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人更想不到的时,此刻门窗紧闭的室内,上演着多么艳色无边的一幕。
有着绝世外貌的炎亦泽,半躺在软蹋上,靠着柔软的锦缎软枕,身子倾斜,头优雅地偏过,露出优美宛如天鹅的颈项。
胸前的衣服半敞着,雪白细致的皮肤宛如细瓷,叫人看一眼便舍不得移开目光。
修长的手指顺着胸膛的曲线,慢慢向上,暗哑低沉的声音夹着暧昧戏谑的轻笑:“真美??。”
年轻的身体轻轻覆盖上来,手掌滑到后背,轻轻一撑,质地轻柔的衣服便落了下来。
强烈的羞耻感涌上那张完美的脸,看着平淡无波的表情被一点点被打破,优美的眉峰轻轻蹙起,锁住眼中强烈的愤怒。独孤夜竟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承认吧,炎亦泽。”
“住口!”听到自己从没有人敢侵犯的名字不被允许地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冰冷的寒气从身体中散发出来。
“好冷,”独孤夜轻声笑出来,轻轻咬了一下炎亦泽轻颤的唇,“只有慕青宁可以这样叫你,是吗?”
冰寒的怒气从紫色的眸中射出,既有惊艳天下的美,也有让人惊心动魄的张力。
没有人可以不惧怕,没有人可以从这样的眼光下全身而退,可是独孤夜不怕,因为这个人,连同他的一切,都已经是囊中之物。
深深的痛恨!
独孤夜笑着吻下去,动作温柔地仿佛可以融化一切寒冰,小心地在那唇瓣上辗转缠绵,甘甜的滋味让人无法自拔。他眸中含着妖媚的笑意,眸光轻轻一转,身下的人便主动张开口,让他可以更加肆虐的探取更美好的东西。
炎亦泽无力地躺着,身子竟完全不属于自己,一丝一毫,都在独孤夜心念之间掌握。
这样的羞辱和掠夺??
眸中的紫色渐渐冷凝,心中越来越极限的冰冷让他感觉身体很快就要撕裂开来,然而冰冷的眸子依旧注视着对他放肆无礼的男人。
“你杀了我!”绵长的吻终于结束,炎亦泽冷冽的目光便像利剑一般射出来。
“否则将来你必杀我是吗?”独孤夜轻哧一声,把他抱起来坐好,身上半披的衣服边滑下来,肤色若雪,让整间屋子都乍然明亮起来。独孤夜用食指轻轻滑过形状优美的锁骨,“从我对你下毒的那一天,便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去死。”
炎亦泽咬住变得苍白的唇,忽然之间,像个走到绝路上的孩子,茫然无知,看着再也不知道通往何处的路。
看到他十分无助的模样,独孤夜心中微微一动,手掌抚上他的脸,慢慢靠近:“我们就这样,不好么?”
“不好!”几乎是立刻,断然地吐出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好像一尊冰冷的玉雕,让人看不出一点儿情绪波动,只是眼中射出的光芒,让人望而生怯。
那是他凌厉的憎恶之火!
狼狈不堪的处境,让他痛恨,深深的痛恨!
独孤夜轻轻挑眉,凑到他耳边邪恶地说:“如果我们现在的样子,让慕青宁看到,你猜猜她会怎么样?”
炎亦泽全身的血液仿佛被一瞬间抽走,身子忍不住簌簌发抖:“不??。”
“来不及了??。”独孤夜轻轻含住晶莹圆润的耳垂,闭上眼睛,一丝笑容从唇边蔓延出来??
这个时候,她应该醒了吧??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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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有些沉重,昏昏沉沉有了意识,脑袋还是隐隐作痛。
“炎亦泽??。”依稀还记得宴会上把酒当成茶水喝了,之后醉倒了,炎亦泽应该还在身边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上到处都酸痛。
“王妃醒了!”没听到炎亦泽的声音,却听到一个特别尖细的女声叫起来。
耳朵发麻,慕青宁皱皱眉,努力把眼睛睁大:“桐儿,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怨念,也不知道睡得怎么了,是不是睡姿不好,居然身上这么酸痛?
桐儿高兴起来什么都不顾,一时激动,竟跑上去抱着慕青宁大哭:“王妃吓死我们了,让奴婢好担心,呜呜呜??。”
一时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么‘热情’过度的桐儿,慕青宁拍拍她的背,劝道:“乖,别哭了,我又不是死了。”
“比死了还可怕!”桐儿嘟着嘴巴擦干眼泪,“您知不知道,您睡了整整五天呢!王爷都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提起王爷,桐儿的神色又黯淡下去。
“五天!”慕青宁跳起来,她居然睡了五天,不可能吧,“哎哟!”立刻又倒下去,身上的骨头都生锈了,动一下都痛得要死。
“王妃!”桐儿连忙扶着她,“您才醒,不要这么激动。”
“炎亦泽呢?”看看四周,没有炎亦泽的影子,她睡了五天,想想也知道表面坚强其实最脆弱的炎亦泽会有多么担心,快去让他见一见才好。
桐儿擦擦眼泪:“王爷在偏院呢。”
“我去找他。”揉揉酸痛的腰,慕青宁小心地站起来,扭扭腰伸伸腿抬抬手,做一做广播体操,感觉好了不少,在桐儿目瞪口呆下,笑呵呵地跑出去。
院子里的守卫看到她都露出喜色,王妃醒了,看来王爷会高兴了!
“王妃要去偏院吗?属下立刻通知王爷。”一个守卫正要跑出去,被慕青宁叫住了:“不用了,我去吓吓他。”眨眨眼睛,有时候人生应该来点儿刺激才精彩嘛!
只不过,她想不到会是这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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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鸾倒凤
王府里的安静,从出了门就感受到了,慕青宁虽然疑惑,却没有深想。
一路朝偏院的方向走去,心里想着呆会儿怎么弄个出其不意,可是有点儿棘手,炎亦泽身边那么多高手,暗中还有冰部高手,她怎么才能来个出其不意呢?
想着,已经道了偏院,悄悄把头探进院子里看看。
哦耶!
天助我也!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慕青宁兴奋极了,蹑手蹑脚走进去,看见房门紧闭,悄悄靠近,听听里面的动静。
什么都听不见,看来古代的门不像电视上演的隔音效果那么差。
不过从门缝里飘出一股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很腻人,还有一点点甜腻??慕青宁不知不觉有点儿脸红。
奇怪!
不过下一刻炎亦泽就出现在眼前啦,睡了一觉醒来,好想看见那张美丽的脸!
推开门,里面重重纱帘顿时像漫天漫地的飞雪一样汹涌过来,那股香气越发浓郁了。
房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十分香甜的感觉,令人脸红心跳。
掀着帘子走进去,每进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
“住手??。”
这异乎寻常的呢喃,令慕青宁心里狂跳,似乎预见到了一点点房里隐藏的神秘事情。
这样的声音,有点儿类似某种动物的呜咽,像小猫一样撩动人心。
而发出这声声音的人,明显是一个男人。
慕青宁加快脚步,用力摔开珠帘,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竟是那样不堪的一幕。
无论多高贵绝美的男人,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还是一样令人羞耻!
