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许恩看着黎仰，他觉得黎仰好像变了许多，是越发精致的脸吗？是越来越沉稳的性格吗？不，只有许恩自己清楚，从前黎仰对许恩的那份轻微的依恋，彻底没有了。

黎仰好像有一刹那找回了从前的许恩，那个一味护着她，不论对错的许恩，但她说服不了自己，她对许恩毫无半点心动可言，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没有。

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在柳喻舒让黎仰回座位告终。

下课，黎仰又被通知换班，也许高三就是这样吧，一点点小事都会被紧张又放大的处理。

徐雯婕知道黎仰被柳喻舒针对，于是安排黎仰去了一个没有什么关注点的班。

也随了黎仰的意，她安生的过了几天舒服日子。

陈屿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恩的原因，得知以后，意外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就在陈屿江在一个街道口刚收拾完上次那群议论陈屿江的学生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街角，嘴上挂着的烟已经到尾，他随口吐出，又点出一根。

他每次打完架都会兴奋不已，这种没来由的刺激让他感觉自己的兽性在缓慢被激发。

他暴躁冷漠，盖着最无耻下流的皮，却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他恨，恨这个世界，他怨，怨这个人间。

陈屿江好容易平复了心气，从口袋掏出写湿纸巾擦了擦手上的伤口和血迹，干涸了还结了痂，新伤旧伤叠在一起。

陈屿江眼睛近视有点严重，先开始是职业原因，后来为了装混混更像，和马猴他们泡网吧通宵打游戏，虽然现在早就戒了，但是还是留下了不小的近视度数。

隐约间一个人朝他走来。

许恩走路间好像都带着股书香气息，步伐徐徐，这次他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在，只剩满脸的灰暗和恍神。

“怎么？”

陈屿江还是那样不给许恩一个眼神，一般找他开口的要么就是找他帮忙打架的，要么就是帮他介绍女朋友的，许恩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但是陈屿江的直觉，许恩这次来应该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许恩开口了，第一句话便是：

“能不能离她远点，别伤害黎仰了。”

陈屿江是爱不讲理，在他眼里自己开心了，就不管别人的感受，但他没有干过伤害黎仰的事。

“你再胡扯，老子把你牙打掉。”

许恩脸色还是不变，他只是淡淡的继续说：

“你是校霸，混子，渣男。”

陈屿江一只手就掐过许恩的脖子：“老子是渣过你了？？！”

前两个陈屿江认了，后面一个是什么鬼？！！绝对不服。

许恩还是那样子，身上疼也像不知道一样，只是眼眶有些微红。

“你谈过的女朋友不下十个吧，你很脏，配不上她，哪都不配，放过她吧，她不是你的玩物。”

陈屿江这才愣了，他之前确实爱美人，谈的女朋友个顶个都是所有学校公认的清冷美女，可是都是为了更贴合混子形象。

陈屿江：“你想说你配？”

许恩也没否认：“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陈屿江：“哪种在一起？”

许恩沉默了。

随后许恩做出了一个让他此生最不后悔的一件事，他一只腿弯下，另一个也慢慢弯下。

他跪着祈求陈屿江：

“我没能耐，不会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但我想用我仅有的能耐来保护她，陈屿江我求你放过她，你俩根本不是一路人，别带坏她，好不好？”

许恩说到这，眼泪已经掩盖不住，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暗恋一个女孩子十年是对自己多大的折磨。

他努力读书是为了她。

他好好攒钱是为了她。

他来到外地是为了她。

他下跪求人是为了她。

可惜，那个女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吧。

陈屿江眉头狠狠一皱，蹲下去平视许恩：“站起来，人这一生一跪信仰，二跪妻子。”

随后陈屿江意识到什么，又默默补了一句：

“你要敢说黎仰是你妻子，我现在就让你做不成丈夫。”

许恩一直躲避陈屿江的眼神也慢慢对上：“陈屿江，对她下跪是我梦寐以求，可是我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但是为她下跪我也心甘情愿。”

陈屿江偏过头，咬着牙，他和许恩有过交情，他刚来竹贤中学的时候，他天天打架喝酒违纪，身边人都怕他远离他，许恩会在教导主任面前汇报时，尽力帮他。

陈屿江眼神中的暗戾，肉眼可见，他却没说什么，抬起脚步就走，不管还跪在地上的许恩。

不下狠手，是他欠过许恩人情。

陈屿江自然去找了事件的女主角，黎仰看到陈屿江时是在她家门口的楼梯上。

黎仰正准备出去扔垃圾时，看到陈屿江，有些意外，他再不出现，黎仰都要以为陈屿江只是把自己看腻了呢。

“我还以为我要失业了呢。”

黎仰看到陈屿江，心里是有些欢喜的，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黎仰就是承认，她想见他了。

陈屿江皱着的眉，还是没松，他眉目很是硬朗。

“如果我不来主动找你，你就打算一直晾我？”

