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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夜新婚

徐秀这两日外出回来,见到桓清总是唉声叹气。他托恩师刘宪之获得了一次面圣的机会,将自己的志向剖白无遗,陛下见几番挽留他都毫不动心,便撤销了禁出令,准许他离开。

原本成亲是喜事,却因为徐秀的离开平添了一丝哀伤。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桓清微微皱着眉,有些不舍。

徐秀笑了笑:“如今你在我徐家,我总得为你送嫁,何况我们是朋友,我不会现在就走的,等你成亲第二日我再离开。愿你与伯雁携手白头,一世安乐!不过,若是有日他负了你也不要委曲求全,我……和万乔他们还在前溪呢。”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泪水。徐秀的这番话,无疑为她这场犹如豪赌的婚事增加了抚慰和底气,果然是她认定要做一辈子朋友的人……

大婚的嫁衣,华美而高贵,金丝凤羽缀牡丹,巧线密缝花扣盘,耳边金冠的流苏不时扫过脸颊,红纱扇遮住了前行的路。徐秀以兄长之礼送桓清出门,跨过门槛时她尚不知自己是否赌对了人,但却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事,就连彭将军都是临时通知的,彭渊听说后,却没有徐秀那么反对,还问她要不要从彭家出嫁,但他与大将军毕竟同朝为官,她不想令他因此得罪人。

“阿清睡觉不老实,恐会夜里跌下床,你准备的婚床够大吗?”徐秀眨眨眼,似笑非笑。

新郎挂在嘴边的笑意突然一滞:“你怎么知道?你……”

桓清握住了萧伯雁的手,拉近他:“先前我做噩梦跌下床,他听到声音而已,他说笑的,别理他。”

萧鸿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将桓清扶上轿。

仪仗果然如萧鸿所说,光是吹奏者就有二三十人,抬轿子的八人,备用八人,绕着恒城主道兜了一圈,城里有认识的见了都十分纳闷,怎么大将军这宝贝儿子悄没声息地就成婚了……

宴席上除了萧鸿的伯父萧遇,以及彭将军一家,就再无其他亲戚,朋友更是寥寥无几,以至于在坐的多是此次雇佣的那些帮工充作宾客,多少有些寒酸。

桓清迷迷糊糊行了大礼,任由紫兰带去了婚房,嘱咐她明日过后提醒自己去拜访下萧伯父。毕竟是唯一不怕大将军事后算账,也是今日婚礼上唯一的萧家长辈,以后一定也有用得着他帮忙撑腰的时候。

萧鸿朗声致辞,看起来志得意满,每桌都敬了一杯酒,将那些雇工当上宾款待,但毕竟晚上还要洞房,也不敢饮太多,最后回到主位,又向伯父萧遇敬了三杯,面上看去只有喜色,并没有因为父母兄弟未到而失了兴致。

萧遇年俞六十,须发花白,身体却还算结实,打着羽扇,一脸欣慰道:“鸾儿如今也成家了可要稳重些,你这新娘伯父虽不曾接触,但今见其举止大方,身姿挺直,想必也是位修养不俗的女子,伯父相信你的眼光,以后待人家好些,啊!”

“嗯,伯父,鸾儿真不知如何感谢您,往后我和阿清也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萧鸿眼波微动,鼻头发红,险些要流出泪来。

“男子汉大丈夫,今日又是大喜,可别掉眼泪啊臭小子!”他挥着羽扇将萧鸿赶离宴会,新婚之夜只怕良宵短暂,还在这嗯嗯呀呀什么呢。

酒席散去,月挂中天,院中角落不时有蟋蟀鸣叫声传来,今日的新婚之夜人声寂寂,显得格外宁谧。

桓清听到推门声,顿时紧张得手脚发抖,心乱如麻。脚步声渐渐靠近,停在了她的面前。

萧鸿却扇后坐于床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摸了摸烛光下那微微发红的面颊,柔声道:“夫人饿了没有,先吃点东西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声夫人叫了多少遍了,这般自然。

“我其实刚刚吃了一些了,还喝了点酒,不饿的,”主要是也没心情吃那么多,她坐离了些,忽然又站起身道,“哦对了,客人都走了吗,东西还没人收拾吧,要不……”

哪用得着你收拾?萧鸿哭笑不得,一把拉住了她,桓清一个踉跄直接跌入他的怀中,四目相对,更觉羞涩,怎么会这么冲动呢,怎么就答应了他呢?难道现在能说后悔吗,已是不能了。

“夫人心跳怎么这么快?我们是夫妻了,你怕我做什么,我能吃了你吗?”萧鸿眸如新月,点了点她的额头取笑道。

他正要欺身吻去,却被桓清躲了过去,她从下面灵巧地滑了下去,坐到桌边正儿八经地开始胡扯:“反正我们已经成亲了,伯雁,来日方长,不如等……”

