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鬼医（2）

在民间，鬼医是传说中的人物，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曾有过鬼医出现的记载。

这些记录中鬼医永远都穿着一身黑袍带着一个狰狞可怕的鬼怪面具，每次现身之时老百姓都会恐慌害怕。

最早有关于鬼医的记载其实并没有后面那般被老百姓视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般美好，早期想要找鬼医救命，那就得用另一条命来换。

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以命换命是鬼医最喜欢看的戏码，无论贵族与平民，皆要用求助者最珍视之人的性命来作为交换。

你生我死，我死你生。

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多种多样，有为了求活不惜献祭自己的妻儿父母的，也有宁愿放弃活下去的机会而保全自己的珍视之人的。

生死面前，所有的伪装都将暴露于晴空之下，最初的鬼医最爱的便是这种亲近之人互相背叛的戏码。

直到后来有一任鬼医在战乱中改变了先辈的条件，成为了一名真正任劳任怨的医者。

再后来鬼医就如那些记载中的一样，总是出现在各种瘟疫爆发之时，将生机带给那些绝境中的同胞。

民间传闻鬼医是个活了几千年的人这一点自然是胡编乱造的，不过鬼医的确也有自己的长寿之法，只要不是倒霉催的中途因为意外毙命，那么健健康康活到一百五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管是苏溪若的大师父还是邬云山，两人都曾是上一代鬼医挑选出来的继承者之一。

像他们这样的继承者少说几人，多则数十人。

不管有没有被挑中成为真正的鬼医，他们都会得到上一辈鬼医以及他左膀右臂的精心培养。

乱世之中，没有自保能力的医者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更何况还是在古代那种封建王权极为严苛的时代，若鬼医独身一人就算他有天大的能耐，也绝不可能逃过帝王的追捕。

因此鬼医并非传说中记载的只是一人。

与其说鬼医指的是人，还不如说是一个神秘的势力。

邬云山道，“我和你大师父都属于这一代鬼医的守护者，我在医道上面的天赋虽然强过了大部分人，但是在当年那一批鬼医继承人中却是垫底的，不过好在我武学天赋极高，因此我就成为了上一代八大守护者之一的玄武。”

鬼医身边有九名忠心耿耿的守护者。

这八名守护者以五大瑞兽与四大凶兽命名。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穷奇饕鬄混沌梼杌。

邬云山将代表自己身份的金牌拿出来递给苏溪若看。

巴掌大小的牌子由纯金打造，上面刻画着古朴的花纹，最重要的是这牌子上面还有一个钥匙形状的凹槽，若把苏溪若手中的那枚金色钥匙放上去只怕能完全吻合。

“大师父既然不是鬼医，那也是属于守护者之一吗？”

邬云山点点头，“我不知道你大师父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只知道他当年是我同一批竞争鬼医之位的继承者之一，后来他也脱颖而出，成为八大守护者之一的青龙。”

鬼医能够在夏国存在至今，仅靠着十几个人是不可能延续这么久的。

除了鬼医与八大守护者之外，他们还有许多的下属。

这些下属都是守护者自己的手下，听从八大守护者的命令，形成人员鱼龙混杂，涉及到各行各业。

甚至其中不乏历史上一些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们有的是谋士臣子，有的是将军皇子，甚至还有的是王爷皇帝。

听着邬云山讲解鬼医，苏溪若几人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鬼医涉及的势力竟然如此之多。

她没忍住的问道，“难道现在也有很多官员是你们的手下吗？”

邬云山勾起唇，微微摇了摇头，“当然不是，鬼医最辉煌的时代早已经过去，经历了乱世之后百姓崛起，再加上西方文化的涌入现在的人可不像以前那么忠诚了。”

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便不可避免的想要夺权。

千古王朝都不能永久的延续下去，更何况像是鬼医这样的民间组织？

哪怕这个组织也曾辉煌过，能够被挑选成为鬼医继承人的人一个个也都是比普通人更聪明更有天赋的人物，自然也有没被选中的继承者不甘于人下，有了别的想法。

随着时代的变化，鬼医一门也逐渐没落，经历过数次守护者叛变分家后，现在的鬼医已经没了过去的辉煌，只有主脉依旧传承了下来。

邬云山提起那些叛徒的时候，语气明显冷了许多。

“当初那些叛变鬼医的家伙以为偷走了鬼医传承下来的那些重要古籍就能够另外再发展处一个新的鬼医来，但能够成为鬼医的条件哪有他们想得那么简单，这些叛变的家伙有的被守护者清理门户，有的则是连带家族也逐渐落寞了。”