而她看到的,是两个男人赤身裸体抱在一起,身体紧紧纠缠,颠鸾倒凤,正上演着最火爆香艳的戏码!
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没有任何预兆地空白一片。
幻觉!一定是幻觉!她退了一步,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好久,房间里还是飘荡着那种暧昧的气味,怎么都挥不开,她的脚步像被定在地上一样,无法挪动半分。
惨败而逃
怎么回事?整个世界都乱了??
就像从天堂忽然堕落到地狱里??.
炎亦泽的心一瞬间涌起滔天巨浪,然后也是一瞬间,悄然寂灭了。
濡濡的湿意浸润着耳旁,带起一阵凉。
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多么可耻,多么肮脏,只是??一切都结束了??
幸福,那多么可笑。
一张脸高贵无暇,洁白纯净仿佛一片刚落下的白雪,有几许透明,清澈容颜缓缓绽放,缓缓枯萎,一切,不过是朝夕片刻。
世间男女望尘莫及的容颜,美得哀伤缥缈。
独孤夜淡然俯身,淡定宁静的容颜,始终抹不去一缕魅惑,还是那样的风情万种。
片刻,才转过一半脸,斜眼看着慕青宁,可是声音却是对着炎亦泽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吐出来:“慕青宁,你怎么来了?”
慕青宁的眼泪几乎是立刻就淌下来。
这两个人,在她心中是什么地位她很清楚,努力想淡忘的独孤夜,努力想让他幸福的炎亦泽,却这样??这样??天啊,一切都太可怕了!
“你们,你们让我恶心!你们让我恶心!”她一连重复了两遍,可是再大的声音,再强烈的愤怒,都宣泄不了她心里此刻的痛,一点一点,翻滚过心脏。
好疼。
那罪孽的交缠,在她心里堕落了。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一辈子都不要!”她吼出一句,眼睛里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把视线都模糊了,转身,沿着来路狂奔,丢盔弃甲逃跑的败军,她,败了??
而且败得如此可笑,可笑,当真可笑!!!
都是一心一意想要他得到幸福的人,却都狠狠伤害她!
为什么?
天上骤然下起大雨,倾盆而至,一分钟都没有,慕青宁已经浑身湿透,滴着水,站在雨中,脑中一片空白。
眼前挥之不去的两道纠缠的身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
王爷要伤心死了
“王妃,王妃!”婵娟和桐儿打着伞跑过来,看到她站在大雨中一动不动,都吓坏了,连忙抬着伞给她挡着雨,“王妃快回去吧,您刚刚才醒过来,不能淋雨。”
雨,好大的雨??慕青宁呆呆地望着前方,连老天爷都为她哭泣吗?
原来电视上演的不是假的,一旦有伤心的事,老天爷都会下雨。
她现在湿淋淋像一只落汤鸡,狼狈到可笑,痛苦到想把自己撕裂成无数片。
两个侍女看她的样子,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桐儿试探性叫了一声,王妃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去找王爷了吗?怎么会站在这里淋雨。
听到‘王妃’两个字,慕青宁心里像被人在伤口上洒了一把盐,顿时疼得撕心裂肺:“不要叫我王妃!我是什么王妃!我和你们王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王妃怎么这样说?”桐儿性子耿直,一听有人用不善的语气说她家王爷,立刻就受不了,况且这个人,还是王爷那么深爱的人,“王爷有多喜欢你,你应该知道,还这样说王爷,王爷要伤心死了??。”
慕青宁擦着满脸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闻言凄冷地笑了一声:“他伤心,哼,他伤心??。”
婵娟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桐儿,把她还要继续的话语都压回去。
原本期望大雨淋一下,会清醒很多,可是慕青宁发现一点儿用都没有,纷乱的大雨,把她的一切思绪都浇的更加凌乱。只想大哭,现在伤心处,才想起自己的家,想起二十一世纪的老妈老爸。
不顾两个侍女的呼喊,慕青宁毅然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再逃!像过去的三年一样,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
晶莹的水珠落进掌中,窗外阵阵雷声传入耳膜。
竟然下雨了??
独孤夜收回手,轻轻合上窗户,转身道:“她不会有事。”
她根本不是慕青宁
身上披了一件宽松的外袍,姿态慵懒闲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独孤夜走到床边,把被子再拉高一些,“我知道你现在睡不着。”
轻柔的笑从唇边溢开来:“现在是我主宰着你,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紧闭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睫毛如花一样绽放开来,露出惊艳天下的紫色眸子。
独孤夜怔了一下,几乎为那双眼夺去心神。
太美,太美了??.
炎亦泽没有血色的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天边高挂的明月,一轮皎洁,遥远注视着一切。
“外面在下雨,把她追回来。”
“那个小丫头现在这么伤心,除了你之外,还有人排队等着安慰她呢。”独孤夜漫不经心地一笑,眼睛狭长,透出一片邪魅,“用这个办法,把她推进别人的怀抱,是不是特别残忍?”
炎亦泽平静的外表已经被粉碎,痛苦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独孤夜低下头,垂下的眼睑有一丝脆弱的阴影:“我知道,不该把我经历过的事强加在你身上,我??。”看不见的眼中,不知道掠过怎样的光芒。
“那与我无关。”炎亦泽开口,却只是冷冷的一句话,听着窗外的雨声,凌乱地敲打着心尖,他却很平静。
“果然,”独孤夜抬起头,“天下间最无情人就是炎亦泽。”
炎亦泽沉默。
“可你为何只对一个慕青宁如此多情呢?她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若说特别,只能说那丫头笨得特别,从小就被他耍得团团转。
炎亦泽的眼睛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开口,优美的唇线隐隐现出一种冰冷危险的气息。
独孤夜看得有趣,忍不住低下头去,用性感迷人的低哑嗓子说:“若我告诉你,她根本不是慕青宁,你会怎么样?”
紫眸中厉光一闪,冰冷地凝视着独孤夜的脸。
“果然有趣。”独孤夜妖媚地一笑,“以炎亦泽的精明,怎么会看不出她是一个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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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话的东西!
“闭嘴!”炎亦泽冷冷打断他。
独孤夜耸耸肩:“你不信,可以找个机会亲口问问她。”
炎亦泽冷冷瞥了他一眼,身体无法动弹,在独孤夜的控制下,只能半躺着听他说话。
“她一出去,我就派人把她抓起来,欢迎炎亦泽随时去看她。”唇边的笑充满了性感,“到时候亲口问一问,她若敢承认她是慕青宁,我便放了你。”
炎亦泽嘴唇苍白,很平静,整个世界都很平静。
不可能??独孤夜说出这样的谎言来让他忘了慕青宁,太可笑了??
“王爷。”严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妃刚才跑出去了,可是炎部的人忽然出手,把她带走了。”
独孤夜看了炎亦泽一眼,笑得更加放肆。
“这件事不用你们插手,本王知道怎么处理。”炎亦泽冷静地吩咐。
严成虽然感觉奇怪,还是不得不退了下去。
王爷一向对慕青宁的事情最为看重,现在是怎么了?