“又要等…阿清,你是不是后悔了?这世上独那徐秀是正人君子,我却是混账无赖,不值得你信任托付,是吗?”萧鸿懈气地躺在床上,这床还是先前的大床,只是床单被褥都换成大红色,夜里烛光下一派红色仿佛显出淡淡光晕,让人如置身梦中。

“不是的,这跟人家有什么关系……”桓清不自觉地朝床边挪过去,吞吞吐吐半天,终于认命似的轻声叹息,“我没有后悔,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萧鸿趁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眼中的笑意透着炙热,像是两簇烧得正旺的火苗:“清儿,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别想太多好不好?我会很温柔的。”

就是这一反常态的温柔才要人命啊!

桓清身上的伤虽然早已痊愈,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不少疤痕印记,只不过萧鸿专心致志,脸上除了微微红霞,并没什么异样的表情,桓清便也不去主动提醒他。如果他在意自己会表露出来,如果人家不在意又何必扫兴提起?

……(此处省略八百字)

事后,萧鸿吩咐福生准备了一大桶洗澡水,桓清迷迷糊糊地被洗了个澡,又困又乏,甚至忘了身旁有个未着衣衫的男子,忘记了怕羞。

“夫人你这样怎么行?我们才成亲第一天你就这么快习惯了?刚刚不是还……羞得要命吗?有这么累吗?”萧鸿不可置信,捏了捏她的脸,气呼呼地瞪着她。

桓清睡意惺忪,抬了抬眼皮又闭上:“夫君……你真的不累吗?”

一听到“夫君”二字,萧鸿便气消了大半,嘴角又重新勾起:“你又如何知道,过去我醉心练武,都没有……唉,不说过去了,其实自从酒楼那日以后,我就常常幻想和你在一起,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我真的好开心,清儿……”

低头看时,人又睡着了,看来今日真是累着了,就好好休息吧。

桓清并未睡到大晌午,她怕萧家人过来,早早地便醒了,起床时却未见到萧鸿。

紫兰为她梳起妇人发髻,描眉涂脂,宛然一夜真的成了妇人,她摇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仍有不真实之感,也纳闷怎么萧家人昨夜没来找麻烦呢?

“夫人如此娇艳欲滴,美貌更胜从前了呢!”紫兰左看右看,眉梢也添了些喜气,调笑道。

她揪着衣角,脸颊又染了几分天然的胭脂色。

萧鸿刚洗完手,卷起的袖子还未放下,一进门紫兰便很识趣地悄悄退出了门外。

“你手怎么了?”

“还不是给你做早膳伤的,来,给我亲一下安慰安慰!”萧鸿皱着鼻子,委屈巴巴凑过去。

桓清轻轻一笑,侧身一躲反守为攻倒将他推到了床边,半撑着双臂,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瞧。细长而弯弯的笑眼,直而柔和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双唇,果真是不错的相貌,虽然较身上的皮肤又稍稍晒黑了些,却正是健康的肤色。

她心跳得厉害,心里想那么做,又矜持着不动。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慢慢将唇印上他的,才刚触及那柔软,便听到身后“哐当"的一声。

福生正指着桓清,仿佛受了惊吓,嘴里嘟嘟囔囔:“天啊,原来夫人是在上……”

桓清耳朵灵光,听了这话羞恼万分,便要追着他打。萧鸿看着院中跑来跑去的二人,大笑不止。

正跑着,却噗通一声被花池角绊倒在石板地上,地上凉凉的,趴着还挺舒服,她干脆赖着不动了。

萧鸿见状上去拉她,她却扭着劲不肯起来,这种繁复的衣服和发髻漂亮是漂亮,却有些碍事,叫人无从下手,明天得让她换了才好。

“再不起来着凉了,可别在我面前叫苦!”萧鸿后退两步,不再管她。

她却向前爬了两步,抱住了他的左腿,顿觉安心。

成了亲怎么反而越孩子气了,萧鸿低头看着她,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

“喜欢你呗。”

“你这岂止是喜欢,简直是崇拜!”萧鸿不再看她,而是看着前方。

“是啊,我喜欢你,仰慕你,崇拜你,高兴吗?”

“高兴是高兴。不过,你确定要在客人面前这么丢脸吗?”

