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闺蜜（二）

卫阳市总在传胡蝶的绯闻，他也乐意成为绯闻的男主角，甚至故意在兄弟中间渲染和胡蝶关系特殊。尤其在他的兄弟面前，他会说：“咱俩年龄也不小了，也得生一个了。”“合伙过吧。”“咱妈明天过生日，别忘了买礼物啊。”胡蝶的诺基亚手机就是她送的，说她当行长得体面点。看见prada、eo出了新款，就直接让人送到胡蝶办公室，招呼都不打。

有不少人深信胡蝶和他关系非同一般，曾经有个小弟喊胡蝶“二嫂”，因为大家都喊二饼“二哥”，被二饼训斥：这是胡行长，别gb瞎喊！关于胡蝶的绯闻，他从来不信，他知道胡蝶看不上那些绯闻男人，也知道胡蝶有底线，这一点让胡蝶很感激，也因此对他更加信任，他送来的东西她都用着，他说的话她也都认真听。胡蝶知道他对她没有企图，放心大胆和他独处。闲的无事时，会约他吃饭。一开始他总是带一两个朋友，胡蝶心情不好的时候强调不要人陪，他就不带人。二饼和胡蝶独处的时候总是很害羞，不敢乱说话，也不会聊天，有一句没一句的，除了问胡蝶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其他的话题就不会再说，只埋头吃饭，怂的像胡蝶的小弟。二饼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好面子，谁不给他面儿，他就跟谁绝交，再也不理会。胡蝶有时候和他开玩笑说他心小，只有三岁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他也不介意。胡蝶觉得二饼是自己的兄弟，可以托付心愿的兄弟。

胖妮的茶馆是古色古香的徽派风格，一进门是一座一人高的假山，假山下是一个小鱼塘，里面养着十二条锦鲤。绕过婷婷袅袅的假山，茶馆内的走廊一侧有一道水漕，像一条蜿蜒的小溪，走廊挂着纸质的灯笼，不是很亮，红的黄的交错着，让人心情变得美好。

胡蝶绕了两个弯，走过一座小桥，找到茶馆最里面的一间。推开门，一屋子的烟味儿，皱了皱眉头，用手扇了扇，看见二饼身边留了个空座，直接走过去坐下，嘴里说着：抱歉啊！胡主任！

二饼把烟掐了，说：“轮流抽啊，都抽把胡行长熏着了。喝酒啦？跟谁喝的？脸那么红？”又是那种只有老公对老婆的质问口气。

“陪客了，李辉有点事儿。”胡蝶淡淡的笑着。

“那娘们太精，你别赔进去了！”二饼继续斥责。

胡蝶继续笑着不说话。

一旁四哥说：“看你说的，胡行长是个体面人儿，咋能干那苟且的事儿。”

“四哥我呸！喊你四哥你都不配，啥叫苟且的事儿，你会写这两字么就乱说话！这词儿能用在胡行长这么。”二饼急了。

“咳，没文化，说错了，说错了！”四哥冲胡蝶点头陪不是，“对不住啊，胡行长，我们这都没文化，你多包涵着！”四哥是胡蝶和二饼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其中一个。

“谁没文化，就你没文化！”其他人嘻嘻哈哈地笑话着四哥。

“哪有那么多事儿！来晚了，不好意思，我给你们泡茶！”胡蝶仍然笑着，坐在茶艺小姐的位置，像回了家一样放松，又问：“你们在聊什么？”

“一号有想法，准备把所有道路打通，还要在南郊挖个龙湖，做卫阳市水库，周边规划成住宅，想法挺大。”四哥旁边的小七说，“刚来一年，就开始大手笔了。”

“听说从北京要了五个亿，是要大干一场！”另一个小弟说。

“凭什么从北京要五个亿？”胡蝶问。

“有人呗。”四哥说。

“干啥，又想拉存款！”二饼扭头问胡蝶，“我要是挖龙湖，把钱存你那儿！”

“你的家当不都在我这儿！”胡蝶笑着给二饼换上新茶。

“行啦，完成任务就行啦，拉那么多存款还能给你个市行行长干干？”二饼说：“咱家不指望你挣钱当官，天天喝成这个样子，还是个女的不？”

胡蝶“扑哧”笑了，问：“胖妮儿呢？”

