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变化

一夜无话。

次日，大家都休息好后，云非把那两个关在屋中的红毛怪放了出来。

看它们的样子，似乎还在佳佳控制之中，十分老实，一动不动。

但让几人注意到的是，它们形容更加枯槁，皮肤似乎也变得更加粗糙，松弛，甚至还出现了裂痕。

如果说普通人到老年才会这样，那这红毛怪，仅仅一天过去，就变得看起来非常衰老虚弱。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佳佳又担心又害怕地问。

红毛怪自然不会给予回答，呆呆站在原地。

初九和云非、周蓝互相看看，心中都有了一定默契。

让佳佳先看会儿动画片，三人走到一边，讨论起来。

周蓝猜测：“难道变异后，这些人的生命力会迅速衰减？”

“很有可能。”初九点头。

“我还以为它们会变得……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周蓝说，“会一直在四处游荡，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

“那样不太可能。”云非说，他反正从没那么想过。

“你们想，要是红毛怪都像电影里那样，不吃不喝不睡，过个一年半载的都死不了……那能控制他们的佳佳，不就相当于有了永动机了吗。这就是永远不需要消耗能源、还听话的工人啊，一定会是老板们的最爱吧。”

初九和周蓝都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没心思回应他这个有点地狱的笑话。

初九提出一个猜测：“它们的能量来源，是不是互相、以及对其他人类的吞噬？”

“目前看来很有可能。”

“那也就是说……”云非朝佳佳的方向看去，“如果佳佳一直控制它们，不让它们去啃咬其他的红毛怪，或者人类，那它们很快就会死去。”

初九却是根本不做考虑：“就算如此，也不能让佳佳控制它们袭击别人。”

“这个当然。”

云非说，他肯定和初九站相同立场。

只是佳佳或许很难接受父母很快就会彻底死亡的事实。

哪怕现在的父母已经成了怪物……

但她还是需要去接受。

“话说回来，这不是件好事吗？”周蓝却突然激动地身体颤抖，“初九，云非，你们想，如果怪物得不到能量来源，很快就会死去。那不就意味着，人类社会很快就能得到重建？”

初九皱眉道：“如果只有红毛怪物，就算它们不自动死亡，人类的武器也不是它们能抗衡的。重点在于，灾难衍生出的怪物，是否只有它们？”

“……相信我，不会的。”云非低声道，“不会只有红毛怪。”

周蓝闻言，也从兴奋中抽离，知道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这时，云非忽然摸了摸口袋。

初九立刻注意到他的动作，秀气的鼻尖微微耸动一下：“红核？”

她十分机敏，周蓝也反应过来：“云非，你不会打算给它们吃红核吧？”

官方广播里已经提及，红核对于进化者和变异者都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且双方吸收后，都能提升体质。

如果佳佳的爸爸妈妈有红核吃，那肯定会延长寿命。

周蓝这时忍不住道：“那还不如，不如我们……”

她喉咙耸动，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动作。

她也是进化者，对于红核，她的渴望也很大。

老实说，她这一整晚都没睡好，就是因为脑袋里总是忍不住想红核的事。

“其实如果佳佳能完美控制她爸爸妈妈的话，我是考虑过给它们红核，用来延长寿命。因为这样我们也相当于有了两个强力保镖。”

云非说。

“当然，我也打算给你们。只是现在这个……”

他说着把口袋里的红核拿出，这闪烁着红色暗光的诡异之物，让初九和周蓝都不自觉地注视着。

“只是这一个红核，你们也好，佳佳爸妈也好，恐怕都无法吸收。”

“无法吸收？为什么？”初九问。

“太大了。我之前亲眼看到过，无论是进化者，还是普通的红毛怪，都尝试要吸收这一块红核。但是，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他们反倒被这红核给吸收掉了。”

“……”

“被红核吸收掉……？”周蓝全身哆嗦了一下，觉得云非的话有些恐怖。

“对，尸骨不存的那种。”云非说，“可能不管是进化者还是变异者，刚开始只能吸收比较小一些的……”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佳佳跑了过来。

小女孩看着云非手中的红核，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云非哥哥，你手里的是什么好吃的吗？我有点想要吃。”

显然，佳佳也受到了影响。

云非把红核放回口袋：“佳佳现在还不能吃。”

“啊……”

佳佳有点失落，但还是忍耐了下去，继续坐回去看动画片了。

周蓝这会儿想起什么，拿出自己记录广播的笔记本，翻动着说：“之前有一次官方广播，说红核的来源是怪物脑部区域。且只有极少数怪物才会拥有，而且大小通常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云非你那块，可是快比得上一个拳头大小了，怎么得到的？”

“这个是从一棵大树妖那儿得到的。”

云非说完，这一点周蓝不知道，初九倒是知道。

她来之前，已经看过了云非汇报给安全局的一切相关资料。

这时她提议：“云非，一大块无法吸收，那么切分成小块呢？”

“切，切分？？”

云非愣了一下。

周蓝说出了他的想法：“这个，能切分吗？”

初九：“不知道，但有尝试的必要。”

“尝试倒是可以尝试，不过我感觉……”云非觉得不是很靠谱，“其他方式没试过，但我知道火烧反正是对它一点用都没有。”

之前云非亲眼看到过这红核在火焰中安然无恙，别说融化了，大火之后表面连痕迹都没一点。甚至云非抢到手后，都没感觉到任何一丝烫手！

这种耐热性简直匪夷所思。

如果它的坚硬程度也如此，那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切割开。就算有方法，也不是在家里能完成的。

“跟我来。”

初九带二人进入楼上一间侧卧，而后微微弯腰。

“蹭！”

她从裤子绑腿中抽出一把匕首。

周蓝和云非都微微一惊，初九对云非伸手：“把红核给我。”

“这能切得动吗？”周蓝很是怀疑。

云非打量几眼初九手中的匕首，看起来是很锋利，但真的有用吗？

他把红核掏出，递给初九。后者将其放在桌上，抬手就是一刀。

手起刀落，速度之快周蓝几乎只看到一个晃影。云非倒是看得清楚，但还是在心中咋舌于初九的动作之迅猛，不愧是专业特种士兵。

“当！”

刀刃砍在红核之上，发出一声脆响。

初九抬起一看，刀刃上多了一处缺口。而红核，一点划痕都未留下。

“果然不行吗……”周蓝难掩失望。

云非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刚要说话，脑海中却响起了系统提升声。

【提示：进化核心无法被进化能力以外的方式损毁】

这一道提示声有些突兀，云非听了，先是有些惊讶，随后便若有所思。

“你们退开一些。”他对周蓝和初九说。

两人对视一眼，退开几步。

云非撸起右手袖子，露出那斑驳的树手。

他双目一凝，集中注意力。瞬间，数十道细枝条腾飞而起，调整角度到侧边后瞬间垂下，宛如一把把小刀朝红核上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