黎仰的心思确实是这样，她不会主动去沾染，即使她在没见到他的这几天中，心里一直空落落的。

因为陈屿江腻了她，可以一脚踢开，她没有挽留的余地，而她如果动了心，连放弃的资格都没有，她不如陈屿江。

“你是我老板，当然不敢晾。”

“你除了钱还能不能在意别的。”

黎仰生气了。

“不能。”

陈屿江把黎仰拉进屋。

陈屿江不会哄女生，也没哄过，只知道女朋友喜欢什么，就给什么。

黎仰手机的响了，是支付宝转账显示。

陈屿江看着她，像是在问：开心吗。

陈屿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黎仰，脑子里回想的全是许恩的话，这一刻他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他不清楚该怎么与黎仰沟通，让她清楚的认知到她是他的。

如果可以，他想狠狠地吻她，看她在他怀里喘息，看她脸红，然后他在说几句调戏的话语，之后搂紧她，陈屿江觉得只有这样的时候，黎仰才是他的。

陈屿江严肃的开口：“别视我不见。”

黎仰看了看金额，勾唇：“我还挺值钱。”

陈屿江抱住黎仰，脸埋在她肩颈处，用力的吮着，感受她的气味，身上独带的香味，跟以往他闻过的香水味都不一样。

“是我对你的喜欢值钱。”

黎仰双手轻轻推了陈屿江的胸膛一把：“你到底对多少女的说过这种话？”

陈屿江倒认真地想了想：“以前都是女生对我说这种话。”又补了一句，“所以你是第一个。”

黎仰嘴角倒是勾了勾。

陈屿江将黎仰推进了屋里，按在墙上，他身上滚烫，而黎仰的指尖冰凉，陈屿江两只手都扣上黎仰的手，滚烫和冰凉形成刺激的反差，陈屿江凑上去，盯着黎仰看了好一会。

黎仰刚要开口问他好端端发什么情，陈屿江就是一通乱咬，深邃的黑眸盯着凌乱的她：“许恩喜欢你？”

黎仰发丝被缠的有些乱，穿着的睡衣被抓皱，呼吸有些微喘，还是那样的勾人，每个动作都是陈屿江极端的欲望。

黎仰仰起脸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用一句：“不清楚。”

试图搪塞。

在陈屿江这里自然糊弄不过去，他啃着黎仰的锁骨，过瘾了，他便抬头。

“他暗恋你这么多年，你别跟我装你看不出来。”

是，许恩曾经救赎了黎仰一整个曾经，似带着光环，骑着独角兽，梦幻了黎仰的童年。

总有长大的时候，黎仰的心越来越敏感，越来越逃避她和许恩之间的感情，也许是亲情，也许是爱情。

黎仰装糊涂那么多年，在高一时她便跟许恩坦白过了，她俩不会有未来。

黎仰：“陈屿江，如果我但凡接受他一点点，我都不用活的这么辛苦。”

陈屿江沉默了。

空气中的低沉压的静谧，陈屿江听不出好赖，他略显不知所措的沉默着。

陈屿江盯着黎仰久久的沉思了一会，带着认真的语气说：“你喜欢钱我就给你钱，黎仰，可不可以成为我一个人的。”

陈屿江话还没说完的时候，黎仰脸随即变了一个样，伸出手去拉扯陈屿江，想把他赶出去。

黎仰知道他的意思，扯上钱，让黎仰心里瞬间反胃，这里不是勾栏。

陈屿江握住黎仰的手，说道：

“到底怎么能让许恩放下你？能让修楷晨远离你？”

最后的那一句，陈屿江是带着低吼出声的，他说完眼中的躁意渐渐露带些许无奈和自嘲。

“今天许恩，明天修楷晨，你就那么招人喜欢？”

黎仰头靠在陈屿江的胸膛，踏实下来了：“我不喜欢的人，连对我好的机会都没有。所以陈屿江你能不能别老瞎想。”

陈屿江平静下来：

“黎仰，我要听你说”

黎仰没明白。

“说你只喜欢我。”

陈屿江总喜欢强迫黎仰说这些肉麻的话，她不爱说，其实他也不爱听，但他就是喜欢听从黎仰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

黎仰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她蹭了蹭陈屿江的胸膛，她心甘情愿的认了。

黎仰：“喜欢你”

陈屿江：“谁”

黎仰：“我”

陈屿江：“连着说”

黎仰：“我喜欢你”

陈屿江：“少了个字”

黎仰：“不说了，你快滚回去。”

陈屿江暴躁脾气大，但看到黎仰的那一刻，才会缓和一些。

“那我说？”

“陈屿江只喜欢黎仰。”

黎仰确实不擅长两个人肉麻的告白。

“那我留着下次说。”

陈屿江妥协：“好。”

陈屿江在黎仰的脖颈间喷气，暧昧散发在空气中，黎仰脸红红的，陈屿江轻声问了一句：“上次你划伤我的事还没解决呢，小作精？”

