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指着他们的手颤颤巍巍：“你，你们……”
“你先退下吧。”
杜辰清声喊道。
“是，老爷。”
赵掌柜带着满腹的不甘退到了一边。
两个巨人壮汉以为酒肆的老板服了软，更加洋洋得意。
“你们谁看到我吃喝了？”
“哪个站出来说一声！”
寒冬腊月，他们俩撸起衣袖，露出粗壮如梁柱的两条胳膊，神情蔑视的望向店里的客人。
见此威势，客人们哪敢多嘴，避之不迭的缩着头不敢与他们的目光对视。
“哈哈哈！”
两个大汉发出一阵嚣张的狂笑。
饶是杜辰这些年修身养性，也不禁有些气恼。
“我说两位，我要是找出人证来指认你们吃了店里的酒食，你们怎么说？”
杜辰慢条斯理说道。
“你要是找的出来，我当场连你店里的锅子都给吃下去！”
“对，还得烧得烫一些，不烧得通红不够滋味。”
他们一言一语说道。
“好！”
杜辰面色发冷，“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啪啪啪！
他举起双手，拍了三下。
刷刷刷！
仿佛变魔术一般，旁边的炭行、米店、布匹店、脂粉店，黑压压的人群从店里走了出来，更有别处赶来的打扮似伙计的人群在不停朝着这边汇聚。
不多时，整条长街都被挤满，总数不下两三千人！
两个威猛的巨汉目瞪口呆，此时心里也不由地开始慌了。
“我问大家一句，你们看到这两个人在店里吃饭了没有？”
杜辰站在雪橇上，鼓足力气大喊了一声。
“看见了！”
“看见了！”
“我们都看见了！”
一开始纷乱的声音逐渐汇成一道宏亮的叫喊，震得店铺屋顶上的积雪哗啦啦往下掉。
“你……”
巨汉愕然地瞪大了双眼。
“他们都是你的人，当然听你的命令行事，你们诬陷好人！”
巨汉不忿地叫道。
杜辰脸上流露出讥讽的笑容，“你既然知道这条街上都是我的人，还敢吃白食？”
“我……”
“哪个吃了你的白食！”
模样年轻些的巨汉冲哥哥打了个眼色：“你们城里人就是欺负吾等乡下来的，吾等不与你们计较，快快闪开。”
“没错，休要拦路，否则别怪我伤到你们。”
他们如两辆坦克般，朝着人群横冲直撞而去。
“真是丟尽了巫族的脸！”
聂晓晓脸色十分难看，虽然只是两个血脉十分驳杂的混血族人，然而他们的表现实在太过不堪。
“给我留下！”
“小娘子你莫过来，小心我……”
话还没说完，聂晓晓已经飞扑而至。
人在半空中，两拳快如电光的打出。
嗵！嗵！
两声沉闷的巨响。
聂晓晓如影随形般追了上去，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的手腕。
轰！轰！轰！
京城城里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附近的百姓都吓得从家里跑出来，惊骇莫名的望向震中的方向。
聂晓晓小小的身躯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庞然巨力，拉着两个巨汉的手腕，如同甩动抹布一般，将他们沉重而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来回摔打。
坚固的青石地面被砸得凹陷下去。
两个一开始威风禀禀无人敢惹的巨汉，口中鲜血喷泉一般吐了出来。
不知道多少下，连杜辰都看得头皮发麻了。
聂晓晓才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们扔在了雪地里。
“哇！”
刚落在地上，两个巨汉忍不住眩晕和恶心的感觉，趴在地上把胃囊里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
杜辰看了眼后挪开目光，轻笑道：“你看，这不是我家的酒食是什么？”
“诸位，大冷天的让大家受惊了，在场的所有花销全部免除。”
杜辰冲着酒肆里面的客人拱拱手，“老赵，每桌临走前再送一壶酒。”
“好！”
“谢谢宋老爷。”
“宋老爷仁义啊！”
“真不愧是宋半城。”
听到不仅吃饭免了单，还有酒水赠送，客人们纷纷夸赞起来。
两个巨汉其实也知道厉害，动手时一直拿捏着分寸，而且只教训了几个伙计，没冲着食客们下手。
“别躺着装死了，跟我进来。”
杜辰朝两个趴在雪地上的巨汉喊道。
“老赵，备饭。另外找人把这里收拾好。”
杜辰随口吩咐几声，双手分别牵着大妹小妹进了咕咚锅。
一场纷乱迅速的平息下去。
酒肆的门口，伙计们忙着收拾打坏的桌椅，从临街的店铺里抱来一捆暖帘重新挂上。
没错，卖暖帘的店铺也是自家的产业，记个账就行，简单的很。
不多时，木器坊里送来了新制的桌椅，还是自家的产业，就是这么方便。
二楼最好的雅间里。
黄铜火锅逐渐被通红的炭火加热，豚骨、牛骨熬出来的汤底咕嘟咕嘟翻腾起来，浓郁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因为想吃肥美的猪肉，杜辰专门派人研究改良野猪的品种，并且传下了劁猪育肥之法。
没过多少年，豚肉在京城城逐渐流行起来，成为和牛肉一样的主流肉食。
“老爷，新摘的菜蔬。”
伙计端着一大盘青翠欲滴的萝卜苗、黄瓜、洗净的野菜推门进来。
隆冬时节，大雪皑皑。
一抹鲜艳的绿色显得格外的稀罕和珍贵。
不用说，这又是杜辰的杰作。
京城城里，这一盘子菜蔬，顶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花费。
除了满朝的公卿大臣，和王宫里的皇亲国戚，寻常百姓只知有此物，却是难得一见。
“嗯，放下吧。”
杜辰用筷子把蘸料调好，嘱咐了一句：“牛肉切得厚实一点，别光顾着卖弄手艺。”
伙计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
京城城里，凡是经营咕咚锅的，无不以肉肥、片薄为卖点。
但是老爷的两位夫人，似乎对薄薄的肉片并不满意，喜欢大口吃肉的筋道口感。
两个高大的巨汉狼狈地蹲在雅间的角落里，望着杜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享受着他们根本难以想象的美食。
咔嚓咔嚓。
鲜嫩的黄瓜被几口嚼了下去。
他们先前看到伙计拿着餐盘给别人上过，反正没打算给钱，也想尝个新鲜。
却被告知店里的黄瓜一根便要一个金贝，还得提前预定。
一个金贝！
天可怜见，就连村里德高望重的村长，恐怕都没见过金贝的样子。
肥美的羊肉涮了起来，蘸上浓香的芝麻酱，咬在嘴里，啧啧！
冬日里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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