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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青龙世界1

热辣辣的太阳照在头顶上,金色的光线差点儿刺瞎了她的眼睛,本能地抬手去挡,却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

“果然是个活人,很好,跟我走!”粗糙的声音就像木匠锯木头时的发出的噪音,让人极其不舒服。

慕青宁本能地一缩,手掌摸到地上,立刻收回来,怎么会?都是软软的并且烫手的沙子!

抬头一看,她整个人都傻掉了。

黄沙漫漫,看不到尽头,天与沙海的交界处,蓝与黄,形成强烈的对比,直直冲击她的眼球!

这是撒哈拉吗?这还是地球上吗?!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她的同学们呢?

“少废话,跟着我就行了,你以后叫我胡娘。”那只手直接不客气地拖着她走,力气怪大的。

但是等等,这个人一身奇装异服,头发很长,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洗过的样子,贴着头皮一直垂到腰后面,上面还装饰了一些花纹烦琐怪异的饰品。

她隐约觉得那些花纹有些眼熟,但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已经被带到一片帐篷区外面。

看帐篷的外形,已经是十分古老的样式,毡门上有野兽的皮毛做装饰,外面一圈木质围栏,上面竖着旗杆,无数旌旗在风中飘扬,看起来威风凛凛。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帐篷外居然有人拿着长枪在站岗!

“我这里缺人手,你给我乖乖的听话了。”胡娘拿眼瞪着她,用一种说不出是鄙视还是根本不把她当人看的口气说。

慕青宁看着她,心里惴惴不安,想起之前的女鬼,当时她虽然跑开了,但还是立刻就被女鬼抓住头发,当时的感觉很奇异,似乎觉得身体向上浮起来,女鬼凄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但她一点儿都听不清楚,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不记得,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了。

回想当时的情景,慕青宁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正在回想的时候,从一座帐篷里跑出来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和她差不多的年纪,一张漂亮的瓜子脸,眼睛很大很生动,有点儿少数名族的味道,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倒是很可爱。

她跑过来,叫了胡娘一声‘娘’,然后开始上下打量慕青宁。

慕青宁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就是她吗?那个从太阳里掉出来的人?”女孩惊讶地说,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

“嗯,我以为死了,没想到还活着。”胡娘接口道。

她被她们怪异的对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那个从太阳里掉出来的人’?太阳的温度高达5500摄氏度!如果人真的从里面掉出来,那连灰都不会剩下一粒的!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子问她,高高在上的语气。

“慕青宁。”她忍着反感,在陌生地方,还是不要得罪人。

“啊?”女孩叫了一声,满脸嫌弃,“慕青宁?”这是个多么奇怪的名字!

慕青宁也正想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因为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打算把她的名字告诉自己,然而那女孩却神情张扬地走了,转身时嘴里还说了一句:“汉人的名字总是这么难听!”

胡娘推了她一下,说:“她是我的女儿纬纱,你做完事情之后就服侍她吧。”

做完事情就服侍她吧!?

这是什么话?那个纬纱是什么人?这个胡娘又是什么人?看她们两个那身奇怪的装扮,不会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吧。

她嘿嘿一笑:“您老真爱开玩笑。”

她又瞪着慕青宁,这次什么好脸色都不给她看,狠狠扯着她的手臂走进一座帐篷,递给她一个大木盆,“去洗干净了!”

她手一闪,故意不去接那木盆,木盆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掉在沙子里。

胡娘生了气,随手抄起一旁的木帚朝慕青宁甩过来,幸好她机灵,侧身闪过,一转身跑了出去。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胡娘气急败坏地喊着,在戈壁里用蹩脚的汉语喊着:“你这个死丫头给我回来!”

慕青宁冷笑,奇了怪了,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来到这种鬼地方的?

她才跑了几步,身体突然感到没来由地震了一下,继而那种震动便铺天盖地而来,轰隆隆像是席卷万物。她生生吓了一跳,连忙停下来。

前方的戈壁中,有大团大团的黄沙被卷起来,向天空扩散开去,气势如虹,有遮天蔽日之势!

她定定地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跑得太快,导致灵根无法负荷,现在隐隐约约夹杂着阵阵疼痛。

脸上的神情突然之间有些黯淡

远处黄沙中隐约出现几个人影,骑着黑色大马,身上黑色的披风在风里张扬地鼓着,口中吆喝着驱使马匹快跑的口令,那声音狂野张扬。

天,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那一行大概有十多个人,骑马驰骋,万里黄沙在身后被狠狠地抛下。

为首一人气势最是嚣张,黑衣黑马,一看就知道是头头之类的人物。他似乎看见站在黄沙之中的慕青宁,突然调转了马头,策马向她奔来,像寻获了什么宝贝一般露出自负的笑容。

而他身后的人一见他改变方向,也立刻调转马头跟着过来了。慕青宁一看那么多人的阵势,立刻二话不说,掉头狂奔。

身后无数匹马追着她,地动山摇,沙尘漫天,真不是一般的壮观。

居然敢跑!

为首的男子微微不悦,离得他很近了,便举起手中的黑色长鞭,挥下来。

他的鞭子如破空之光,嗖嗖几声,直追她而来,她还来不及有任何反抗,身体就直直飞了起来。

他朗声大笑,激越昂扬,让人心头一震,仿佛纵横捭阖的王者,使人从心底惧怕起他来。而那张好看到近乎完美的脸又为他身上的邪恶气质补足了一种缺憾。

慕青宁吓得灵根都快停止跳动了,在半空中完成一个360度大翻转之后,才落下去,重重撞在一个结实的怀里,差点儿撞得她口吐鲜血!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下来。那匹马长长嘶啸了一声才停住,兴奋地在地上踏了几步。

那个男人抬起手把她的脸转过去,指腹的粗茧磨得她的脸微微泛疼,她不情愿地看向他,却忽然掉进他一双深似汪洋的双眸中去。

“就是你!”他口气笃定,那低沉的嗓音又不禁让她一震,“你是谁?”

从他的眼睛里狼狈地移开目光,慕青宁捂着咚咚跳个不停的灵根,淡淡的,淡淡的有种疼慢慢渗透出来。

他身上的服饰也很怪异,圆领窄袖,腰上系着厚实的黑貂皮毛,袖口处同样镶着油亮的黑貂皮毛,柔软的毛轻轻扫过她的脸。

这个英俊男人居然有一头很长的头发,乌黑的发在风里张扬,狂野而妖异,皮肤有些黑,让太过俊美的脸显出一种阳刚之气,黑眸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若是有星探发现他,明天的天王偶像绝对非他莫属!

他是给人这样强烈的冲击!

他的装扮完全不符合她的观念,然而看起来却又是那么适合!

从小父亲在脑海里灌输的历史知识一点点儿浮现出来,父亲是青龙学的专家,耳濡目染,她对青龙历史也感兴趣,只不过这个强悍的名族只在古代历史中辉煌了短暂的时间,之后便如烟云消散,被历史的洪流掩盖入深深的尘埃之中。

关于青龙文化的点点滴滴在慕青宁脑海中渐渐成形,慕青宁的嘴巴也越长越大,这人的服饰,就像那些泛黄的旧资料里展现的一样。

她诧异地看向四周,旁边的人清一色全身这样的打扮!