黎仰伸出手去摸陈屿江的脸，又轻吻了一下。

“好了吗？”

陈屿江双手从黎仰的腰上向下游走，扒开黎仰的睡裙，唇瓣啄着黎仰的肩膀。

“我没那么好哄，黎仰。”

最后喑哑的那一句黎仰，带着浓浓的磁性，确实叫到黎仰心坎里去了，她笑着看陈屿江那张如鬼斧神凿般的脸，她带着些娇媚，柔柔地开口：“江哥不好糊弄，得认真对待，那江哥想干什么呢。”

陈屿江听得心里发麻，脑里全是黎仰那张勾引到不行的脸庞。

“我只想要你，黎仰。”

黎仰双手环住陈屿江健硕的腰，手指悄咪咪地撩拨，歪着头冲陈屿江说：“那江哥是想试试？”

陈屿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呼吸心跳都漏了一拍，第二次了，她第二次勾引他。

陈屿江的手突然不轻不重地掐住黎仰的下颚，逼近她，对她狠狠地说：“老子玩真的，你他妈别作。”

黎仰点点头，知道陈屿江在给她发警告令，她自然听得懂，于是撇撇嘴装作不在意的说：“哦，那江哥快回去吧。”

陈屿江撒了手，杵着根烫铁，重重喘息。

黎仰笑他：“你喘起来也不差啊。”

陈屿江紧紧盯着黎仰的眸子，更疼了，每一秒都是煎熬。

“黎仰，你出去吧。”

陈屿江把黎仰推出房间外，自己进了那个小的可怜的隔间。

陈屿江疼的难受，黎仰猜到他要干什么，识趣的乖乖待在客厅。

过了不知道多久，里面喘息声重了许多，最后慢慢停了，黎仰这才带着笑去敲了门。

“江哥战斗力不错啊。”

陈屿江面色恢复平静的过来给她开门。

“你就是犯欠。”

黎仰哦了一声，又连忙盯着他问：“你把垃圾扔哪儿了，赶紧带走。”

陈屿江戏谑的笑：

“你去找找？”

黎仰急得咒骂他：

“你个死变态！”

陈屿江准备起身离开黎仰家，黎仰发现厕所的空的垃圾袋空了，被陈屿江拎走了。

“你这家也只够一个人住。”

黎仰听出他话里嫌弃的意味，她恨不得给他一脚。

“是，那请您下次别来了。”

“那你去我那儿住。”

陈屿江突然来了一句，表情没有玩笑的意思，黎仰也收起来轻松的笑脸。

“不。”

“理由呢？”

“怕你馋我。”

陈屿江一副随便她的样子，点点头，拉开那扇老式门。

没多久陈屿江又折返回来看着黎仰说：“等你睡了，我再走。”

黎仰看垃圾袋没了，幸灾乐祸：“你就是出去帮我扔垃圾了？”

陈屿江装听不见，进了黎仰的卧室，不大，简单的一面镜子，一个装衣物的大箱子，陈屿江拍了拍床。

“过来睡。”

黎仰走到床边准备躺下时，陈屿江把她的头摁在他的腿上，用修长的手指玩弄她的头发。

“这样睡。”

黎仰打了个小哈欠，有些犯困，陈屿江这样属实让她找到了温暖的感觉，不知多久没有这样依靠过一个人了。

黎仰合上眼，睡梦中她的低压情绪还是存在，眉头还是微微皱着的。

陈屿江看着黎仰的脸庞，吻了又吻，他不喜欢花时间陪别人，但他愿意花时间让黎仰接受他，他不喜欢一直看别人熟睡的脸，可那张脸是黎仰，他偏偏着了魔。

陈屿江的占有欲，远比表面强得多。

陈屿江等黎仰睡着了，用手护住黎仰的头，慢慢将她放到枕头上。

陈屿江抬眼便看到，一个透明塑料袋装着的创可贴和祛疤药，袋子上印着愈安药店几个字，陈屿江皱眉，愈安药店离这里是有些远的，黎仰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陈屿江心里有了答案。

陈屿江心里闷沉，想着什么。

他本想回去的步子，又进入了黎仰家门，黎仰家门的钥匙他出门拿了，当然是打算去再配一把。

陈屿江进了黎仰家门，听到动静，熟睡中的黎仰立马惊醒，看到是陈屿江后才有些放心。

“你是没走还是回来了？”

“有区别吗。”

黎仰没再接话，确实没有。

陈屿江走过去在床边坐着。

“吓到你了？怎么醒了。”

黎仰拿起床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没，你怎么还不走？”

陈屿江吻上她的脸颊，低吟道：“那我不走你又能怎么办。”

“你刚说了你会走。”

陈屿江摇头：“什么时候。”

陈屿江掰过黎仰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间，一下又一下。

黎仰知道他在干什么，伸手去推他，他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