苏溪若四人面面相觑。

对于鬼医他们早有所耳闻，在他们心中鬼医就跟神秘划上了等号。

没想到原来这么牛逼的大佬竟然也曾遭受过下属的背叛。

苏溪若想到‘花奶奶’送给安安的那枚代表着鬼医继承人的金钥匙，心中有无数的疑问。

她忍不住问道，“鬼医挑选继承人的方法这么严苛，那……那也会把代表信物的金钥匙交给一个小孩子吗？”

邬云山一愣，随后皱眉道，“这倒是没有听说过。”

“在鬼医一门中，金钥匙代表着鬼医主人的身份，而我们这些守护者所掌握的这些金牌则是代表这我们守护者的身份，历代鬼医都是从众多继承者之中挑选出来的，一个小孩儿除非有着万中无一的天赋，否则鬼医不可能轻易将金钥匙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儿。”

苏溪若和陆霆川沉默下来。

安安在三个孩子中的确算是早熟聪慧的。

不过和小家伙一起生活这么久，他们也没觉得安安有什么万中无一的天赋。

虽说的确比同龄小朋友聪明机敏许多，但应该还达不到成为鬼医的条件吧？

可如果说‘花奶奶’是通过安安的手把金钥匙交给自己那又说不通呀，如果她就是被挑选中下一代鬼医的人，那为什么不直接把金钥匙给她？反而还要选择这么一个迂回的方式？

难道是因为那个时候她正在监牢中，所以鬼医不太方便？

可这样算起来，她出狱之后已经自由了，上次杏村那边就是鬼医派人送来的药方才没有导致更坏的情况发生，若鬼医真的挑选中她，怎么连个面儿都不露一下？

苏溪若是真的被这操作给弄迷糊了。

想起花奶奶的身份，她又道，“那现在的鬼医如果不是大师父，那是女性吗？”

邬云山挑了挑眉，意外的看着她。

能够成为代号为‘玄武’的守护者，邬云山不仅有极高的武力，脑子自然也不差。

听苏溪若问出来的这几个问题，他大致就已经猜出了些东西来。

这四个小辈跟鬼医和守护者都有着紧密相连的关系，他沉吟片刻也没瞒着，便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一名女性，我只是在当初鬼医继承仪式上面曾经见过她一面，是一个非常美丽厉害的女人。”

苏溪若眼睛顿时一亮。

若外婆真的是花奶奶，花奶奶又有可能是鬼医。

那岂不是鬼医就是她外婆？

原本狭隘的格局瞬间打开，放在以前压根不敢猜测的真相或许就是如此。

邬云山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他中毒多年，毒素早已经入侵五脏六腑，之所以能够活到至今是因为他自己也懂医。

在深谷之下独自生活这么多年，他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不过是跟小辈们多聊了几句，就感觉到一股深深地疲惫。

阿九见自家师父累了，忙道，“师父您先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回去，等明天再过来看您。”

“不用。”邬云山摆摆手，淡笑道，“我还不至于连几句话的时间都撑不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苏溪若的脸上，眼神有几分恍惚。

要不是忽然想起曾经的鬼医继承仪式，他还真没想起来这张脸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这个叫苏溪若的小姑娘长的倒是跟那个打败他们这些人的女人有些相似。

特别是这双眼睛。

邬云山喝了口水，叹道，“青龙是八大守护者之首，无论是医毒能力还是武力都在我之上，我对他了解的不多，但知道他是魔都人，我以前跟他在一块儿喝酒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起过有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他的名字。”

苏溪若瞪大了眼睛，忙道，“大师父他叫什么？”

“牧剑清。”

姓牧！

苏溪若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陆霆川。

之前他们在邬族时也遇到一个鬼医继承者姓牧，牧九明！

陆霆川微蹙着眉，倒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并没有开口，只是无声的握住了自家老婆的手。

这一趟来魔都果然没白来。

从疗养院出来后，苏溪若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虽然邬前辈也不清楚大师父的情况，但至少我现在终于知道大师父的名字了。”

牧剑清。

或许那个叫牧九明的鬼医继承者会知道一些东西也不一定。

苏溪若不敢确定，但这么巧合都姓牧的话，未免也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