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要让很多很多人来和他一同庆祝这一天！

他的诞生之日！

人鱼珍珠看见指挥者凤凰宫的人忙来忙去，俨然一个女主的人慕青宁，不满地嘟囔：“什么嘛！明明陛下都不要她了！”

“是什么呢？”九玹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她身后，“你放心，敖烈不会不要我的！”

珍珠一听她居然口口声声称呼凤凰王的名字，更加不满：“你放肆！陛下的名字是你轻易乱叫的吗？”

“哎？名字怎么了？敖烈，敖烈，烈~~~~烈~~~~”慕青宁一边肉麻兮兮地喊着，一边哈哈笑起来。

珍珠满身鸡皮疙瘩都快掉光了，正想开口说话，猛然间看见她们家凤凰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九玹的身后，低头看着她叫他名字的怪异模样，脸上的表情很奇异。

珍珠很识趣地望望天，这个不懂礼貌地小丫头，会被陛下狠狠收拾一顿吧！她想着，若无其事地转身走了。

九玹还没有任何觉察，笑嘻嘻地对着珍珠的背影道：“咦？你跑什么呀？你不听了吗？哈哈哈。”

“笑什么？”敖烈冷不防地开口。

“笑……。”九玹呆了一呆，忽然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身后，身后这道冷冰冰的气墙，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存在了啊！

她她她，她为什么没有发现？

“呃……没什么没什么，呵呵呵。”九玹抓着后脑笑了两声，“陛下，今天要很高兴啊！”

“高兴什么？”他没有表情的脸上一直是冷冷淡淡的。

“这么多人庆祝你的生辰，还不高兴吗？”

敖烈转身朝寝殿走去：“我出生那天，就一直是一个人，有什么好庆祝的？”

九玹愣了一下，敖烈把这一天，当做是他漫长孤独的开始吗？

“你不可以这样想的！”九玹追上去，“每一个人的出生都应该被纪念，就像我，我很感谢这一天，因为你在这一天出生了！”

敖烈的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九玹，她没有看到，听了她这句话，一向冰冷得仿佛不能融化的东海凤凰王，嘴角微微扬起，眼波中泛出一丝解冻的温暖……

那么……我是不是也该感谢，你出生的那一天呢？

九玹看着他，幸好他没有转过身来，否则一定看到她的脸红得像是要燃烧起来了。

趁着忙乱的空隙，九玹跑到一边喘了口气。

“累死了……。”

“九玹姑娘，外面有人找你。”珍珠不情不愿地跑上来说。

“找我吗？”九玹皱皱眉，这个时候谁找她？不过知道珍珠是不会多说的，于是只有自己走出去了。

东海之外一片碧波荡漾，晴空映着碧蓝的大海，两者像是互相拥抱在一起。

仿佛为了庆祝了凤凰王的生辰，今天的东海看起来格外的美。

站在东海的人，是九玹从来没想过会跑来东海找她的元昭，看到一身淡粉色的衣衫，站在徐徐地海风中的元昭，九玹觉得心里一暖，跑上去。

“元昭！太好了！快走，我们一起去凤凰宫，今天是凤凰王生辰哦！”

元昭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明媚的笑容在一望无际的碧海中，显得那么耀眼，比宝石还让人惊叹！

连元昭都有些动摇，怪不得，所有人都会喜欢九玹，她就是天边的太阳，无论是谁，都喜欢靠近阳光的。

心里的自卑感慢慢升起来，如同一双黑色狰狞的手，狠狠扼住元昭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不去。”

九玹怔了一下，元昭的声音很冷，和平时大不相同。

“元昭……。”她迟疑地唤着从小到大的同伴。

元昭上前拉住她的手：“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元昭，九玹有些被吓住了，没有反抗，被元昭拉着就往天宫的方向飞去。

神殿一直是九玹来的最多的地方，过去的日子里，几乎每一天都会来到这里，把刚菜下来的鲜花放在神殿中，有时候，和大祭司说几句话。在九玹的心里，神殿是个安宁祥和地地方，每个走进来的人，都会被某种神秘的气息净化。

而住在神殿中的大祭司，自然是最洁净的人，在他身边，九玹从来没有感到阴霾。

可是这一次不同！

她被元昭强行带到神殿之后，忽然被一种陌生的感觉震撼了。

大祭司一身祭祀袍坐在神殿中央，周围没有一个人，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到她们进来的脚步声才抬起头微微一笑：“九玹，好久不见了。”

“是啊。”九玹呐呐地回应着，觉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看看四周，看看大祭司，又看看元昭，“要做什么？”

“让你看一些东西。”元昭道。

九玹看到元晟身穿祭祀袍，笑看着她，平时若不是祈祷，他是穿着很随便的衣着的，绝对不会穿祭祀袍！

“我不要看！”九玹下意识地喊道，突然有些惧怕元晟的笑容。

“你一定要看！”元昭清秀的面庞上染着一种叫做难过的东西。

九玹怔了一下：“元昭……？”

“你一定要看！”元昭把她推到大祭司元晟面前，带着哽咽地声音说，“九玹，你要看看什么是现实！你要看清楚了！”

九玹摇着头，眼睛红了一圈：“要看什么啊？我不想看，我还要去为敖烈庆祝生辰呢，下次再来好不好。”

一直没有说话的元晟静静地看着她，眉梢微微挑起：“笨丫头，你做再多，他也看不到啊。”

九玹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元昭和大祭司会在一起呢？这两个，似乎不应该有什么交集啊……而且，他们两人这种相通的气息是什么？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九玹依旧站起来要走。

元昭拉住她的肩膀，正色道：“九玹，听我一次好吗？我们是朋友，我不想让你出事。”

“我怎么会出事呢？元昭，不要想那么多，我会很好的！”九玹强笑着拍拍元昭的手背。

元昭的泪水流下来：“你不会好的！如果还那么执意和敖烈在一起，你永远不会好！”

九玹知道自己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她最怕别人和她说这样的话，告诉她她和敖烈是没有希望的！她不喜欢这样的话！

“你想太多了。”绕过元昭的阻挡，九玹还是往外走。

“你看清楚！你看清楚就知道我有没有想多了！”元昭有些粗暴地把九玹拽回来。

“元昭！我要生气了！”九玹压抑着心里的一股怒气和愤怒，极力地躲避了，可是这时，已经不容许她躲避了，在她被元昭拉回来的时候，大祭司元晟已经轻轻念了一句咒语，然后，一片恍若波光的透明的墙壁突然在神殿中出现。

“我现在不想成亲。”

敖烈的声音淡淡地传来，九玹震了一下，抬头看去，那波光中，分明是东海凤凰王的面孔，他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人。

九玹呆呆地看着，里面的自己站在敖烈面前，涨红了脸：“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九玹，忘了那个赌约。”声音是命令式的，命令她忘了……