和侯在偏院外的冰澈会和后,一个眼神,合作多年的冰澈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差点儿叫起来:“都怪我!把王妃给弄丢了!”
“你别自责,王爷的态度,很奇怪。”严成语气沉重。
“景王一定有问题!不行,我们要提醒王爷。”冰澈要冲进去,忽然怔住。
一身雪白衣裳的独孤夜潇洒地摇着扇子走出来,风情万种地露出一个笑容:“两位在说什么?”
冰澈脸色很不好看,低头行礼:“参见景王殿下。”
“不必多礼,我刚和皇叔谈完了事情,皇叔正在休息,吩咐不许人进去打扰。”独孤夜像没有听见他们刚才的话,和平时一样优雅从容。
“是,属下明白了。”听到王爷的吩咐,冰澈立刻肃然起敬。
独孤夜笑一声,潇洒地去了。
冰澈和严成立刻交换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走进偏院里。
独孤夜走出了好远,忽然停下来,眸中闪过一丝冰冷:“不听话的东西!”
杀了独孤夜!
房间里沉溺着甜腻的香气,暧昧得令人心跳。严成和冰澈在炎亦泽身边多年,从未遇过这种情况,都不由得暗抽一口气。
“王爷!”隔着纱帘,看见半躺着休息的王爷,两个人连忙跪下来行礼。
炎亦泽半梦半醒,头疼的很厉害,听到声音,微微动了一下,喉咙发干,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爷?”严成叫了一声,仔细看进去。
“进来。”干涸的嗓子里好不容易才吐出两个字。
冰澈和严成连忙进去。
炎亦泽一只手轻抚着额头,脸上很苍白,看不到一丁点儿血色。
冰澈失声叫道:“王爷,您怎么了!?”
炎亦泽摆摆手,严成倒了一杯茶过来,跪在床边,喂着炎亦泽喝了。
嗓子得到浸润,舒服了不少,身体上虽然无力,可是说话却不成问题:“杀了独孤夜。”
冰澈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原来王爷也发现景王不对劲了!?”
严成却皱起眉,景王再不对,可是至于杀了吗?王爷一向都护着景王,怎么这个时候??
“按本王说的去做!”紫色的眸中充满不可预知的深渊,不管独孤夜用什么方法控制他,同生共死也好,他不会被一个人控制!
“是。”冰澈领命,“属下立刻派出冰部的高手。”
炎亦泽微一抬手,说:“对付独孤夜,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景王和夜公子真的勾结吗?”冰澈猜测道,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景王会是夜公子。
炎亦泽扬起唇角忽然间笑了出来:“夜公子,独孤夜,根本就是同一人。”
冰澈惊得跳起来,严成却显得并不惊讶,这个猜想,从王爷出事那一天,他就想到了,只不过一切为王爷考虑,不敢轻举妄动。
“立刻派出所有高手,本王要看见他的人头!”虽然容色倦怠,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丝毫都不容置疑的充满了威慑力。
杀了他,结束一切!
你个变态!
严成皱眉道:“王爷现在??。”既然证实了景王就是夜公子,那么最近王爷的不寻常,就非常可怕了。
“本王现在被他的毒控制着,身不由己,你们办事,要快。”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慕青宁的脸,流着泪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就该知道,快快结束一切才是最好的。
可是??再也不容许他可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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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雨中忽然被人打昏,再醒过来时,外面已经阳光灿烂了。睁开眼睛,入目皆是一片红色。
慕青宁一惊:她又被那个变态夜公子抓了!?
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抓着鞋子套在脚上,该死的,夜公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正要拉开门,却有人比她快一步,推门进来。
慕青宁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抓起一个花瓶举着:“快放我走,否则我杀了你!”
来人停在门口,一双凤眸饶有兴味地盯着她手中的花瓶。
慕青宁一怔:“独孤夜?”他怎么会在这里?目光接触到他身上火红得耀眼的衣服,忽然心里一沉:“你??。”
站在独孤夜身后的炎聆沉声说道:“公子想亲自问你几句话。”
慕青宁放下花瓶,挠着头说,眼睛乱转:“夜公子在哪儿?要和我说话就出来啊!没脸见人啊!”心里暗暗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独孤夜再坏再变态再恶心,和那夜公子有什么关系呢?
她还因为昨天的事情心中剧痛,可是也绝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小青宁的眼睛长哪儿去了?本公子这么大个人,还穿的这么惹眼,你居然看不到?”开玩笑的口气,轻松自在,和平常一样,“真让人伤心。”
慕青宁狠狠,非常狠地怔住了。好半天,才像是忽然醒悟过来,心里又怒又恨,冲上去,一把揪着独孤夜的衣领:“你个变态!!!”她恶狠狠地咒骂,恨不得把他撕成几十块。
灵魂移位
炎聆刚要阻止,被独孤夜轻轻抬手阻止了:“你先下去,我和小青宁姑娘有些心里话要说一说。”
炎聆躬身退下。
慕青宁大吼:“谁和你有心里话!?你快放了我!我不想看见你这张恶心的脸!”
“消消气,我们坐下来说。”独孤夜不紧不慢把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脸上还带着宠溺的笑意,“乖,听话,否则要惩罚你了哦。”
想起看到他赤身裸体压在炎亦泽身上,那个画面??慕青宁就忍不住眼泪狂飙:“我不听,什么话都不听!我要走!我要回家!”
独孤夜轻轻一挑眉:“回家,我倒是可以帮你。”
慕青宁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他懂不懂?她要回的可不是慕家!
“我说可以送你回家,你从哪儿来,我送你回哪儿去。”独孤夜倒了一杯茶,递给慕青宁,“喝一口,这是炎亦泽喜欢的。”
慕青宁心里可以说被人狠狠刺进一刀,忽然很疼,脸色苍白:“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独孤夜自己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地喝了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不过你让我相信一件事。”
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飞快过,像是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一股冰冷顺着脚底心一直蔓延向上:“什么事?”
“灵魂移位。”独孤夜放下茶杯,偏头看着她,做出一副深思的样子,“嗯??真正的你是谁呢?你要不要和我说一说?”
捏着衣角的手剧烈地震颤着。
不可能啊,她是穿越来的,而且是灵魂穿越,照理说没有人可以识破她的。
“若是炎亦泽知道你根本不是慕青宁,你觉得他还会这么爱你吗?”独孤夜认真地期待着慕青宁的答案。
唇上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尽了,眼前一片晃动的光芒,慕青宁觉得整个脑袋都十分沉重:“我??我确实不是慕青宁??.。”
独孤夜一点儿都不意外,仍旧笑着:“你是怎么来的?是从那次坠马之后就已经来了对吧?”
残酷的死刑
“你那时已经知道了吗?”呼吸急促,就快喘不过起来了。
“本公子还没有那么厉害,其实我刚才一直都是猜测的,想不到你亲口承认了。”笑声溢出来,颇为得意。
慕青宁脸色铁青,拍着桌子站起来:“你个混蛋!”