“财局的在，伺候着呢。”二饼嘟噜了一句。大家都知道财局的指的是财政局局长张俊达，刚进门时胡蝶还想今天怎么没在最大的房间喝茶，原来是有比二饼更重要的人在。

“见一面就行啦，十二点了都，赶紧回家吧，明天你还得上班。”二饼见胡蝶困得满面油光，又说，“小七，把那个包拿过来。你送胡行。”

二饼递给胡蝶一个prada的包，说：“这个包，我从上海带的，上次那笔贷款的事情，谢了啊。”胡蝶没有听懂，什么贷款？说给别人听的吧，送个包还找个理由？她着急离开，还没有去取钱呢，也没再问，接过袋子就走了。

胡蝶在车上打开手机，手机接连震动，全是吴树的短信：

关机啦，不方便接电话？今晚把钱带回家。我改为明天早晨走。最好给我五万，出手不能太小气。

我在家里等你，你玩儿够了总不能不回家吧。

你也太过分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就是不说你，你自己注意点儿！

十一点半了，你还在外面鬼混，不怕别人说你嘛！

最后一条是二饼的短信：包里的钱，借给你的，这么晚了，你也提不出来现金，回头还给我，利息再说。

胡蝶叹了一口气，回信：你怎么知道的。

二饼回信：你的事，我什么不知道。回去早点睡，眼睛都是血丝。

胡蝶打开prada包，从里面拿出三万装进自己包里，另外两万用新包里的包装纸卷了卷，单独放在自己包的另一侧。

回到家，胡蝶把包装纸往沙发上一仍，脱了外套准备洗澡。吴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刚说了一句：够能玩儿啊！都跟谁呀？一看包装纸里有钱，又说：回来我就还给你。这有点少啊，才两万！这是谁送你的包，够有钱啊！我这就走，和田译一起住宾馆，四点就得出发，得开一天的车。

胡蝶一句话都没说，洗澡去了。她知道他一定不是找田译，而是去了那个小区。

从卫生间出来，胡蝶裹着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自己的卧室，她以为吴树已经走了，没想到他从后面跟过来，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得□□，上手就把浴巾揭下来，胡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手里的毛巾挡住下面。

吴树用力揽着胡蝶的腰，一手掀开胡蝶手里的毛巾，把她推到床上。

“挡什么挡！我还不能看你了！”吴树有点报复的语气，咬着牙说“我得走一个礼拜，先给你泄泄火！”说着骑在胡蝶身上。

胡蝶不想反抗，越反抗吴树越发疯，越坚信她在外面有人，还不止一个。她看着天花板上灯的光影，想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有两个多月了吧，晚上他给她打电话，说在滨州请客，结账钱不够，差八千多，让转钱。

“上次的八千你还没有还给我。”胡蝶忽然说了一句，吴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起来，一边动作一边说：“哪个八千？哦！这次一块给你。”

没想到举而不挺，只好直接上手帮忙。胡蝶疼了一下，听见吴树说：“以后你还是少喝点，看这身体红的！”

他把她抱起来，觉得她着了火，烫的他吭哧吭哧地□□。胡蝶的长发在空中荡着秋千，热浪把它们推向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水晶灯被冲撞的散落一地，噼噼啪啪砸下来，砸的床、地板、飘窗、墙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吴树闷声“噢”的时候，她看见了床头对面墙上贴的年年有鱼的福娃，是吴树的母亲在过年的时候贴上去的年画，这年画在胡蝶的欧式风格的卧室里及其不协调，但是胡蝶一直都没有揭下来，怕吴树母亲哪天来了看不见，不高兴。

就这一次，就是这一次，太晚了，太累了，胡蝶又去冲了澡，但是忘了吃避孕药。

“行了，缝吧”这是李大夫的声音，果断干脆。

“李主任您缝的真好看！”这是那个福尔马林助理。

“嗯，这是跟着301的容主任学的。”李大夫说。

“荣主任啊!妇科专家！”这是个小护士的声音。

“嗯，她的皮肤这么好，肚子也好看，这种缝合方法，把针脚藏起来，等线被吸收了以后，伤疤不是很明显。”

“主任您可真好！”助手说。

“都是女人。”李大夫这四个字说的特别轻，象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胡蝶听。

胡蝶的眼角流出泪来，她在心里说：我不是女人，我是头驴！儿子来了，不知道，走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