客人!桓清急忙抬头,抚了抚胸口,还好只是秦攸!不过,他怎么来了……

桓清不急不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色却红透了。

他背负双手,冷冷瞧着她:“为了留在祁国还真是不折手段,没想到你也有匍匐于男人脚下的一天。”

这种话任谁听了也得气得跳脚,桓清是爱面子的人,自然恼怒更甚,她咬牙切齿欲新仇旧恨一齐报了,握紧的铁拳却被萧鸿堪堪拦了下来。

萧鸿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但面对这种情况回他一拳头反倒是像恼羞成怒了,只要自己站出来就是最好的反驳。

“我看你也不懂什么叫夫妻闺房之乐,夫人愿为我做的事,我自然也愿为她做。你自己过得不好也不要嫉妒我夫人啊,我可不喜欢男人!”萧鸿挖苦完,蹲下身扫了扫她裙角的泥土。

桓清觉得他倒是像在逗自己开心,心中消了些怒气,也跟着冷哼一声:“阁下若是羡慕不如也去傍个高门大户的小姐?不过像你这样整日哭丧着脸也没人会看得上哦,那就可惜了!”

看来萧鸿果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秦攸对于他们的联合挖苦反倒笑了,过了一会儿才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徐秀去了哪里?”

“不知道。他一向独居惯了,不喜人打扰。见我成亲抛弃了他,更是一气之下走了,连我也没告诉。”

也不知是否相信了桓清所说的玩笑话,秦攸没再多问便离去了。

萧鸿催促她去净手用膳,桓清看着桌上的肉粥酱饼点心,却有些为难,这萧大公子第一次下厨做的东西,那能好吃吗……

她各尝了一口眼神一亮,还真猜错了,粥虽然有点糊,但味道并不算差,酱饼软中带脆,入口鲜香,味道也不错。不过点心显然不是他做的,那样式在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便见过了。

桓清丝毫没动那点心,只专心吃他做的东西,心中喜悦充盈,毫不吝啬夸赞:“伯雁真是天资非凡,举世罕见的全才,在厨艺上都有如此天赋!”

“夫人如此说,倒教我有些害羞了。待会吃完你就随意转转,房中或者院子里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地方都随你布置,缺什么和福生说,我回家里看看。”

再不回去,他那个爹一定会找上门来,到时吓到夫人就不好了。

家中的压力全由他一人承担,桓清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也不敢跟过去添乱,怕越帮越忙。她在这里尚且有些不习惯,更不知如何与他父母相处,如今在福生和紫兰面前吃饭,都有些别扭。

院子左侧是萧鸿的练武之地,桓清打算架起高高的绿藤为他遮阴,其余地方也补些花草,再种一株她喜欢的垂丝海棠。

忙活了一天,萧鸿一日未归,她也提心吊胆了一天。这家伙,哪有刚成亲就夜不归宿的。桓清打发福生去查探情况,如果萧家将他关在家里,不肯让二人见面,那不就守活寡了……

她在房中坐立难安,窗外的蝉虫吵得人心烦闷,怎么昨日不见它们吵闹呢?

“夫人,公子没事,他说明日晌午回来,叫您不必担心。”福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圆圆的脸上挂着汗珠。

“好,辛苦你了,福生,早点去睡吧!”

其实她猜得没错,萧鸿一回家便跟父亲吵了起来,还被锁进了自己的房间要求思过。只不过他武功太好,那房子根本困不住他,才被骗进去不到一刻,门窗便被他打破了。萧琳再不敢关他,怕他将这个家给拆了。

因为在儿子面前威严尽失,萧琳改变了策略,带那宝贝儿子去了萧家祠堂,当着祖宗的牌位又语重心长地训教了一番。

萧琳说几句只要一停顿,萧鸿便点头敷衍着,却始终不肯改过,最后只好搬出自己的父亲来:“鸾儿,背着长辈私下成亲是大不孝,你自小敬重祖父,总还记得他的教导吧?”

“我只听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告而娶之罪总大不过无后。我们努努力,让您早些抱上孙子,有了后就不算不孝了。爹我说得对吧?”

萧琳吹胡子瞪眼拿他没办法,平时莽莽撞撞的,从没见他好好读书,原来心眼都用来琢磨这些了?

“爹,媳妇是我的又不跟您过,只要不耽误萧家香火,也不耽误您将来含饴弄孙,您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看着这孩子嬉皮笑脸的无赖样子,萧琳是又气又无奈,拿起手中的麈尾在桌子上敲了两敲,便作势要打人。可是,老子哪跑得过年轻力壮步伐轻盈的儿子,追着跑了半圈,也没挨着他一下。

这时,见二子萧重搀着自己夫人过来,正好有气无处撒,便将麈尾挥向了萧重:“还有你!昨日若不是你隐瞒不报我早将他绑来了!还敢灌自己老子喝酒,我先打你!”

可恨他醉了一夜,今早散朝时,被人拦路恭喜才得知此事。元桢那个好事的外甥见了他还憋着笑嗔怪,怎么表弟娶亲都不请他!