“她是怎么到这里的?”那男人低下头去问跑出来的胡娘,用的是青龙语,慕青宁从小跟着父亲,多多少少能听明白一些,但是由于语境的关系,始终半生不熟。

想起父亲要是来到这样的地方,看到他日夜研究的青龙人突然集体出现了,他会不会立刻疯狂?

胡娘恭恭敬敬地答道:“奴婢在戈壁里发现她,就带回来了。”

他嘴角轻扬,似是很高兴,对慕青宁道:“你始终还是要被我抓住的!”

她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但是心里有个事实却十分明白,那就是——她、穿、越、了!

消失了千年的青龙语根本没几个人会,就连父亲那样的专家,也不过识得几个浅显的文字,她更是必须连猜带蒙,才能隐约理解他们话里的意思。

心中的惧怕一点一点加深,如果她的设想全部成真,那么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古代的青龙国?那么具体的时代呢?

从炎亦阿保机,到炎亦隆绪,到炎亦延禧……一个又一个青龙国帝王在脑中闪过。

这个时候在位的皇帝是谁?千万别是炎亦隆绪之前,在这个亲汉人的皇帝没有登基之前,青龙国社会里对汉人的歧视,比南北大战之前黑人在美国的社会地位还不如。

她这个样子一看就不像青龙人,到了青龙国,焉有活路?

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情况实在太乱了,突然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时代,又遇到这个奇怪的男人,更重要的,她的身体…….

巨大的恐惧感和无力感袭来,头顶上阳光太过激烈,她快要支撑不住晕过去了。

她的病在现代都希望渺茫,倘若在这样的时代,根本就是不治之症,即使华佗也穿越来,同样不能解救她。

深深的痛苦,深深的无奈,深深的恐惧……顷刻间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被这样的情绪占满了!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兴奋,虽然她热爱的青龙文化就呈现在眼前,虽然看完《青龙王妃》的狂热感情还在心中汹涌澎湃,但是……她是否能选择去留?或生死?

在这样的陌生时代,她要如何生存下去?汉人的地位低下,在纯青龙化的地方汉人沦为奴隶,命运悲惨,生死未卜,前途茫茫……

她脸上一瞬间已变化了无数种表情,那男人看得不耐烦了,声音里透着微微的怒意:“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刚才脑中混乱,竟没有听到他说话。

“我……。”脑海中一瞬间已闪过千万个念头,她断断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从未来世界穿越到这儿的,因为这样的话不仅他不会相信,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思忖片刻,才说,“我跟随一个商队来到这里,可是路途中我和他们失散了,没粮没水,就在戈壁里晕倒了,幸好被胡娘救回来,谢谢你们。”

他‘哦’了一声,但一双如鹰般的眼眸仍紧紧锁着她的脸,她的慌乱无处躲藏,目光中的闪烁更是让他怀疑:“你告诉我,你一个女人跟随商队前往戈壁?”

慕青宁硬着头皮点点头,反正死就死了,话都说出口,再去改,恐怕会让这个危险的男人更加怀疑!何况她知道,他绝对是个聪明绝顶的男人,因为他的眼睛如此犀利,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邪佞的眼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揪起她白色的T恤领口,逼得她更靠近他:“你穿成这样?别告诉我你的身份是商队的妓女?”

慕青宁这才猛然惊觉,她身上的衣服和这个时代完全不符合,无论是天辰朝还是青龙,女子都应该是矜持守礼的,唐朝形成的淫邪风气已慢慢堕入历史的尘埃之中。她身为一名汉女,更是要被儒家礼节束缚得紧紧的,这样才能彰显出她是一个多么贞洁的女人!

可是眼下,她一身二十一世纪青春活力的少女打扮,在这些人眼中,无疑就是‘奇装异服’!露出的白色手臂和脖颈,更是让这个男人眼中充满了不屑。

见她的脸色苍白,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冷冷一笑,手一松,把她从马背上抛下来,毫不留情。她狠狠地摔倒在沙地上,虽然是软软的沙,但还是疼得要死,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和炽热的黄沙接触,火辣辣地疼起来。

她忍着疼痛和满心的委屈爬起来,来不及拍打身上的黄沙,他坐在马上却已开口了:“既然是商队中的妓女,那么正好为我的军队服务!”

她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周围的男人都放声欢呼起来。她恍然大悟,他……他竟然要让她做营妓吗?

突然感觉那些男人射过来的目光肮脏淫秽,她的心向着一个无底的深渊落下去……

“就从明天开始,今晚本王准许你把自己喂饱!”他弯下身,用鞭子抬起她的下颚,眸子微微眯起。

“我不是妓女!真的不是!”慕青宁连忙为自己辩白,只差没跪下来了,这些人高大威猛,性格凶悍,又是野蛮残忍的青龙人,她那个时代的一套自然不会再他们身上起作用。

他嘴角染着笑意,低下头重新用手抓着她的下巴:“你要本王证明你还是处子?”

她脸上一阵阵火辣,像被人狠狠甩了几十个巴掌,满脸通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跟一群野蛮男人解释自己是贞洁烈女,她光是想想那样的后果都觉得可怕。

他一下子跃下马背,打横把她抱起来:“好!若你真是处子,那么你只用做我一个人的妓女!”

听到这样的话,慕青宁忍不住嘴里的脏话要骂出来了,但想想还是狠狠咽下去,眼下要是骂了他,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些野蛮人怎么会懂得文明世界的规则?

她现在只能祈祷他不要立刻就证明她的清白,好歹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想个办法怎么逃跑。

其他的男人都欢呼起来,刺耳的声音在燥热的空气中无限扩大,穿过她的耳膜直直撞进心里!

抱着他的男人明显是这一群人中的首领,天生的霸气威严,狂妄嚣张!

“等一下!”慕青宁拼命挣扎,已经被他抱着进了最中间那座豪华的帐篷里,大笑着把她扔在床上,然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欣赏她恐惧的样子。

“我真的是清白之身,我没骗你!”她惊恐地说,神色慌乱,不住往后退,身体已经缩到床角,没有任何退路了。

这个野蛮人还真是一点儿时间都不留给她!

“是不是得本王说了算!”他一只脚踏上床板,手臂支在膝盖上玩弄着那根长长的鞭子,鞭子末梢点了点她身上的白色T恤,“要我动手帮你?”

她惊骇不已,大脑飞速运转,发现自己平时还算机灵的脑袋里怎么都找不出一条解脱的好点子!

他慢慢靠近,她像是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只等着猎人走过来把她揪出去,然后随时随地等待剥皮!

慌乱之中,她竟然在床上摸到一把匕首!

什么都顾不得,她抓起匕首,对准他:“别过来!”