九玹的心几乎被击碎了，颤抖的声音从胸腔里溢出来：“为什么！？”

“让你忘了，就忘了吧…..。”敖烈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泪水夺眶而出，九玹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出来，走出去几步的敖烈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哭泣的面孔上。

“九玹……。”才刚刚喊出她的名字，冷不防一个人影窜出来，狠狠地就给了他一拳。

“混蛋！”战神凛的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怒气。

敖烈一时不防，竟被打得跌出去，嘴角缓缓流出一丝血：“凛，你做什么？”

“你这个混蛋！你竟敢伤她的心！”凛愤怒地冲上去，“混蛋！”

“不要！”九玹哭着冲上去，从后面抱住凛，“不要打！”

“你还护着他做什么？”凛沉痛且无奈地说。

九玹一个劲儿地哭，敖烈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凛，我和九玹的事情，你不要管。”

你不要管。

淡淡地语气，却霸道地宣示着所有权，他表达的感情的形式一样这么简单，可是那个时候，九玹根本就不懂，谁也不懂。

凛的眼睛几乎通红了，他最想珍爱的人，居然被人这样糟蹋！

敖烈重新走回来，想把九玹拉过去，凛把他的手拍开：“等你想好是不是喜欢她之后，再来碰她吧！现在的你只会伤害她！”

敖烈的手敏感地缩回去，低头看了九玹一眼，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看到了吗？他就是这样的人！这就是东海凤凰王，就算你是烈火，也融不化他这块寒冰！”元昭摇晃着九玹的肩膀，大声说。

九玹的目光无法从那片波光中离开，呆呆地看着，看着敖烈转身离去的背影。

最后的结果……是那样吗？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明明……

“我不信……”九玹摇着头转身，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薄薄的白纸，在风中飘摇零落，“你们骗我的！你们骗我的！”

“九玹！”元昭伸出手，这一次却没有能抓住九玹，她像是敏捷的燕子，一下子就从神殿里冲出去，元昭立刻追上去。

“不用追了。”元晟单手撑着下颚，看着九玹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让她去吧。”

“可是……。”都还没有看到关键的部分，没有看到战神殿下为九玹的牺牲……

元晟轻柔地道：“历史的轨道已经偏转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凤凰宫的，九玹只知道当自己站在凤凰宫光滑的水晶地板上时，整个凤凰宫里都是一片欢喜的景象，这恐怕是有史以来，东海凤凰宫最喜气的一天了！

九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把所有的难过都压下去，慢慢走进去。

路过的人鱼和侍卫都很难得的和她打招呼，有什么办法，虽然说对这个天女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也只有她能让陛下高兴起来了，虽然陛下表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对这些事情都是默许的，而且，眼睛里泛出了一丝丝的暖意！

九玹木然地回应着她们，朝着凤凰王寝宫的方向走去。

一定不能激动，一定不能哭！

距离那个赌约结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也许她还有机会的……

站在寝宫门口，九玹犹豫了很久才进去。

敖烈正低头看着卷宗，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眉头紧皱着，听见九玹进来的声音，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那个冰冷的眼神，九玹的视线一撞上他的，就恨不得立刻藏起来。

“什么事？”

“我……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九玹小心地说，拼命让自己冷静。

敖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低下头继续看卷宗：“看完了就出去吧。”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九玹颤声道：“敖烈，你会跟我成亲吗？”

他显得很烦躁，目光都没有从卷宗上抬起来：“我不想成亲！”

就像刚刚从大祭司哪里看到的一切又在眼前重现了一遍，九玹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再回顾一次，紧紧捂着嘴巴，却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敖烈霍地站起来：“我现在要出去，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

“那个赌约……。”九玹想抓住点儿什么，这个时候敖烈走了，她该怎么办？“不到一个月时间了，我……。”很害怕自己会输。

敖烈大步朝前走，根本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说：“忘了那个赌约吧。”

呼吸很困难，九玹呆呆地站着，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他走了，寝宫里空荡荡的，就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铺天盖地的冰冷席卷而来，九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想哭，可是发现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这么久以来做的一切，到底算什么呢？

早敖烈眼中，自己……一定很可笑吧……

“九玹姑娘，陛下走了，我们怎么办呀？”外面有人鱼在询问她。

九玹柔柔眼睛，站起来，轻声道：“我们等他回来。”

他走了？去哪儿了？为什么走？因为终于受不了她的啰嗦和烦扰了吗？

可是帮他准备庆祝生辰，他一直都没有拒绝和排斥啊，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敖烈从东海里出来的时候，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身旁的沙将军道：“陛下，我们快点儿赶路吧。”

敖烈回过头，同沙将军一起消失在海面上，那个时候，他怎么都没哟想到，那一次，会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九玹……

妖族挑起东海之西的战端，扬言要杀进东海水族，因为妖族常年得不到圣君眷顾，怨声载道，而对受尽圣君恩宠的东海一向怨隙较深，这一次找了一个借口，终于开始闹事了。

这次战争规模不小，西侧守卫一向是最薄弱的，妖族法力强大，很快便被攻占了，擒获众多水族，妖族首领扬言除非东海凤凰王亲自来，否则擒获所有水族都必须死。

偏偏挑在这一天，敖烈的心情从来没有这样烦躁过！

想起九玹费了那么多心血准备的一切都要作废，想起那张脸上恐怕会出现失望难过的表情，想杀人的欲望就越来越强烈！

等他解决了这一次的事情，会回去跟她解释的。

如果是后悔，也许，他这辈子做过最后会的事情，就是那个时候，没有能留住她。

九玹，是命运啊，要在一起的……

可是当时，他竟然没有发觉，深值在心里的感情已经把他吞噬了，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机会，他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的心，所以，才会受到那样的惩罚。

九千年，终于等到你转世，可是……

和妖族的战争很完美的解决了，可那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这几天中，敖烈总是觉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在自己身上游走，当他再次回到东海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那天布置的一切都还在，可是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恨想立刻见到她！从离开的那一刻，就渴望着再见她了！

他问珍珠九玹在哪里，珍珠的眼圈红红的，说九玹已经回天界了。

他锐利的眸子看见珍珠眼睛里躲闪的光芒，没有多问，立刻就前往天界了！

“陛下，圣君召见。”才刚刚踏入天界，便有一个天兵过来，他点点头，往月曜城的方向走去。

十方塔在白云间若隐若现，塔身上的光芒似乎有些暗淡，从这里望过去，原本高耸的白塔，此刻像是飘渺到云端里去，心里有一抹痛楚闪过。

“凤凰王，您要去哪里？”毕恭毕敬跟在敖烈身后的天兵忽然叫起来，看着凤凰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朝十方塔的方向飞去，不敢怠慢，天兵自然也要跟上去。

十方塔前一片凌乱，第一层的塔身恍若被什么侵蚀过，变得斑斑驳驳，地面上东一块，西一块暗色的斑点，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