独孤夜笑得十分开怀:“虽然换了灵魂,可是脾气一点儿都没有改。”
慕青宁强硬地扭着头:“我不是慕青宁那又怎样?现在住在这具身体里的人是我,慕青宁也永远回不来了!你能怎么样?怎么把我送回去?”她现在倒是真的想回家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的很累。
大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慕青宁吓了一跳,转过身。
独孤夜笑意更深,想不到他这么心急。
“炎亦泽??。”整个身体都冰冷得仿佛被冻结了。
面对了他和独孤夜的事情,可是心里就是对他恨不起来。
要怪只能怪自己,连一个男人都比不过,男朋友都被抢了。
炎亦泽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紫色的眸子里不知道旋转着怎么样的漩涡。
“想不到让你都听见了。”独孤夜站起来,这一次他真的是无意,没有想到炎亦泽会忽然出现的。
“你不是慕青宁?”炎亦泽没有看独孤夜,一直以来,目光只锁定在慕青宁身上。
心里涌上排山倒海的痛苦,这一句话,无疑地,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不是慕青宁??
“对,我不是慕青宁。”唇齿间很艰难地蹦出这几个字,她知道该诚实,再隐瞒下去,只会更受伤。
炎亦泽转身便走,冷冷地扔下两句话:“你从哪儿来,立刻回哪儿去。”
独孤夜‘啊’了一声,笑道:“这么无情?”回头对慕青宁耸耸肩,“我是无辜的。”
“你不是说可以帮我吗?快帮啊!送我回去啊!”慕青宁大哭着蹲下来,她真的没想过会是这样,她以为炎亦泽喜欢的人是她,她奢望过可以改变一切的。
利用价值
她来这里是个巨大的错误,为什么老天要让她来?
“你送我回去啊!你送我回去!”拉着独孤夜红色的长袍下摆,几乎要把他拽的跌倒。
独孤夜从她手中把自己的衣服解救出来,笑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么容易吗?”
慕青宁一怔,停止哭声,流着眼泪抬头:“你??。”
浸过泪水的眸子更加清澈,宛如一颗黑色的水晶,独孤夜心里微微一动,像被什么人扯了一下,别开脸去,道:“你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你把我当什么?”慕青宁咬牙切齿。
独孤夜轻笑:“一个陌生人,你不过占用了慕青宁的身体而已,就这么简单。”
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走,慕青宁跌坐在地上:“你想怎么样?”
“独孤城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完全遗传了皇后那个贱妇,”独孤夜狭长的眸子扫过慕青宁的脸,“可是他有一样好,就是他爱你。”
“他爱的是慕青宁!不是我!”慕青宁立刻就反驳,等所有人知道真相之后,就和炎亦泽的反应一样??
“不,他爱你。”独孤夜坚持着,“所以,你现在是我的武器了。”
“你休想!”慕青宁咬着牙说,因为太过愤怒,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血流出来。
“未必会想,但是一定会做。”独孤夜轻笑,俯下身拍拍她的脸,“乖乖的。”
房间的门被反锁起来,慕青宁恐惧地靠在门板上,慌乱惊惧,为什么一转眼,事情就成了这样?
炎亦泽,炎亦泽??我越来越分不清楚了??.
严成策马赶上炎亦泽,身后滚滚沙尘。
“王爷!”严成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刚才在门外听见的那一番话动摇了王爷的心,“慕小姐??。”
炎亦泽一抬手,阻止他接下来的话,轻轻一扯缰绳,骏马停下来,立在高高的悬崖边,低头向下看,望不到底的深渊。
你在哪里?
“让本王一个人静一静。”
“是。”严成调转马头,对跟在身后的一行人打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悄悄退到暗处。
风很大,轰隆隆滚过耳旁。
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
拉扯缰绳的手紧紧握起,指节仿佛要一根一根断裂开来。
“慕青宁??。”
被风吹走的呢喃,比泪水还要沉重。
从她小时候,一直到他前往边疆,一幕幕,一颦一笑,都残留着记忆的影像。
可是现在你在哪里?
当年说要拉着我的手的慕青宁,你在哪里?
是不是永远都是这样,在我最幸福的时候,所有人都要离我而去??不要,不要再扔下我一个人??
“公子,那个丫头什么时候让他出去?”炎聆跟在独孤夜身后,提起慕青宁,倒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灵魂移位,真是非常匪夷所思。
“不用我们放,自然有人会来带她走。”独孤夜悠然走着,伸手摘了一朵梅花,放在掌心,嫣红的花瓣衬得他掌心越发苍白。
“公子!”炎聆忽然一个箭步冲向前,“您怎么了?”
独孤夜攒紧眉,像被什么折磨着一样,满脸痛苦。
“炎亦泽!”心里一痛,推开炎聆,向山下狂奔而去。
紫鸢,至毒之毒,中毒者和施毒者同生同死,一旦一方出了意外,另一方必会感应到。
所以,炎亦泽出事了!
独孤夜很快赶到山下,一阵兵器交接的声音立刻传来,夹杂着众多人马的厮杀声。
远处,炎亦泽被困在一个悬崖上,没有带兵器,身边只有一个冰部杀手在护卫。
一群黑衣人渐渐逼近,仗着人多,大开杀戒!
“保护王爷!快!保护王爷!”
独孤夜身形一展,踏着厮杀中的黑衣人头顶,红衣一飘,便到了炎亦泽面前。
炎亦泽眸光一闪,嘴唇里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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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天神
“跟我走!”独孤夜上前拉住他的手,心念一转,便让他无法反抗。
炎亦泽目光冷厉,盯着独孤夜的眼睛。
独孤夜一怔,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腹上一阵锐痛,血肉撕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守护在炎亦泽身边的白衣人拔出宝剑,寒光一闪,厮杀声立刻停止。
“结束了,陌。”炎亦泽扬起唇角,神色冷冷淡淡,伸出手,按在独孤夜汩汩流着血的小腹上。
“你也会死??。”嘴角溢出一股血丝,独孤夜握住他的手,“好,能和你一起死??。”
刚才厮杀的双方人马全都涌上来,锋利的兵器,闪着寒光,从后背刺入独孤夜身体,鲜血飞溅,如火的红衣都及不上的鲜艳。
仿佛最后一抹挂在天边的夕阳。
极美,可是稍纵即逝??
炎亦泽平静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眼眸呈现一种极其淡然的紫色,淡淡一扫,便能让人间失色。
独孤夜的身子微微向前倾,靠在炎亦泽身上。
“皇叔??好疼??。”低沉地呢喃。
炎亦泽的表情稍微有一丝变化。
当年那个小小的身体缩在雪地里,带着一身伤,像濒死的小动物,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伸手把他抱起来,明明已经是九岁的孩子,身体却瘦弱得像只有五六岁。
“皇叔??好疼??。”稚嫩的嗓音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一颗滚烫的泪珠滚落下来。
兵器扎入身体,越发深入。
“以后都不会疼了。”炎亦泽把他推开,脚步轻轻移开,杀手的剑推着独孤夜的身体,逼向悬崖,用力一推!