他连看都没有看那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仍然在慢慢靠近。

他只要看看,这个神秘出现的女人究竟会怎样反抗他!他心知她绝对不会是妓女,他不会看错,在戈壁中狩猎的时候,他正准备射杀一只奔逃的猎物,突然之间头顶上炽烈的阳光暗了下来,他忍不住抬头去看,正好看到她从太阳中飞出来。

就在同时,暗淡的阳光重新光芒四射,把她紧紧包裹在中间,万丈光芒,就那样轻轻托着她,落下了戈壁。

他此生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青龙人信奉太阳,阳光能带来万物的一切生机,这个从太阳之中飞出的少女,是不是太阳之神赐予青龙的神圣礼物?

不再继续狩猎,他立刻带着所有人去寻找那个女孩,可是茫茫戈壁,他奔跑了一天,却根本没发现她的影子。

失望而归的时候,却看见她在戈壁中奔逃,那一刻他简直欣喜若狂,立刻纵马驰骋,一定要把她抓到手!

看见他竟然丝毫不惧怕她手中的武器,慕青宁更是吓得肝胆俱裂,浑身发颤,突然把匕首转向自己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大喊:“别过来!别过来!再靠近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这一招果然有用。

他停下来了,平静地看着她,半响都不说话,空气中似乎流淌着某种异样的感情。她大口呼吸空气,眼睛死死瞪着他,泪水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可就是拼命忍着不流出来,凄楚的样子让他坚硬的心忽然软了一下,像是一阵清风缓缓地吹进去,吹开一个小小的洞穴。

“你以为这样的方式能够威胁我?”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不可能。”

慕青宁脸色更加苍白,灵根在身体里剧烈的痛着,像被谁狠狠地用刀子绞得血肉模糊!

只是一瞬间,她额头上已经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雪白的脸庞滚下来,落在床上铺着的虎皮毛上。

“你……。”她疼得声音都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别逼我!”

然后下一秒,他的脸突然幻化成无数张,在她眼前不断旋转,她感到迫人的压力如灭顶之灾,迅速将她笼罩……

不能,不能晕过去!心里拼命地喊着,用力挣扎,可是巨大的黑暗还是立刻就铺满她所有的意识。

如果有一种力量,能让我跨越千年的时光……与你相遇……

*********

“你和一般小孩不一样,你不能和他们一样生活,你的灵根,先天不足,能明白爸爸的意思吗?”

从小到大,父亲一直这么反复叮嘱,不管在学校,还是在日常生活中,她总是活得比一般人小心翼翼,别人能跑能跳,她就只能看着。每一次,朋友约她去玩刺激游戏,她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

她不想活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中,尽量和同学打成一片,但事实上,她依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每当看到别人肆无忌惮疯闹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那种失落,就像失去了整个世界。

其实,其实不想这样的…….

眼泪不知不觉把整张脸都打湿了,慕青宁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帐篷的顶,原来那一切并不是梦。

突然一阵冷风吹进来,慕青宁抬头看去,见帐篷的帘子被掀开,门外已可以看见浓重的夜色,营区里的火把毕剥作响,跳跃起的火焰让门口那个人的身影显得高大诡秘。

帐篷里的灯还没有点上,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觉得一双如鹰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像盯着即将到口的猎物一般。

她缩了缩身体,挪动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同了!

向身上摸去,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他们的服饰!

那个男人走过来,帐篷里的火盆一一被点亮,一瞬间火光大盛,她一时适应不了,伸手挡在眼前,但还是警觉地后退。

“你想问我,是谁帮你换的衣服?”他一眼便看透她的心事,语气中带着点儿捉弄的意味。

慢慢适应了火光,慕青宁把手放下来,抬眼看向他,他已经换下白天的装束,此刻穿着一身轻便的衣服,是青龙人日常的便服,在他身上却又一种落拓的潇洒,让人移不开眼。

他坐到床边,侧目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本王换衣服的时候,顺便也帮你换了。”

她一时觉得呼吸困难!世上竟有人无耻到如斯地步!愤怒在胸口处爆发,她强忍着怒火说:“下流!”却不知不觉红了脸,想起昏迷的时候,这个人竟然把她给……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俊脸慢慢地靠近她:“你不是要本王验明你是处子之身,怎么?想反悔?”

“我根本没让你验明,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清白的!”强烈的羞耻感在胸口出淤积,她越想越生气,凭什么?凭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样对她?!

他漫不经心地答:“这只是你自己说的,这里没人相信你,外面的人只信我的话。”

心下已万念俱灰,刚才威胁他的匕首早就不见了,现在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她若是想反抗,唯有死路一条,可是,让她傻愣愣等着他来羞辱她吗?不行,绝不!

“你若敢对我怎么样!我一定让你后悔!”慕青宁忽然想起一事,她是现代人,对青龙这一时期的历史了若指掌,她只要随便动动手,就能让历史改变,让炎亦隆绪全盛的时代再也不会出现!

这么一想,慕青宁心里轻松了不少,他想害她,那就看看谁付出的代价大吧!

“你从什么何方来?”对于她的话,他倒是没有小觑,他是亲眼看着她从太阳里飞出来的。

慕青宁想起胡娘母女曾说她是从太阳里飞出来的,青龙人崇拜太阳,因此她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不管你来自哪里,”他忽然靠过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阴狠地说,“我炎亦邪要的东西,就算神来了也抢不走!”

她几乎被他气得断气,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点儿狂妄得变态了!

“你会后悔的!”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一定会后悔的!”

黑夜的风凶猛地侵袭了她,夜幕低垂,冷风四起,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很厚实,但是依然无法阻挡这摧心折骨的寒气。

炎亦邪站在帐篷外,抱着手臂靠在一根柱子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那一番对话之后,她就被他无情地赶了出来,深夜的戈壁能冻死人,但他似乎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他不打算收留她,留一个汉女在帐篷中,会让外面的人都以为他对她有特殊的恩惠,可事实上,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只是好奇罢了。因为她身上流淌出的某种气息,深深震撼了他。

慕青宁默默地走到一个角落里,这里能够把一部分风挡住,使她不至于太冷,可是这样的夜,还是让她不住地打哆嗦。

他冷冷看了一阵便进去了,守在外面的侍卫面无表情,一个个保持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站在寒风里。

冷风呼呼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如同鬼哭狼嚎一般,抬头看漆黑的夜幕,这个陌生的时代里,只有她一个人。

鼻尖一阵酸涩,她是真的穿越来古代青龙了,日后的生存,将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绝对不能让历史有丝毫偏差,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如果她有任何轻举妄动,说不定会让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人和朋友们都消失。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构成时间的每一个因素都是被紧密计算的,一个地方错了,之后的一切都会被打乱。

她觉得身上像是背着一个巨大的重担,历史和时间的问题不能有任何闪失,可是她若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等着,那么她怎么才能回去呢?

