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6章 悔之晚已

长孙无垢气得发抖，狠狠甩了一耳光：“难怪你要指使代国公三人和雷野杀冲儿，在你眼里，冲儿一直是外人，是你的奴才。”

“那在你眼里，母后是不是也是外人？不要忘了，你的体内流着长孙家的血，和冲儿一样，你凭什么将他当成奴才？”

“而长孙家族，一直都是勋贵之家，本宫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是北齐安乐王之女，是郡主，而我本宫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祖父，是隋朝右骁卫将军。”

“而本宫的祖父，也就是你太子殿下的外曾祖，是北周的骠骑大将军，平原郡公。再往上，就是本宫的曾祖父，是上党文宣王，世世代代，皆是王候世家，你凭什么看不起他？”

“皇后，息怒。”

李世民都懵了，赶紧抓着爱人的手：“他年龄小，不懂事，加上谋反失败，口不择言，别和他一般见识。”

“坏了，这下算是彻底得罪母后了，我的太子之位不保，又得罪了母后，还有长孙冲这个魔鬼，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必度日如年，甚至性命不保。”

明白这点之后，李承乾真的怕了，更何况，这次谋反失败，母后的话很重要，要是她怀恨在心，多说几句，自己有可能被发配辽东或岭南。

李承乾赶紧认错：“母后，对不起！儿臣是气糊涂了，口不择言，希望你原谅儿臣的失态，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母后说得对，表哥比儿臣优秀，也非外人，是儿臣的表哥。”

“算了，看在你可怜又愚蠢的份上，母后也不和你计较了，可有一件事，希望你牢牢记住，离开东宫之后，好好反省，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

长孙无垢连叹了几口气：“即便母后和你父皇不计较，不代表人也如此大度，你之前指使代国公三人和雷野想杀冲儿，他是看在我们的面上，才没计较。”

“而今，你将离开东宫，不再是太子，要是贼心不死，再浪风作浪，想刺杀他，恐怕难以收场，冲儿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他要是全面失控，连你父皇都没办法。”

“昨日在极太殿外，你亲眼见过，他只是一句话，就将雷音寺的地仙强者吓退，这是何等气魄？而他身边还有三个可以对抗地仙强者的天象巅峰，这是一股非常恐怖的能量。”

“你可能很难明白，一个天象强者彻底愤怒之后的恐怖，举手投足之间，可以摧毁一座城池，即便是长安城，也可以摧毁，化为一片废墟，一旦他失控，恐怕没人能阻止他。”

“以冲儿的心性，只要你不招惹他，他断然不会和你计较，更不会主动找你的麻烦，可你要是自不量力，偏要自讨苦吃，还想着报仇他，到时吃亏了，只能自己受着。”

“多谢母后的教诲，儿臣记住了。”

一字字、一句句，看似在称赞长孙冲，实则是警告他，别说是他，即便是整个皇室，恐怕都难以抗衡失控后的长孙冲了。

他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愚蠢，因为自己的自大，一个小小的错误，毁了三年的谋划，还失去了太子之位，真是悔不当初啊。

早知如此，即便无法拉拢这位魔鬼表哥，也不该和他对着干。可这个世上，永远没后悔药卖，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过了会儿。

秦用和程铁牛他们回来了。

不仅将所有的工匠抓了回来，还起获了所有的羽箭，总的1567899支，地下工厂的监工，都是大有来头，要么是皇亲，要么是公候之后。

查看了账册和军备清单之后，李世民没说话，赶紧查看人员名单，发现不少公候都卷进了这个案子，老一辈子很少直接参与，多数是公候的子女。

“造孽啊！”

李世民看完，脸色泛青，冷冷看着李承乾：“要是诛连，近三成的王公大臣都会被你牵连，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满门抄斩。”

“父皇，别说了，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任何意义了。儿臣虽然败了，却不怨恨任何人，真的要怪，只能怪儿臣运气不好，遇上了长孙冲。”

李承乾知道，已经没任何回旋余地了，也不当可怜了，冷冷看着长孙冲：“长孙冲，你赢了，也许不是比我厉害，只是运气比我好，否则，你早就人头落地了，也没机会追查我。”

“太子殿下，你要是之前有这勇气和胆识，坦然面对一切，也许是另一个结局，可惜啊，你现在才想明白，已然晚了。”

长孙冲神色平静：“不是臣运气好，也不是殿下运气不好，只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不同，你心心念念想的，只一件事，什么时候坐上龙椅，成为天下之主，主宰天下。”

“而臣的目标，只有一个，帮陛下平定四海，荡平八荒，开创一个太平盛世，让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幸福而快乐的生活，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家家有余钱，家家有存粮。”

“对臣而言，不管是功名或利禄，皆是过眼云烟，以臣之能，一句话可赚数百万金，要是愿意，只要离开大唐，可以霸占任何一个国家而称王，主宰一方天地，称霸一方。”

“好！说得太好了，不愧是冠军候。”

李世民击掌而笑，满眼赞许：“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家家有余钱，家家有存粮，从此之后，就是朕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高明，你要是有冲儿一成的远大志向和淡泊之心，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你身为太子，就该为君父和国家分忧。可你想的，只有自己，何时离开东宫，登上大位，主宰天下。”

“冲儿说得对，不是他运气好，你的运气不好，而是你违背了上苍之意，失德失仪，德不配位，所以失败。失去太子之位，被赶出东宫，所有的一切，皆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古人之言，诚不欺我。而这四句话，是你最好的写照，你要是心胸宽广，心怀天下，不因自卑而犯险，不至于沦落至此。”

“儿臣承认，因为腿疾，一直自卑，无法释怀，加上魏王和晋王日益优秀，儿臣内心不安，只要一天没坐上大位，一天都不踏实。”

李承乾彻底败了，也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内心了：“刚看到希望，以为可以治愈腿疾，没想到的是，腿疾还没治好，反而栽在长孙冲手里，一败涂地，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