脚下无边无际的空了下去。
像一个嗜血的恶魔,向着地狱的方向堕落。
独孤夜伸出的手抓住炎亦泽腰上一块玉佩,被风卷着,红衣张扬,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焰,坠落下去。
悬崖的迷雾之上,很高很高的地方,那个一脸淡然的男子,宛如天神??
最后一件事
炎亦泽向前走了几步,忽然一口血喷出来,身子不堪重负地倒下去。
“王爷!”杀手们慌了手脚,连忙上去扶住。
“把她救出来没有?”万箭穿心的痛,折磨着每一根神经,炎亦泽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救她出来??。”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像闭上眼睛那样,沉入一个不知道多么深的深渊??
“王爷!王爷??。”
**********
慕青宁在屋子里神思,想着种种可以逃走的方法,忽然听见外面的打杀声,兴奋地跑到门边。
是不是有人来救她了?
谁知道不知谁在外面,一脚把门踹开,慕青宁猝不及防,被撞了出去,脑袋撞在桌子上,眼前一花,看见一个蒙着面的人跑进来。
“你??。”刚刚吐出一个子,便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蒙面人抱起她,片刻都不停留,向外飞速掠去。
“大哥,炎部的人真的乱了,看来,王爷已经杀了夜公子!”身后跟上来的白衣人忍不住露出笑容。
冰澈扯下面上的蒙面巾,看了一眼被撞晕过去的慕青宁:“可王爷为什么让我们把她送到太子那儿呢?”
白衣人露出苦恼的表情:“王爷做事一向都很神秘,我猜不到。”就像这一次围剿夜公子,王爷当真厉害,抓住夜公子的弱点把他引过去。
夜公子还以为王爷真的被人行刺,事实上,那是王爷早就安排好的局!
炎部的人想赶去救夜公子也被他们给拖住了。
孤身一人前去,夜公子怎么可能不死!?
冰澈也皱着眉,加快速度。
今日太子出宫,应该是在寿王府,只要把慕青宁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王爷说,这是他为慕青宁小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冰澈低声说,可能,王爷知道这个人并非真正的慕青宁,所以心灰意冷吧。
“说的就像王爷立刻就要死似的。”白衣人笑起来,忽然被冰澈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过连,连忙闭嘴。
大卸八块!
********
“咦,这里怎么有个人?”
寿王府的大门打开,两个家丁跑出来,看见靠在门边的女孩。
“不会是乞丐吧,快把她弄醒,让她立刻走,一会儿太子殿下要出来了!”家丁走过去,摇了一下女孩的身体,“喂,姑娘醒一醒!”
“睡得挺香的,嘿!”
“快快快,太子殿下出来了!”一个家丁顾不得什么,用力摇晃,“姑娘!姑娘!”
“怎么了?”寿王严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家丁吓了一跳,连忙指着地上的女孩说:“这个人睡在王府门口,奴才想把她叫醒赶走。”
独孤城从寿王身后走出来,目光随意的一瞟,忽然凝住:“慕青宁!”大步一跨,把慕青宁从地上抱起来,“快,叫御医来!”转身再次走进寿王府。
寿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正要进去,忽然一个侍卫策马飞快地赶来,还没到王府门前便从马背上滚下来,喘着粗气说:“启禀王爷,景王遇刺身亡!炎亦泽也??”
寿王一震,身体几乎倒下去,幸好被旁边的侍卫扶住了。
“炎亦泽??。”寿王喃喃地说,“快,立刻去炎亦泽府!”
慕青宁刚躺在床上,便迷迷糊糊转醒。
“慕青宁!”独孤城的脸立刻就映入眼帘,“有没有不舒服?你怎么会睡在寿王府的门口?”
“寿王府?”慕青宁头痛欲裂,挠着头说:“我不是被夜公子抓了吗?”
独孤城摸摸她的脑袋,笑道:“你现在是在寿王府,没有夜公子,别怕。”
慕青宁转着脑子,飞快想着没有晕过去前的事情。
她听到打杀声,然后门打开,她就晕过去了,看来,是有人去救了她。
想起夜公子,慕青宁忽然抓住独孤城的手说:“太子殿下!你千万不要上当!夜公子想利用我对你不利,我听到他亲口说的!”
想起那个可恶的人,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遇刺身亡
奇怪,为什么又想哭呢?炎亦泽居然对她说了那么无情的话??
“让他来吧,我什么都不怕,你不用担心。”
“可是??。”慕青宁迟疑了一会儿,“夜公子??就是独孤夜??。”
独孤城脸上的神色凝住:“你说什么?”
“夜公子和独孤夜,是同一个人!”这个消息,对于任何人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吧。尤其是独孤城,帝位之争,因为独孤夜身份的浮出水面,而向独孤夜倾斜。
“殿下?”慕青宁见他拧着眉深思,“景王和炎亦泽现在??更加亲密??。”那些画面,像剧毒滚过心脏,慕青宁眼睛里又流出泪水。
怎么都忘不了,那个画面,怎么忘??
一抬头,就看见慕青宁的泪水,独孤城攒着袖子帮她擦眼泪,温和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其余的,都不用担心。”
下个月,便是他成亲之日,云淑和静芳,都不是他想要的。
唯有眼前这个女子,让他愿意放下一切。
“你不知道的??。”慕青宁推开他温柔的手,头偏向一边,继续流泪低泣。
“太子殿下。”侍从站在外间低声喊道,“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独孤城坐在床边,懒懒地问,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大事?难不成炎亦泽和独孤夜都一起死了不成?
侍从道:“回殿下,景王遇刺坠落悬崖,已经身亡,炎亦泽也??快了。”
一个惊雷劈过,轰得一切都荡然无存。
慕青宁瞠目结舌,豆大的泪水从眼睛里滚出来,顺着脸颊流到嘴巴里,咸涩的味道一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
独孤城站起来,冷声道:“再说一次!”唯恐自己听得不清楚。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侍从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加压低:“现在宫里已经乱成一团,皇上又昏迷不醒,皇后娘娘召殿下赶快进宫。”
独孤城紧握起手,完全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怔住了。
独孤夜居然死了!
接受现实
最最预料不到的,是炎亦泽也会出事!
他如果也死了,天辰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动乱。
等于冰部和炎部同时失去首领,而黑旗军也失去主帅。这皇朝,成了他一人独大的天下!
“慕青宁!”一转身,激动地把慕青宁一把搂过来,“你听到了吗?连老天都帮着我!”
慕青宁只知道摇头,不断地摇头,口齿不清,喃喃地吐出一些错乱的字句:“不??炎亦泽??陌?..死了??不??骗子??不会的??。”
独孤城心疼不已,搂着她柔声安慰:“没事,有我在。”
“他们说谎,他们都是骗子??。”慕青宁像失了魂魄一般,只知道摇着独孤城的袖口,一边泪雨涟涟,一边不能接受现实地呢喃,“你说啊,他们都在说谎??。”
低头看着这张脸,悲痛欲绝,眼睛哭得红肿,独孤城心里被狠狠地刺痛了:“慕青宁,接受现实。”
“不!”慕青宁猛然把他推开,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连你也说谎骗我,混蛋!我去找炎亦泽问清楚。”
“炎亦泽也快死了!”独孤城把她揪住,狠狠盯着她的眼睛,“慕青宁,你这样子也无法改变事实。”
慕青宁愣了一下,脸上的痴痴呆呆,双目没有任何光彩,只有源源不绝的泪水滚落出来,宛如一颗颗珍珠,晶莹得晃眼。
过了许久,才‘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看见她这副样子,独孤城也绝对不好受,慕青宁是他爱的人,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他这个人,若是今天死的是他,慕青宁也会这样大哭吗?