摸了摸怀里的丹药瓶,还好从小养成习惯,随身带着丹药,否则,她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你真是能装!”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女声,慕青宁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是纬纱,那个漂亮的青龙姑娘。

她决定在她身上找到点儿什么信息,毕竟她们都看到她所谓的‘从太阳里飞出来’。

“你看到我是怎么来的吗?你娘说……。”她尽量让自己被冻得僵硬的脸上有些笑容。

“我告诉你,大王是不会看上你这种女人的!你别做梦了!”纬纱根本没理会她的问题,自顾自说着。

慕青宁白眼一翻,她说的什么屁话?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让那位什么大王看上她!他最好明天一觉醒来就忘了有她这个人的存在,然后让她安安稳稳像戈壁里的一粒沙静静等待回去的机会!

“你只是一个卑贱的汉人,就妄图想攀上青龙贵族,这绝对不可能!”纬纱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一直尖刻地指责她。

她心里忍不住哀叹,古代的女子大多是低下的地位,特别是天辰青龙之间交战的期间,汉人在青龙人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权,只能任凭青龙贵族践踏。男性则还能凭着一身力气求得自保,可是女人不同,女人是天生的弱势群体,在这样风雨飘摇的时代,更是艰苦百倍。

“纬纱。”她叫纬纱的名字,纬纱愣了一下,她说,“现在的我只想回家,在此之前,我不想和这里的人有任何牵扯。”

纬纱莫名地听着她的话,根本不相信,听说汉人的女人都诡计多端,比狐狸还狡猾,她可不会被骗了!

“只要你敢对大王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纬纱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留下慕青宁一个人目瞪口呆,和古代的人,还真是不太好沟通啊。

突然之间风大了起来,卷着风沙刮过来,吹得她一头一脸。她抱着头借着身旁一个木桩躲避,可是终究不大抵用,正打算放弃的时候,一件斗篷忽然落在她面前。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去,见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穿上他,否则晚上你会死的。”他面无表情地说,然后转身便要走。

“哎等等!”她站起来,喊住他。

他停下来,却没有转身,“还有什么事?”

“谢谢你。”

看着那个背影慢慢消失在苍凉的夜色中,忍不住心中泛起一股惆怅。

这是在古代度过的第一夜,往后说不定多少的日夜,还会有什么未知的事情等待着她。她不怪这宿命给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只怪自己太懦弱,竟然只会无止尽地害怕。

可是除了害怕,她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命薄如纸,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不知何时那锋利的刀子会向她挥来。

一如命运的魔爪扼住她的喉咙,措手不及的一瞬间,就再也无法逃脱了。

夜色更深了,她又缩回角落里,用那人留下的斗篷紧紧裹着身体,把头部遮起来,慢慢用凌乱的思绪熬磨着似乎无尽的黑夜。

直到沉沉睡去,四周的一切放佛都静止了,只剩下火光噼里啪啦燃烧着,耗尽了生命。

在戈壁找中天亮得很快,早晨没有和煦的暖阳,只有毒辣的阳光热烈地洒下来,而那些青龙人竟还认为这已经算是一天中最好的天气了!

慕青宁抱着昨晚那个陌生男人留下的斗篷在角落里发着呆,眯着眼睛看头顶的太阳。

她究竟是怎样从里面飞出来的?

茫茫无边的戈壁,天地间的交接处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而且万里黄沙,一眼望去,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

这个时候应该是天辰青龙并存的时期,因为看士兵的服饰和装备,她隐隐约约能够凭借丰富的历史知识判断她现在生活的时代。

“本王不会让你有逃跑的机会,你应该明白,在这里,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掌心!”身后突然响起炎亦邪的声音,他能洞察她的一切,包括脑袋里的思想。

这个恐怖的青龙男人!

慕青宁没有转身,依旧看着远处的戈壁,没精打采地说:“你让我逃我也没路走啊,你看前面,你给我指路吗?”

广袤的戈壁,若是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孤身一人走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何况她逃跑还必须准备充足的水和食物。

总之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她逃跑。

“你倒是不傻。”炎亦邪漫不经心地在她身旁蹲下,扯过她怀里抱着的斗篷扔到一边,“有没有兴趣和本王玩一个游戏?”

“游戏?”慕青宁转头看着他,他想耍什么花样?

“本王给你机会让你逃跑,你若能成功,便能获得自由,若不成功——。”他眼底闪过复杂难懂的暗芒,“便一辈子给本王做奴隶,怎么样?”

慕青宁咬着嘴唇,这像一场梦一样,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他亦是明白这一点儿吧,就算他给了她机会,在这片属于他的土地上,她能成功吗?

然而转念一想,不如赌一赌!竟然她是通过那么奇特的方式穿越来这里,那必定是凭借某种介质,戈壁可能就是一个重要因素。

她跟他赌一把,说不定还有回去的机会!

“好!”慕青宁迎向他的目光,不避也不闪,“一言为定!我若能成功,你便放我自由!”

“一言为定!”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把她拉起来,“现在,我带你去周围的地方视察,你可以观察你逃跑的路线。”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这样……难道他真的想让她逃走吗?

没容多想,他已经带着她跨上马背,她靠在他的胸前,忽然间听到他规律的心跳,脸上立刻红了。

策马驰骋,千里沙海茫茫,天地之间恍若只剩下他们两个,光线下的身影,像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炎亦邪握住缰绳,却感觉怀中女子僵硬地挺直身体,不由好笑,他轻轻把嘴唇放在她耳后,慢慢呼吸着:“你最好看清楚了!”

慕青宁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温热的呼吸在她耳后,又酥又麻的感觉让她几乎从马背上跳下去!

“你别靠那么近,男女授受不清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恶狠狠地说,把头偏向一边。

他一愣,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手中的缰绳一紧,马儿停下来。他粗鲁地将她的脸扭过来,面对自己,不悦地说:“我只同意跟你玩游戏,并没同意不杀你,你在我手里,生死都由我掌控!”

她抿着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马背,仰起一张秀气的小脸:“在我的国家没有什么主宰,我们都是平等的,你若是想用你的方式束缚我,除非让我成为你的同族,否则你就不能控制我的生死,因为我是自由的!”

炎亦邪冷冷一笑,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荒诞的话,“你认为你是自由的,可是你连从我身边逃走的能力都没有,谈何自由?”

慕青宁握紧拳头,涨红了一张小脸:“我会成功的!不信你等着看!”她一定会成功的!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绝对不能让这个时代左右了她的生命!

“本王等着看你的成功。”他狭长的眼睛在她一张脸上左右来回,这张没有任何奇特之处的脸庞竟然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若不是当时她飞出太阳时那种壮阔的美丽,让他冰冷的灵根狠狠被牵动,他不会去注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可是她成功地引起他的关注,所以她必须负责到底了!

“你还没告诉本王你的名字。”

“慕青宁。”想都没想,慕青宁就脱口而出,然后发现自己笨得要死!她干嘛不随意编造一个名字骗骗他呢?

“慕青宁?”他眯起眼睛,口中喃喃道,“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周梦蝶?”