神圣的十方塔四周，充满了凄冷诡异的味道。

“怎么回事？”看着不同寻常的一切，敖烈的嘴角抿得很紧。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天兵刚好听见他的问话，连忙答道：“前几日，发生一件大事，连圣君都惊动了呢。”

“什么事？”敖烈不耐烦地问，不手指有些颤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天兵吓了一跳，连忙说：“飞香殿司花的天女一个人跑进塔里面去了。”

那一刻，就像世间的一切一同毁灭了！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

你生来不就是为了陪伴我吗？

你怎么可以食言？

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九玹，你反悔了是吗？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好！你要走，我陪你一起！既然你是陪伴我的，我们就应该永远在一起！

没有空气了，一点儿空气都没有，敖烈看着高耸的十方塔，没有预警地冲上去。

九玹，一起……消失吧……

“凤凰王陛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根本没有任何能力阻止的天兵大叫着冲上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道刺眼的金光升起来，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

悠悠转醒之时，身体被淡蓝色的光芒包围着，东海凤凰王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原本锐利的眸子，此刻没有焦距地睁开，茫然的不知道看着何方。

“醒了？”圣君优美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个天底下最美的男人，正懒散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凤凰王，“你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敖烈怔怔地，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圣君嘴角一弯，笑容绽放，如同明月皎皎的光华：“原来你是这样不敢面对现实的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敖烈固执地呢喃，“九玹呢？圣君不是说把九玹送给我吗？她人呢？”

圣君看着他苍白的脸，心弦被什么触动了，失去挚爱之人的滋味，他也曾经尝过，那是多少年以前了呢？很久很久了吧？久到自己都以为忘记了，那么多年前的事情，那个翩然灵动的女子，是否真的存在过？

也许很多年之后，敖烈也会和他一样。

“九玹死了。”圣君轻声道，语气轻柔，可是这四个字之中的含义，却残酷得让人发狂！

“不会的，”敖烈嘴角强扯着一抹苍白的笑容，“她答应过会陪着我的。”

圣君轻声叹息，有些人，就是这样啊。

在身边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那莫大的痛苦，可以把自己折磨死。

可是后悔吗？

后悔有什么用？那个走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原以为敖烈会比他幸运，没想到，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

就像他永远怀念着千寻，敖烈永远怀念着九玹。

圣君面容上氤氲着迷雾一样的忧伤，虽然知道不该，却还是轻声说道：“她死了，这是现实。”

敖烈怔了一下，紧紧捏着被子的手指泛出青白色，指节一根根突出，他猛然把身子转过去，仿佛刚才听到的都不是真话。

不会相信地，他绝对不会相信地！九玹一定会回来，一定会的！

“圣君，战神在外求见。”侍女花颜轻轻走进来说道。

圣君看了一眼不肯面对现实的东海凤凰王，起身走出去。

战神比他想象中的冷静，安静地坐着，安静地喝着茶，淡淡地就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等到圣君出去，他站起来行了礼，待圣君坐下之后，他才坐下。

“凛是为了九玹的事而来的吗？”圣君看着茶杯中浮沉的茶叶，温热的水汽袅袅地升腾上来，让他绝世的面孔更有几分飘渺的美丽。

任何人直视圣君的面容，都会因为震惊而难以呼吸的。

可是现在的战神凛，眼中已经没有了一切，漆黑的眸子恍若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听到九玹的名字，他英俊的脸顿时苍白一片，端着茶杯的手也颤抖起来。

“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青烟袅袅，茶的香味四溢在大殿中，圣君白色的衣袍恍若沾染了昨夜的月光，有些迷离，“她已经消失了。”

他说这句话已经让自己的心都觉得麻木了，为何现在面对别人的伤痛可以如此从容的面对？可是当年的他……比敖烈和凛还要疯狂吧。

不能接受挚爱的人消失，不能接受这个世界里永远都没有她，不能接受，一切都不能接受！

可是最后又能怎样呢？

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凛‘噗通’一声跪在圣君面前，漆黑的眸子里涌动着晶莹的光芒：“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承受，哪怕让我去死！”

圣君震了一下，茶杯里的茶水溢出来几滴，泼在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上，他恍若未觉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凛：“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圣君！”凛的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楚了，“您比任何人都能明白这痛苦！”

“是吗？”圣君低头轻轻吹开茶叶，水汽在他长长地如同羽毛一样的眼睫中缭绕，他的眼眸如同冬日隐在深山的泉水。

“圣君……。”

“真的那么喜欢那丫头吗？”圣君轻声道，“即使为她舍弃性命？”

凛抬起头，眼神坚定：“遇到这样的人，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就算为她舍弃性命，也没有任何怨言，谁让我遇见了她呢？”

“只要她活着就好了吗？其他一切都不在乎？”

凛怔了怔，默然点点头：“不在乎。”

侍女花颜轻手轻脚撤走了战神喝过的茶水，大殿中只有圣君一个人坐着，绿色的双眼不知道望着什么地方出神。

花颜不敢出声打扰，默默地收拾了东西，然后退下去，退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圣君的手指动了动，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突然有些无奈的笑了。

“不在乎……。”圣君喃喃地低语，然后绿色的眸子里的光芒更加迷离了。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大殿中，只有他一个人，白色的长袍柔柔地在身边铺展，像是整个人被拢在一团青烟薄雾之中，朦朦胧胧的，决世的容颜犹如盛开的莲花，绽放着无比的圣洁光芒，令人不敢仰视。

花颜蓦然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是千寻殿下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一千年之后，最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圣君也是这般坐在大殿中，看着自己的手指无奈的露出笑容。

那是很久远以前的笑容，可是花颜依然记得，那个时候的圣君和现在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吧。

战神凛可以有挽回的机会，可是圣君呢？他连奢望的机会都没有……

圣君走进东海凤凰王休息的房间时，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床上有微微凹陷下去的痕迹，海水的味道还淡淡地在周围弥散。

圣君眸光一动，身影也随着消失在房间中。

片刻之后，他已经出现在十方塔的面前。

此时的七重塔身，在月曜城的光辉中散发出一种神秘悠远的味道，这是与天地一同出现的宝塔，其力量，也是不可估量的。

塔里的轮回镜，每一个预言都不会错的。

战神凛为救九玹飞散的魂魄也随之跳进十方塔，神族进入十方塔之后是不能轮回的，可是圣君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而东海凤凰王敖烈为九玹续写了下一次轮回，她原本只是一滴眼泪，这一世完了，就再也没有后世了，但是敖烈重新给了她轮回的机会。

条件就是……他余下的全部寿命……

圣君的衣袍被风吹起来，猎猎作响的衣袍，在十方塔的迷雾中，像是盛开的一朵白莲。

“圣君，大祭司求见。”花颜慢慢走上来，她身后很远处，大祭司元晟黑色的衣裳格外显眼。

圣君只是偏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该怎么做，你明白地。”

