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牛人

此时不收网，更待何时？

曹顺提的议，犬养自然没意见，牛东升更是高兴，四个人当即兴冲冲的出门，直奔目的地而去。

然而，走到半道上，曹顺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

快到许国品所在的监视点时，曹顺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居然还没和犬养以及牛东升谈好关于这次破获“地下党”的功劳归谁的问题。

在家里时，看犬养与牛东升较劲，他还在想，功劳不功劳的，他才不管是犬养的，还是牛东升的。

犬养要功劳不假，牛东升说他只想报私仇不要功劳，那绝对是骗三岁小孩子的假话。

当曹顺看到化装成一个杂货老头的许国品时，这才意识到，现在在场的六个人，除犬养、牛东升外，其余四人都是情报处的。

而且，此时在暗中协助抓捕的人，也是曹顺找了曹山，从漕镇临时保安队调过来的。

既然这明的暗的，全是他曹顺的人，凭什么功劳却让犬养与更是单枪匹马的牛东升抢来抢去，或者是让来让去？

不管是上海驻军司令部，还是特高课，包括特勤机关，抓获、消灭抵抗分子，破除抵抗组织窝点，都是有数目不菲的物质奖励的。大洋、黄金还有伪政府里的职位，绝对是升官发财。

“自己可是生意人，要是这种好处都不抢，反倒不像了，犬养说不定还会起疑心，对嘛。再说了，要是这种好处都让别人拿走了，曹山和保安队那边倒还好说，像杜小然、许国品他们，还不得背后怨死我呀。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全指着立个功多往家里拿钱。”

曹顺意识到自己居然如此不会算帐，与他过往的风格完全不像，这反倒会引起犬养的怀疑的。

心里正想着事，突然间，看到前方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那不是姚旧统那家伙吗？”

相比较之下，六个人中，曹顺最熟悉姚旧统了，属于化成灰都认识的那种，所以，当姚旧统轻手轻脚在街上闪过时，只有曹顺认出了那人影似乎是他姚旧统。

按理说，今天上午姚旧统是要被曹山媳妇锁在房间里的，不听到爆炸声不会放他出来。这是为了避免被爆炸误伤着姚旧统，以及怕他会坏事，曹顺和曹山昨晚商量出来的办法。

所以，这时候姚旧统突然出现，让曹顺吃惊不小。

不过，当曹顺看了一眼身边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只要别人没认出来就好，前面有曹山带着人在，兴许他会有办法制止姚旧统回家去。

本来，曹顺就是要和犬养及牛东升扯一扯功劳的事的，现在，更要借这事拖一点时间，以便给在前面带着保安队埋伏着的曹山一些时间。

此时，犬养已经在布置任务了：“曹桑，你带两人，从西边堵住。牛先生，你就跟在我后面，杜组长也跟我，我们从东边街口过去。”

然而，曹顺却是给犬养使了个眼色：“犬养君，刚才在家里时，还没就这次功劳归谁说清楚呢。”

牛东升在一边听了，马上脸一扳：“我早说过了，功劳我不要，我只要抓到或者杀死那四个人。”

说着，他还斜了一眼犬养和曹顺，眼神里明显带着鄙夷。即，这块肉骨头不关我的事，你们两个自己抢去吧，爱谁谁。

曹顺是想借这事拖一拖时间的，牛东升这态度，反而是达不到目的了。所以，他干脆直接挑事：“你现在说得轻巧，到时候，特高课得到消息后，抢先跑到平西将军那边去请功，谁拦得着？犬养君，你还记得武宫正树家那案子的事吧。”

上次破获武宫正树家灭门一案，因为特高课鬼谷格带了宪兵队的人协助了一下，结果，小猪史率先越过平西正荣给陆军省谍报处汇报，说是他们推荐小泉山夫参与破案，成功击毙重庆特工六人，有效打击了暗杀在沪日本人的嚣张气焰。

这个消息是从陆军省那边传回来的。那边的人说，要不是小泉山夫有关系直达陆军省高层，几乎是同时将相关报告送达陆军省，搞不好小猪史都要受奖励了。

就为那事，连一向习惯性做老好人搞平衡的平西正荣都拍桌子了。因为他最清楚，武宫正树一案，本是小猪史想把小泉山夫拱到火炉上烤的，结果，因为曹顺找到线索破了案，小猪史反倒有脸去抢功，这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曹顺借那个案子给犬养提醒，特高课连小泉山夫的功劳都敢抢，何况现在在漕镇的只有犬养和他曹顺呢。

可是，犬养还没开口，牛东升却已经接过话去。

“据我所知，那是有人故意想挑拨特高课与特勤机关之间的关系，属于一场不应该出现的误会。其实，小猪机关长不过是实事求是的汇报了武宫正树一案的破获过程中。而且，他打那个报告的目的，不过是想证明，特勤机关专门设置完全由中国人组成的情报处这个部门，充分发挥中国人在治安方面的作用，是值得借鉴推广的。”

说着，牛东升抬手指了指曹顺：“六少，小猪机关长还在报告中特意提到了你。他说，特勤机关情报处副处长曹顺，说此人年轻有为，像你这样的人才，帝国应该加以重视。他说，如果能够在新政府成立一个部门，由类似曹副处长这样的人才担纲，可以完成很多帝国军队无法完成的工作。”

牛东升说的这些，犬养与曹顺都信，因为事后为了解释清楚，小猪史特意拿着他送到陆军省的报告找过犬养。报告里确实有类似的内容，当然，报告里为他小猪史及特高课脸上贴金的话也没少说，意思是让陆军省授权特高课，成立一个具备一定规模的、完全由中国人组成的机构，配合特高课与重庆特工及地下党对峙。

听牛东升有板有眼的说小猪史的那份报告，犬养与曹顺同时脸上不太自然起来。

这倒不是觉得牛东升说出的话足以证明特高课并不是见功就抢的部门，而是那么一份绝密级的报告，他牛东升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这一次，犬养与曹顺显然是想到一块去了：此人身份可疑，还是少得罪他为好。

于是，两人一对眼，犬养就说道：“曹桑，眼下最重要的是抓获前面那四个人，至于功劳不功劳的，不管归谁，都是为了大东亚共荣事业。等战果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再作评议，如何？这点觉悟，我相信曹桑你一定有的，是吧。”

听犬养这是给自己上纲上线了，曹顺还能说什么。好在这一通搅场，时间也是拖过去了十几分钟，他相信曹山应该搞定姚旧统了，马上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他看杜小然、许国品和张来还愣在原地，猛地拔出佩枪，向前一挥：“所有人，听犬养君的指令，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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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匪本是多疑，反跟踪能力更是一流，平头猴带着三个人往姚旧统家方向走的时候，半道上已经发现有人跟踪他们。

于是，走到一个连贯拐弯处，料到跟在后面的人不敢快速跟在屁股后头追，平头猴他们突然加速，出了连续拐弯的胡同，又过了两个十字路口才停下来观察身后的情况。

当四个人躲在暗处看到有人追上来时，那张精瘦的脸一露出来，老武马上认出来了，此人就是那天在野鸭浜割断绳子把自己踹下河的逃兵，此人自称牛东升，看来，真的是个牛人啊。

牛东升突然出现，这个惊吓不小，老武差一点没直接尿裤子。

老武的这个反应，直接被平头猴看出来了，当即低声喝问道：“老武，你认识这个人？”