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34.

我心情沉重跟着施密特从实验室里出来，那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一直盘旋在我心头。

施密特大概也看出我的不对劲，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沉默的回到了宿舍。

我刚想把门关上，施密特一下子用脚把门卡住，走了进来。

“怎么了，萨沙?”施密特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脸别开不去看他。

“萨沙，转过头来。”在施密特强硬的命令下，我缓缓的把头转了回来，只不过仍然低垂着头。

“哦，让我想想。佐拉和你说什么了？“施密特的声音开始变得冰冷“他说了血清?超级士兵计划?雅利安人计划?“

听到雅利安人计划这几个字，我猛的抬起了头，终于忍不住质问施密特“你知道的，对不对?你从开始就知道的，对不对?“

施密特没有回答我，他的眼神甚至都没有闪躲，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可我的内心却犹如火山喷发，那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我“雷奥和我说，在加入青年师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会被告知这个计划“7K妏敩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眼睛里翻腾着怒火，嘴里开始不受控制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这么多年，你做事情之前从来不会和我商量!我就像你的小丑一样跟着你团团转!“

施密特的的嘴角变成一条直线，他的表情冷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如雄鹰般锐利，那是他开始生气的标志。

但我现在毫不畏惧，一股冲动的勇气充斥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你难道就没想过我愿不愿意吗!“

“别傻了!“施密特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萨沙!你把一切都想的太单纯了!”

天哪，是我把一切都想的太单纯了!难道不是施密特一直以来都瞒着我吗？

我看着他在争吵中仍然极度冷静的面孔，终于忍不住朝他挥起了拳头。

我感觉我的眼眶在发热，有一些温热的液体在聚集。我感觉我的牙齿因为愤怒和欺骗在颤抖，他们叫嚣着要撕碎一切。

一开始的时候，我确确实实占了上风，我凭借我的爆发打了施密特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到后来，我的招式开始混乱，只凭一腔怒火在胡乱的挥舞着我的手脚，施密特瞅准了一个机会，把我狠狠地压在了床上。

“萨沙，别傻了。“施密特在我耳边恶狠狠的说“你别忘了，你永远都打不过我。“

听着施密特的话，我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委屈和悲伤，那些早已蓄势待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可恶，我拼命的眨着眼睛，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这些晶莹的泪珠从我那颗受伤的心源源不断的向外流淌。

“雷奥，雷奥可能会死。”

我啜泣着，嗫嚅着说出了我心里最担心的事情。

施密特沉默了，我感觉他那温热呼吸打在我的脸上，而我只是睁着眼睛，任由泪水划过我的脸，滴落在深灰色的床单上。

“佐拉...佐拉说血清可以短时间内提高士兵的素质.....能极快的促进伤口愈合...代价是抽干他们细胞的活力....他们的寿命会大大减短....

”

我几乎要说不下去了。我从没想过，我会失去雷奥这个朋友。

我那单纯，热情，真心待我的朋友。

不知道过了多久，压在我身上的施密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松开手，用纸巾擦去了我脸上的泪水。

我沉默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背靠着墙壁一动不动。施密特在床边坐下来，他伸出手，用一种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力度掰过我的脸。

现在我和他的视线直直相对了。

我能清晰的看到他浅蓝色的瞳孔中只倒映着我的身影，我相信，他也能在我的眼睛中看到他自己。

“萨沙，雷奥都知道的。“施密特的表情还是那么冷静“他都知道的。“

我愣住了。我设想了很多种施密特会说的话，却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我亲口和他说的。“

“几个月前，你不是抱怨有一天怎么都找不到我?那次就是去见了雷奥。”

是的，我恍惚的想起来，那一天施密特确实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直到深夜，我才听见隔壁有关门声。

“超级雅利安人计划是超级士兵计划的一个分支。既然现在我已经是总负责人，那么我也不必隐瞒你了，萨沙。“

“雷奥的血清，如你所说，确实透支生命的副作用。但会大大提高在战场上的存活率，士兵的会在各种足以致死的情况下活下来。“

“他们比常人更快，更强，更能像一把利剑一样插入敌人的心脏。相比之下，那副作用也可以接受了。”

“雷奥也是这么想的。”

我静静地看着施密特，觉得这今天发生一切都这么的不真实。

确实，出于某种保密的需要，施密特有权不告诉我这一切。雷奥不告诉我，那也是他的选择。

可我的心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抽痛。

“至于青年师。“施密特轻笑了一声“他们确实告诉了我这个计划，但在一开始，他们也只是告诉我了这个名字而已。”

“对那时候的我们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个无用的名字吗？就算他们叫什么更加恐怖的名字，我难道会放弃这个机会吗？”

“萨沙，难道你会因为这个不知道为何的名字，而选择和我分道扬镳吗？”施密特近乎温柔的笑了起来，眼神中却带着无比的自傲和笃定“至于后来，我们都离开青年师了，和这个计划彻底没有瓜葛了。你又在担心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的大脑迟疑而缓慢的运转着。

“至于雷奥，还是有办法治好他的后遗症的。”施密特轻描淡写的扔下了一颗炸弹。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差点扑倒他，我紧紧的盯着施密特，声音颤抖着问“你....你说什么?“

“超级士兵血清，它可以治好雷奥。“施密特整了整我在打斗中弄乱的衣领，慢条斯理的说“它能延长人的寿命，修复人体的一切暗伤。它将会是完美的。“

“你没骗我?”我像是在湍急的河流中抓住了一根浮木。

施密特笑了笑，脸上的冷冽全部消失了。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当然，我从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