慕青宁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男人还懂汉人的诗词,她以为她是个蛮横的大老粗,嚣张自负,听他一出口就是诗词,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是‘二子乘舟,泛泛其逝’的‘舟’,慕青宁。”她纠正他。

他轻轻笑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了魅惑。她微微红了脸。

前方有一处小小的绿洲,远远地就看见那抹绿色让人心里很舒服。

若是她看地图仔细的话,在现代地图上这一带绝对没有绿洲!现代的环境问题严重,恐怕过不了多久这个戈壁中的奇迹也会被黄沙掩埋。

葱茏的植物生长在沙土中,翠绿欲滴,她仔细看了下,才发现竟然有一条细小的河流穿过这里。

“哇!”慕青宁张开手臂跑进去,有些长得较高的植物投下了阴凉的影子,她这么多天第一次感觉这么舒服!

这片绿洲是围着那条小河生长的,狭长地绵延了好几里。

越走进,越有湿润的感觉,炎亦邪在身后牵着马,慢慢地跟着她走着。里面有一个温泉,她运气好可以净身。

“温泉!”她看到绿洲深处有一池温泉,温暖的水汽缭绕上来,朦朦胧胧罩在这一片植物中,四周还散落了几从小花,分外别致!

她转头道:“拜托你出去一下,淑女要洗澡啦!”

他把马儿栓在树上,靠着树干坐下来,抱着手说:“现在还不是给你机会的时候。”

“算你狠!”她没办法只能绕着温泉走了几步,走了没多远,回头看时,炎亦邪的目光锁着她,她确实没有逃跑的可能。

鼻尖突然传来异样的味道,她皱着眉,低头在一处小石缝里看到一些黑色的液体流出来,细细的一股。

她却猛地一震!细细辨别,那竟是原油!

原油经过提炼可以得到石油和独孤油,是二十一世纪重要的燃料,然而在古代,它们都是毫无用处的!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想到利用这些威力强大的液体——他的衍生物足以摧毁一整个地球!

“别靠近那些东西。”炎亦邪在她身后道,慕青宁回头,发现他还是坐在原来那个地方。

“你知道这是什么?”

“他们会着火,并且没人能控制。”

那是你们笨嘛!慕青宁悄悄吐了吐舌头,绕着那股原油走了一圈,发现它们只在这里有很小的一部分,其他地方在找不到了。

等到现代工业发达起来,这些黑色的液体便会迎来最辉煌的时期了!

她走回去,与他隔着温泉坐下来,摘了几朵小花拿在手里。

“我很好奇。”她说,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小心翼翼的,“按理来说,你不应该和我玩这个游戏的。”

他冷冷一笑,她倒是不笨。

“本王只想让你明白,这个地方我是王,由我主宰一切!”

“嗯,是这样。”她点点头,对于这个狂妄的男人,有些事情不可以常理揣测,“这个游戏会很有意思的,我一定会尽力!”

让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彻彻底底输一次!

她们回去时已经是中午,马匹在营帐外停下,纬纱老远地跑过来,站在一旁的帐篷边看着他们。

身后传来马蹄声,慕青宁正好从马上下来,抬头便看到从远处骑马过来的那人,心里一阵喜,是昨天晚上给她斗篷挡风沙的男人!

那男人在她们前面停下马,快速从马背上跃下来,活脱脱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他单膝跪下来,用青龙人的礼节恭敬地说:“禀告大王,天鹰寨的人开始行动了!”

炎亦邪眼睛一眯,狭长的眼中射出一抹精光:“他们想干什么?”

“有可能半夜袭击,我们派出去的人已经在四处设好埋伏,只要他们敢来,就必死无疑!”

“很好,今晚一举歼灭天鹰寨!”

“但是……。”他抬起头,看着人人敬重的摄政王,“他们敢来必定有所准备,属下怕……。”

“本王敢打,也必定有十足把握。”炎亦邪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慕青宁不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两个男人用青龙语交谈,语速之快让她一时无法跟上。

炎亦邪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笑道:“你还是想好自己,今晚便是本王给你的机会!”

她越发茫然:“今晚……会不会太早了?”

“你若是抓不住这个机会,就算输了。”

“行!”她毫无畏惧地看向他,“今晚就今晚!”

“阿绝!”炎亦邪转向跪在一旁的下属,“你给本王紧紧看着她,若是她跑了,你提人头来见本王!”

“是!”阿绝没有一丝犹豫。

慕青宁恶狠狠地瞪着炎亦邪,他仰头大笑,眼神是洞悉一切的清明。

“你记住只有这一个机会”他走进帐篷里,天地之间还回荡着他放肆的笑声,震天动地,打破了这片茫茫大地亘古的寂寞。

阿绝站起来,冷眼看向她,沉声道:“在这里,你只有对他服从才能安稳地活下去,你已经惹恼了大王。”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跟随炎亦邪,他从未见过那个冷血的男人如此费尽心机与一个女人纠缠。

他们都以为是她从太阳中飞出来的诡异行为让大王充满了好奇,可是他分明看到大王眼中有了让人陌生的情绪波动。

那日的奇特景象,让所有人的屏住了呼吸,包括一向冷静自持的摄政王,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大王,眼神迷惑,紧紧追随那个少女的身影。

当她身影消失时,他眼中的焦躁不安让一众下属都忐忑不安。

青龙国的摄政王,从未这样失常,并且是……为了一个女人。

??

“你真的看到我从太阳里飞出来了么?”慕青宁抓住机会便问,在这里唯一让她有良好印象的就是这个男人,那天夜里他给她送斗篷,说明他和炎亦邪不是一路货色。

阿绝微微点头,却没有给她任何回答。

“如果我今晚把你打昏了然后我逃跑掉你还用提着人头去见他吗?”她深知那男人的狡猾,说给她机会,可是却故意放了一个大活人在她面前,等于让她主宰了这个无辜者的性命。

阿绝看着她,她很……奇怪……他的命和她没有半点儿关系,她甚至可以杀了他逃走,何必考虑他?

“如果你真有本事从我眼皮底下逃跑,那么我就是该死了。”他淡淡地说,转身走到左边的营区,那是他住的地方。

“好狡猾的人啊。”慕青宁揣摩着,或许可以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白白害了一个人。

“你只要让大王亲自放了你,他不就没事了。”纬纱慢慢走到她身边,给了她一个难得的笑容。

慕青宁看着纬纱:“你什么意思?”突然对她笑脸相向,一定没什么好事。

“自己去想咯。”纬纱浅浅一笑,走进她和胡娘住的帐篷,帘子放下来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莫名的深奥。

她是什么意思?她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想起炎亦邪临去的眼神,仍有一股余悸未了,那男人确实太精明了,想在他面前耍什么花样还真是难。

蹲在沙地上看几个老妇人在准备餐食,戈壁中也没有什么鲜果蔬菜,她看了几遍,除了动物还是动物,其中有一头小小的狼崽,怯怯地躲在一棵柱子后面,脖颈上拴着绳索,那眼神凄楚,像是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眼中还盈着泪水。

慕青宁一时忍不住,走过去对一个妇女道:“大婶,这狼要吃了吗?太小了,那肉没味啊。”

不料那女人竟听不懂她说的汉语,用着一口极其快速的青龙语叽里呱啦了一阵,她一句都没听懂。

她只好走到那头小狼崽面前,小心伸出手点点小家伙的脑袋,轻声说:“你得快点儿知道不?这些人抓了你会把你剥皮抽筋煮了吃的。”说完,伸手抓住角落里用来砍独孤的斧头,举起砸向拴住它的绳索。

那头小狼恍若听懂了她的话,绳子一断,便撒开腿跑出去,那速度快得惊人,一转眼,竟也不见了。

几个老妇人叽里呱啦站起来,冲她吼,一旁的士兵也过来了,纷纷一副谴责的眼神。

慕青宁倒不理亏,仰着头说:“保护野生动物!保护野生动物!可持续发展你们都给我要好好想想!要为子孙造福呀!”

