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赋异禀

这是一间全封闭的房间，林立跟在老李后面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16台按照4x4在墙上排列的屏幕，每个屏幕都在播放一些内容，且都不一样。

“李哥，你们都是同时看16个屏幕的内容的吗？你们太强了吧，数苍蝇的嘛那么多眼睛哈哈哈！”林立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老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只是有点好奇他能否帮忙找到凶手的踪迹，“不是的，我们一个人正常看两台内容，最多有人可以看4台，已经是极限了，我们是正常人不是超人。”

“哦哦，不好意思我就是纯好奇，那李哥，我们开始工作吧，我把那个人的轮廓稍微画一下，让大家对照着找，你看行不？”林立有点兴奋，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名刑警，正跃跃欲试！林立简单几笔画了一个形象出来，老李看了一眼画，又看了一眼林立，“你学过画画？”

老李的问题不是无的放矢，因为林立从刚才拿笔和纸到交出画像，也就5分钟时间，但是画像的内容却非常的丰富，凶手的身高和肩宽、帽子的样子、口罩的细节、外衣的牌子，都被画了出来，组里的侧写师也就差不多这个水平，这让老李对林立接下来的表现有了一点点期待。

“没有，自己瞎学的，高中毕业我其实考上了警校，但是不知道为啥说我政审不过关就没去，后来自己看书学侧写之类的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哈哈。”林立难得在外人面前说起这个事情，可能是觉得老李像一个老大哥又是重案组的，非常自然地就说了出来，最后以苦笑收住了话题。

“你很有天赋，不要放弃。等下你先看这台屏幕的录像，其他屏幕的有同事会跟进，如果你或者他们看到有像这个人的，跟我汇报，我们再交叉确认一遍，保证不漏不错，听明白了吗？”老李像跟新人布置工作一样，让林立有点热血沸腾，好像自己加入了一场战斗，又好像看到了某种希望。

看录像的工作进展的还算比较顺利，按照老李的安排，是从6点开始看小区四周及死者单元楼道的录像，因为据他推断，凶手肯定是比林立要早到这个地方的，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李哥，哪个是加速键，两倍速太慢了，我想再快一点。”林立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屏幕，并没有注意到四周的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他不知道的是，只有他口中的李哥，老李，才有四倍看录像的能力，另外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同时看4个屏幕的人，搜证组组长这个位置，是老李靠这些战绩和能力获得的，而不是靠资历。

老李走到林立面前，帮他按下了4倍速的按键，问道，“这样你能看得清吗？会不会太快了，你不要逞能，你是在帮我们找凶手不是在跟谁比赛，清楚吗？”对于老李的不放心，林立没有反驳什么，“李哥，刚才4倍速放了2分钟内，录像里一共出现了5个红衣服的人，其中2个是20-30岁的女士，2个是35以上的男子，还有一个60岁左右的大妈，手里拎着菜篮子，看样子像是华润超市送的购物篮，你看一下对不对。”

老李会放了2分钟的视频，笑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很深，他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像是找到了一个继承人，自己这门技艺可以传承下去，重案组后继有人啊！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林立的肩膀，“好小子！”

林立正在故作深沉地喝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弄呛到了，“李哥，轻点轻点，这条胳膊今天分别被你们陶队和车队干过了，已经经不起风霜了，轻点轻点。”

“今天？你说的是昨天吧小林，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老李自己也没察觉，对林立的称呼随着态度而改变了。

“怪不得有点困了，没事李哥，早点看好，你们有线索好抓人啊，陶队说的对，万一让这凶手跑了怎么办，我没事，年轻人熬夜算什么！”林立是个做事情很投入的人，从小因为父亲的关系就以警校为目标，最终高考考上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法上，后来不得不辍学做起了外卖，他就认真地研究地图，送餐线路，美没过几个月，就成了西湖区的金牌骑手，而且嘴甜手脚勤快，经常帮客户倒垃圾，所以评分一直是5分，这一点他引以为傲。现在他要全力以赴找到凶手。

“5号机位的大哥，你看一下前面1分钟，右上角的位置，那个人是不是有点像凶手？”

“3号机位的大哥，回放一下刚才的画面，中间那个画面墙边走着一个人，跟凶手是不是有点相似？”

“2号机位的大姐，你看看刚才顶上面，好像有个人骑着自行车飘过去了，也有点可疑，你再看看？”

“4号机位的大哥，你快进吧，那个地方一般没人走动的，我刚才看了好几眼一个人都没有通过。”

“6号机位的大。。。”