“是。”大祭司跪下来，缓缓答了一声，准备退下去。

“等等。”圣君又忽然开口，元晟又跪下来：“请圣君吩咐。”

圣君抬头看着高高送入云端的十方塔，手指抬起，轻轻拂动了一下漂浮着的烟云：“用你的力量，给东海凤凰王延续一段生命。”

元晟低着头：“多久？”

“你可以延续多久？”

元晟想了一下，方缓缓答道：“九千年。”

“九千年……。”圣君轻声念着，九千年之后，不知道已经破碎了的九玹的魂魄，能不能顺利转世了？如果不能的话，那，也只是敖烈的命数了。

“那就九千年吧……。”

元晟缓缓地退了下去，如果可以，他也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救九玹回来，他费了那么多心机，还是没能挽回她的命运。

最终，还是一样的结局啊……

“祭司大人要去哪里？”哭着的元昭拦住了元晟的路。

元晟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对不起，元昭姑娘，最终我什么都没能改变。”

“不是您的错……。”元昭压低了哭泣的声音，“大人今后怎么办？”

“犯了这种错，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做神族了，”元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一直以来为这片大陆祈求和平安宁，不知道，去到人界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做人比做神更快了。”

元昭的眼泪更加汹涌了：“殿下带上元昭一起走吧！”这神界已经没有战神，她留下也毫无意义。

可是元晟只是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错开她的身子慢慢朝前走去。

“你的惩罚，和我不同。”

那一年，神界发生了好多事情，战神凛的消失，大祭司元晟的转世为人，神界一下子便安静了许多。

同年还有一个天女被罚下界，进入妖族的轮回……

“如果和她拥有一模一样的面容，殿下您是否就会爱上我呢？因为这一世，我知道这一世我一定会比她先遇见你的……。”

************

大海的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子割过一样的痛。

慕青宁的眼泪已经肆虐了整张脸。

原来是这样，她从来不知道的前世……

独孤城的目光投在大海上，眼波深邃：“你现在明白了，一切都不是巧合。”

“那现在怎么办呢？凛，敖烈，还有独孤夜，他们会怎么样？”慕青宁觉得胸口涨痛，似乎已经不能呼吸了，“现在，现在已经多少年了？”

独孤城望着她，慢慢地说：“九千年。”

慕青宁觉得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沙地上，望着远方的大海，视线中时一片澄澈的蓝，蓝的不可思议，蓝的叫人心碎！

九千年，已经九千年了…….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慕青宁大哭起来，像个疯子一样爬起来，疯狂地冲向蓝色的东海，“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结局！我不要这样！”

“慕青宁！”独孤城把她从海水里拉回沙滩上，“冷静一点！”

“独孤城！你这个混蛋！你想骗我是不是？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慕青宁抓住独孤城的衣服，使劲儿摇晃，她力气太小，居然撼动不了他半分。

“可是这就是事实。”独孤城冷静地说。

“你骗人！”慕青宁恶狠狠地大吼，“我现在就去东海！我一定要去东海见敖烈！”

慕青宁撇开独孤城，踏着水走到大海里去，一定要去东海！一定要去！

可是脚底下只是水流中光滑的沙子，就像走在沙滩上一样，她根本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进出东海了！

“我要进去！我要进去！”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拍着睡眠，冰冷的海水打在自己身上，她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疼。

独孤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走上去，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他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慕青宁低声哭泣着，泪水从脸上滑落，滴入冰蓝色的海水中。

独孤城抬头望向远方，低声道：“他说，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当时没有说出口的话，在心里隐藏了九千年的话，直到这个时候才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

是不是很悲哀……

慕青宁呆呆地听着，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喜欢你……

永远喜欢你……

这句话，是不是当时的自己，也是没有说出口呢？

而今生，她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等到现在，等到失去了他，等到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已经无法再见到那个人，已经成为过去和回忆，已经……都不复存在了。

飘摇的思绪如同绵密的生长在海底错综复杂的水草，飘飘荡荡……

“公主，咱们回朱雀王府吧，凤凰王和王后都很想念您呢。”

从朱雀王府跑到人间的绝已经准许进入皇宫陪伴她了。

慕青宁躺在床上，眼睛大大地睁着，出神地望着头顶华丽的帐幔。

“绝，敖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空洞的声音来自朱雀王府继承人苍白的嘴唇中。

“公主……。”绝泪眼汪汪地说，“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公主刚刚一百岁……。”

“是啊……。”慕青宁喃喃地说，“他给我的骊珠呢？在哪儿？”

绝连忙从衣兜里捧出一颗黑色的拳头大小的珠子来：“王后让绝交给公主呢。”

慕青宁一把抢过来：“对！就是这个！我以为不见了呢……”

“是王后帮公主收起来了。”绝说，以公主的性子，玩腻了的东西都不知道被她扔到什么地方去，这颗骊珠是东海凤凰王送给公主的定情之物，意义非比寻常，所以王后小心地收起来了。

也亏王后收起来了，要不这时候公主要找，还不知道去哪儿找呢。

“他说，我收下这个，将来就要嫁给他，”慕青宁说着，泪水夺眶而出，“我答应了，可他为什么不守信用啊？”

绝嘴一瘪，也跟着哭起来，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公主呢，朱雀王府的继承人，不是一向活泼任性吗？怎么会一直掉眼泪呢？

炎亦邪还没走近寝宫，就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哭泣声，他眉头一皱，止步不前。

已经好多天了，慕青宁一直这样，可是他却找不到任何办法来安慰她。

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那时候以为牺牲了自己就可以救九玹，以为成功了，可是最后却是东海凤凰王付出余下生命换取来的。

他没有做到最好，所以今生还是一样没有得到慕青宁的爱。

炎亦邪想了很多，最后终于走近寝宫，慕青宁抱着敖烈的骊珠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门口的他。

“在想什么？饿了吗？”炎亦邪在她身边走下，关切地问道。

慕青宁摇摇头，片刻又说：“谢谢你照顾我，凛。”

“要谢我就该好好振作起来。”

慕青宁低下头，眼眶又红了：“我做不到……。”

炎亦邪叹了一声，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抬起来：“听我说，慕青宁，你不是一个人，你忘了你的生命是怎么来的了吗？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忍心糟蹋自己吗？”

“我……。”慕青宁鼻子一酸，泪水又扑唰扑唰掉下来，“我也这样想，可一想到他不在了，我就好难过。”

“是啊，谁都会难过的，可是慕青宁不同啊，慕青宁……一直都很坚强的。”炎亦邪笑了一下，顺势把她搂进怀里，“朱雀王府继承人，你还是那个来救我的朱雀王府继承人。”

慕青宁眨了眨泪汪汪的眼睛，声音哽咽地道：“凛，你不怪我了吗？”