被惊动了的炎亦邪从帐篷里出来,靠着柱子听她嘴里讲的毫无逻辑的话语。那个娇小的背影,居然在面对他天下无敌的军队面前都没有一丝惧色。

那份坚定,忽然间让他动容了。

“你以为放跑了它是在帮助它吗?”炎亦邪突然从后面扯住她的头发,轻轻一拽,她疼得低呼,转过头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她手中还提着斧头,若不是深受二十一世纪法制观念的影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挥起斧头砍向他!

该死的他居然这么用力扯她的头发,忍着头皮上钻心的痛,眼中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可是在这样的人面前落泪是不是太没出息了!她好歹也是文明世界的人,即使一时迷失在他的世界中,她也决不允许他的规则动摇她分毫!

抬头直愣愣地蹬着他,慕青宁倔强地说:“我是放它自由!你这种人根本不懂自由!”

他笑起来,似是在嘲弄她无知的话语。然后手臂又用力,拽着她的发走到营区的最后面。

“你看看,你放了它,可是它的同族都在这儿。”

慕青宁蓦地抬头,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原来营区后面还有另一个圈养畜生的栅栏,里面嗷嗷直叫的野兽都用一种哀伤却暴戾的眼神看着她。

心底突然被震动了!深深地震动!原以为自己在这个地方便是最凄惨的,没想到那一双双眼睛竟然比她更无助更恐惧!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它们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中,时间过去一分一秒,它们便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你还是不是人!”她歇斯底里地大骂出声,只为了宣泄心中的愤怒,她放走了那一只幼小的狼崽,原来不是给了它自由,而是给了它此后一生一世漫长的寂寞。她不明白动物是否也会有寂寞,可是她明白自己有,并且坚定相信那只小狼也会有,一定会有的!

自然界中万物都有本性,对亲人对故乡的执着永远都不会改变!

一如现在的她,是如此思念着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

“你认为呢?”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透出来的冰冷让她狠狠一震。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慕青宁大喊,“你会明白何谓思念何谓等待……。”声音渐渐细不可闻,渐渐听不见。

他心中忽然一动,缓缓地松开揪住她发丝的手。看她强忍着泪水却不在他面前落下的坚忍表情,看她泪眼朦胧中隐隐闪动的他的倒影。

士兵都各自回到岗位站好,天地之间又恢复了那一种肃穆,青龙远的天空中飞出一排秋雁,排成人字的造型,悲鸣的叫声寂灭在黄沙大路上,随风远去了。

围栏里的野兽嗷嗷直叫,凄厉无比。

炎亦邪却只是淡淡一笑:“你只需为自己考虑好了,你若再惹恼了本王,本王怕会一时忍不住杀了你,你最好给本王安分点儿!”

她抿着嘴不说话,眼睛看着一边,然后轻轻哼了一声走开。

她不怕他杀了她!那样更好,只要他不使用卑劣的手段侮辱她,她倒宁愿被他杀了!

入夜,全营进入警戒状态,按照炎亦邪和阿绝白天的对话来看,今晚应该会有人来偷袭,可是月已中天,还不见任何动静。

慕青宁靠着小木桩坐着,纬纱在她的对面唱歌,歌声清越,只是不是太明白她的歌词。

纬纱唱完一曲,便问她:“你会唱歌吗?”

“会啊!”她在现代可是麦霸啊。

“你唱一首!你们汉人的歌是什么个样子呢?”纬纱期待地看着她。

她一时倒不好意思起来,她能做麦霸,完全是因为夕颜和彻涵他们给她面子,她自然是明白的,来到这里怎么敢献丑?

“呃……。”左右寻思,还是不应该让这个初识的青龙女孩失望,虽然她不是那么友好,但是总不要和她成为敌人才好。

纬纱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等待着。

“我唱……。”她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白月光”

纬纱歪着头,这是汉人的歌曲名字吗?她还是头一次听呢。

慕青宁清清嗓子,没有伴奏,只好清唱了:

“白月光

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

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

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

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

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

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

无法释放”

寂静的夜,她的歌声随着跳跃的火焰升上天空,在四周盘旋,她的歌喉不是太好,却有独特的韵味,淡淡的,歌词里的忧伤仿佛都随着她的歌声溢出来。

火光跃动,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她才发现自己太投入了。

有些懊恼,也有些羞愧,抬头发现纬纱一脸神往的表情:“真好听!”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真诚地和慕青宁说话。

“其实我们那还有很多好听的歌,下次再唱给你听。”慕青宁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在陌生人面前唱歌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大概因为时空不同,所以观念也受到了影响。

“你教我唱,我也教你唱一首!”纬纱高兴地抓着她的手臂,“好不好?”

“好……。”要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教一个古代人唱歌……是不是有点儿……暴殄天物?

不期然,竟然迎上一个人的目光,她微微愣了一下,脸上更红了。

炎亦邪骑马站在空地上,他一个小时前带着一队骑兵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回来了。

那么就是说……他听到她唱歌了?慕青宁脸上红扑扑的,傻笑着对纬纱说:“还是下次教你了,我得酝酿下我的感情……。”

“酝酿感情……。”纬纱还未说完,却突然听到刺耳的声音划破了黑夜!

炎亦邪冷冷地笑,眼中射出凌厉地精光!

终于来了!!

预感到什么事情不妙了,慕青宁拉起纬纱躲到一边:“怎么了?!”

“天鹰寨的人来了!”纬纱紧张地扯着慕青宁的袖口,“真的来了!”

破空的声音越来越多,远处的人把一个又一个火流弹抛向天空,火流弹在空中爆炸,发出刺耳的声音,伴随着刺眼的火光又落下来。

这个时候古代人已经运用了火丹药,只是…..这些火丹药似乎没有多大的杀伤力,放出强烈的火光,如果不能投在敌人身上,那么基本不会造成什么危害。

可是…..那些人居然把火流弹扔到营区的帐篷上!!!

看来这些古代人还不算太笨!

营区里的青龙人发出疯狂的呼声,似乎是兴奋不已,拿起武器,跨上战马,第一队已经出去了!!