萧重没有他大哥那样的胆量,自然不敢躲避,腰上硬生生挨了一下。

“爹,是我逼他的,打我,打我吧!”萧鸿一急,凑上前去,萧琳反倒不动手了。

“父亲,我看大哥他也只是……像过家家那般玩闹玩闹罢了,如今您越是反对,他反而越固执,还不如先由着他,等他腻了不用您说也会回心转意的。”萧重替萧鸿挨了打,不仅没什么怨言,反倒仍替自己兄长说情。

“罪魁祸首”挑了挑眉,没有反对,像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木已成舟,萧琳也只好暂时作罢,毕竟儿子已经成年了,爱慕女色也是人之常情,看来得尽快给他挑个正儿八经的婚配才行。想让他承认那个不守礼节、痴心妄想的儿媳妇?门都没有!

翌日大早桓清兴致高昂,和厨房的孙伯一起闷在厨房筹备午膳。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厨艺不太好,但总归是自己的心意,不可不表。昨日萧鸿为她做饭,今日也该轮到她给他惊喜了。

“你们说,我以后是继续称他的字,还是叫他夫君呢?”桓清估摸着时候恰在午时前做好了饭菜,便在凉亭里静心等候。

“称字吧,天下女人的夫君都叫夫君,有什么稀奇的。”紫兰道。

“哼,照你说,公子的亲人朋友都可以叫他的字,夫人也这么叫那更无稀奇,自然是夫君合适了,何况本来公子也是称呼夫人的呀!”福生反驳道。

桓清拄着下巴笑了笑。看来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还是亲自试验好了,看他听到哪个更开心不就知道了?

眼看着饭菜都放凉了,人还未到,桓清便想先端去厨房热着,对面的福生却惊喜地叫道:“夫人别忙,公子回来了!”

小时候在西雀山照顾她的秋姨去世得早,没人教她该怎么做人家的夫人,福生这一嗓子惊得桓清又开始紧张了。二人虽是两情相悦成的亲,但确实仓促了些,初为人妇的她心里仍有些不安,仿佛还有着寄人篱下的感觉,她没把握萧鸿会喜欢她多久,不知道能不能将这里当成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她撇去心头无端的惆怅,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整了整发髻,故作优雅地回头,果然见他来了,便快走了两步笑迎了上去:“夫……夫君,你回来啦!”

嗯?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紫衣上的银色绣线在阳光下微微闪光。桓清眨了眨眼,难道更喜欢叫伯雁?

她拉着他走到凉亭里坐下,一见他回来便宽心许多,语中自带喜色:“伯雁,你先猜猜哪几道菜是我做的,保证你猜不到!”

萧鸿眼皮动了动,面上却仍旧没有表情,也不拿筷子。

“哈哈,公子你不吃肯定猜不出,您一尝就会知道了,那味道……”

呃,这个多嘴的福生!桓清打发他去拿解暑冰扇。

见他似有不悦,她自然也无法开心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知道,我们私自成亲,长辈们都很生气吧,那你看看什么日子方便好叫上我,我亲自去赔罪,我这么可爱,他们会慢慢接纳我的!只要别打我就行,我怕疼。”

萧鸿这才开口,话中略带苦涩:“阿清,以后可能要辛苦你了。”

“只要夫君一直陪着,才不辛苦!反正我们尽力不就好了,到时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桓清起身绕着他走了一圈,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初那么信心满满的人怎么如今又需要她来安慰了?

这时,迎风墙后走出一位妙龄女子,身着紫衣百褶裙,举着花纸伞,疾步而来,正是许久不见的岳梁王府郡主李月绮。

“伯雁不忍心,不如让我替你说?”她走到亭中,将纸伞交给身旁的侍女,纤纤玉指净若琼脂。

桓清看向萧鸿,他却垂下头并不看她,眉峰高耸,双拳紧握着。

“桓姑娘可知道什么叫做痴心妄想?这场婚事不过是没人承认的儿戏罢了,作不得数的,你还当真了?”李月绮继续道。

“作不作数是我和伯雁决定的,与李郡主何干?”

她转头将萧鸿拉了起来,胸中已憋闷着一口气。昨日秦攸来时还知道替她说话,如今这话比昨日的还过分,却只会这么安静地坐着了?难道仅仅是因为说话的人不同?

她气道:“为什么不说话?难不成,这真是你的意思?”

“嗯。”萧鸿淡淡看了她一眼,又侧过头去。

明明声音小得几不可闻,在桓清听来却如晴天霹雳,震得耳朵嗡嗡直鸣。心头像是被人用石锤狠狠砸了一下,血肉绞作一团,她没想到方才还在担忧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

怪不得,还没征得父母同意就如此急着成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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