“怪啊。”炎亦邪嘴角上扬，有些苦涩地笑起来。

“你……。”慕青宁心虚地把头低下去。

炎亦邪笑道：“可是怪你有什么用？你又不肯把心给我，我都这么努力了。”

慕青宁忙推开他的怀抱，呐呐地说：“那是因为本来就注定好是这样啊！”

炎亦邪皱了皱英挺的眉：“我很讨厌注定。”

“哎？”慕青宁一愣。

“注定好了，上一次也一样，每一次都这样，什么是注定呢？谁有那个本事把一切都注定好了呢？冥冥之中这双看不见的手是谁的？”

“圣君的吗？”慕青宁小声说，四海八荒，九天之上，最高的统治者不就是圣君吗？他是天神，是主宰一切的天神啊！

“圣君吗？”炎亦邪撇嘴一笑，有些讽刺的味道，“他连自己的命运都主宰不了，怎么去主宰别人的呢？”

“那是谁？”天地之间还有比圣君更高的统治者吗？

“如果知道就好了。”炎亦邪轻声道，知道的话，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会改变这命运的！

“是啊……。”慕青宁轻声呢喃，如果知道是谁决定的命运，就好了。

炎亦邪目光渐渐染上一层淡淡地忧伤。

即使知道这样，还是有些……不甘心吧……

明明是自己先喜欢上的人，却要看着她投进别人的怀抱中，更加可恨的是，他连争取的能力都没有！

如果那个时候，他强硬一些，霸道一些，不让她有选择的机会，是不是可以改变一切呢？

如果现在，还来得及吗？

“慕青宁，打算怎么办呢？”炎亦邪转头去看她的侧脸，她脸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慕青宁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

她知道身为凤凰族，她的寿命是无限的，不知道还有多么漫长的路要走，但是这条路她该怎么走下去，现在却让她很苦恼。

原来无忧无虑的她，现在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了。

可以什么都不考虑的自由自在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为什么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现在变成必须要考虑的呢？

为什么以前从来不珍惜的人，现在却变成没有他就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呢？

为什么啊？

敖烈，如果你还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看她的眼睛又变得红红的，炎亦邪眼中掠过深沉的痛楚。

“慕青宁。”

“什么事？”慕青宁把头别过一边，偷偷擦着掉出来的泪水，把手中的骊珠，握得更紧了。

骊珠的温暖在手心里慢慢晕染，就像是一双更加温暖的手在握着她。

炎亦邪看着她，慢慢地道：“你愿意，留下来吗？”

慕青宁怔了一下，觉得手里的骊珠更加温暖了，一种让她舍不得放开的温暖，这种温暖甚至慢慢地透过手心传到她身体的深处。

愿意……留下来吗？

她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炎亦邪，看到他眼中期待和哀伤的神色，让她忽然有些心痛的感觉。

“凛……。”

“不愿意就算了。”炎亦邪很快就笑起来，“我只是试试看，还有没有希望啊。”

以前霸道专横的炎亦邪似乎消失了，眼前这个人，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如此脆弱，像是一个陶瓷的娃娃，轻轻一摔，就碎了。

“果然是不行的啊。”炎亦邪强颜欢笑，摆了一副很傻的表情出来，“但是刚来人间的慕青宁，是不是想过留在人间呢？”

刚来人间的自己？

慕青宁缓慢地回忆着，那时候的自己，只是很单纯得觉得人间很有趣吧，并没有想过一辈子留在这个地方，而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没有想过之后会发生这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

一切都难以意料，可是一切都发生了。

“也许想过……。”慕青宁慢慢地说，剩下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而这时，绝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公主！公主！”

绝一向都这么冒冒失失大呼小叫地，所以慕青宁也没有特别在意，偏过头去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绝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凤凰王和王后请公主速速回凤凰宫！”

“做什么？”慕青宁不太愿意地问。

“不知道，但应该是什么紧急的事情吧。”迷迷糊糊的绝抓着脑袋，她听到命令就赶快来了，哪里有时间问为什么啊？

慕青宁抬头看了一眼炎亦邪，他面色如水，一汪看不到底的水。

“凛……。”

“要走了吗？”炎亦邪低声问，“还会……回来吗？”

“会的！”慕青宁努力让自己扬起笑脸，“慕青宁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炎亦邪笑着点点头，“一定要在我没有进入下次轮回之前啊，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只有短短几十年而已……。”

“我知道。”慕青宁说，“你放心好了。”

其实他一直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是：人类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对于你是多么微不足道，为什么你不能分出这几十年来陪伴我呢？

他没有说出口，因为觉得这些话太自私。

一个人的心里若是被占满了，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了。

他深深明白这种感觉。

“父王母后也没说什么事吗？”慕青宁飞到东海之上，望着平静地大海，忍不住问。

“什么都没说啊。”绝摇摇头，两个人又继续向前飞着。

慕青宁有些疑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不知道哪里射出来的一道光芒擦着慕青宁的身子过去了，身上感到轻轻的疼痛，可是那光芒片刻就消失了，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公主！”绝吓了一大跳，连忙过来查看慕青宁的身体，确定什么伤都没有，才松了一口气，“那是什么啊？”

“谁，谁知道啊？”慕青宁也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不过也没有多想，已经在朱雀王府海面上，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两个人往下潜入水中。

凤凰王和凤凰王后召见慕青宁其实只是为了见一见多日没有看见的小女儿，听说在人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二位老人当然不会放心，碍于身份不便去人间，只有把慕青宁叫回来了。

慕青宁只有在凤凰宫住下来了。

“女儿啊，发生这么多事情，希望你长大了。”凤凰王后看着已经不似往日任性的女儿，不由得大发感叹。

“慕青宁，是长大了……。”慕青宁喃喃地说，忍不住把手伸进怀里去握那颗骊珠，却摸了一个空，“骊珠呢！？”慕青宁霍然站起来，找遍了全身，那颗骊珠像是忽然从空气中蒸发了，怎么都找不到！

“怎么了？”凤凰王后也皱起眉头问。

“母后！敖烈的骊珠不见了！”

凤凰王后倒吸一口气，那颗骊珠是东海凤凰王留在人间唯一的东西了，如果连这个都不见了，那她的女儿……

“好好找找，是不是被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慕青宁努力回想着，她一直把骊珠握在手里的，因为来时驾云，她把骊珠放在怀里，是什么时候？

“公主……。”绝小声地说，“难道是刚才我们遇到的那道奇怪的光吗？”

慕青宁恍然大悟，对！刚才那一阵莫名其妙的光芒，她以为没有什么，可是说不定，那是一个贼啊！

没有再说什么，慕青宁立刻离开凤凰宫，她记得那道光擦着身体过去的！可是是往哪个方向啊？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去了哪里呢？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的朱雀王府和天空都是一片平静，天上浮动的白云静静地从头顶上飘过去，大海上碧波荡漾，茫茫天地之间，那颗骊珠到底去了哪里？