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慕青宁看着投入到战争中的炎亦邪,狡黠的笑容浮现在唇边。

“阿绝大人过来了。”纬纱忽然说。

慕青宁抬眼望去,阿绝骑着马来到她们面前,不说话,就那样站着,像是一尊雕塑。

她差点儿忘记了,还有这个大包袱呢。

天上的火流弹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阿绝抬头看向远处,轻轻皱起眉:“他们人太多了。”

“你们的大王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吗?”慕青宁不无嘲讽地说。

突然一个火流弹落在她们前面的地方,纬纱吓得大叫一声,紧紧抓着慕青宁的衣袖,胡娘白天跟随一队人马去了另一个营区,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也难免她会害怕了。

“走!”阿绝下了马,带着她们走向后方,这里的确有点儿危险。重要的是,这个叫慕青宁的女孩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的脑袋就真的不保了!

远处传来厮杀声,战争很激烈,刀剑的光闪过黑夜,火光映照出一张张浴血的脸庞。

慕青宁心里没来由地紧缩,像是牵绊了什么东西,此刻月上中天,清辉正盛,不同于前几夜的冷落凄凉,周身竟是有皎白的光流淌着。

“想要保命的话就呆在这儿不准出声!一会儿如果土匪来了将你们掳了去,可是比在这里惨多了!”阿绝声色俱厉地道,焦急地看向远处,大王不允许他出去,他自是遵命不敢违背,可是自小跟在大王身边的他又怎么能忍下满心的焦虑。

“你别走哦,你是要看着我的,你走了我出事你可要陪人头的!”慕青宁见他神色惶然,已心知他必定是想去参战,可是眼下情势危急,她和纬纱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土匪要真的来了,就如阿绝所说的‘比在这里惨多了’!念及此,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来到这个鬼地方她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还这么‘荣幸’地遇上土匪了,看来上天果真是待她不薄。

“你只要不说话就没事!”他口气严厉。

慕青宁缩了缩脑袋,和纬纱缩着躲在一个小角落里。

厮杀声已越来越近,她的心早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别说不好奇,此刻她那颗该死的好奇心要真的再作怪,那她就去自杀……

一个小士兵匆匆忙忙跑过来,在阿绝身前跪倒,满身是血,仍旧大声说:“阿绝大人!天鹰寨的人过来了!”

阿绝一震,似是不信,抓住那士兵严声问:“大王呢?!”

“不知去向。”

阿绝放开他,立即牵过战马,跨上去。

“喂,你去哪里?”慕青宁冲出来想抓住他。

阿绝低头道:“藏好了!”

她不得已又缩回去,看着他骑着马渐渐融入夜色中,一颗一颗升起的火流弹放出耀眼的明光。

“应该不会有事。”纬纱怯怯地说,失了她平日张扬的模样,像个小孩子一样依偎在慕青宁旁边。

“没事没事。”她自我解嘲,伸手搂着纬纱。

她能在女鬼手下逃命,就是吉人自有天相了,上天安排她来到这个地方,应该不会让她这么轻易便死去。

思忖间,却听身后悉悉索索有响动,回头一看,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关在圈栏里的狼全都跑出来了,一双双闪着荧光的绿眼睛在黑夜中熠熠闪动。慕青宁揪紧了心。

感觉有异样而回头看的纬纱刚要大叫,就被慕青宁捂住嘴巴,小心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等待着狼群从她们身边慢慢地走过去。

灵根的声音剧烈无比。

“女人?”黑夜中乍然响起这样的声音,在刚被狼群威胁之后的意识中特别恐怖。

慕青宁抬起头,倒抽了一口气,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结结实实扛起来。

“放开我!!”她使劲儿捶那个男人的后背,他丝毫没有反应,反而大笑起来。

“这次出来什么收获都没有!反而让炎亦邪杀了我无数兄弟!不过……”他眯起眼睛,“抓到他的女人也不错!”

“放屁!我不是他的女人!”她破口大骂,刚才还想自己福大命大,想不到……

“哈哈哈,好辣的女人!我喜欢!”那男人扛着她跨上马背,驰骋而去。

她回头去看,那个营区离他越来越远,破碎的月光照在金黄的沙上,隐隐泛着玉一般的颜色。身后有另一匹马跟着,马上的人抓着纬纱,她已经被打昏了。

身后夜色浓重,天上已没有耀眼的火流弹,她猜想应该是青龙人打赢了,要不然这些土匪也不会带着她逃走。

奔跑间,后面那土匪道:“大哥!后面有一队青龙兵追上来了!”

她抬头望去,果真!漆黑的夜中隐约可见的人影,还有渐渐清晰的马蹄声。她有救了!心里燃起这样的希望,然而下一瞬间,抱住她的男人阴冷地笑起来:

“前面就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若敢来,便不能活着回去!”

慕青宁蓦地一震,再回去去看追上来的人却不觉得那是希望了,如果为了救她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而断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她心何安?

夜风吹着她的发,一丝一缕就如同她心中的纷乱杂念一般。目光盯着遥遥在后面追赶的人影,突然间泪水浮上眼眶。

“别跟来!滚回去!滚回去!!”还未及心中所想,她的声音已经冲出口,歇斯底里的,仿佛把天地的寂寥都叫破。

这夜这风,如此荒凉。她害怕,惶然,却知命该如此,她本不去强求生存,又何须别人强加给她生的机会?

“大哥!后面那人是炎亦邪!”

她身旁的男人握在她手臂上的手指毫无预兆地加重力度,半响才低下头阴狠道:“想不到你对于他,竟是如此重要的人。”

她深深地一怔,旋即冷笑:“哼,他是看准了你自以为手中有人质的骄傲,你信不信?一会儿他追上你,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他今天是没本事抓到我了!”那人报以冷笑,下一瞬间,四周亮起了明亮的火把,照彻天际。

满目的金光璀璨,在星空之下忽闪忽闪,慕青宁微微闭起眼,两匹马先后踏进一处天然的石门,之后大门缓缓合起,咯吱吱——厚重的声音回绕在耳际,火光便愈发明盛了。

“哈哈哈——。”她被狠狠从马背上扔下来,抬眼迎着那男人放肆的样子,她咬着唇偏过头。

纬纱从马背上跌下来,已然转醒,见四周的阵势,吓得连滚带爬跑到她身边。

“怎,怎么办?”

四周站立的皆是持刀的彪形大汉,满脸横生的肥肉,晒得黝黑的肤色,瞪得如牛一般的眼睛。

天——土匪窝吗?

“把这两个女人带下去!明日一早炎亦邪若敢来,便把她们吊在城门上!”带她回来的男人对手下呼喝,引起一阵不小的欢呼。

她和纬纱被带下去,她没反抗,拉着纬纱,跟着两个大男人走到马厩。

他们把她和纬纱关在一个马厩里,两边是健壮的马匹,威武地仰着脑袋喷着气,蹄子在地上踢踏踢踏踢动。

纬纱本来一肚子的害怕想要诉说,可是方才听说摄政王居然亲自追来了!心中不禁狂喜,大王在,她们一定可以安全地出去的!

