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曲云辞，司穆寒的眼眸有些黯淡。
在江瞳的心目中，也许这个人是最不可取代的存在。
他和江瞳感情清淡如水的时候，曲云辞就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
他带赵宁暖回家，一次又一次伤害江瞳时，是曲云辞想尽办法帮助江瞳调查真相。在江瞳生病，被司家所有人伤透心的时候，还是曲云辞，宁愿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替江瞳求来了一线生机。
在江瞳万念俱灰消失在这个世界时，仍然是曲云辞，陪伴了她一年又一年。
那个温和得如同清风一般的男人，看似没什么威胁力，司穆寒却再清楚不过，他是江瞳最看重的人。
绵绵奇怪地歪了歪小脑袋，曲叔叔又不是小三，爸爸为什么要这么问？
但是她觉得爸爸好像有些不开心，于是像个小大人似的，拍拍爸爸的肩膀，“绵绵当然是站在爸爸这边啦。”
反正这种事情，曲叔叔又不会吃醋。
司穆寒看着女儿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心情总算变好一些。
女儿和儿子都是他亲生的，这点谁都争不赢他。
司向楠一脸无语地看着爸爸，终于忍不住问：“爸爸，你今天发的视频，妈咪看完之后有没有感动？”
闻言，绵绵也立即用好奇地眼睛看着司穆寒。
面对一双儿女疑惑的大眼睛，司穆寒仔细回忆了一下，心情不错地说：“她有些紧张。”
司向楠却有些失望，指着视频说，“爸爸，肯定是你的衣服不够帅。黑色才显得成熟沉稳，你穿烟灰色显得不真诚。”
“还有，这个发型也不好看。”绵绵就是司向楠的小尾巴，哥哥说什么她都觉得对，马上跟风吐槽，“看起来有点老。”
“爸爸，你的眼睛为什么要看镜头？这样显得好刻意啊。”
司穆寒：……
他费尽心思请人做的超酷造型，居然被儿子女儿嫌弃成这样？
司向楠见司穆寒脸都黑了，好心地给他出主意：“爸爸，上次你喝醉酒，妈咪不是照顾你了吗？我觉得她比较容易心软，你要不要装病试一下？”
绵绵也狂点小脑袋，“妈咪最温柔了，也很乐意照顾生病的人哒。”
司穆寒笑着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你们妈咪是医生，有病没病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以后可不许再想这些鬼点子。”
训完了孩子，他转念一想，这个办法也许可行。
江瞳是医生能看出来他生没生病，那他就真病给她看？但是如果被江瞳识破，恐怕会怀疑他的动机。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司穆寒暂时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吃过晚餐，江瞳照例上楼跟司向楠玩了一会，再次提出要带绵绵回家。
绵绵仍然以舍不得哥哥为借口，死活不肯跟她走。
江瞳无奈，只能跟小丫头约定好，小月亮一回国，她就必须要回家。
她来到前院时，车子已经在等着，还是昨天那部车，开车的人却换成了司穆寒。
“司少，怎么会是您？”
司穆寒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老郑生病请假，今天这车由我来开。”
江瞳吓了一大跳，“司少，怎么能让您开车送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上车。”司穆寒语气简扼，“这里不好打车。”
江瞳顶着司穆寒那张冷酷的脸，默默拉开后车座的门坐了进去。
见江瞳不说话，司穆寒怕她起疑，冷淡地说，“虽然我不喜欢你，但这里地段僻静，我不会让我的下属置身危险当中。”
江瞳连忙说：“谢谢司少。”
司穆寒虽然为人冷漠，但确实是个挺绅士的男人。
一路沉默，司穆寒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江瞳，喉结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对于我给池氏发警告信，以及视频的事，你怎么看？”
江瞳心里一直想绵绵的事。
小丫头现在很明显是舍不得司穆寒的，也不知道再住久一些，会不会直接不肯回家了？而且，那丫头单纯又天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司穆寒发现了。
江瞳不愿勉强女儿，只能自己这边提前做好最坏的准备，突然听到司穆寒问起，怔了一下。
她下意识回应：“司少做出的决定，肯定都是对的，我看到董事会的所有人都给您点赞了。”
这话一听就敷衍得很，司穆寒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在问你的看法。”
“真的要我说吗？”
“我听着。”
江瞳原本就想跟司穆寒谈谈这件事，但找不到机会也没有立场。现在司穆寒主动问她，她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司少，其实司太太已经死了将近五年。”
不知道是不是江瞳的错觉，这句话一出口，车厢里的气压突然变得极低。
江瞳看不到司穆寒的表情，只觉得他侧脸轮廓绷得很紧。车窗外的光线偶尔晃过，可以看到他握住方向盘的指骨，隐隐约约露出青筋。
“抱歉，是我失言了。”
司穆寒微微转过脸盯一眼江瞳，见她眼神平静，表情顿时不悦。
“你继续说。”
江瞳一点也不想说了，但是不说他好像更加不高兴。
“司少，我说这种话也许有些越举。但人死不能复生，司太太已经不在，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司穆寒把车停在路边，回身看向江瞳，英俊的眉眼下一片阴翳。
“你的意思是，让我接受池语飞？”
江瞳认真想了一下，池语飞那女孩目中无人又刁蛮任性，根本配不上司穆寒，连忙摇头，“不是。”
“不是最好。”听到江瞳否认，司穆寒脸色稍霁，“我这一辈子，除了我太太，绝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江瞳静默了一下。
她曾经真的很爱司穆寒，后来他们破镜重圆，以为可以牵着手过一辈子。
最后为什么会走到这个结局？她几乎想不起原因了。
“司少，您对司太太的感情让人很感动。但是我相信，司太太在天上看着，也不希望你一辈子都困在这段感情里。”
司穆寒微微朝她倾身而来，眉骨一片阴寒。明明隔着座椅，可是他高大的身影压迫过来，江瞳只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太太，希望我赶紧忘掉她，再娶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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