“慕青宁，不要难过，娘已经让你哥哥们去找了，一定会找到的。”凤凰王后轻声安慰着慕青宁。

慕青宁靠近母亲的怀里，放声哭起来：“娘！我不要连最后的东西也失去啊，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珍惜他……。”

凤凰王后轻轻拍着慕青宁的被，悄悄叹息了一声，那个时候，谁会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骊珠……是谁想要东海凤凰王的骊珠呢？那颗珠子，可以为谁带来什么好处吗？

虽然那是东海凤凰王精气所化，但是实际上骊珠没有任何力量，就算得到了，也没什么用啊。

可是，竟然使出这种手段偷偷拿走骊珠，那必定是有什么用处的了。

凤凰王后实在想不透，只能安慰慕青宁一番，然后派更多的人去寻找那颗失踪的骊珠了。

一年之后

人间，皇宫。

“我说继承人，你现在的日子可是太潇洒了啊！凤凰宫人间任你遨游啊？”绿苏郁闷地敲着桌子，看着刚刚从朱雀王府来到人间的朱雀王府继承人，一脸羡慕的表情。

慕青宁单手撑着下颚，有些失神地笑了笑：“是吗？”

绿苏看着她，有些怅然，眼前的朱雀王府继承人可不是初见时的朱雀王府继承人了，现在的慕青宁就像一只被囚禁的鸟，虽说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囚笼，但是……这种感觉令人心痛啊！

“慕青宁，振作起来吧！以后人生还长着呢！”绿苏握起拳头为她打气。

慕青宁看了她一眼，眯起眼睛笑得很灿烂也很假：“已经振作了！”

绿苏很想在鼻子里轻叱一声一声‘骗人’！可是看到慕青宁那种强颜欢笑的样子又不忍心，怎么说，一年的时间让慕青宁沉静了许多，刚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像疯了一样躲在凤凰宫里，谁也不见，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渐渐地安静下来。

绿苏一直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慕青宁可以像是突然之间痊愈了一样呢？

炎亦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看着笑嘻嘻说话的两个人，犹豫了一下才走进去，走进去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穿洁白衣裳的人。

绿苏一抬头就看见他，她现在的身份虽然还是后宫中的妃子，不过和炎亦邪的关系似乎不那么暧昧。

“恭迎陛下驾到，咦？那是谁？”绿苏的狐狸眼立刻看到跟在炎亦邪身后那个白衣裳的人。

那是一个俊秀的青年，带着温和地笑容看了绿苏笑了笑，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慕青宁：“我是从月曜城来的圣君的使者。”

慕青宁对那个圣君的使者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便看向炎亦邪，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炎亦邪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道：“使者来请你去月曜城的。”

“日曜城？”慕青宁奇怪地看了那个使者一眼，她只是个没有成年的小凤凰，怎么有资格去月曜城？那可是圣君居住的地方啊！

可是绿苏一听到月曜城眼睛都亮了！立刻跳到使者面前，问道：“我可以去吗？”

使者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礼貌地笑容：“恐怕……。”圣君只让他带朱雀王府继承人一个人上去哎！

绿苏的脸立刻垮下来，像被霜打了的烂茄子，可怜兮兮地瘪着嘴巴看着慕青宁：“慕青宁~~~~~。”

“呃……请让她一起去吧。”慕青宁只好转向去求使者，她也没去过月曜城，知道对于一个小狐狸来说去一次月曜城是多么巨大的诱惑。

“嗯嗯！”绿苏眼睛发亮地不断点头。

圣君的使者只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反正也没什么的。”

“好哎！！！”绿苏立刻跳起来欢呼！

圣君的使者道：“那请继承人和这位姑娘立刻就出发吧。”

“慕青宁。”炎亦邪拉住慕青宁的手臂，有些不舍地样子。

“很快就回来的！”慕青宁抽回自己的手，跟上使者和异常兴奋地绿苏的脚步，又不是一去不回了，炎亦邪怎么露出这种表情呢？

炎亦邪怔怔地看着她走远，最终消失。

很快就会来的……

慕青宁，你不明白，也许……

“喂！使者帅哥啊，咱们去月曜城干什么呢？”绿苏好歹是狐狸，没走多远就和使者混熟了，熟络地搭着使者的肩膀说话。

使者有些羞涩的样子，这么漂亮一只狐妖，就算是神族也会动摇的好不好？

不动神色地把绿苏的手拉下来，笑了笑道：“我只是负责传话和带你们上去的，至于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没见过圣君，是花颜姑娘给我的命令。”

“哦……。”绿苏拖了一个长长的失望的尾音，弄得使者面红耳赤，真是的，刚才为什么要答应带这只狐妖上天界啊？

绿苏跑到慕青宁身边，悄悄地说：“好奇怪哦，圣君亲自召见，慕青宁，好羡慕啊！”

慕青宁扯起嘴角，眨了眨眼睛：“说不定拉我上天界问斩呢，上次我闯的大祸恐怕圣君没忘。”

绿苏缩缩脖子：“说的也对。”想了想，马上笑起来：“不过管那么多干什么呢？人生中能来天宫一次已经很了不起了！妖族中有几个能上天界呢？而且还能去月曜城！好棒啊！”

慕青宁看着她灿烂的笑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确实是，对于妖族来说，能够来天界一次不知道是多大的荣幸，况且，说不定还能见到圣君。

穿过一片朦胧的烟雾，神界的轮廓便隐隐在望了，高大恢弘的建筑呈现在眼前，那是一种震撼人心的气势，高高在上，俯瞰世间的一切。

慕青宁和绿苏都有些呼吸困难的感觉。

只是对于慕青宁来说，神界似乎不算陌生……也许前世的记忆还残留着，看到神界的大门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前世……她也是生活在这片神圣土地上的一员呢！

跟着使者走了一段路，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馥郁的花香。

“我只能送两位到这里了，接下来请自己进去吧。”使者停了笑了，友好地笑了笑，便忽然消失了。

“哇！”绿苏羡慕地看着，“不愧是神族，好厉害的样子啊！”

慕青宁只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压在心头，顺着花香飘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苍茫翻涌的云层之间，似乎有一片绚丽的颜色，那种颜色就像是整个世界的色彩都聚拢在那里，让人多不敢睁开眼睛去看。

“那是什么？”慕青宁喃喃的说着，慢慢地走过去。

没走一步，似乎都向记忆里靠近了几分，慢慢地，眼前豁然开朗，绵绵的花海如同没有尽头一样在眼前铺展……

“飞香殿！”慕青宁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绿苏奇怪地看着她，“你以前来过吗？”

“嗯，上辈子就在这里呢。”慕青宁小声说。

“哦！”绿苏立刻明白了，不是说前世的慕青宁是神界司花的仙女吗？应该就是在这里吧。

慕青宁走进飞香殿，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熟悉，而且，似乎和自己曾经见过的一模一样，纵使已经过了九千年，也没有变过。