此时此刻,他反倒宁愿死的人是自己,宁肯用死亡来使她一生铭记,也好过把她拥在怀里,却得不到她的心。
把慕青宁揽进怀里,柔声哄着:“别哭,或许??皇叔不会死。”忍着剧痛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独孤城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你真没用!竟然要用别的男人才能安慰自己心爱的女人,真没用!
。——
王爷不见客
慕青宁一震,抬起泪眼,朦朦胧胧看着独孤城:“炎亦泽,炎亦泽??带我去见炎亦泽??。”炎亦泽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他是神话,是天辰的天神,他怎么可以死?
他那么强大,一定不会死的??
“好。”擦着慕青宁脸上的泪水,转身对外面的侍从吩咐道:“准备马车,本太子要去炎亦泽府!”
“是。”侍从领命下去了。
在马车里,慕青宁已经按耐不住,希望立刻飞到炎亦泽府,炎亦泽的脸挂在心尖上,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独孤城无从安慰她,这个时候,她心里只有炎亦泽和独孤夜,根本容不下其他。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陪在她身边。
景王遇刺身亡和炎亦泽重伤的消息被层层封锁,普通百姓还不知道,依然悠闲自在地在街上来来往往。
热闹的市集,喧天赫地的繁华,无知百姓永远是最快乐的,太平盛世,安安乐乐,乱世一来,卷着铺盖就逃。
可是有些人不能逃。
“太子殿下,今日王爷不见客,请回吧。”炎亦泽府门前的侍卫客气地上来行礼。
慕青宁从马车里跳下车:“那我??。”
那侍卫看见她这个昔日的‘炎亦泽妃’也仿佛看见不认识的人似的,恭敬地道:“这位姑娘,王爷今日不见客。”
“你让我见见炎亦泽,求你了!”慕青宁扑通一声就给侍卫跪下,泪流满面地哀求。
侍卫忙退到一边,避开这个大礼:“姑娘,在下无能为力,请回吧。”冷冷的话语,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慕青宁。”独孤城把慕青宁扶起来,“皇叔会没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我要进去!”慕青宁倔强不听劝,不论如何,就算进去只看到炎亦泽一个嘲弄的笑,她也想看看他,虽然被狠狠伤害过,可是无法恨炎亦泽。
侍卫站回岗位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具石雕,任凭慕青宁怎么哭怎么闹怎么哀求,都是一张千年不变的石头脸。
一丝温暖
慕青宁无望地在王府门前大哭大叫:“炎亦泽!炎亦泽!你出来见见我!我知道你没事的!你出来啊!你出来见见我!”
独孤城默然,心上蔓延着剧痛。
炎亦泽,炎亦泽,炎亦泽,炎亦泽??
冰冷的汗水顺着额头滚下来,那张脸过于美好,苍白晶莹,透出痛苦和死亡的气息。
是谁?
是谁呼唤,是谁在呼唤?
闭上眼睛的世界,原来不是黑暗的,是一片白色,苍茫辽远的白,无边无际??四周都空荡荡的,诡异地安静。
炎亦泽,炎亦泽,炎亦泽??
到底是谁?
带着泪水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回荡,一直都没有停歇。
是不是,人死之后,都会听到这样的呼唤?
萦绕在心头,那分明,是一丝温暖,包裹着心尖。
慕青宁??
现在这样的我,你还愿不愿意拉着我的手?
来来去去,凄凄惨惨,不曾断绝的声音,一边哭,一边大声地喊。
你在哪儿?
身体里每个地方都好痛,万箭穿心,血肉模糊,整个身体都破碎了,再也不可能愈合,微弱的气息,在胸膛里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每一声心跳,都带来铺天盖地的痛苦。
黑暗,很快就会笼罩下来??
“炎亦泽??。”喊得声嘶力竭,再也没有声音,喉咙嘶哑,喃喃地溢出一些破碎的声音。
炎亦泽府的大门紧紧闭着,守卫的士兵依旧不动如山。
就算她变成孟姜女哭倒了长城,恐怕也不能动摇这些人半分。
独孤城从身后把她拉过去:“好了,回去吧。”
半天哭喊的疲惫很快就袭来,慕青宁迷迷糊糊的,摇着头:“不,炎亦泽??。”忽然觉得一切都在旋转,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进独孤城怀里。
独孤城微微叹了一声,抱起慕青宁上马车。
。——
自责
守在门口的士兵,看到马车离去才都集体松了一口气,终于敢大口大口喘气。
“终于走了,幸亏晕过去了。”一个士兵开始抱怨,拍着胸口,刚才真是憋死了。
“你说我们王爷,明明都昏迷不醒了,还能坚持着用意志吩咐,不准王妃再进王府。”
“哎,王爷的苦,谁能体会呢?局势就要乱了,景王又坠崖身亡,王爷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能力保护王妃了。”
太子和景王,本来就是对立的两派,无论哪一派得势,另一派下场都非常惨。
“是啊,所以才会让冰澈大哥把王妃送去太子殿下那里。”
“难道王爷真的??。”
“御医束手无策啊,虽然表面没有伤口,可是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损坏了。”
“天啊,老天千万要保佑王爷平安无事??。”
冰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等着御医出来。
到底怎么办?王爷这一次难道真的??
原来夜公子的毒那么厉害!而王爷早就知道了杀死夜公子自己也必定跟着身亡。
可王爷竟然连性命都不顾要布下那个局!早知道事情是这样,他们根本不会动手!
“澈,停下来了好吗?”严成终于受不了,脑子里纷乱一片,“王爷一定不会有事!”
“我们怎么就那么傻,连王爷中什么毒都没有问清楚,我真是??。”冰澈还在自责,今日负责刺杀的都是冰部的人,他下令所有人不准手下留情,一定要够狠!够准!
怎么想到一切都会报应在王爷身上!
“你也别怪自己,这一次是王爷自愿的。”严成叹了一声,“王爷当时已经被夜公子完全控制住了,若不好好演好这一场戏,怎么能一举杀死夜公子呢?”
“说实话??。”冰澈皱皱眉,“王爷是不是真的因为知道慕青宁已经不在,所以才会用自己的命??。”
一线希望
严成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慕青宁的离开,你以为,王爷到今天才知道吗?”
“王爷老早就知道了!?”冰澈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他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其实??。”严成刚想开口说话,御医忽然慌乱地跑出来。
两个人连忙迎上去。
御医道:“王爷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我行了一辈子医,没见过像这样的!”