一脸沉思地望着天上的月,慕青宁的目光来回在四处寻索,那些土匪果真是有勇无谋的大傻蛋,竟把她关在马厩里,虽然她不大可能骑马逃跑,但搞些破坏总是会的!

片刻之后,几个大汉驾着马车进来,一共四辆,床上装的是面粉之类的粮食。几个人悄悄说着话,进来放好了马车,便出去。

“刚来的粮食,明早再卸去厨房,现在大哥在大厅里和众兄弟商议,咱们也快去。”

“明日炎亦邪会来吗?”

“大哥抓了他的宠妾,他一定会来!”

两个人渐渐远去了。

慕青宁耸耸肩膀,她才来这里多久?就变成宠妾了?

寒风萧飒,月光清冷。

一袭黑袍在风中张扬,马儿不安分地踏在沙地上,高高的沙丘上投下悠长的影子,拉出一道阴冷的人影。

“你该提人头来见本王,阿绝。”飒飒的风中他的声音被传出去老远,低沉浑厚。

“属下该死!”沙丘之下一人单膝跪下,是他疏忽了,才会酿成现在的大错!

“传令下去,贺兰山土匪横行,本王奉皇上之命前来剿匪,不必心存仁厚,明日攻破天鹰寨,寨内所有人一个不留,统统杀无赦!”

“是!”

炎亦邪眸光转暗,远处的天鹰寨灯火通明,那火光映在他眼中,冷冷地反射出来。

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别人也休想染指半分!

“这些东西你可当心点儿,会着火的!”

“先别管这些,咱们还是先去大厅,明日青龙兵打来了,才好有应对的法子啊!”

“说的是说的是。”

又有几个人驾着马车进来,然后又出去了。

纬纱看了她一眼,问道:“他们在干什么呢?”

“储备粮食和武器,以备作战。”慕青宁细细辩闻空气中的味道,刚才那几人用马车运进来好些东西,最后一批——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那么他们弄来的东西竟然是原油!

天辰朝已经把火器运用到军事上,原油也有一部分运用,在攻城之时把燃烧的原油桶从城门上推下去,城下的敌军顿时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照他们运来的量来看,明天多半是用在这上面。

她轻轻勾了勾手指,让纬纱把头凑过来:“你不想你们大王死得很惨吧?”

“当然不想了!”纬纱的声音突然大起来!

她赶紧捂住她的嘴,悄声:“现在跟着我做。”

她站起来,瞧着四周没人,便打开马厩的门走出去,纬纱跟在后面。她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把独孤刀,握在手里,对纬纱使了个眼色:“跟着我做。”

骄阳似火

青龙国大军纵横戈壁,黄沙漫天之下,绵延的军队气势如虹。

天鹰寨在近几年间崛起于戈壁,凭借几个粗野汉子建立起的匪帮短短数年成为青龙忌惮的敌人,戈壁之中的商旅都惧怕他们,每次出行,到了天鹰寨一带,宁肯绕远路从贺兰山翻过去,也不肯途经这里。

青龙国的商队出行不少都被劫了,没有人活着回去,那些土匪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早已是青龙国的心腹大患!

天鹰寨隐在那一方晴空之下,碧玉蓝空,热风鼓浪。他们依靠一座山为天然屏障,在那里建起了一座城池。守城的土匪紧紧把守着各个要塞,青龙军若从下面强攻,定会损兵折将。

“大王。”阿绝策马赶来,“一切都部署好了!”

炎亦邪缓缓地点头,抬手挡住眼前的光芒,一只手握着鞭子指向前方:“记住了,剿灭土匪,把那个女人带出来!”

“是!”

天鹰寨的人已经整装待发,首领跨上马背,吩咐下去:“把那个女人拉过来!”

一个小厮慌乱地跑过来,跪在地上颤抖:“那,那女的不见了!”

众人脸上神色剧变,那女的不见了,那么昨晚大哥拟定的计划就全部废了!

首领眯起眼睛,额上的青筋暴现,忽然,他大手一挥:“四处搜索,她们逃不出去!”

他率领部下先去城头挑衅!他们已准备了最厉害的武器,只要炎亦邪敢攻,就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首领前脚刚走了,后面的土匪们均大惊失色地奔过来。

“后面出事了!那些畜生都疯了!”

剩下的土匪们都是煮饭打扫的小厮,基本上没有作战的能力。他们惊慌地跑过来求助。

突然间漫天的粉尘从后院中扬起来,奔腾的马蹄声一瞬间踏破了中午的热浪。

一个厨师大喊:“那都是我们的粮食啊!昨天才运来的面粉!”

听闻的人都大惊失色,那些储备的粮食若是没了,和青龙人打起长期的对抗战,他们是必死无疑了!

还没来得及多加思考,已见那粉尘越来越近,中午没有风,那些白色如烟雾一般的粉尘,就在天鹰寨的上空慢慢汇聚!

马蹄声震天动地,终于还是惊动了在城楼上的土匪们,他们站在高处看到好多马匹疯了一样到处乱跑,有的马还拉着车,车上还装着东西…….

等等!那马车上的大木桶!

首领立即下令去制止那些疯狂的畜生,一边又观望下面的青龙大军。他们已经开始攻城的准备了,可是他们的秘密武器却……

拉着原油的马车在前面疯狂地奔跑,车上的每个木桶都被凿开一个大大的洞,马儿一边跑,原油就一路流淌;后面跟着拉面粉的马车,面粉袋上也被划开一条缝,漫天的白色粉尘。

每匹马身上都有一个伤口,她往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盐,她幸运地在运送粮食的马车上发现了盐,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些马匹疯狂乱跑呢!

慕青宁和纬纱悄悄躲过慌忙拉住马匹的人,一直跑向城楼。

彼时大部分土匪都忙着去救原油和面粉,只余下首领和几个属下在楼上观望。

两边的人都在对持。

慕青宁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漫天的粉尘已经聚集得差不多了,而且逐渐蔓延到了城楼这边。

没被控制住的马车带着原油和面粉冲过来!

慕青宁趁着首领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马匹吸引过去的时候,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火把,拉上纬纱:“跳下去!”

纬纱看了一眼脚下,吓得双腿发软:“好高啊……。”

“少废话,呆会儿你被这些土匪抓到试试看!快跳!”

“看,那个从太阳里飞出来的女孩!”城下的一个青龙士兵突然指着城楼上的一抹人影道,声音是无比的激动。

炎亦邪抬起头,瞳孔瞬间缩成针尖般大小的孔!

她到底在干什么!

“跳!”慕青宁大喊一声,和纬纱一起纵身跃下,在脚下空了的一瞬间,她把手里的火把狠狠地朝后抛出去!

她曾经在学校是风云一时的铅球冠军!连续初中三年稳稳坐着冠军的宝座,后来上高中突然检查出了灵根病便没再敢做剧烈运动,后来随着病情一天天加重,更是连碰铅球都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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