放眼望去，繁花似锦，锦绣成堆，仙境，便是这样吧。

小狐狸绿苏看到这美景乐得不得了，蹦蹦跳跳扑进花海中，又笑又跳：“慕青宁，这里太美啦！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地方呢！太没了！”

“是啊！”慕青宁也大声地回应着，这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这个地方，在自己离开的九千年以后，依然完好无损地存在着，就像是特意等待自己归来一样。

“我回来了！”慕青宁放声喊了出来，一边喊着，一边也跑进花海中，眼角湿湿的，那是什么？

眼泪吗？这个时候居然会哭……

是应该哭啊，九千年之前，她就在这里，在这里……每天采许多向日葵，然后送到东海的凤凰宫中，装点那个没有温暖的地方。

无论如何，她都会把阳光带给敖烈的。

她曾经这么说过，可是最后，自己还是食言了……

“吵死了！”

冷不防的，一个稚嫩的，却冷冷地声音响起来。

慕青宁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举目四顾，一片花海里，除了她和绿苏，并没有什么人了啊！难道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个声音，很好听呢，虽然听得出来是孩子的声音，不过却有一种不属于孩童年龄的磁性。

正愣怔地时候，忽然前面一片盛开的金色向日葵中间，慢慢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冷着一张脸，却站在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向日葵里面，小小的稚气的脸庞却漂亮得像是一个瓷娃娃，只是表情很臭，眼神也格外地不友善，并且高傲。

慕青宁怔了一下。

这个孩子，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仙气逼人，应该是神界哪位大人的孩子吧……

男孩抬起眼睛扫视了慕青宁一眼，用大人的口吻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慕青宁。”

“慕青宁是谁？”男孩眉目甚是清秀，只是清秀之中，又有几分逼人的凛然。

这是不是小孩子啊？慕青宁不由得在心里问，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啊？

“慕青宁是朱雀王府继承人啊！你不认识吗？”看到对方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慕青宁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

男孩大大的眼睛忽然眯起来，里面一丝寒意闪过。

慕青宁呆了呆，那个眼神，似乎很熟悉呢……

绿苏发现这边的异常，立刻赶过来，看见何慕青宁对视的小男孩，突然戳了戳慕青宁的手臂，道：“那个，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

“是有点儿像……。”慕青宁看着那个小男孩，只要是见过那个人，都会觉得这个孩子像他吧？简直就是那个人缩小版啊……

男孩被两个女子看得非常不爽，清秀的眉毛一挑，喝道：“放肆！”

“放肆？”绿苏忍不住笑起来，慕青宁也有些忍不住。

如果是那个人做出和这个孩子一样的表情，一定是充满威严，四周的空气都能一瞬间冻结了，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眼前的小男孩……

呃，慕青宁有些不想让这个小小的男孩伤害到自尊……

“你们笑什么？”男孩的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

“没什么没什么。”慕青宁和绿苏连忙摆手，然后两个人都有些支撑不住，最初是慕青宁先扑哧一声，然后绿苏非常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

太好笑了！这个表情简直就是东海凤凰王的可爱版嘛！

绿苏笑得坐在地上，直不起腰来：“要是东海凤凰王在这里，那才有趣呢！”

一句话，让慕青宁的笑容瞬间就冻结了。

如果他在这里……

如果……

心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

刚才还在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如同决堤一样流下来。

他永远不会在这里了啊！

男孩气成猪肝色的脸在看到慕青宁的泪水的瞬间，惊愕地僵住了。

刚才还笑得那么开心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哭了？

这个人那么奇怪，刚才出现的时候也是，明明很开心地在花丛里笑着，吵了他的休息，可是他抬起眼睛去看的时候，却看见她一边高兴地跑着，一边却流着眼泪。

一时之间，心里掠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看见两个少女后面一道绿色的光芒闪过，他连忙跑过去：“圣君！”

慕青宁连忙擦干眼泪，绿苏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来，两个人一起转身，果然看见淡淡地如同雾气的绿色光华中，一个优美修长的身影站着。

慕青宁和绿苏都呆住了。

隔着绿色的光华，里面若隐若现的人影依旧有着倾世的风姿，一举一动，都如同莲花盛开的姿态。

这就是传言中世上最美的人吗？这就是坐拥天下，睥睨四海八荒的圣君吗？

宛如幽泉的声音缓缓从包围着圣君的绿色光华中传出来：“是继承人吗？”

“是……。”慕青宁觉得自己都快呼吸不顺畅了，连回答圣君的问话都没有力气。

倒是绿苏超乎寻常地有活力，没有等圣君发问，立刻说：“我是狐族六公主绿苏！”

圣君绿色的眸子往绿苏的方向瞥了一眼，忽然，绿眸中似乎有什么晶莹的光芒一闪而过，他有些怔忪。

身旁的小男孩伸手拉了拉圣君的衣袍，他才移开眸子，低头对着小男孩轻柔地笑了：“你已经见过她了吗？”

小男孩的目光再次朝慕青宁看来，那种高傲的眼神让慕青宁很不舒服，大着胆子问：“圣君，他是……。”

圣君伸出修长如同白玉一样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顶，声音柔软：

“他，他的名字叫……敖烈。”

敖烈。

站在花海中的慕青宁，抬起惊讶的眸子，看着那个满眼高傲的小男孩。

敖烈……

是你……吗？

炎亦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看着笑嘻嘻说话的两个人，犹豫了一下才走进去，走进去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穿洁白衣裳的人。

绿苏一抬头就看见他，她现在的身份虽然还是后宫中的妃子，不过和炎亦邪的关系似乎不那么暧昧。

“恭迎陛下驾到，咦？那是谁？”绿苏的狐狸眼立刻看到跟在炎亦邪身后那个白衣裳的人。

那是一个俊秀的青年，带着温和地笑容看了绿苏笑了笑，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慕青宁：“我是从月曜城来的圣君的使者。”

慕青宁对那个圣君的使者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便看向炎亦邪，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炎亦邪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道：“使者来请你去月曜城的。”

“日曜城？”慕青宁奇怪地看了那个使者一眼，她只是个没有成年的小凤凰，怎么有资格去月曜城？那可是圣君居住的地方啊！

可是绿苏一听到月曜城眼睛都亮了！立刻跳到使者面前，问道：“我可以去吗？”

使者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礼貌地笑容：“恐怕……。”圣君只让他带朱雀王府继承人一个人上去哎！

绿苏的脸立刻垮下来，像被霜打了的烂茄子，可怜兮兮地瘪着嘴巴看着慕青宁：“慕青宁~~~~~。”

“呃……请让她一起去吧。”慕青宁只好转向去求使者，她也没去过月曜城，知道对于一个小狐狸来说去一次月曜城是多么巨大的诱惑。

“嗯嗯！”绿苏眼睛发亮地不断点头。

圣君的使者只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反正也没什么的。”