6号机位的小李先反应过来，打断了林立的话，“你小子不要装模作样的，怎么着，你是属猫头鹰的，能看到我这台机器了？说的跟真的一样”林立也不反驳，“大哥我刚好看到了，你往前看14秒左右，左上角是不是有个人飘过去，戴着鸭舌帽，身形跟凶手有点像？”

小李也是年轻人，年轻人嘛谁也不可能服谁，那就用事实说话，小李往回倒了13秒开始播放，果然不久真的看到了林立说的那个身影，他们的对话老李全程看在眼里，心里默道，“真是好小子，6台机器都能同时看，我最多也就是看4台，还把眼睛废的戴上了啤酒瓶底，真是天赋啊。”

老李出面打了圆场，“你们几个人休息一下，去吃个夜宵回来继续看，别累着了。”，等他们几个人离开后，老李走到林立背后，小声说，“小林，这几台机器我按照4倍速放，你看的过来吗？”

林立不假思索，“应该没问题，我只要盯着目标人物就好了，其他干扰因素在我这里没什么作用，你放吧李哥。”

等那几位吃完宵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继续干活时，发现视频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很后面，正疑惑呢，老李直接让他们回去休息了，这几台交给他和林立。老李想的是，年轻人总是会有木秀于林的风险，说他和林立一起看，可以减少一些麻烦，至于这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他真心想重点培养，他也对林立说的政审的事情上了心，决定这件案子之后找人看看是什么问题，不能浪费这么一颗好苗子

“李哥，我应该是找到这个人了。”林立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因为找到了凶手而兴奋，因为他知道后面的抓捕才是关键。

“李哥你看，这个人虽然有意地在回避监控探头，但是有些地方的探头很隐蔽，也有一些地方探头明显太高，覆盖范围太大，避无可避。按照我记录的时间来说，这个人是在6点10分左右从北山街拐到了保俶路，走了大概15分钟，刻意在小区里面绕了2圈才进到死者所在的那幢楼，之后20分钟就消失在监控里面了，我猜他是走消防楼梯，那幢公寓我经常送外卖有时候电梯不来我就走楼梯，那个消防楼梯监控坏掉了，物业一直没修，而且灯也是坏的，进去之后不得不打手电。”林立喝了口红牛，继续分析，

“再次出现在监控里面是6点55分，李哥你看就是在这里，他径直走到了死者旁边的房间，但是他明显是故意走到旁边去的，他在经过死者房间的时候明显抬头看了一下门牌号。再后来你就看到了，他跟我有过1分多钟的对话，然后就坐电梯离开了。我估计吧他是想快点逃离现场，你看他还有点慌张，电梯都按错了，你们说他可能是职业杀手，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咱们再往下看，从公寓出来，基本上是原路返回了北山街，我找了一下北山街那边的监控，大概能找到他是往市区方向走了，最后消失在望湖宾馆后面的小巷子。那边也有监控的死角，平时都是垃圾车来来往往，行人基本不会去那边，摄像头也只是摆设。”林立平静地描述着自己的判断，好像开了上帝视角一般，冷峻、客观。

“你怎么知道那天的摄像头坏了？”老李随口问了一句，他的经验是有些摄像头看起来破破烂烂实际上是正常运行的，他担心林立托大。

“是这样的李哥，上周我们站里面刚来的一个小年轻有一次晚上送餐尿急，就进了那个巷子，想着就下车去拐角方便一下就没把钥匙，也就2分钟的时间，车子和外卖都丢了，报警查了监控，发现探头坏了，那边又是非重点管辖的点，所以探头估计坏了很久，也不会有人去修，我刚查看了其他个屏幕的内容，确定没有这个巷子里的。”

老李开始有点欣赏林立了，不仅事情过耳不忘，而且心思缜密并没有托大，是经过分析和确认得出来的结果，这小子，真是当警察的料啊，可惜了，怎么去送外卖了。

林立这会是真的累了，已经是早上六点了，他在过去的5个小时，盯着这些屏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某一帧画面让凶手逃之夭夭，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总算找到了凶手大致的去向，可以稍微休息会了。“李哥，我申请休息半个小时再战，快瞎了，你们重案组能不能让领导拨点经费换了这批屏幕，这像素大的幌的我眼疼，我这52的视力怕是要留在你们重案组了。”

老李呵呵笑着，“嗯，小林你歇会吧，隔壁有休息室你去躺会，车副队说了这几天你都要留在组里，就没法放你回家休息了，你辛苦一下。”话音未落，陶队长走了进来，

“老李，出警，望湖宾馆出了命案。”

老李和林立对视了一眼，这么巧，望湖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