倒是不常发生。

唯一的好事就是遇上了辛赏吧。

在阜城的生活,时常给他一种不真实感,爱人、家人、集体、朋友。

过去二十五年,他很少拥有的踏实的生活,让季云舟不舍得用任何一件事去破坏这种安宁。

像刚才那样的坦白,他只有勇气对辛赏说一遍。

虽然辛赏喝醉了,可他说的时候心都在发抖。

之前他试想过无数次会在怎样的场合,用怎样的情绪和语气将真相告诉他。

他知道了以后会厌恶自己吗?

但所有欺骗中,自欺是最为严重的自我折磨。

他真的是个骗子,但他同时也不忍放掉任何一丁点属于他的幸福,哪怕付出的代价是从此坠入地狱。

一个把满腔真诚推向深谷的人,也许从没指望能顺利走到桥的另一端。

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的儿子,哪配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三年前查到的真相告诉他,他的身体里流着这个罪犯的血,那人给他的两份亲子证明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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