“好哎！！！”绿苏立刻跳起来欢呼！

圣君的使者道：“那请继承人和这位姑娘立刻就出发吧。”

“慕青宁。”炎亦邪拉住慕青宁的手臂，有些不舍地样子。

“很快就回来的！”慕青宁抽回自己的手，跟上使者和异常兴奋地绿苏的脚步，又不是一去不回了，炎亦邪怎么露出这种表情呢？

炎亦邪怔怔地看着她走远，最终消失。

很快就会来的……

慕青宁，你不明白，也许……

“喂！使者帅哥啊，咱们去月曜城干什么呢？”绿苏好歹是狐狸，没走多远就和使者混熟了，熟络地搭着使者的肩膀说话。

使者有些羞涩的样子，这么漂亮一只狐妖，就算是神族也会动摇的好不好？

不动神色地把绿苏的手拉下来，笑了笑道：“我只是负责传话和带你们上去的，至于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没见过圣君，是花颜姑娘给我的命令。”

“哦……。”绿苏拖了一个长长的失望的尾音，弄得使者面红耳赤，真是的，刚才为什么要答应带这只狐妖上天界啊？

绿苏跑到慕青宁身边，悄悄地说：“好奇怪哦，圣君亲自召见，慕青宁，好羡慕啊！”

慕青宁扯起嘴角，眨了眨眼睛：“说不定拉我上天界问斩呢，上次我闯的大祸恐怕圣君没忘。”

绿苏缩缩脖子：“说的也对。”想了想，马上笑起来：“不过管那么多干什么呢？人生中能来天宫一次已经很了不起了！妖族中有几个能上天界呢？而且还能去月曜城！好棒啊！”

慕青宁看着她灿烂的笑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确实是，对于妖族来说，能够来天界一次不知道是多大的荣幸，况且，说不定还能见到圣君。

穿过一片朦胧的烟雾，神界的轮廓便隐隐在望了，高大恢弘的建筑呈现在眼前，那是一种震撼人心的气势，高高在上，俯瞰世间的一切。

慕青宁和绿苏都有些呼吸困难的感觉。

只是对于慕青宁来说，神界似乎不算陌生……也许前世的记忆还残留着，看到神界的大门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前世……她也是生活在这片神圣土地上的一员呢！

跟着使者走了一段路，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馥郁的花香。

“我只能送两位到这里了，接下来请自己进去吧。”使者停了笑了，友好地笑了笑，便忽然消失了。

“哇！”绿苏羡慕地看着，“不愧是神族，好厉害的样子啊！”

慕青宁只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压在心头，顺着花香飘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苍茫翻涌的云层之间，似乎有一片绚丽的颜色，那种颜色就像是整个世界的色彩都聚拢在那里，让人多不敢睁开眼睛去看。

“那是什么？”慕青宁喃喃的说着，慢慢地走过去。

没走一步，似乎都向记忆里靠近了几分，慢慢地，眼前豁然开朗，绵绵的花海如同没有尽头一样在眼前铺展……

“飞香殿！”慕青宁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绿苏奇怪地看着她，“你以前来过吗？”

“嗯，上辈子就在这里呢。”慕青宁小声说。

“哦！”绿苏立刻明白了，不是说前世的慕青宁是神界司花的仙女吗？应该就是在这里吧。

慕青宁走进飞香殿，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熟悉，而且，似乎和自己曾经见过的一模一样，纵使已经过了九千年，也没有变过。

放眼望去，繁花似锦，锦绣成堆，仙境，便是这样吧。

小狐狸绿苏看到这美景乐得不得了，蹦蹦跳跳扑进花海中，又笑又跳：“慕青宁，这里太美啦！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地方呢！太没了！”

“是啊！”慕青宁也大声地回应着，这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这个地方，在自己离开的九千年以后，依然完好无损地存在着，就像是特意等待自己归来一样。

“我回来了！”慕青宁放声喊了出来，一边喊着，一边也跑进花海中，眼角湿湿的，那是什么？

眼泪吗？这个时候居然会哭……

是应该哭啊，九千年之前，她就在这里，在这里……每天采许多向日葵，然后送到东海的凤凰宫中，装点那个没有温暖的地方。

无论如何，她都会把阳光带给敖烈的。

她曾经这么说过，可是最后，自己还是食言了……

“吵死了！”

冷不防的，一个稚嫩的，却冷冷地声音响起来。

慕青宁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举目四顾，一片花海里，除了她和绿苏，并没有什么人了啊！难道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个声音，很好听呢，虽然听得出来是孩子的声音，不过却有一种不属于孩童年龄的磁性。

正愣怔地时候，忽然前面一片盛开的金色向日葵中间，慢慢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冷着一张脸，却站在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向日葵里面，小小的稚气的脸庞却漂亮得像是一个瓷娃娃，只是表情很臭，眼神也格外地不友善，并且高傲。

慕青宁怔了一下。

这个孩子，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仙气逼人，应该是神界哪位大人的孩子吧……

男孩抬起眼睛扫视了慕青宁一眼，用大人的口吻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慕青宁。”

“慕青宁是谁？”男孩眉目甚是清秀，只是清秀之中，又有几分逼人的凛然。

这是不是小孩子啊？慕青宁不由得在心里问，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啊？

“慕青宁是朱雀王府继承人啊！你不认识吗？”看到对方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慕青宁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

男孩大大的眼睛忽然眯起来，里面一丝寒意闪过。

慕青宁呆了呆，那个眼神，似乎很熟悉呢……

绿苏发现这边的异常，立刻赶过来，看见何慕青宁对视的小男孩，突然戳了戳慕青宁的手臂，道：“那个，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

“是有点儿像……。”慕青宁看着那个小男孩，只要是见过那个人，都会觉得这个孩子像他吧？简直就是那个人缩小版啊……

男孩被两个女子看得非常不爽，清秀的眉毛一挑，喝道：“放肆！”

“放肆？”绿苏忍不住笑起来，慕青宁也有些忍不住。

如果是那个人做出和这个孩子一样的表情，一定是充满威严，四周的空气都能一瞬间冻结了，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眼前的小男孩……

呃，慕青宁有些不想让这个小小的男孩伤害到自尊……

“你们笑什么？”男孩的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

“没什么没什么。”慕青宁和绿苏连忙摆手，然后两个人都有些支撑不住，最初是慕青宁先扑哧一声，然后绿苏非常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

太好笑了！这个表情简直就是东海凤凰王的可爱版嘛！

绿苏笑得坐在地上，直不起腰来：“要是东海凤凰王在这里，那才有趣呢！”

一句话，让慕青宁的笑容瞬间就冻结了。

如果他在这里……

如果……

心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

刚才还在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如同决堤一样流下来。

他永远不会在这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