“那么怎么救?”冰澈性急,抓住御医急切地问,“什么珍贵药材王府都有!大人你说要什么药材?”
“哎,不是药材不药材的问题,王爷根本没受伤!”御医扯开冰澈的手,抹着下巴上稀少的胡子,“没有伤口,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救治啊!”
“怎么会?”冰澈实在想不通,既然没伤口,那怎么会救不了?
严成冷静沉稳,说:“王爷是否中毒了?”
御医略一沉思,点头道:“一定是种至阴的毒!”
不用说,肯定是夜公子的下的毒,可是现在连夜公子都死了,还有谁能帮王爷解毒?
夜公子!
严成和冰澈同时抬头,鲜有地同时冲口而出:“夜公子!”
御医不解地看着两个人:“难道这毒是夜公子下的?可夜公子如今已经死了??。”
“不!”严成抓到一丝希望,立刻对冰澈说,“你带着人到悬崖下面,仔细搜查!”
冰澈也激动地眼泛泪光,二话不说,掉头就去办事。
两个人虽然都没有什么证据,不过王爷还活着,就表示夜公子也一定还活着!只要找到夜公子,不让夜公子死去,王爷就不会有事!
说不定,还能让夜公子拿出解药来!
御医还是不懂,看着严成表情激动,搓着双手,只好告辞离去。
宫里
皇后的静宁宫
寿王去炎亦泽府探望,却被侍卫挡下,恐怕真如传言那样,炎亦泽重伤昏迷不醒,不敢对外泄露,所以寿王只好转道进宫见皇后。
福仁宫
目前的形势,实在是对独孤城大大的有利!
多日以来,皇后终于露出笑容:“父亲,这次是天助我也!独孤夜一死,玥儿再也不用担心了。”
寿王皱眉道:“听说景王只是坠崖,生死还未定呐!”
“坠崖!哈哈哈!”皇后像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虽然自己的父亲一本正经,她无意冒犯,不过还是忍不住大笑不止,“父亲,您知道那悬崖有多高吗?根本望不到底!独孤夜摔下去,就算不死,他活着回来也做不了皇帝了!”
想起那个长了一双勾魂摄魄凤眼的男人已经死了,或者被摔得断手断脚,皇后心里还是泛起一阵惆怅。
寿王紧绷着脸,并没有觉得好笑:“皇上现在怎样了?”
皇后美丽的眼中闪过一抹毒辣:“我派人悄悄把消息告诉皇上,哼,他不是一直不能对那个贱人忘情吗?还想在最后时刻把皇位传给那贱人的儿子!我现在就让他知道,他的儿子死得多惨!”
“你??。”寿王没想到自己生出这么狠毒的女儿,正想开口骂几句,忽然一个侍女跑进来,禀报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不见了!”
“什么!?”皇后美丽的笑脸忽然僵硬,皇上被她下了毒,动都动不了,怎么可能不见了?
“常顺公公也不见了。”侍女小心地说,“请皇后娘娘示下。”
“示下什么!”皇后大怒道,“皇上不见了就赶快去找!”眼里闪着仇恨怨毒的光,唯恐让自己的父亲看破,又转身道:“父亲,现在的局势,您可得帮着我。”
寿王真想长叹,旦夕祸福,真是没有办法预料,谁知道局势会发展成这样呢?
“我现在不帮你,还能帮谁?”
************
“皇上,外面风大,还是回去吧。”常顺搀着身体虚弱,摇摇欲坠的皇上,吃力地往前走。
皇上只披着一件明黄色的披风,身体消瘦荏弱,恐怕经不起风吹日晒的,况且现在连路都走不稳,还是回去休息保险一些。
“前,前面就是了。”皇上伸出枯瘦的指头,指着前面一座宫殿,脸上露出了欣然的微笑,“福仁宫??。”
虞妃
常顺摇头叹了一声:“皇上,虞妃娘娘??。”
“婷婷??”皇上消瘦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亮光,仿佛重现了生机,身体忽然间又充满了力量,挣开常顺的搀扶,踉跄地跑向前。
“婷婷,婷婷??。”嘴巴里喃喃叫着这个名字。
常顺连忙追上去,不容有丝毫闪失:“皇上啊,那里没人了!”
福仁宫的宫门在望,远远地看到红色的大门,大门里吊脚飞檐,屋宇楼阁。
恍恍惚惚,那楼阁之上,似乎有位女子打开窗户,望着这边伶俐地笑起来,眉眼弯弯,宛如新月。
皇上脸上流出一行清泪,脚步虚浮,却坚持着跑过去:“婷婷??。”
忽然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摔得一身骨头都仿佛散架了似的。
常顺吓得不轻,年老体迈,跑过去扶起皇上:“皇上啊,虞妃娘娘已经去了??。”
皇上抓住常顺的手,努力站起来,再抬头时,那楼阁已经空空如也,恍然间,又看见福仁宫的大门外站着一个女子。
身姿绰约,烈火红衣,正伸出一根玉指,指着他:“玄宁!立刻给本小姐滚过来!”
“我过去,婷婷,你等着我??。”皇上迈出一步,脚下忽然一滑,身子撑不住,又倒下去,常顺也扶不住。
咚!
摔倒的声音出奇地响,皇上倒在地上,用尽身体里所有力气,都无法挣扎起来。
门口的女子似乎还朝着他横眉瞪眼,喋喋不休地数落。
“你看你!笨死啦!”
“大小姐,对不起??。”
“哼!跟我说对不起?没用!”
“那你想怎么样?”
秀气的小脸扬起来,眼睛里闪过狡黠的笑:“我要你趴下来给本小姐当马骑!本小姐一高兴,就原谅你啦!”
我对不起你,为何你还要跟来?
若不是我懦弱,你怎么会受那种苦?怎么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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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崩
“皇上啊??。”常顺叹了一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皇上心底一颤:“我没用,竟独孤夜儿都保护不了??。”
空气里飘荡着紫鸢花的味道。
皇上低下头,喉咙里一阵腥甜,吐出一口鲜血,眼神逐渐涣散:“等着我??。”
“皇上!皇上!”常顺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一年的春天刚刚走完,皇上便驾崩了。
立夏之日,雷雨阵阵。
天的怒吼咆哮,滚滚惊雷在乌云中翻腾汹涌,雨水如注,湮灭了一切可以高兴的事情。
一时之间,天辰真的乱了。
皇上的驾崩,让有些人高兴,而有些人却愁云惨淡。
皇后想不到自己的愿望这么快便实现,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到紫极殿,一边哭一边跪走到床边,装模作样地博取同情。
以往支持炎亦泽和景王一派的大臣都知道大势已去,唯有跪在紫极殿外抛洒热泪。
而太子一派则显得高兴和激动,走路也比平时抬头挺胸,皇上尸骨未寒,他们便俨然一副开国功臣的面孔。
寿王退到外殿,坐下来喝了半盏茶,便觉得身心疲惫,招来心腹侍卫,细声吩咐道:“替本王到南蛮王府走一趟。”
太子的登基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可是炎亦泽一天活着,皇后和太子就不会安心。
皇上是怎么死的,寿王比任何人都清楚,而相信炎亦泽和南蛮王也瞒不过,迟早有一天是要知道的。
皇后在寝殿里哭了一阵,被宫女搀扶出来,眼睛红肿,倒是演技十足。
随后出来的,是皇上生前最宠爱的叶贵妃,叶贵妃容色憔悴,双目失神,一个劲地流眼泪,哭得撕心裂肺。
皇后冷眼哼了一声,走到寿王身边坐下,看着叶贵妃从眼前走过,心里涌上多年来忍受的怒气,恶作剧地闪过一丝阴冷,伸出脚绊了叶贵妃一下。
叶贵妃心神俱乱,根本没有注意脚下,就这么一绊,狼狈地向前跌倒。
后宫乱
“贵妃娘娘!”宫女手忙脚乱去扶她,明知道皇后是有意的,却都敢怒不敢言。
皇后冷笑。
从今往后,天下都是她儿子了,后宫中怎么还能容下她的眼中钉?
这个贱女人,最好识相点儿自己消失,否则,休怪她不客气了!
“娘!”
蝶攸公主从外进来,刚好看到这令自己母亲难堪的一幕,她从出生,就受到皇上百般宠爱,叶贵妃更是圣眷隆宠,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现在皇上刚刚驾崩,自己的母亲立刻遭到这样的对待,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你为何要绊倒我娘?”面对着皇后,她从来都不惧怕,就像以往娘都不惧怕皇后一样,充满了勇气。
皇后冷冷牵起嘴角:“蝶攸公主,你问问这殿里的人,有谁看到是我绊倒叶贵妃的?”凤目往外殿一扫,人人噤若寒蝉。
太子就快登基了,这个时候,谁会不怕死想得罪皇后?
众人都拱手施礼道:“我等都没看见。”
皇后满意一笑。
蝶攸气得杏眼圆瞪,指着殿里的人道:“你们,你们一群废物!”
“蝶攸,你父王尸骨未寒,你就在紫极殿里大呼小叫,是不是存心叫你父王不能安心离去?”皇后冷眼看着蝶攸。
这个死丫头!
一出生就好命!长了一张和那死去的贱人相似的脸,便耀武扬威得到了一切!
寿王喟然长叹:皇上才驾崩,后宫便乱成这样。皇后已经迫不及待要除去眼中钉,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天辰将会进入更加血雨腥风的时代!
“我没有,是你!”蝶攸才不听皇后带着毒液的话,指着她说,“你才想父王不能安心离去!你这个坏女人,心如蛇蝎!”
“蝶儿!”叶贵妃站起来,连忙拉着蝶攸的手,让她住口,转身向皇后道:“蝶儿年纪小,不懂事,请皇后娘娘见谅。”
时局混乱
皇后寒着一张脸,双目中射出凌厉的电光:“来人啊!把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拖出去!掌嘴一百!”
“皇后!”叶贵妃几乎要跪下求饶,她只有蝶攸这一个女儿,皇上忽然驾崩,她立刻失去了所有支柱,所以现在不得不苟且偷生。
后宫中的女子,本来就依附男人而活,自己的男人死了,就等于给自己也宣判了死刑。
所以此时此刻,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皇后面前,一个不小心,自己连命都保不住。
“本宫不要她的命,已经是格外开恩。”皇后站起来,对寿王略一躬身,高傲地朝外走去。
寿王也不想再看下去,随后跟上去。
紫极殿外殿中,就在皇上遗体的外面,蝶攸公主的哭喊一声比一声凄惨。
皇后嘴角带着一丝笑。
云收雨歇,空气中带着一股湿冷,凉凉地浸透骨髓。
慕青宁在乾元宫的院子里,闲庭散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就是一片混乱。独孤城最近也非常忙,每天匆匆回一趟太子殿,坐下来和她说说话,吃些点心,便又匆匆离去。
她知道现在时局很混乱,可是也非常担心。
有一次慕青宁无意中提起炎亦泽,独孤城喝茶的动作缓了缓,继而不动声色地说:“皇叔应当没事了。”
“哦,没事就好。”慕青宁知道此时提起炎亦泽不好,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那么??找到景王的??。”‘尸体’两个字,在喉咙里重逾千斤,不是轻易就能说出口的。
其实找到和没找到都是一样的。
“没有,”独孤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去,“过几天我登基,然后??大婚。”
“哦,恭喜你。”慕青宁飞快抬头,同样地飞快低下去。
独孤城抹着茶杯轻轻一笑:“我以为说到我大婚,你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高兴,原来我想错了。”
“殿下??。”
一切要求都答应
“我说过给你特权叫我的名字。”独孤城放下茶杯,一只手伸出去,捏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起头和他对视,“为什么你对我永远都这么疏远呢?”
慕青宁避无可避,深邃的帝王之瞳像是一个无边深渊,她根本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鼻子一酸,用力把捏在下巴上的手扯开:“太子殿下,对不起??。”站起来,飞快地跑进内室,动作太急,把桌上的茶杯都撞翻,摔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片。
独孤城慢慢蹲下来,把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
“太子殿下,这些让奴婢做就好。”宫女诚惶诚恐跑进来,跪在地上。
独孤城把碎片放到宫女手中,沉默了一下,才说:“好好照顾慕青宁小姐,她的一切要求统统都答应。”
宫女低声说:“如果小姐要求出宫呢?”这个要求前几天就提过好多次,可是太子殿下没有应允。
独孤城怔了一下,手心里沾着几滴茶水,此刻都凉了,竟觉得有一股寒气从掌心渗透进来,嘴唇微张,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答应。”站起来理了理袍服,再看了一眼安静的内室,转身出去。
慕青宁在床边坐了好一阵,满脑子胡思乱想,都是最后一次看见炎亦泽和独孤夜的情景。
“你从哪儿来,立刻回哪儿去。”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竟然这么无情。
慕青宁想着,又忍不住流了眼泪。
想了想,把宫女叫进来:“小菊,能帮我把慕容郡主请进宫来吗?”
小菊就是刚才在外面收拾碎片的宫女,早就得到了要答应慕青宁一切要求的命令,所以并不觉得为难,只是说:“小姐,过几天就是慕容郡主和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按照规矩,慕容郡主是不能进宫来的。”
慕青宁这才想到这一层,想不到这些规矩不仅她那个时代有,就连这个陌生的朝代都有。
“那我??。”她知道不可能,独孤城摆明了把她软禁在这里,好吃好住好玩,就是不能出去。
真正的屈服
小菊温顺地道:“太子殿下已经吩咐过,小姐若是想出宫,立刻就可以出去。”
“真的?”慕青宁不大相信,再问一次,以免自己耳朵产生幻听空欢喜一场。
“太子殿下刚刚才吩咐的呢。”小菊笑起来,“小姐是要出宫吗?让奴婢立刻给小姐找套轻便的衣服,顺便叫几个侍卫跟着,这样才安全些。”
慕青宁转着眼睛,问道:“太子殿下是怎么吩咐的?”
小菊眨眨眼,说:“太子殿下说小姐的一切要求都要答应,包括出宫去。”
一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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